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十一辑)
铀矿石时,他马上意识到他自己发现了一种抵消重力的材料。铀的重量被这种他命名为“卡沃莱特”的矿石中极小的杂质所抵消。他设法提炼出足够的这种元素涂在滑动板上,覆盖了这个巨大的金属球的每个棱面。在里面,他安装了豪华设备,氧气罐,食品,酒,雪茄——一切如家般舒适。
后来他飞去了月球。
嗯,我们都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月球人(尽管他们看起来像巨大的蚂蚁,但因为聪明如联合国人员,所以他们够资格冠以“人”的名号)俘虏了他,并让他在他们的硒矿中劳作。硒,这种金属被应用在他们的地下照明系统中。
10年后,他进行了一场相当大胆的逃脱,以至于如今,它与乔治·华盛顿的樱桃树故事一样广为人知,无需赘述。
随着与月球人的协商、外交承认和关系正常化,H·G·威尔斯控告他们不正当关押和导致收入损失。一家法院做出了有利于他的判决,但仅判给他相当于一名壮工在他所花费的那段实际劳动时间的工资。他因未能创作小说而要求补偿的诉状后来被拒绝,法官裁定,并没有方法判定他实际上本应该创作任何此类著作。
H·G·威尔斯于1946年在苦难与贫穷中去世。他从月球回来后,就再没进行过创作。
这真的是一件憾事,因为他的早期作品是那么的有前途。
《月球特派记者发自地球的首篇报告》作者:'意' 莫拉维亚
吕同六 译
主持人的话:
意大利当代最负盛名的作家莫拉维亚,1907年生于罗马。1929年,他22岁时发表了成名作《冷漠的人们》。莫拉维亚的主要作品有《假面舞会》、《罗马故事》、《愁闷》、《内在生活》等等。
《月球特派记者发自地球的首篇报告》译自莫拉维亚的短篇集《瘟疫集》,故事以独特的外星人视角俯视了地球上的人类社会,对畸形发展的贫富对立做了幽默的讽喻。莫拉维亚曾任国际笔会主席。
这是一个奇怪的国家。
这儿居住着两个种族,他们不论在精神方面,或者就某种意义来说,在肉体方面,都是截然不同的:一个种族叫富人,另一个种族叫穷人。“富人”和“穷人”这两个字眼的涵义颇为含糊,由于记者不太精通这个国家的语言,因而无法加以考证。我们的情报绝大部分是从富人那里获得的,因为跟穷人比较起来,富人更善于交际,喜欢闲谈,并且以殷勤著称。
据富人说,穷人这个种族不干别的什么事情,只是一个劲儿地繁衍生殖,而且不喜欢整洁和美观。他们身穿的衣服总是打满了补钉,龌龊不堪。他们的住房阴暗简陋,家具不但十分破旧,而且式样难看得很。事情确实如此,事实上,谁曾经见过一个打扮漂亮、身居豪华的府邸和过着奢侈生活的穷人呢?
事情不止于此。穷人还不喜爱文化,很难看到有什么穷人阅读书籍、参观博物馆或者去音乐厅欣赏音乐。穷人的娱乐是最粗俗低级不过的:酗酒,跳不堪入目的舞蹈,玩木球或者踢足球,拳斗以及其它同样庸俗的消遣。富人异口同声地说,可以肯定,穷人是更喜欢愚昧,而不要文明的。
还有,穷人讨厌大自然。每当美好的季节来临的时候,富人总是离开城市,到海边、乡村,或者到山区去度假,在碧蓝的大海洗海水澡,呼吸新鲜的空气,欣赏阿尔卑斯山幽静的风光,以休养生息。然而,穷人却说什么也舍不得离开他们那个散发着难闻的臭气的住宅区。他们对季节的变更漠然处之,压根儿不感到有夏天避暑、冬天取暖的需要。他们对海滨浴场毫无兴趣,却喜欢城里的澡堂;他们不去享受田野风光,却宁愿去令人生厌的郊区草场;他们甘愿呆在自家的阳台上,也不去欣赏山区的美丽景色。富人不禁问道,在我们这个时代,怎么能够不喜爱大自然呢?
