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乱
卫,应该听王爷的吩咐,但是,他如果现在走了,无疑惹了那白姑娘,如果白姑娘一个不高兴了,后果似乎比他家王爷生气还要严重。鹤羽闪也不是,不闪也不是地杵着,早知道应该让飞天过来。
“鹤羽,本王命你退下。”怎么还不走。
“鹤羽,你退啊。”看谁杀伤力强。
鹤羽刚跨出去半步,一想不对,那语气绝不是让他走的意思。鹤羽慌忙站回原地,希望自己动作够快,没让那两位祖宗。他今天到底是忘拜哪路神仙,他是真的不敢惹白姑娘不高兴,她要是不高兴了,估计不用王爷动手,她也能让他生不如死,况且他以后指望着向白姑娘学习如何研制制毒香呢,不能惹白姑娘不高兴,坚决不能。
“白姑娘可有什么吩咐?”他义无反顾,他视死如归,他,他,他没看见他家王爷的眼神。
“这才乖。”不错,越看越适合送到弱水阁调教。
鹤羽浑身哆嗦,很冷!
“帮我把这个交给飞天。”抛过去一只银白色的荷包,我瞄一眼端木渊乌云密布的脸,让我家弱水阁的明日之星快跑。
鹤羽在接住荷包的一瞬原地消失,不跑的是傻子,他不想被冻死。
“你把你家鹤羽吓跑了。”都是你的错。
“没关系,他明天还得来。”端木渊好修养地优雅一笑,他当然没关系,有关系的是鹤羽。
嘴角不自觉地抽了下,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这男人有妩媚的一面,鹤羽,姐姐对不起你,你自求多福吧!
“帮我换药。”端木渊松手端起一边案几上的汤药,慢慢饮下。
我看他一眼没什么意见地去取药膏和绷带,其实那一刀不算深,但是也离心脏很近,其实音若的发钗上的确淬着碧血,但是因为莫邪的关系,端木渊体内并没有残留多少桃花,我看着自己握着的药瓶的手发呆,骨节苍白如纸,原来影响如此大。
“白。”
“嗯。”
“在想什么?”抬手轻揉她的发心,有些习惯养成地莫名其妙。
“在想要不要在药膏里加点料。”辣椒水不错,地沟油也不错。
端木渊的手停滞在空气中,慢慢收回,为什么不笑了呢,即使是假的也不好啊。
阳光穿透棱窗碎金般散落,整个阁楼只闻南墙上沙粒流逝的窸窣声。端木渊靠着软塌,脸侧心向右边,视线纠缠地地面上一片明亮的光斑。左肩衣衫脱落,裸露着半边精壮的身体。碎金落在他的肩头,肩膀颈的弧度一如既往地漂亮。
刀锋锐利,剪碎白色绷带,阳光反射到刀刃,射进眼睛里停留。咔嚓,咔嚓,一小段一小段的白色绷带遗落,直至全部断裂。沾湿的面巾拭去伤口边的残血,伤口已经开始愈合,好在没有什么发炎的现象。如果说心脏只有拳头大小,那么脆弱地其实单手就可以捏碎吧,伤口与动脉只离着一小段指节的长度,再考近些,我现在看着的就应该是端木渊的尸体。上药,包扎,整个过程端木渊都只是看着那抹光斑,眉头也不见皱一下。我动作一直很慢,我想伤口应该会疼,只是忍着,也就过去了,然后告诉自己其实也没那么痛,很容易习惯。
“好了吗?”慢慢转回视线,有柔软的发丝擦过自己的脸颊,痒痒的。她沉默的收拾出杂物,姿态虔诚地像是在烧香捻珠。他贪看她的眼角,想要再看见哪里开出一片花海,突然感觉她白的异常,脸侧显出几近透明的颜色。
“白。”他轻声,也小心翼翼。
“怎么?”不舒服?
