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十一辑)
瞬璞?br /> 她道了歉,脸微微有些发红,显得更好看了。菲夫人极力安慰着她。然后为了进一步抚慰女孩子的情绪,她开始讲述一个故事。那是哈罗德最为困窘的不幸往事之一。他母亲开始讲那年夏天去海边,哈罗德的游泳裤如何被一个突出物钩住,他又如此一丝不挂地跳进水中。而那个明媚的夏日里
海边碰巧挤满了人,结果哈罗德的落水就成为众人的笑柄。这段笑话被母亲绘声绘色地讲起来还是那样乐趣十足。因此,彭一家人全都开心大笑起来。这回轮到哈罗德脸红了,可红得一点都不好看,哈罗德在双胞胎姐妹肆意的嘲笑面前变得手足无措。
他又闹上了眼睛。睁开时眼前一片耀眼的阳光。然后他闻到了一股潮湿的腥咸气味,听到海鸥的叫声,感觉到脚底下那粗糙的沙粒。现在眼睛能够适应阳光了,当他低头发现自己的身体回到了十岁时的样子不禁低声惊叫起来。他想诅咒几句,然而没有一个词能充分而强烈地发泄他怨恨的情绪。
四个月零两天过去了,哈罗德仍处在不得不把过去的六年重过一遍的恐惧中。虽然他可以把以后的几年过得相对好一些,但这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安全感,因为他不得不处处小心使自己表现得不“过于”懂事。一个孩子经过青春期以后变化是相当大的。十岁的身体和十六岁的头脑实在不是令人舒适的组合。有点迟缓——一或者说早熟更恰当些吧?——哈罗德终于意识到他的才能给他带来的并非都是好事,他决定以后一定要加信小心。
一天下午,哈罗德厌倦了那些小人书和小孩子的游戏,于是溜进了图书室。他在那发现了一本《汤姆。索亚历险记》,这本书是他在几年以后作为学校的阅读作业读的,他没想到会那么喜欢这本书。以后的几个小时时间里,他就蜷缩在一个窗台上,这是菲夫人在给住宅重新装修的时候留下的唯一的一件比较舒适的“家具”,沉浸在一个河边男孩的冒险经历中。
天黑下来的时候。他决定不去开灯,因为那样会清晰地暴露他的存在。从图书室往外走的时候,他从书架底座上碰掉了一本皮面装订的书,他赶紧拾起来,发现那是一本他们家的影集。对于一个正努力扮演六年前的一个角色的人来说,这简直是太宝贵了。哈罗德的嘴角不易觉察地翘了翘,这副表情根本就不属于那么小的一张脸。他迅速打开了影集,一下子看到了他更小时候的一张照片:盯着照相机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手里紧紧抓着一个黑乎乎、毛绒绒的玩具能。
“泰迪能。”他喘息着说。
十一年过去了,那种孤独感仍未消除,那是他父亲在登上那条把他带到欧洲及那场大战去的船之前给他的最后一件礼物。结果那场战争夺去了他的健康连同他的思想。哈罗德一直很珍惜西奥多。罗斯福——或者以他五岁的拼音能力所能发出的“泰泰熊”。菲夫人对那个玩具一直抱着双重的态度:一方面那种毛绒绒的小熊很时髦,也体现了一种爱国思想,但另一方面她认为那不是传统的玩具,而且他儿子似乎过于钟情于他的宝贝熊。
危机终于爆发。一天,菲夫人从哈罗德紧紧搂着的怀里夺走了小熊,把它高高地放在陈列架上。小能将被放在那里几个小时作为对哈罗德一个小过失的惩罚。
他被送回自己的房间,但他很快避开仆人们又潜回到会客厅,他偷偷地藏在一边,直到菲夫人和客人们离开。于是他溜了进去,沮丧地呆望着那高不可攀的熊宝宝,心里充满了渴望。不幸的是,五岁的哈罗德的下一步做得可不够漂亮:他试图径直爬上去够他的宝贝熊,这一举动的结果是可想而知的——一至少是脑震荡或骨折。东西摔碎的声音惊动了菲夫人,她及时赶到现场,盛怒之下把泰迪熊一下手塞到女仆手里,让她把它扔掉,根本不管哈罗德满脸泪水地又哭又叫,使哈罗德伤心的并不是摔伤的痛苦,而是眼看着心爱的东西被人拿走而无能为力。