坦率地说,有些穷人不肯住在城市里,却极愿在荒僻的乡村落户。他们只热衷于一件事,请相信,这也是他们唯一的嗜好,就是用一把不知叫什么的笨重的铁家伙,整天翻弄土地。一年四季,日日夜夜,不管是骄阳似火,还是大雨倾盆,都是如此。另外还有一些更为古怪的穷人,他们喜欢深深的黑暗,而不要明媚的阳光,宁愿呆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洞穴里,也不喜欢明朗的蓝天。他们蜷曲在深邃、漆黑的地道里,埋头开采一种什么石头,仿佛从中获得无穷的乐趣。据说,这种地方叫做矿井。
穷人用一个很特别的字眼来称呼这一切:劳动。这个字眼的涵义,对于我们来说,实在是难以捉摸和神秘莫测的。穷人极其喜爱他们的这种劳动,由于某些我们无法弄清的原因,当工厂关门、矿井瘫痪的时候,穷人就提出抗议,高声呼喊什么口号,并且以骚乱和暴动相威胁。富人说,他们对此实在感到莫名其妙,因为,在他们看来,在某个舒适的大厅里,或者在某个颇为体面的俱乐部里集会,不是轻松得多,更能赏心乐意些吗?
至于穷人的饮食,那就不用提了。他们从来不知道世上还有什么精美的馔肴、陈年的醇酒、可口的甜食。倘若能够吃上粗茶淡饭,诸如扁豆、洋葱、萝卜、土豆、大蒜、干面包,他们也就心满意足了。
对于穷人平常抽的烟,又能说些什么呢?这些愚蠢的家伙平素抽的烟是一种黑色的劣等货,带着浓烈的辛辣味,稍许抽一会儿就叫人发呛。抽一支精致的哈瓦那雪茄或一支清淡的土耳其香烟,对穷人来说,那就更是异想天开了。穷人还有一种令人奇怪的表现:他们对健康漠不关心。他们从来不进药铺买药,不去疗养院休养,甚至在必须卧床休息的时候,他们也根本不愿意躺在家里。这是由于一种荒唐的癖好在作祟的缘故:他们无论在工厂、矿山或者是田间,都不愿意旷一天工,这真是难以理解的咄咄怪事。
关于穷人,关于他们留恋那些有害的、粗野的和古怪的癖好的情形,那是永远也讲不完的。不过,探讨这种反常行为的根源,倒是更有趣的事儿。
富人告诉我们说,自古以来,人们就对穷人这个种族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学者们大致可以分为两派:一派学者认为,穷人的反常行为不妨说是由于性格乖戾造成的,是自觉自愿的,因此可以帮助他们纠正恶习,把他们改造过来。相反,另一派却断言,穷人的性格是从娘胎里带来的,所以无可救药。前一种学者主张对穷人采取积极开导和说服教育的办法,后一种学者颇为悲观,认为采取镇压手段是唯一可行的办法。看来,后者是有道理的,因为,迄今为止,一切关于整洁、美观、华贵、娱乐、文化修养的教育,都是枉费心机,徒劳无益。
此外,尽管富人对穷人关怀备至,穷人却一点儿也不领情,不喜欢富人。但是应当承认的是,对于穷人的生活方式,富人也从来不掩盖自己厌恶的情绪的。
如同过去的访问一样,我们也想听听另一方面的声音。为此,我们向穷人作了调查。原来,造成穷人和富人之间的鸿沟的唯一根源在于,富人拥有一种称作“金钱”的东西,而穷人恰恰相反,几乎一无所有。
我们很想看看,这种能造成如此巨大隔阂的金钱,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我们发现,这不过是一些印花的纸张,或者是金属的圆片而已。
因此,我们再重复一遍:这真是一个奇怪的国家啊!
