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十一辑)





鹪傺芯恳幌隆!?br />   马丁没有马上回答,因为他已跟着那特莱地人走进一条隧道,这条隧道的墙壁和顶部都十分光滑,和他刚才看到的粗糙的岩石墙壁完全不同。他可以看到墙上有几小块地方贴着花砖,还有细细的、淡绿色的、横着的痕迹,中间还有几块暗红色。他把头盔里面的摄像镜头对准它们,停了一会儿,这样贝慈就可以得到一个非常清楚的图像。然后他赶紧跟上那特莱地人。
  “是铜钱,用铁制的锁环固定的,”马丁激动地报告着,“绝缘层早已烂掉,只留下淡绿和红色的锈迹。这是学校中较为古老的一部分,时间可以上溯到他们不再用植物照明而开始学会发电的年代,大约有上百年了。”
  贝慈叹了口气:“看来你是想在那儿呆到最后一分钟了。”
  “至少是这样。”马丁说道。
  他们来到一个开口处,口壁上有红色的锈迹,说明这里曾经有个金属门。里面是一个方形的大房间,房间里有30多个特莱地人,这使得房间看上去不显大了。他们身材不一,有的人只有1米多高,也有的像成年人一样3米多高。墙上挂着些花毯,颜色很鲜艳,制作精细,画的是特莱地人体解剖的各个部位。
  看到他的到来,他们都马上把手里的活停了下来,并发出一些无法翻译的声音。他介绍说马丁是外星奴隶,来为他的主人收集一些关于特莱地人教学方法的资料。斯科塔告诉他们不要好奇,继续工作。
  马丁觉得,很难区分任课教师和成年学生。后来他发现是知识水平较高的学生指导水平较低的学生。他在两个年龄最小的特莱地人旁边停了下来,其中一个的下颌被实习用的板条和绷带固定住,不能说话。他问道,前臂骨折需多长时间能愈合?
  “一般是32天,老前辈,”年轻的特莱地人干脆地答道,眼睛盯着马丁领子上的联邦标志。他继续说:“如果是多发性或是多处骨折,或是在关节骨折,或是受了严重创伤的,时间就要长一些。如果骨折处的伤口没有及时、适当的清洗,就会腐烂,那就得截肢了。”
  马丁估计这个医学学生的年龄大概也就是地球人的10岁或11岁的样子。“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他赶快说道并加了一句,“你还需多长时间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医学奴?”
  大家又都停止了工作,发出一些难以翻译的声音。他赶紧又把这个问题想了想,看看是否包含了指责或是侮辱对方的意思,他觉得有。为了挽回这个局面,他不假思索地说道:“我很愿意回答一些关于我自己的问题,也想让你们看看我的飞行器。”
  学生们都静静地注视着他,差不多有一分钟,然后一个年轻的特莱地人说道:“什么时候,前辈?”
  “我不愿打扰你们的学习和休息,”他说道,“明天一清早,怎么样?”
  几分钟后,他们来到走廊,马丁问:“我刚才说错了什么吗?”
