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玛花园 作者:[英] 阿瑟·克拉克 金特·李





渡教烨叭词腔粕?br />   理查德坚决地认为拉玛人喜欢“三”这个数字,他相信还会出现另一次闪光。在拉玛里白昼黑夜的时间接近二十三小时,理查德称这是拉玛的一天。四个月前,我聪明的丈夫就得出了这个结论并记入了他给我和迈克尔的天文年历里。理查德向我们预言不出两个地球日时间拉玛将出现第三次闪光。我们都希望第三次闪光之后会发生一些非同寻常的事。

  2201年5月30日

  四小时前,拉玛这个巨大的圆柱体外星飞船开始加速了。理查德激动得不能控制自己。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黑色显示屏上的数据,手里拿着他最喜欢的便携式电脑,不时地把屏幕上的数据输入电脑。他喃喃地重复着他对正在进行的加速和轨道改变的看法。
  为进入地球轨道,拉玛纠正了它的运行轨道。纠正运行轨道引起了强烈的震动。理查德说以前的震动与现在相比简直不值一提。目前,地板频繁地强烈上下晃动,要四处走动都很困难。我们不能把西蒙娜放在地板上或摇篮里,强烈的震动会吓坏她的,因此加速一开始我就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并努力保持身体平衡,以免摔倒。理查德和迈克尔已经跌倒两次了,如果我摔倒,西蒙娜就会受伤。
  我们简陋的家具在房间里来回晃动。半小时前已经有一把椅子弹出了房间,撞在楼道走廊上。刚开始,每隔10分钟我们还把家具重新摆好,现在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那段时间真不可思议,随后拉玛南角又出现了闪光。天黑之前理查德一个人出去了,几分钟后他激动地回来,抓走了迈克尔。他俩返回时都异常兴奋,尤其是迈克尔,神秘兮兮地像是撞了鬼。“八爪蜘蛛,”理查德大叫道,“数不清的八爪蜘蛛沿海岸线东边排开足足有两公里。”
  “我们无法知道有多少,才看了几秒钟闪光就消失了。”迈克尔说。“我看的时间比你长,”理查德继续说,“我用望远镜仔细看过,刚开始只有巴掌那么大一簇,很快就蜂拥而至,它们布阵排开。我看到一只头上有红蓝相间条纹的大八爪蜘蛛站在队列最前面当领队。”
  我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们。“我没看见你说的那只大的红蓝相间的蜘蛛和什么队列,”迈克尔说,“不过我确实看见许多深色脑袋、长着黑色和金色触角的生物。它们朝南方看,可能等着看闪光呢。”
  “我们还看见了艾云鸟,”理查德对我说,转向迈克尔,“有多少?”“二三十只。”迈克尔回答。“它们尖叫着在纽约上空飞翔,朝北飞越圆柱海,”停了停理查德又说,“我想那些笨鸟以前经历过这些,它们知道将要发生什么。”
  我开始用毯子包裹西蒙娜。“你做什么?”理查德问我。我解释说我不想错过最后一次闪光。同时我也提醒理查德,他曾向我们保证八爪蜘蛛只在晚上出没,而事实并非如此。“这只不过是特殊情况罢了。”他很自信地说,此时又传来呼啸声。
  我预感今晚的闪光有特殊意义,而且闪光的颜色与前两次不同。一道火红的弧光划过夜空,在空中形成一个六边形。闪光出现后半小时,迈克尔突然大声叫道:“快看。”沿着他手指的方向朝海岸线望去,那儿又有刚才他们看到的八爪蜘蛛。
  几个光球在距冰冻的圆柱海海面五十多米的空中升起,照亮下方约一平方公里结冰的海面。我们正要看个究竟时,一大片黑压压的八爪蜘蛛正沿着冰面穿过朝南方移动。闪光快结束时,理查德把望远镜递给我,我看清了一只只蜘蛛:大部分头上都有彩色条纹,身体颜色像在洞穴里追过我们的那只一样是深炭灰色的。黑色、金色的触角和身体形状都证实这些生物和去年我们看到的那只是同一种类的。理查德是正确的,它们确实数量众多。
  拉玛又开始加速航行了,我们迅速返回洞穴。加速晃动时呆在外边相当危险,周围的建筑偶尔也被震下一小块,掉在地上。震动一开始西蒙娜就吓得哭个不停。我们费了好大的劲才下到洞穴。理查德检查了我们的终端传感器,观察星球和行星位置,并根据观察结果作出计算。迈克尔和我轮流抱着西蒙娜蜷缩在墙角下,谈论着这神奇的一切。只有那坚实的墙角才能给我们一丝丝安全感。
  大约过了一小时,理查德向我们宣布他对轨道测算的初步结果。他以太阳系作参照计算出轨道改变前我们的双曲线轨道数据和加速后戏剧般的新数据。理查德正用简捷的方法告诉我们轨道改变方向的最初三小时里发生的巨大变化。经历了这么多奇异后我们对这种荒诞的变化已经见怪不惊了。
  迈克尔问理查德:“你能肯定吗?”
  “定量结果允许较大范围内的误差,”理查德回答,“但轨道变化的事实却不可否认。”
  “那么我们脱离太阳系的速度正在加快,是吗?”迈克尔问。
  “是的,”理查德点点头,“我们的速度正在加快,轨道改变方向后,我们的速度已经每秒增加了许多公里。”
  “太神奇了!”迈克尔回答。
  我明白理查德的要点,在遥远漫长的旅程中,如果过去我们曾抱有希望出现奇迹返回地球的任何幻想,那么事到如今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拉玛正以我们想象不到的速度脱离太阳系。理查德因目前这种快速推进而兴奋。我喂着西蒙娜,又开始为她的未来担心。我想我们最终会脱离太阳系到达另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难道我和女儿真将目睹另一个世界吗?我的女儿,难道拉玛真的就是你永远的家吗?
  地板继续强烈震动着。理查德说我们脱离太阳系的速度仍在加快。想到不可避免地将进入一个遥远的新世界,我反而得到些安慰。好家伙,加速前进吧,越快越好,越远越好。带我们进入一个全新的世界吧!