流年望断,他还能看多久,她安静如止水的眼眸。
我该错开的,端木渊的表情让我戒备,有那么一丝害怕在心底蠢蠢欲动,可我也倔强。
端木渊慢慢前倾,是任性也是情动,可是他慢的离谱,分明在试探对方是否接受,但是如果被拒绝他也很没面子。凝着她的双眼,他以龟速靠近,细小的颤抖,他分明紧张地要死。她能感觉到她的气息,她身上的香味和莫邪一样,又不一样,可是相对来说,他现在更想亲吻她的唇瓣,他忘不了的柔软。
我盯着端木渊的眼,我想他会停,我等他妥协,却也不明白我们俩到底在掐什么,有点莫名其妙,类似小孩子打架,没有原因,又偏要争个输赢。可是,距离越来越近,他却完全没有要停的意思,找死。
一闪而过的慌张被他捕捉到,他怎么可能允许她逃跑。手臂揽过她的腰肢,他颤抖着温凉的唇寻到想念的柔软,睫毛扫过她眼角,将她的恼意收进眼底,他闭眼,只知感受。手臂收紧,手掌压住她的背心,小心地带进自己怀中。一点点描摹着她的唇形流连于她嘴角的甜丝。端木渊突然就想起那个雨夜,他没能深入的吻,只是那时他有自制力可以停止,现在却没有。
我有杀人的冲动,他要敢伸进来,我就咬断他的舌头。
不喜欢他的亲吻吗?他倒是极喜欢她主动吻他。有点强横地挑开她的唇齿,他探入,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他想吻她,想到发疯。身体相贴,他动情地无法停止,而她依旧无动于衷,他吻地细致,辗转留恋,她却似乎打定主意打击他。舌根微痛,端木渊猛地睁眼,这女人,这么做根本就是刺激。
细吻猛地变得蛮横,贴在背心的手掌压住后脑,不允许逃离。他强硬地勾缠,舌尖恶意地深入,酥麻感流窜。欲望逼入眼底,我怔愣地看着那双近在眼前的深紫眼眸,有海潮暗涌。为什么那么霸道,却像在撒娇。
“哼。”疼痛刺激回理智,端木渊停滞,慢慢撤离,双臂却完全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她的手按在他的伤口上,侧目看向自己的左胸,指间的白色绷带上隐隐透出血色。回视女子微垂的眉目,只是看着他伤口的位置,没有太多情绪。视线停留在她嫣红欲滴的唇瓣上,因为他而绽放的美丽,甜美的令人迷醉。
“我不想要。”一手抵上他的肩,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是吗?”再次靠近,拉回距离,他笑得玩味,气息绕着她小巧的耳垂。
“王爷有伤在身,还是悠着点好。”抵在他肩上的手温柔地扣住他的脖子,他要变流氓,我就变杀人犯。
“我自有分寸。”关于勾引,你们似乎都是个中好手,可是到底是谁教她的?不爽地皱眉,唇齿在白皙的脖颈上留下自己的印记。
指骨收紧,按在伤口上的手无良的的再次按下。耳边传来男人的抽气声。
埋首进她的颈窝,他疼的哪里还有兴致,贪婪的嗅着她身上的香气,至少让他抱着她吧。
“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帮你叫鹤羽,独孤兰其实不错。”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去吧。
“你认为我是谁都可以的人吗?”端木渊闷声闷气,一手顺着青丝慢慢以指为梳,慢慢梳理。
“你以为做皇帝不需要出卖色相。”工作需要。
端木渊嗤笑一声,扬起头:“白,你笑一下,笑一下我就不碰你。”
这什么逻辑,突然就感觉委屈:“滚。”
不笑吗?端木渊勾起唇角,翻身将怀中的女子压入软塌,扣住她的双手拉高锁定在她头顶。“你笑一下,我就不碰你。”谁比谁倔犟。
“我说过我不想要。”
眼眸微眯,端木渊颌首,额头相抵:“我也说过,你笑一下,我就不碰你。”他就无赖了。
笑吗?要怎么笑?双手被握住,小指和无名指紧紧贴和,深紫如渊,锁着眼眸。
“笑一下就好。”一下就好,勉强也要笑,他怕她忘记要怎么笑。
无力的叹息,我有努力,但是找不到微笑的感觉。
“别玩了。”
“你以为我在说笑。”微笑下掩藏着飓风,他想要的,从小到大,第一次如此强烈地想要宠在掌心里的人,只有她。
我想起白玄绎的话,看着眼前的男人,突然就觉得他原来也不是无所不能的人,可是,害怕的情绪在翻腾,逐渐扩大,冰冷坚硬的外壳却在瓦解。
“白。”为什么发抖,怕他吗?
