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世界大战回忆录 第四卷 命运的关键

　　首相致海军大臣，第一海务大臣和伊斯梅将军　
1942年6月15日　
　　在6月份的有月光的夜间，有必要再来一次千架〔轰炸机〕的空袭。空军海防总队也应参加，我不得不明确地要求你们答应这一请求。　
　　你们将怎样进行，请通知我。　
　　首相致空军参谋长942年6月15日　
　　上星期六，在同哈里斯空军中将的谈话中，我高兴地知道，他渴望利用6月份的月夜再版一次《天方夜谈》①。我希望你批准这一计划，除非有与此相反的极重大理由。　
　　①《天方夜谈》，又名《一千零一夜》，此处指千架轰炸机空袭德国。——译者　
　　同时，我已要求海军部保证不阻止空军海防总队参加。我知道，朱伯特已经准备了二百五十架飞机，但是海军部不准使用它们。　
　　请你告诉我，我能否帮你做些什么。　
　　首相致伊斯梅将军，转参谋长委员会　　　　　　　　　　　　
1942年6月16日　
　　这一切十分明显地说明缅甸计划必须赶紧制订。我看很可以请求联合情报参谋部作出他们自己的计划，甚至可与联合计划委员会商量一下，使他们深切了解行动的必要。我曾经屡次说过，蒋介石的崩溃是我们在目前不得不面临的最大危险之一。　
　　首相致飞机生产大臣　　　　　　　　　　　　　1942年6月27日　
　　我听说美国有人建议，在机翼内造辅助油箱，或把机翼当作油箱，可以增加战斗机的航程。请在下星期一交我一份关于这项建议的报告，说明它的可能性以及我们这里已有什么发展。　
　　7月　
　　首相致海军大臣　　　　　　　　　　　　　1942年7月6日　
　　（抄送工程与计划大臣）　
　　近卫骑兵操场不是海军部的财产，在建筑占地那样大的自行车棚以前应得到内阁的许可。　
　　2．至于你为了建筑海军部堡垒（你打算防守这个堡垒）　
　　需用的大楼，应请求工程与计划大臣准备一个计划；你应说明你的理由，提交战时内阁讨论。　
　　首相致外交大臣　　　　　　　　　　　　　1942年7月6日　
　　（抄送莫顿少校）　
　　我一定尽一切力量帮助布吕姆，如果他愿逃走的话。不管怎样，我希望对于芒代尔也予以帮助；如果雷诺愿意，当然同样办理。我认为，我们对于这些人负有义务。　
　　首相致军事运输大臣　　　　　　　　　　　　　1942年7月7日　
　　红十字会向俄国运送的物资，一定要做到在每一批运输船队里，至少分装在六只船上，并与红十字会接洽，使这种办法顺利进行，同时也应注意不要将任何一件东西的组成部分分开。在下一次运输船队出发以前已采取了什么措施，望将情况报来。　
　　首相致军需大臣　　　　　　　　　　　　　1942年7月8日　
　　国王昨天告诉我，供制作维多利亚勋章和其他勋章用的丝不足。我不能相信，这样微小的要求都满足不了；我认为这项用途应有最先的优先权。请把情况告诉我。　
　　首相致陆军大臣和军事运输大臣　　　　　　　　　　　　　1942年7月10日　
　　我知道，从本国运往国外的车辆已经开始装箱，在5月份，七千五百一十七辆中已有一千一百二十六辆（不是原来说的一千四百五十三辆）装了箱。我相信，比例数字将持续上升。　
　　我也相信，你们一定正在尽力改进包装方法并想方设法将尚未运走的车辆装于板条箱中。　
　　2．本来能够用这种方法包装的一千多辆车辆，未能装箱，其理由是：一到目的地就要参加作战。鉴于腾出船舶来运进口物资具有极大的重要性，这种说法只有在万分紧迫的情况下才能接受。八百五十辆以上的小型车辆未装箱，据说因为它节省不了多大的船舶地位。但是，点点滴滴都是有帮助的嘛。　
　　3．当我们记起，百分之十五的车辆装箱，每月可以节省八万吨的进口物资时——等于每月提高磨粉率、实行衣服和肥皂的配给、以及取消基本汽油供应制等所能节省的总量——在我国和美国彻底执行这种政策的重要性是很明显的。　