站在黑暗的图书室里,眨眨眼忍住一层泪雾,哈罗德发现自己又一次不知不觉地、绝望地伸向那永远无法企及的泰迪熊,或者也许并非永远。
一个突然变小的哈罗德发现自己站在会客室陈列架底下,那上面安放着一只绒毛熊。有一阵子他骇住了,他又变小了五年。紧接着后悔被一阵手忙脚乱所取代。
哈罗德双臂紧紧搂着泰迪熊,把脸埋在那破旧的绒毛里,十多年来头一次感到如此安全和平静……
尽管对于年龄的进一步缩短有着无尽的懊恼,哈罗德却变成了一个相当快乐的男孩,与最好的朋友在十一年后的重聚使别的损失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哈罗德每天都得小心翼翼地渡过,要求一个五岁的孩子出现的场合其实并不多,他的最大困难在于如何设法避开别人。不巧,菲夫人计划举办一次草地冷餐会,而哈罗德是肯定要被要求出席的。
在宴会进行的头一个小时,哈罗德很有技巧地扮演着自己的角色:与其他小孩一起嬉笑打闹、讨糖果吃。后来菲夫人让人来叫他。他蹦蹦跳跳地跑过去,力图表现出一个乖小听话的儿子的样子,当他被介绍给几位客人时,他的脸上始终挂着一种毫无意义的微笑。其中一个很胖,像个总管似的女人弯下身来掐了掐他的脸蛋,并凑到他脸前跟他奶声奶气地说些小孩子的话,他的微笑渐渐吃不消了,他一点一点地后退,试图不引人注意地溜掉,忽然地脚底下绊了一下。
他极力想保持平衡,但是他五岁的身体却无法做到。他的一只手甩了出去—一那只拿蛋卷冰淇淋的手——“啪”地一声摔在菲夫人身上。
从倒在地上的角度来看,哈罗德注意到他在母亲那崭新的白色丝裙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巧克力污痕。还没容他细看,菲夫人便一下子把他提起来,向客人们夸张地道了歉,拽着他朝房子走去。
“你这个讨厌的,没用的东西,”当别人听不到他们说话声音的时候,菲夫人就咬牙切齿地说,“我为什么要生下你呢!”
哈罗德闭上了眼睛,于是……
献给母亲:我还保存着我的泰迪熊。
《蛛丝》作者:史蒂芬·巴克斯特
史蒂芬·巴克斯特继承了哈尔·克莱门特和罗伯特·L·福沃德的风格,这种类型的科幻小说尤合硬科幻读者的风味,因为它比较罕见,要求作者投入很多的精力,对已知科学了解得很透彻。硬科幻独具的、创新的形象化描述获得了巨大的成功。1991年的《木筏》是他较早的作品之一;1995年的《时间飞船》则是他为1985年H·G·威尔斯的《时间机器》所写的续集,只不过是在100年后。《蛛丝》最早发表在《科幻时代》上,这是一本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最成功的新科幻杂志之一。他在科学基础上所产生的想象令人惊奇地准确和明晰,这也是他的小说为我们的消遣所提供的东西。
一
飞船颠簸了一下。娜娃从她的资料台上抬起头来,大吃了一惊。在飞船半透明的船身外面,充满在虫洞里的那此致兰白色的光线向她快速冲来,以一种她感觉是巨大的和无法控制的速度。
“我们出问题了。”戈比说。这个飞行员弯下腰看着她自己的资料台,瘦削的脸上眉头紧锁。
娜娃一直在听她的资料台上关于氮气层的温度递增层的合成低语;现在她关掉它。飞船是一个透明的电子管,让人感觉到温暖、舒适,但也让人感觉到一种讨厌的脆弱。“宇航员在太空中有麻烦了,”她想,“但不是我,我不是英雄;我只是一个研究者。”娜娃二十八岁;当然没有想死的计划——至少在这个已被看成是人类八十年的例行工作的穿越普尔虫洞的四小时航程中,肯定没有。
她紧紧抓住她的资料台,指关节已开始变白。她不知道她是否应该咸到害怕。
戈比叹了一口气,把她的资料台推开,让它在她面前飘浮着。“扣上你的衣服,扣紧。”
“出了什么事?”