《月下漫步》作者:马克·安东尼
[作者简介]
马克·安乐尼正是作音的本名,作看即将从科罗拉多大学取得人类学学位,目前正在申请进入研究生院学习人类化石学,作者喜欢徒步旅行,偶尔也跑一跑步。初夏时节,他常在一所山间小屋中度过,在那时,他总喜欢读一些书,至今这仍然是他的一个爱好,作者将一部以本故事的部分情节为基础的小说变于出版商,另外,他指出,自己自由地生活在如诗如画的经历之中。
这个故事在一定程度上证实了作者丰富的内心世界,这是他为出版而认真写作的第一篇故事,我们相信,更多的小说,故事将接踵而来。
在这个城市中,尼克拉斯·格雷(尼克)就住在一个褐色市区的一条褐色的街道上的一间褐石建的房子中,至于今晚,他还是这样,然而现在,他决定离开,锁门时一回想,他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要离开这所房子,他只知道,当他看着那光秃秃的60瓦灯泡昏暗的灯光照射出的部分脱落的粉红色墙纸时,他不能再忍受住在这样一个四壁肮脏的房间里。
就在要划上门闩,把钥匙从锁中拔出时,尼克改变了主意,为什么不能不锁门就离开呢?也许除了把几件衣服塞入旅行袋以外,尼克丝毫不像一个打算回家的人,甚至他不时觉得水管中有可能还淌着洗碗的水。
另外,有什么东西让别人偷呢?当然不是电视机了,绝对不是,那是今天最后一个背叛他的了,正当尼克打算忘却一切、忘却在这一天中他的其他背叛者时,随着几缕电光,电视机中的内部电路被烧断了,其实他早该想到这一点,毕竟,“3”是他的幸运数字,今天早晨当他走入住宅区保险公司时,像往常一样,棕色的大衣下穿着简便的衣服,扑通一声将他那破旧的公文包放在办公桌上,却发现那已不再是他的办公桌了,在周末,有个乳臭未干,面带粉刺的小子溜进了办公室,占据了他的位置,他叫温德尔,尼克是在将那小子的名牌摔成两半儿时才知道的。
“抱歉,尼克”,住宅区保险公司经理,穿着一身双层的方格呢衣服,拍拍尼克的肩膀说道:“这是个钱的问题,你是知道的,而你也正是由于没有为公司赚那么多钱”。
尼克将公文包扔到地上,也许并不是对经理表示不满,但也许是的,作为一个从自己位置上被踢出来的职员,他充满尊严地走出保险公司的大门。
紧接着,他就发现他的汽车失踪了。
“是啊,这是一个钱的问题,”尼克边说边反复检查停车处,“正在计算”但停车处根本没有1974年出厂的蓝色的雪瑞·因帕拉牌汽车。尼克疯狂地将他踢烂,然后上了一辆公共汽车,他从来就没钱坐计程车。
回到家后他发现,即使他最小的愿望我爱露茜,也由于电流不稳而不能正常观看,于是尼克认定,也许整个世界都在和他作对。
尼克决定出去走走,去哪,去多长时间都无所谓,他把那件黑乎乎的军用雨衣披在他那瘦骨嶙峋的身体上,沿着残缺不全的褐石台阶走入了晚春的寒冷的深夜,一轮满月正从街中砖房的阴暗角落上万升起,无心地照着各家各户,但月光却一反往常的柔和与清澈,而是强烈地照射着这些低矮破旧的房子,使砖石中的破裂街道上的坑凹以及垃圾箱中的每一件废弃物更加明显。
尼克停了停,忽然意识到他从未在白天里看看这些房子,他总是拉上窗帘,而且在这条街里,人们也不喜欢在天黑后出来闲逛,尼克一时间有些迷惑,是不是自己从一扇熟悉的大门走入了另外一个世界,突然,一对亮度不同汽车头灯灯光扫过他的双眼,他眨眼的同时也将那种奇异的想法抛掉了。
他呆站了一小会儿,然后,鞋蹭着地在月光中继续向前走,晚风轻抚池的脸庞,但却折磨着他的鼻子饭菜的香味,汗臭、汽车废气的气味,在肮脏的油腻腻的水中弥漫着恶臭味,所有这些都告诉尼克,这就是城市。
过了几分钟,他的步子开始有了节奏,每一下都像是把一些事情震出他的脑子而落到太行道上,他挺了挺胸,走过一排排街灯,人群和三级剧院,敞开衣服,如同希望黑暗更接近一些,他甚至开始觉得这种步行对他有好处,也许现在他应该回去,坐在弹簧垫上喝一杯咖啡。
接着,尼克看到了一个黑人老头儿。
那老头坐在街灯下,吹着高音萨克斯管,他吹的好像是“奇异的美”,又好像是“圣人来临”,很难辨别,尼克并没有认真听,而且看看老头儿的手指,那手指又黑又脏,关节肿胀,但却灵活地按动着那支不得不用钱来固定按键的萨克斯管,尼克以为老头儿坐在对面的拐角,仔细一看,却发现自己就在他的面前,近得伸手而及,近得可以看到他眼部深深的白色疤痕。
老人又吹了一会儿,突然停下,那最后一个音节慢慢地随风消逝,然后他从胸前的口袋中拿出一条皱皱巴巴的手帕,轻轻地擦着他干枯得褐色的嘴唇。
“欢迎你,孩子,”老人发出萨克斯管般的浑厚而嘶哑的声音,随手摸到折叠椅上破旧的乐器箱中。
尼克几乎喘不上气,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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