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十一辑)
说完这诡秘的话之后,她自己也穿上了一件长袍,并把头发梳散开来。很快我们两个就打扮得像逃亡的德鲁伊特或剩下来的“不请吃就捣蛋的万圣节顽童。
贝蒂跑进卧室,用双筒望远镜观察起来。随后我也接过了望远镜。的的确确,科恩夫妇穿的衣服几乎和我们的一模一样,白色托加袍。这谁能相信呢?
贝蒂跑下楼回到电脑前。我在楼上继续观察了一会儿,随后跑下楼去向贝蒂报告。
他们在准确无误地按电脑指令行动着,其速度和贝蒂敲入这些指令的速度一样快。很快整座住宅的灯都熄灭了,所有的电器也都拉断了电源。在这之后我观察得很吃力。
科恩夫人拿出一盒白粉,将白粉撒成细线并形成一个大圆圈。她沿圆圈的外围摆放了五支小蜡烛,然后又点燃了几位香(那也是我送过去的样品)。
贝蒂把我喊下了楼。她仍在敲入不要离开圆圈的指令,然后离开电脑把我拉到一边。她用粉笔在我那漂亮光洁的油毛毡地板上画了一个圆圈。我对这种行为感到气恼,因为这油毛毡地板刚刚打过蜡;但同时还是要看着她,她在圆圈之内又画了一个五角星。然后贝蒂点燃了五支蜡烛,在五角星的每一个角上各放了一支。
电脑在图形范围以内。还有香在燃着,但香气却不是我送过去的那种香的气味。贝蒂又敲入了一些指令,又将房间里的灯调暗,然后把我拉到她跟前,在房间中央靠近电脑的地方,她闭上眼睛,眉头紧皱到一起。
她用一种语言喊叫着什么,这语言此刻我已能听出来了。是罗马尼亚语。
然后她向我命令道,“快,脱下长袍!”
“噢,等一等,这!……”我开始抗议,但她重复着她的命令。
“把它脱下来,快一点!”
她的长袍已被扔到离五角星形很远的地方。我恐惧地看到那长袍开始冒烟。我开始脱自己的长袍,当我触摸到那布料时,它竟奇怪地在变热。我将脱下的长袍扔到圈外。
贝蒂闭上眼睛,举起双臂,高声地背诵起一段演讲词,一半用拉丁语,一半用罗马尼亚语。这就是吁请仪式。
这时我已完全处于神经质的状态。我一丝不挂地站在那里,贝蒂也同样赤裸着身体站在我的旁边,用那两种古代语言咿哩哇啦地背诵着。还有那些蜡烛、香和电脑。
我的女儿在楼上,天晓得她现在怎么样了,我的丈夫可能正被关在铁窗里。我似乎已看到了当地报纸上的头条新闻:法尔菲尔德区的抓捕女巫行动。
突然,一阵刺耳的吼叫打断了我的冥想。我们周围的大地在隆隆作响,房间里变得一片模糊。接着响起了一片尖叫声,那是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地狱般地尖叫声,是生命、死亡和痛苦的尖叫声。我真不知道有多少邻居听到了这些尖叫声。
几分钟后,房间里恢复了平静。我注意到了烟和舞动的阴影。在我的注意力被引开时那两件长袍已悄然地燃成了一团火。是从蜡烛飞出的火星引燃的吗?
贝蒂睁开眼睛。我则一动也不能动。她吹灭了蜡烛,收起长袍烧剩的灰烬,然后穿上了衣服。
“好啦,”她喊道。“都结束了。穿上衣服。”
我站着没动,看着她。“就……就像这样?结束了?”
“是的,你难道没有听见他们吗?”
“他们?”
“科恩夫妇。他们已经消失了。”
我呆呆地看着她平静地把上衣扣子扣好。
“你到底在他们的电脑中放入了什么?一枚炸弹?”
“莎伦,现实一点儿,”她厉声说道。“先穿上衣服,好吗?你不想去看看我们的成果吗?”
“不想看,除非你先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我歇斯底里地喊道,而这只发泄了我内心真正感觉到的歇斯底里的一小部分。
“别急,我马上就会告诉你的。看在上帝的份上,先穿上衣服。”
“是不是我们杀死了他们?我们是不是成了谋杀者?和他们一样歹毒?”
