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 作者:猫猫





  铁路故作神秘的回他:“秘密!”
  “那您还真得要感激我那个革命思想一闪念啊!要不然,哎,你这会儿可就没有那么可爱的手下了啊!”袁朗有些嬉皮笑脸。
  铁路忽然换了一种很严肃的目光盯着袁朗:“那是一个赌注,我跟你的赌注。”
  被铁路的眼神看愣了一下,袁朗接着换上一副很讨打的表情:“您就不怕我进来了给您捣乱?”
  铁路淡淡扫过袁朗的脸:“捣乱?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捣乱。”
  成长(八)     
  一年以后,袁朗已经站在培养中国军事指挥人员的最高学府的门口,从一个绿色换到另一个绿色,对他来说并没有很多的不适应,他已经决定好了要亲身体验一下这个集体,这个被铁路吹捧的地方——进入A大队后,他才知道,当初跟他斗智斗勇的铁路是多么一个名号响当当的人物,也因此,对自己当年的胜利多少仍有点得意忘形——这个让那个老军人念念不忘的地方,更是父亲寄托生命的地方。
  新兵连为期三个月的军训,就是为了教会这些新入伍的准军人们,什么是服从命令,什么是整齐划一,什么是军人的天职——军营,就是一个要让每一个人收敛个性,扩大共性,磨平所有的枝枝桠桠,磨平棱角的地方。但这显然是不适用于袁朗这样的“兵”的。
  挟着入学总分第一的成绩,袁朗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新训队一区队区队长,负责他们训练的除了正儿八经的新训队队长和参谋之外,都是从老生队调过来的学生骨干和警勤连的士官们。队列操练、打靶内务,这些在袁朗从小的耳濡目染中,做起来实在是驾轻就熟,尤其是小时候学的那几手擒拿格斗的小招数,没几天就和这些“教官”们混了个烂熟。新训结束后,袁朗跟他们不少人都成了一起喝酒的哥们。
  接下来的课业,以袁朗的脑袋瓜子来说,更是小菜,成绩永远维持在专业队前十,参与设计的作战计划得到代职的大区作训参谋点名夸奖——他是那种为数不多的,不用死啃书本就轻松拿到好成绩的人——参加学校里的各种有对抗性的活动,辩论赛、运动会甚至吉他小组,在哪都是活跃分子,甚至有在学期段考时,带领全区队作弊的“辉煌记录”。
  队长和参谋一提起他是又爱又恨,参加什么比赛,不论学习还是对抗,拿第一的准是他,每回被旅部通报批评,被警通连通知领人,带头的也一定是他。不到一年,全校上至校长政委,下至扫地的阿姨,没有不认识他的。准确的说,离开家的第一年里,袁朗过的非常愉快。
  但这不是他想要的。
  成长(九)     
  袁朗喜欢上了单杠。
  对于指挥专业的学员来说,单兵作战科目里的腹部绕杠并不是必选科目,但对袁朗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单纯用来锻炼腹臂协调能力的家伙什。他喜欢在单杠上旋转时的感觉,听着风在耳边呼啸,看着蓝天黄土在眼前交替,仿佛找回了小时候,那种眩晕的感觉,很爽。在盖满营房,到处是人的营区里,只有在杠上旋转的时候,才是让袁朗觉得心最静的时候。
  一年一度的野外生存训练周马上就要开始了,这是学校的一个老传统,目的是给即将下各大军区实习的准毕业生们提前适应部队野外作战训练的“前菜”。训练成绩列入学年总成绩中——实际上,是直接关系到实习时被分配到的部队档次的,往年训练中表现突出的学员,就有好些,是直接被要到了重点作战部队——实习分配地点,几乎也等同于毕业分配部队,发展前景,是显而易见的。因此每一年的训练周,各大军区都非常重视,定会提前派出最苛刻的观察团参观训练情况并予以评估。同时,对优秀学员的争夺,也是抢得凶悍。而参与训练得学员们,也大多是飊足了劲儿的准备大展身手。
  以袁朗的成绩,即使不用参加野训,分配到一类甲种师实习也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队长和参谋虽然气他三不五时的捣蛋行为,却也真对这个脑袋瓜机灵的臭小子爱到心坎儿里——选训前一周,袁朗区队长带着队里的几个骨干,偷偷把炊事班下蛋的那只老母鸡给光荣了。这几个小子不但把人家鸡吃了,连作料也一并从炊事班顺了出来,跑到后草场美美的饱餐了一顿。等司务长寻着香味儿找上门时,就省下一地的鸡骨头了。司务长气得跳脚,一状告到了旅部。
  队长有点头痛得看着眼前立了快半小时的袁朗——低头,沉默,肢体语言:我非常忏悔。可队长太了解这个滑头小子,知道他心里绝对没有一点内疚的意思,不耐烦的挥挥手:“得了得了!你少在我面前跟我装熊,你要是真会认错,母猪都早会上树了!”