第四节

  2201年6月5日

  昨晚半夜,从洞穴垂直通道上传出的一阵阵敲击声把我惊醒。为了减少加速震动对西蒙娜的影响,理查德做了一个新摇篮,我们把西蒙娜安全地放在摇篮里,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到垂直通道口。快接近防护铁栅栏时,敲击声越来越大,我异常紧张。离铁栅栏还有几米时,一个巨大的影子在我们前面的墙上移动。我们停下脚步仔细研究。理查德和我立即意识到我们洞穴外面的盖子已经被揭开了。显然就是墙上那个影子怪异的拉玛生物干的。
  我本能地抓住理查德的手,大声地向:“这是什么影子?”
  “一定是什么新东西。”理查德轻声说道。
  我说那影子看上去像一个老式油泵在田地里来回移动,理查德说要爬到铁栅栏处看个究竟,让我在下边等他。在他到达最后一个楼道平台口时,敲击声突然停下了。
  “是机器人,”理查德大叫道,“看上去像一只螳螂,脸中间长着一只手呢。它正在设法打开我们的栅栏。”
  理查德迅速跳下平台,回到我身边,抓起我的手飞快朝下爬。到了我们洞穴口时我们仍可听见上面的动静。
  “至少还有一只螳螂……在第一只后面,”理查德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它们一看见我就开始扳动栅栏……刚才它们敲我们的门显然是通知我们它们出现了。”
  “它们想干什么?”我紧张地问。上面的声音又响了,而且越来越大。“现在这声音听起来像一支部队。”我说。
  几秒钟后它们朝我们楼道下面移动。“我们必须准备逃跑。”理查德紧张地说,“你去抱西蒙娜,我去叫迈克尔。”
  我们迅速回到居住区,迈克尔和西蒙娜已经被噪音吵醒了。我们抱成一团,坐在摇晃的地板上,等待入侵者的到来。对面是黑色的大显示屏,理查德拿着键盘,随时准备输入信息,向我们从未见过面的拉玛恩人求救。理查德说:“如果遭袭击,屏幕后面的通道是我们惟一的出路。”
  过了半小时,楼道方向传来的嘈杂声音告诉我们,入侵者已经和我们处在同样的高度,但是没有一个走进我们住的地方。过了一刻钟后我丈夫好奇心极强地说:“我去看一下它们现在的情况。”他扔下迈克尔、西蒙娜和我,离开了。
  五分钟后理查德回来了。“大约有十五至二十个,”他皱着眉头疑惑地说,“有三只螳螂,还有两种种类不同的机器人,好像在我们洞穴对面修什么。”
  西蒙娜又睡着了。我轻轻地把她放回摇篮,跟着两个男人朝声音方向走去。我们眼前出现了一个大螳螂正在指挥机器人扩宽圆弧房间对面的水平过道。
  “它们在干什么?”迈克尔小声问道。
  “看不出任何迹象。”理查德说。
  又过了一天,那些机器人究竟在修什么还是无从得知。理查德认为扩宽过道是为了放置什么新的设备,因为这一切都发生在我们洞穴里,所以肯定与我们有关。
  机器人不停地工作,不吃不喝不休息,像是在执行一项众所周知的重大任务。在修建过程中它们既不相互询问也不议论。我们惊奇地看着它们毫无止境地努力工作,而它们好像从没感觉到我们的存在,最糟糕的是我们不知道究竟要发生什么。理查德笑了,含混地说:“其实这与地球上的情况差不多。”迈克尔和我让他解释此话的意思,他挥挥手,心不在焉地回答:“即使是在地球上,在家里,我们的知识仍然相当贫乏。追求真理的道路永远都充满着艰辛与困苦。”