“我们没杀任何人,快穿上衣服。”
她一边梳理着一边解释道,“是吁请。它必须在仪式的过程中,在……在邪恶大神面前被说出。我们两人谁也做不了这件事,因为吁请者会危及自己。我通过电脑网络将吁请发送出去,而实际上是我们送给科恩夫妇的带有电脑的声音合成器说出了吁请的那些话。如果是通过电脑装置,这吁请可以高音说出。我们安全地站在坚不可摧的五角星形内,因此我们安然无恙。不然的话,我们会被召去的。”
“被召去?被什么召去?被谁召去?”
“你真的想知道吗?”
“不,”我怒气冲冲地嚷道。“别对我讲。”
“真令人惊奇,”贝蒂沉思着说道,“吁请。然后最高的邪恶大神亲自来召回他自己的人。好啦,”她转向我,“请你穿上这些衣服好吗?”
我们匆匆穿过大街,消防车的警报声更加剧了我们的好奇心。科恩宅邸仍在冒着缕缕黑烟,消防车刚刚赶到。
一位叫弗莱德·桑德尔的邻居在13号住宅的私人车道上遇见了我们。“你们听到那些尖叫声了吗?”他问道。“不知道有多少孩子被困在了里面?”
我们没有回答,只是望着带着呼吸面具进进出出的消防队员。他们在奋力扑灭住宅内的火。但不管他们向火上射去多少水,也不管他们向火上喷上什么化学剂,那住宅里的火焰却仍在猛烈燃烧。
然而几分钟过后一切都消失了。那火焰似乎仅仅是自消自灭的。埃尔洛伊将他的警车停在了宅前,霍伊坐在他的旁边。我向汽车跑了过去。
“埃尔洛伊,你听着,他决没有恶意。那支枪……”
“枪?”埃尔洛伊问道。
“莎伦,你是不是喝雪利酒喝多了?你在胡说什么呀?”
我望着他们两个人。“那你为什么把他带走呢?”
“是不是烟把她熏得发疯了,霍华德?”埃尔洛伊问道。他又对我说道。“你是知道的,罗杰斯夫人,我们是去开一次分区规划会议。”
贝蒂戳了戳我的肋骨,我便不再问了。
毫无疑问,我头疼得更厉害了。好像整个世界都在和着我头部疼痛的节奏“砰砰”地跳动着。
消防队员们出来了,摇着头向埃尔洛伊走过去。“我见过的最古怪的事,”其中的一个说道。“只有一个烧过的大圆圈。圆圈以外的东西完好无损。”
后来,在官方调查中,这次失火的原因被归类为偶然的事故,可能是由起居室里的蜡烛引起的。令人奇怪的是,当消防队员去察看那所住宅时,那些蜡烛仍在原来的位置上燃烧着。
在几个星期的时间里人们一直在谈论着这件事:晚上再也没有聚会了,这是件大好事,但失火本身难道不是件可耻的事吗?
洛丽现在很好。她对那天晚上的事一点儿也回忆不起来了。但我们接到了那位戏剧教师写的一封信。信上解释说,一个和洛丽同台演出的学生往排练时喝的水里掺了烈性酒,结果使她呕吐了。现在我家的客房里仍有荷兰芹和百里香的气味。
科恩夫妇被正式宣布已死亡,尽管没有发现他们的任何踪迹。他们的财产被拍卖掉了。洛丽所在的那所中学买下了那套电脑设备,因此这次事件似乎并未造成全部的损失。
当地的毒品和酒由此断了来源,虽然我可以肯定,那些想获得这种东西的孩子们会找到另一个新的来源的。在这一街区的13号住宅或其他任何住宅再也没有举行过聚会。
贝蒂问我有没有春药。我告诉她那都是些骗人的东西。她只是耸了耸肩。
我希望搬进13号左右两侧的住宅里的人们凭着良心去挣钱,我再不想为另一套电脑设备出资一半了。
我想就是这些了。但就在今天下午贝蒂来到了我的工作室,摇着头指了指那台电脑。她没有说出来什么,所以我还是看着他。
科恩夫人在询问有关最后聚会的进一步指令。那么她现在在哪里呢?是在学校买去的那台电脑里?还是在别的什么地方?或者是有谁在和我们开玩笑?我只得等待,直到贝蒂搞个水落石出时为止。
《最后一个地球人》作者:'美' 弗瑞德瑞克·布朗
这里有一个只有两个句子长的可爱的、短小的恐怖故事:
“地球上最后一个人独自坐在房间里。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两个句子和一个省略号。当然,恐怖根本不在这两个句子之中,而在省略号后,它暗示你:什么东西在敲门?面对着未知,人类的意识里产生了一丝模糊的恐怖。
但那一点也不恐怖,真的。