  斯科塔发出了一声无法翻译的声音。“总之,他们是要站在远处观察你那个飞行器的。但是现在你已经替你的主人发出了邀请,请他们参观你的飞行器,还可以提问。这个邀请自然会传到其他班级。我相信,陌生人,你的飞行器是非常坚固的。”
  马丁刚要否认他的主人是在通过他来传达这一邀请,但突然又意识到像他这样一个奴隶,是绝不会不经允许就擅自发布邀请的。
  “你误解我了,”他说,“我是说当我在问那个医学学生多长时间可以取得资格时,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在我们那个世界上这样的学生要花他们生命的六分之一的时间,才能有资格行医。在些还继续进行学习和研究,去发现新的医疗手段,并用他们的余生进行教学。”
  “这可真有意思,”特莱地人说道,他们在一间教室的入口处停了下来。“你说的不错。马丁,我没有理解你的意思。在校的学生不带徽章,因为他们被看作是无知的,还不能成为好奴隶,但是那里唯一的一个医学学生是教师。如果我没记错,这些学生以后属于农业、通讯和维持和平等方面的主人。医学奴永远是教师,而新的医学知识只有在医学主人的指导下去发现。”
  “在你们的那个世界上,发病率一定很小,”斯科塔接着说道,“否则学生们不会浪费那么多时间来专门学医。在特莱地,一旦我们能够读、写和计算,马上就开始学医。在这里,伤亡并不是稀罕的事,在特莱地人人都是医生。”
  他们把教室都走了一遍,然后他走到一个入口,里面是一个长长的,高屋顶的大房间,对面的墙距入口只有两百米远。在发光植物的幽暗的光线中,马丁看到墙边有个讲台,也许是祭坛,上面盖着块布。
  “这是荣誉大厅,”特莱地人说道,并开始缓慢而庄重地向对面的墙壁走去,“在这里,奴隶们每天重申他们对主人忠诚的诺言。需要执行惩罚或进行训斥时,奴隶们要在这里集合。每年要在这儿举行升级仪式。”
  马丁激动地想着,看样子,这不只是奴隶们的奴隶大厅。他抬头看了看巨大并且经过雕饰的屋顶,又低头看了看修饰整齐的拱形入口。马丁请求斯科塔允许他使用他头盔里的聚光灯,斯科塔同意了。
  灯光中,马丁看到地上有条条锈迹通向隧道,锈迹很宽,说明这里曾经有过拖笨重东西的金属轨道,而不是导线管。墙上和屋顶上也有条条块块的锈迹。地面上有些凹陷处,里面尽是蚀锈的粉末。他们向讲台走去,马丁的嘴非常干,简直难以说话。
  “这……这地方有年头了,”他说,“在作为荣誉大厅之前,这里是干什么用的?”
  他似乎已经知道了答案。
  “这只是个传闻,”特莱地人答道,“但是这个传闻是禁止任何等级的奴隶谈及的。我只知道这是躲避灾星的第一个地方。”
  突然,贝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听起来她有些生气。
  “这在概是灾星的一个成因。这个大厅曾是一个仓库兼导弹的地下发射场。你自己再好好看看。它肯定会解决我们不少疑问。”
  “我会的,”马丁说道,“但是这会引来灾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那是你还没有看到计算机所显示的这个行星环系统……”
  “这种系统的形成通常是因为一颗卫星(或几颗卫星)距离主星太近而被主星的引力弄得支离破碎,碎片沿卫星原来的轨道而扩散开去。”她接着说,“不断的相互碰撞把这些大的碎片磨成大小相近的小块。但是在现阶段,许多大的碎片还很难免于和小碎块的碰撞,因为为数不多的几个碎片互相撞击的可能性不大。”
  “那么这个环绕已经持续很久了,”马丁说,“并且这一过程早就形成了?”
  “不,”贝慈肯定地说,“从天文角度来说,灾星只存在极短的时间。这一过程开始于1117特莱地年零33天前,并于47年102天后结束。”
  “你……你肯定吗?”
  贝慈笑道:“我想你一定会指责我也引用了传闻。计算机是肯定的,我也是肯定的。你知道我是有无穷智慧的。”
  “这里还有导弹吗?”马丁问:“在这个废弃的地下仓库里有没有放射性的痕迹?”
  “没有。”贝慈肯定地答道,“如果有传感器会探测到,导弹已全部用完了。”
  她继续说着,他们也继续向讲台慢慢地走去,但是马丁总是忘记听她讲,因为马丁渐渐地看到眼前的一切和她说的是多么的相符。为什么会有灾星,为什么人们听任灾星的侵袭,为什么经历过的事情不相信,为什么奴隶的等级森严,一切听从上级像是在军队里一样,这些原因现在都开始清楚了。最后便是这全球性的大灾难,使得这些幸存的人们用这种方法来躲避,并导致这种军队式的独裁局面。这座曾是导弹仓库的荣誉大厅是解开这个谜的关键,但现在答案还不那么清楚。
  “我必须得和一个主人谈谈。”马丁说。
  “那没必要!”贝慈不赞成,“传感器的探测电极不仅触到了这个城市,也触到了其他城市。现在我们对这个可怕的星球上的普遍情况已有了足够的数据。他们机智、勤劳、遵守道德规范,并长期遭受苦难,我看,他们是令人钦佩的。我们应立即把这些情况报告回去。完成我们的使命,只需一个特莱地人交谈,记住,我们不能为此多花时间。我认为,对奴隶们来说,在经过训练并消除了主人们的制约之后,是可以授予联邦公民权的。就我所了解,这些奴隶主是绝不可能被进入联邦的。我们的主人,联邦,是不能容忍独裁者的,他们——”
  “等等,”马丁说道。
  他们来到了讲台前,现在他看清了,讲台是一块磨得很光的方形岩石,高度不足2米,正面从上到下盖着面大旗帜,他看到这旗帜呈深蓝色,图案和斯科塔臂徽一样。这石头太高,他看不到顶部,斯科塔用他那4只大手举起他的双腿和两肘,使他的双脚一下就离了地。
  他看到了绝顶权威的象征——剑。
  这把剑没有任何装饰而且显得非常有权威性,不像那面装饰性的旗帜。剑的比例非常完美,有近两公尺长,两面有宽宽的刃,剑尖非常锋利。唯一的装饰是护手上的一块雕饰的小花,图案和旗帜上的一样。马丁注视着这把剑,直到他觉得特莱地人的四只手由于举着他时间太长而有点颤抖时才把他放下来。
  “这是教育主的剑,”斯科塔慢慢地说道,“我的主人最近刚刚死了,正待选出一位新主人。”
  马丁回想着那长长的、锋利的剑刃和剑尖上淡淡的污迹。他润了一下嘴唇问道:“这剑……用过吗?”