  袁朗迅速抬头瞄了一眼队长的表情,旋即满脸堆笑:“队长,您不生气了?嘿嘿,我说呢,咱队长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儿生气不是?多见外啊!再说了,那鸡,不就是等着人吃的么?这能为解放军服务,哎,那是它祖上积德啊!多光荣啊!是不?”边说边没正形的就准备往桌子上坐,顺手开始摸队长口袋里的烟。
  队长狠狠得拍掉袁朗不安分的爪子:“去去去,   成长(十)     
  野外生存训练,就是参训人员负重必须装备,进行一次野外绘图及生存训练,为时三天,配发物品除军用匕首外无常规武器,不配发枪械,每个小组配定向指北针一个,小组成员人手配发一日口粮,完成指定地点地图测绘一份,三天总计行军公里程约一百公里。
  没有对抗,没有伏击,没有很直接的格斗竞争——每个组都分别投放到不同地点。这种以班为单位的野外越野行军,对袁朗来说,跟幼儿园小朋友出去郊游没啥区别,还不如模拟电子对抗赛有意思。旅长宣布注意事项的时候,他就一直在走神儿——哎,别说,那天的鸡,味道还真不错,下回加点料,司务长那儿好像还拴着一条老黑贝,嘶,想起狗肉那个香啊!袁朗口水差点儿没滴下来。嗯,可以好好捣鼓捣鼓,不过司务长那儿,防范森严多了哇!
  袁朗刻意压低帽檐开小差的举动并没瞒过每一双来考察的眼睛——猛虎团作训股股长李连胜就发现了这个在开小差的兵。在所有人都那么专注,所有人都斗志昂扬,所有人都飊着劲儿准备大展身手的时候,这个兵眼里的散漫和无聊——对,无聊,吸引了他,嗯,有点意思。李连胜判断,这个兵,不是绝对的强者,就压根儿是一个空有一副架子的孬兵,属于净扯班级后腿的那种。不过凭他多年的带兵经验,他直觉袁朗决不是后者——这次参观有点值当了。当下扭过头,向身后随行的作训参谋交代了些什么。
  袁朗慢慢的猫下身,悄悄举起手,向不远处的战友打了个手势,一个小个子兵把手中准备好的一把蒿草迅速填进脚前的一个土坑里。烟慢慢从袁朗眼前的洞里漫了出来,突然,一道黑影从洞里飞驰而出——
  “抓住它,快!堵上!别让它跑了!”
  “哎!看!又出来一个!快!”
  “你上那!哎哟!看着点儿!”
  “哎!跑了跑了!截住!对!”
  袁朗第一个猛扑没抓住,一边指挥其他人围追堵截,一边不忘叫人把刚才的洞堵上——他们在抓兔子。从进入林区袁朗就发现了,这里哪像野外生存训练啊~整个一个“后勤仓库”么,沿路有野果,水源也不难找,溪流里有不少拇指大小的小鱼,最重要的是——兔子,袁朗沿路发现了不少被兔子们隐藏起来的土堆儿,看来学校的教员们并没准备给他们太多的考验,更像是走走过场。这让袁朗不禁又对本次野训失望了几分。这不,刚到达驻营地,他就召集了大家先过来逮兔子。这菜加的,那比食堂加餐可有味儿多了!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他们带着胜利的战果回到预定的驻营地,“得了,你们该睡的,该歇的歇,该干嘛干嘛去,兔子烤好了我叫你们!”袁朗一坐定就冲其他人嚷嚷。
  说到烧烤,在座的几个那都是尝过袁朗的手艺的,这个说:“大区,你可不能自己独吞哈!”
  那个接:“哎!大区,别烤糊了哈!”
  袁朗顺手把手里的柴伙棍儿扔了过去,故作生气状:“我踢死你们!”伙伴们都笑闹着跑开了。
  袁朗笑着目送他们远去的背影,把帽子摘下来拍拍再反扣在脑袋瓜子上,开始细细翻烤树枝上串着的兔子……
  给我老实站着,少跟我登鼻子上脸的,我告诉你,臭小子,这回野外训练,你给我安分一点,好好表现,你要是没给我拿第一回来,我连这个一起处分你!滚!”边说边抬脚准备踹袁朗一下,袁朗一闪躲到门边,边敬礼边笑嘻嘻的答:“是!保证完成任务!”