  2201年6月8日

  机器人如此迅速地完成了修建工作令我们震惊。两小时前,所有的机器人都撤走了,留下那只领头螳螂用长在脸中间的“手”示意我们检查检查新修的房间,然后就沿着楼梯往上爬,渐渐消失了。理查德说,它最后一个离开是想让我们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新房间里惟一的建筑工程是一个狭窄的长方形箱体,很明显这是为我们设计的。箱体高约三米,每边都有通往地面的梯子。箱体表面是亮闪闪的金属,有一圈坚实的外围步行道。
  长方形箱体内有四张分别固定在墙上的网状吊床,神奇的是每张吊床都为我们家中的每个成员专门设计。迈克尔和理查德的吊床在两头,我的在中间,西蒙娜的小吊床就在我的旁边。
  为什么专门为我们修建这个箱子?难道我们要接受什么实验吗?理查德很肯定地说我们将以某种方式被测试,但迈克尔却认为用我们的身体做实验不太符合拉玛人善良的本性。对他俩的结论我忍不住笑了。迈克尔以他特有的宗教乐观主义推断拉玛人,他总是假想我们生活的宇宙环境是最好的。
  箱体后面有一组管道连在我们洞穴的墙壁上,我们猜测这是用来注入某种液体的。
  现在该做什么呢?我们仨都认为只有等待。毫无疑问,我们将会在这个箱体内度过一些时光。

  2201年6月10日

  理查德是对的。他肯定昨天断断续续的低频哨声是在宣告我们生活的新转变并建议我们进入新建的箱体内,在各自的吊床上躺好,准备就绪。迈克尔和我不同意他的看法,我们坚持认为目前获得的信息还不足以得出如此重大的结论。
  理查德的建议得到了证实。三小时后那只领头螳螂突然出现在我们房间门口把我们吓得不知所措。它用奇特的手指着过道,清楚地告诉我们迅速行动。
  西蒙娜还在睡觉,被我叫醒时她显得很不高兴。她饿了,但那只螳螂不给我时间喂她。我们相拥着进入了箱体,西蒙娜大声地哭了。
  第二只螳螂在步行道上等着我们,奇怪的手上拿着为我们准备的透明头盔。显然这第二只螳螂是个监督官,它仔细地检查了我们每个人戴好头盔后才让我们在吊床上躺下。头盔面盖使用的材料与众不同,透过面盖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发生的一切。头盔底部的材料也很少见,是一种黏稠的类似橡胶的合成物质,紧紧地附着在皮肤表面,防止液体的渗透。
  在吊床上躺了半小时后,一股强烈的气流向我们袭来,我们都下沉到箱体半中央。顷刻之间一根根细丝将我们身体缠绕起来,只剩手臂和脖子可以活动。我瞟了一眼西蒙娜,她已经不哭了,小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一种浅绿色的液体开始注入箱体,不到一分钟我们就被这种液体包围。液体的比重很接近我们身体的比重,我们半漂浮在液体表面。注入的液体已经快到箱体顶部了,我虽然并不认为会出现什么真正的危险,但当头顶上的箱体盖关上时我还是害怕起来。这种处境让每个人感到恐慌。
  与此同时,强烈的加速仍在进行。幸运的是箱体内并不太黑,箱盖上散布着一些小灯。西蒙娜就睡在我旁边,她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