  “一位主人的剑,”他回答道,他的声音马丁几乎听不见,“至少沾了一次血。”
  “有没有可能,”马丁又一次问道,“和一位主人谈谈?”
  “你是个外星奴隶,”特莱地人答道,“奴隶”两字说得很重。
  这也是最后两个字。他们又走了很长一段路才返回崖底,这期间他们谁也没有说话。贝慈已把着陆器移到那儿了。马丁这时想得很多。
  马丁早已编好程序,使动力保护罩只会放高级生物进来。结果,叫醒他的不是定时器,而是着陆器外边围着200多名小特莱地人的叫喊声。崖壁和整个城市还笼罩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只有灾星在天空中不时地划出的白光。他把保护罩外边的光线调强之后,走了出来。
  “我不能马上回答你们所有的问题,”他说,释译器已显示出有些超负荷了,“所以我想先介绍一下我的飞行器和它所到的那些星球……”
  他们都安静了下来,而且专心地听着,只有稍年长的几个咕哝着“造谣”。他谈到了星球上的美丽、恐怖、怪诞而又奇妙的环境。他谈到联邦时,他只说联邦是许多不同样子、不同大小、不同智力水平的人们聚集在一起,他们互相帮助,并且很想帮助特莱地。
  马丁想,当这些孩子长大之后,他们大概不会心甘情愿地接受特莱地这种生活方法。如果他们不适合被接收为联邦公民,现在他对他们说这些,是和他们开了个多么糟糕的玩笑。
  “我说不准灾星将撞击的确切位置,”贝慈急切地插嘴道:“但你们那个地区是肯定无疑的。时间很紧,别多啰嗦了。”
  “我回答他们几个问题后,就把他们送回隐蔽处。”他告诉她,“山谷的这一侧会保护我们,所以,不用马上——”
  实然,天空中划过一道桔黄色的强烈闪光,马上觉得脚下的大地骤然一抖。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向四周看了看,又看了看悬崖。一切似乎没什么异常。
  “是块大的,”贝慈说,声音好像高了个8度。“就砸在你头上的山顶上,引起岩石滑坡,有悬崖挡着你看不见。告诉他们……”
  这时马丁已经开始向他们大声吼叫,让他们赶快回到学校的隐蔽处去。但是没人挪步,他不得不赶快解释说,贝慈和轨道中的飞船,还有飞船的仪器,已经提出警告,岩石马上就要滑坡,可他们现在看不见,他说得太快,简直有点语无伦次了,但学生们还是没挪地方。他们认为马丁的警告只不过是传闻。马丁把着陆器上的一盏灯对着崖顶,照见已有几块岩石蹦跳着从山坡上滚下来了。
  他们开始跑开,但太晚了。
  “不,回来!”马丁绝望地喊着,“这里安全,回到着陆器这儿来!”
  有几个人在犹豫,马丁不假思索地向其他人追了上去,他们年龄小,腿比马丁的短些,马丁追上去,挥手让他们返回。大约有20人回到了着陆器的保护罩的外面,另外的人也不那么快跑了,有的停了下来。马丁不知道他们是被吓住了还是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