  队长挥挥手让他出去了,几秒后,袁朗又伸进头来:“哎,队长,您到底是要我安分一点,还是好好表现啊?”队长转身举起文件夹:“我一脚飞死你!”——门外的袁朗早就跑没了影。
  成长(十一)        袁朗
  半人高的灌木丛,是可以隐藏很多危险的。
  一群脸上画满了油彩的“迷彩”一动不动的卧在离驻营地不远的灌木丛里。李连胜带着一个侦察班的人员正潜伏在袁朗身后。从他们抓兔子的时候起李连胜就开始观察他们了。倒霉的是其中一个洞口正对着李连胜的潜伏区,烟熏火燎的,呛得他们差一点就暴露了目标。这会看他们悠闲自在的睡的睡,打屁的打屁,甚至有诱人的肉香从鼻尖飘过,要多折磨人有多折磨人,李连胜使劲睁大了被烟熏红了的眼睛,提醒自己,忍耐,忍耐,静静等待时机到来……
  袁朗仔细给兔子身上每个部位抹上盐,看着野兔往外滋滋冒着油,香味已经出来了,有两个嘴馋的兵,已经在身边晃荡好几圈,都被他赶了回去。大功告成!袁朗赶紧招呼伙伴们开餐。一群人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不到一刻钟两只烤野兔就已经被席卷一空,连骨头都被嚼了。酒足饭饱之后,错了,就差酒了,累了一天得学员兵们挤进临时搭建好的帐篷,进入了梦乡,帐篷外升着火,以防意外出现的野兽。
  夜深人静,秋虫鸣,几条人影迅速接近学员兵们酣睡的帐篷,悄悄摸了进去。“呜!”睡意正酣的学员们并没有被第一声“警报”闹醒,李连胜带着的侦察班速度迅猛的把睡在最靠门边的一个学员拖了出去,绑在不远处的树干上。
  天性的警觉,让袁朗迷糊的睁了睁眼,突然看见一张黑七马虎的脸正近距离的戳在自己眼前,“黑脸”也被突然睁开眼睛的袁朗吓了一跳,迅猛上来捂袁朗的嘴,袁朗下意识抬脚一踹,“噢!”“黑脸”一声低吼,松开了手,痛苦的抱着肚子弯下腰。袁朗趁机速度翻身大吼:“有(情况!呜)”旁边早已伸过一双手把他的嘴牢牢捂住。第一声大吼显然已经足够惊醒身边的伙伴们,但所有人都在撑起身的下一秒,就被稀里糊涂的绑了个结实。
  为时四分钟,袁朗等人在升起的篝火边看清了眼前伏击他们的一群“迷彩”,那些是真正的战士。目光锐利,军容整肃,往那一立仿佛就是一尊雕像,袁朗他们心底里是羡慕这样的兵的,因为他们手里握的“真家伙”——他们仅仅是在大一的射击课上摸过,还是教练弹,感觉真不过瘾。
  一个身影艰难的挪到队列前面,看那个姿势,似乎被击中了某个“重要部位”。站定后努力维持军姿:“今天的成绩,全体判定!不合格!”
  “为什么!”袁朗一伙异口同声的叫了起来。
  “如果今天是敌军侵入,你们全体都去见马克思了!还有气问为什么吗?”李连胜几乎是咆哮了。他非常失望的看到自己中意的“目标”那么容易就被解决了,虽然他那一击很要命……李连胜克制住自己抚摸痛处的举动,脚下被什么东西硌了,低头一看,是一堆嚼得稀烂得骨头渣,李连胜危险得眯起眼,那香味……李连胜使劲咽了口唾沫,可恶,这帮死小子,新仇旧恨一起跟你们算!
  “报告!”袁朗不忿的吼起来,“作训科目里没包括这个!”
  “天真!”李连胜狠狠的剜了袁朗一眼,“你身为一个战士,连一点警觉性都没有,如果是战场上,敌人会给你汇报训练科目吗!”
  “报告!”
  “说!”
  “至少我们在出现突发状况的时候做出适当的应对反应了!您不能判我们不合格!”袁朗不怕死的反驳,并挑衅的瞄向李连胜的腹部。
  “带回!”李连胜咬牙切齿地吼出两个字。
  袁朗
  李大是我军队生涯里严格意义上的第一个导师。
  从我们那届学员开始,以后每一年的野训都增加了这么一个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