“我们穿过虫洞的速度加快了,”她套上她自己的紧身降落伞背带,“我们一分钟后就会到达终点。”
“什么?我们还应该再飞半个小时的。”
戈比看上去有点不耐烦。“我知道,我想分界面开始有些不稳定。中心洞正在颤抖。”
“这意味着什么?我们有危险吗。”
戈比检查了一下娜娃的增压服,然后把她的资料台递给她。戈比是个高加索人,一脸的坚强,也许有五十岁。“好了,我们不可能往回走。几秒钟后,不管怎样,一切都会结束的。抓紧。”
娜娃现在能看到分界面——虫洞的终点了。它是一个兰白色的四面体,一个从无穷远的地方向她爆炸过来的带角的笼子。
闪亮的光线从飞船厂周围跳跃着掠过。
从坍塌的虫洞中,飞船猛扑出来。当受到压力的时空连续体在涌出的重粒子中屈服时,光线喷泉在逃出的飞船周围涌动着。
娜娃看到了一眼的星星,旋转着。
戈比把飞船拖也了能量的喷泉。
突然,一颗行星赫然出现了。
“这从哪儿钻出来的?”戈比说,“我将不得不压下她的火焰——我们离得太近了。”
娜娃看到了平坦的、复杂的地形,在升起的月亮的灰红色中。景色得暗淡,当飞船旋转时,它也失去控制似地摇晃。而且,在世界和月亮之间,她看到了……
不,这不可能。
幻象消失了,回到了黑暗中。
“它又来了。”戈比叫道。
泡涌也来,塞满了飞船。泡沫涌进娜娃的耳朵、嘴和眼睛里;她什么也看不到,但她知道她还能呼吸。
一声碰撞,持续了几秒钟的挤压,她想像飞船开进了行星的地表。她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倾斜,然后又弹了回来。
飞船终于停了来。
一个合成声音发出模糊的安全指示。当船身冷却时,有些嘀嘀嗒嗒的声音。
在突然的沉寂中,在泡沫造成的盲目中,娜娃努力回忆她刚才看到的东西:蛛网,一张蛛网,从行星一直延伸到月亮。
二
娜娃站在冥王星表面上,增压服的绝缘效果很好,但是还是有很多热星泄漏出去,在她的脚步周围产生一此致氮云,嘶嘶作响,她走过的地方,冰上的陨石坑就燃起来了。上面的引力只有地球引力的百分之几,娜娃出生在地球,感觉好象好会被吹走。
在她头上有云:飘渺的卷云、烟雾状的云团悬浮在氮气和甲烷气层中。云层也阻挡了灰白色星星的光线。从这里,太阳和月亮,查伦(冥王星的卫星)都被行星的大体积遮住了。天是黑的,黑色中的黑色,能看见的被破坏的地表就只有星光中的一轮郭。 欲知后文,按下链接: 我的音乐世界,我的地盘!
飞船在这个世界带着古风的表面上挖了一道一英里长、五十码深的沟,因此娜娃就在一个周围都是氮冰的山谷底。戈比从碎裂的飞船残骸中往拖设备:滑行艇、资料台、生命维持盒、娜娃的装备。娜娃看到大部分东西都用来让你也在巨大的碰撞中逃生,但不是她的设备。
也许一个地质学家可以用一个锤子和一套标本袋就可以在这上面爬来爬去考察。但是娜娃是个研究大气层的科学家,没有她的设备她能有什么收获呢?
现在她的恐惧已经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恼怒和不耐烦。她离太阳五个光时;她已经错过了光线的通信网。她踢着冰,她被困在这里了;她不能和任何人通话,这里甚至没有生成有效环境的加工能力。
戈比完成了处理残骸的工作,她使劲地喘着粗气。“来吧,”她说,“让我们离开这个沟,去看看周围的情况。”她向娜娃示范怎样操作滑行艇,这是一个简单的平板,它不带自动的气流发动机,通过旋转升起的把手来控制。
肩并肩地,戈比和娜娃从倒塌的断层中升起来。
冥王星上的冰呈鲜红色,周围是有机物的紫色。娜娃隐约地辩认出冰的表面的格局;它们象线浮雕品,象午餐盘一样大小的圆盘,上面有雪花错综复杂的纹路。
娜娃笨拙地降落到倒塌的断层边缘。滑行艇的艇叶吱吱嘎嘎地划过表面的冰层,她应该感激低引力。滑行艇的重量和热量很快抹去了冰的形状。
“我们来到了赤道附近,”戈比说,“反照率在南极要高一些;我听说那里有一个甲烷冰盖。”
“是的。”
戈比指着太空中一处明亮的蓝色火花。“那就是虫孔分界面,我们就在那里出现过,在五万英里以外。”
娜娃眯着眼看那些星座,这和她在地球上成长时就看到的没什么两样。“我们搁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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