地球上最后一个人——或者是宇宙中,这关系不大——独自坐在房间里。这是一个相当怪异的房间。他意识到了它的怪异,并发现了其怪异的原因。他得出的结论并没有让他觉得恐惧,而是让他烦恼。
沃尔特·费兰绝不是一个轻易被吓倒的人,他已经是纳撒大学人类学的副教授了,直到两天前纳撒大学不复存在。无论再荒谬的想象,也不会把沃尔特·费兰想象成一个英雄人物。他身材瘦小,想法有点古怪。他自己也知道他的外貌不怎么可观。
但现在不是他的外貌让他烦恼。事实上,此刻他没有什么感觉。他有点心不在焉,他知道两天前,在一个小时之内,人类已经被毁灭了,除了他,和在某个地方的一个女人之外。那个问题丝毫没有让沃尔特·费兰分心。他可能永远看不到她,也没有特别关心这个问题。
自从一年半以前玛莎去世之后,女人不再是沃尔特生活的一部分。这并不是说玛莎不是一个好妻子——除了比较专横之外。是的,他曾深深地、用一种安静的方式爱着玛莎。他现在40岁,玛莎死的时候他只有38岁,但是,确实是那样,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想过女人。他的生活中只有书籍,他读过的和写过的书。现在已经没有可写的书了,但是他将用他的余生来读他写过的书。
没错,有个伴是一件不错的事,但他已经习惯没有人做伴了。也许不久之后他也会习惯某一个赞族人偶尔的陪伴的,尽管那有点难以想象。在他看来,他们的思维是那样的奇特,他和他们似乎没有任何共同点以资交谈,尽管赞族人在某种程度上很聪明。
在某种程度上,蚂蚁也是聪明的,但是没有人曾与一只蚂蚁交流过。他想到了赞族人,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像超级蚂蚁,尽管他们看起来不像蚂蚁,但他有一种预感,赞族人看人类就像人类看普通的蚂蚁一样。当然,他们对人类所做的一切也像人类对蚂蚁窝做的一样——不过他们做起来效率更高。
但他们给了他很多书。他们很乐意给他书籍,他一说了他想要的,他们就把书带来了。而当他意识到自己注定要独自在这个房间度过余生的时候,他告诉了他们他的要求。他的余生,用赞族人那种文雅的说法就是:永——远!即使是十亿个大脑——显然赞族人有十亿个大脑——也有它的特质。赞族人在几个小时之内已经学会了说地球人的英语,不过他们坚持分开一个个音节来说。我们好像离题了。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你已经听到了,但是没有省略号。而我将要让你看到那一点也不恐怖。
沃尔特·费兰说话了:“进来吧。”门开了。当然,来人是一个赞族人。他看起来和其他赞族人无异,如果他们身上有什么区别特征的话,那只能说沃尔特没有发现。他大概有1.2米高,看起来不像地球上的任何东西。
沃尔特说:“你好,乔治。”当他得知他们都没有名字之后,他决定都把他们叫乔治,赞族人看起来并不介意。
赞族人说:“你……好,沃……尔……特。”那是一种仪式,敲门和问候。沃尔特等着他开口说话。
“第一点,”赞族人说,“请你以后坐在椅子上的时候靠到另外一面墙上。”
沃尔特说:“我也这样认为,乔治。那堵平滑的墙是从另一边移植过来的,对吧?”
“它是移……植……过……来……的。”
“如我所料。我在一个动物园里,对吗?”
“没错。”赞族人叹气道。
“我知道。那堵平坦、裸露的墙,没有任何一件家具靠着它,是一些不同于其他墙壁的东西做成的。如果我坚持靠着它坐,将会怎样?你会杀了我?”我充满好奇地问道。
“我们会拿……走……你的书。”
“你们已经把书带到这里了,乔治。好吧,我坐着阅读的时候将面对着另一个方向。除了我之外,你们的动物园里还有多少其他动物?”
“216个。”
沃尔特摇头,说:“不完全,乔治。一个丛林联合会就可以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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