摇头,不是怕你,眼神闪烁,无所适从,像是突然之间什么都看不见了,恐慌无助却摸索不到光明。
轻吻如镇定的药,慢慢平复躁动不安的情绪,他用身体包谷她所以的恐惧。
流沙用粒的单位计算时间,人又要用什么来为单位计算爱情。
————
飞天盯着鹤羽手中的荷包半天才反应过来,吓死她了。
“我家主子让你交给我的?”飞天抬手拿过。
“是。”他完成任务了,还好他跑得快。
“我家主子怎么样?”死端木渊,自己躲起来也就算了,作什么带她主子一起躲。
“很好。” 怀疑地看鹤羽一眼,好才怪,端木渊肯定把她家主子当奴婢了,不是给他端茶倒水,就是给他捶背捏肩,说不定还拿手指戳她家主子的额头,她明天如果看到她家主子额上有一点红印,她就砍了端木渊的手指,大不了再做个纯金的补偿他。
飞天打开荷包,倒出一张纸条和一枚半月形白玉,北漠蓝玉?怎么回事?飞天打开纸条,匆匆扫完,随后迅速将纸条和北漠蓝玉装入荷包,转身就走。‘带着北漠蓝玉,去川蜀找二爷’,一句,到底是什么意思,找二爷,来长安吗?为什么要带着北漠?飞天走得很快,早一日送到二爷手中,早一日回长安,她赶时间。
“你去哪?”鹤羽快步跟上,怎么这么急。
“出远门。”
“什么事?”这个时候。
“送信。”飞天看了鹤羽一眼,怎么今天话这么多。
“去多久?”
“不知道。”飞天猛地停下,睨着鹤羽道:“如果我家主子有半点闪失,埋了你们渊王府。”
鹤羽看着飞天离开的背影,保持面瘫,这一主一仆脾气都不好。
110 雨天
她的眼瞳中映着的都是他的影,此时此刻,他拥有了全部的她,从未有过的满足感。他想要她,只想要她,他并不是欲望强烈的人,却偏偏对她渴望地近乎疯狂,他装的完美,却也早也在不知不觉中习惯想她,他克制地很好,只是一经碰触,便无可自拔。可是他的脆弱,他的无法收拾的爱意都不能让她看见,他贪恋与她在一起的每一刻,却也总是忌惮着下一刻,她转身而去,背影决绝,他现在碰到了最大的难题,要怎么将她留在自己身边,一生。
他后悔了,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给她选择的机会,他就该无赖地要求她负责,让她永远都是他的女人,只能被他拥抱,被他亲吻。对她,他就不应该理智,可是,她会心疼,心疼她咬到泛白的下唇,心疼她低浅的痛咛。他知道那一次弄疼她了,可是他是真的不知道,其实害怕她拒绝,害怕她露出痛苦的表情。
“白。”他呢喃,声线沙哑性感。十指相扣,快感直线攀升,他垂眸贪看她的表情,每一丝弧度都映入眼底,刻入脑海。眼睫高频率地颤动,她柔软的腰肢在他掌下拱起,下巴牵起脖颈的弧线,令他忍不住低头亲吻,额上的汗珠滴落在她的锁骨间,顺着曲线滑进他们身下的缎褥。胭脂色在她脸颊边晕染出桃李芬芳,娇喘浅唱波动着他本就敏感的神经,他低喘,抱紧她攀上云端,抱紧她一起颤抖,抱紧她一起跌落。
喘息不稳,情欲未消,我避开端木渊的视线,却又被他强制扳回,死霸道的男人。指腹摩挲背心,激起一阵战栗,他未凉的鼻尖在耳后轻蹭,带着他的笑意,酥麻了全身,这男人,分明是在勾引人。
“住手。”
“怎么可能。”端木渊含住小巧的耳垂,以舌逗弄,他自然知道她的敏感点,手指轻缓的在她背心画圈,一轮一轮,看她的身体诚实地为他舒展,如画卷般柔美。
“够了。”又一轮的索欢,受伤是假的吧!抬手再次按上端木渊左胸上的伤口,给我清醒点。
端木渊捉住按在自己伤口上的小手,挂上自己的脖颈,故意将气息吹进她的耳廓,暧昧地威胁:“如果伤口再裂开,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我睨着他的颜,深紫眼眸早已翻腾起惊涛骇浪,额头相抵,发丝纠缠,我可以在他眼中看见自己的眼。他也在克制,细吻自眼角一路蔓延而下,他的身体温凉如玉,紧紧贴附。
“白,白。”端木渊动情地低唤,在爱人耳边,温柔如四月绵雨:“唤我渊。”
“没必要。”
眉峰一挑,腰杆沉入,他想听她唤他的名字,唤他渊。
“你——”指尖掐入他结实的肩膀,我抽口气,很想骂他。
他难受地皱眉,可也坚持听她唤他的名字,低头亲吻她的嘴角,他软言诱哄,他就是在勾引,勾引她和他一起疯狂,勾引她忘记所以的坚持。
“白。”
我咬牙不想妥协,我今天已经输惨了,不自觉地弓腰,引来的是忍耐到极致的狂风暴雨,身体无助地随着他动作,大脑无法运转,只能看着他的脸,他的眼,铺展成天地的紫色。其实,并非都是欲望,或许因为是彼此懂得,即使不经意,也像是看到了自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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