　　4．我相信，你们两部在积极进行时一定能够合作。　
　　首相致空军参谋长　　　　　　　1942年7月11日　
　　不让敌人使用班加西和托卜鲁克作为供应港口，是非常重要的。必须对这两处地方进行猛烈的和连续的大规模轰炸。　
　　请你告诉我，特德手头将有多大的实力，以及他打算怎样运用这些力量。应该让他了解我们要破坏这些港口的极重要意义。　
　　首相致财政大臣　　　　　　　　　　　　　1942年7月13日　
　　请把下列情况见告。英国兵士在各地的年饷和驻英的美国兵士的年饷有什么差别？你应当把各种津贴考虑进去，给我一个简单的总数。　
　　如果美国方面为了适应我们的情况，减少美军的薪饷，而将剩余部分储存于美国，那么，财政部要把英军的薪饷（并考虑各种津贴）提高到美军水平的一半，将增加多少开支？　
　　我深深忧虑这里将要发生的麻烦，和可能要向你提出的向高薪饷看齐的极大要求。因此，我愿探索向下拉平的可能办法。在现阶段，你还无须为此事多费口舌，因为任何人都能看到我们的困难处境。但是要把数字告诉我。这些数字很可能令人吓一大跳。　
　　首相致粮食大臣　　　　　　　　　　　　　1942年7月16日　
　　关于你的配给鸡食的新计划，由于影响了乡村人民，我听到许多怨言。有史以来，养母鸡一直是乡村生活的重要部分。城市人民可以买一顿饭以弥补他们配给的不足。一人限养一只母鸡，有什么必要作这样大量的缩减呢？无论如何，内阁应该得到通知。　
　　首相致伊斯梅将军，转参谋长委员会　　　　　　　　　　　　
1942年7月18日　
　　在我能同意把两个南非师改变为装甲部队以前，我希望知道坦克的情况怎样。在战争的现阶段，我们不应该在英国国内的装甲部队后面积累大量的后备坦克。入侵未必有可能，我们在1943年发动任何攻势时，这些后备坦克是能够及时地积累起来的。三百辆“谢尔曼”式坦克是个意外的收获；此外，不派遣P．Q．第十八号运输船队的决定以及在北极白夜期间可能停止对俄国的供应，一定至少又给我们增加二百五十辆坦克。而且，坦克生产是日益扩大的。1943年可供利用的坦克数量将会很多。所以，我认为没有理由不向两个南非师提供已经允诺给他们的坦克。　
　　但是首先让我知道这两师是按什么规模编制的。它们是否按照一个装甲旅和一个摩托化旅的新比例编制？假使那样，它们每师只需要二百辆坦克；或者它们是按照三百五十辆的旧比例编制？我想，前者是正确的，如果是这样，总共只要四百辆。　
　　在目前我们不能撤出南非师作从事另一种任务的训练，我是认识到这种论点的意义的；但是，随着战斗的进程和其他增援的到达，可以使这一调动在，譬如说，两个月内成为可能。因此，我希望已经允许的日期和既定计划能够维持不变。　
对于战局的回顾
首相提出的备忘录
1942年7月21日　
　　回顾战争的全面情况并把它的显著的特征放在正确的比例上的时候已经到了。　
　　2．首先应提到的是德国军事机器的庞大力量。因为德国陆军已经在这样长的时间忙于对俄战争，我们有忘掉这一可怕机器的倾向。当我们想到德国的两个装甲师和第九十轻装甲师在北非能做什么来对付我们人数众多和物力雄厚的军队时，我们就没有理由低估德国在1943年和1944年的军事力量。　
　　他们随时可能摆开一条战线牵制俄国，而撤回五六十个、甚至更多的师到西方来。他们能以最大的速度通过欧洲的铁路干线完成这种调动。我们不应当指望德国的军事力量在欧洲大陆崩溃。万一纳粹政权覆灭，权力几乎必然要转到德国陆军领袖手里，这些人绝不会准备接受英美的关于未来世界安全的必要条件。　
　　3．第二个主要事实是海运吨位。今年我们只能以大大消耗我们的储备度过去。以内部的摩擦与不安定作代价，我们用“勒紧裤带”的办法或能节省一百万吨。这种办法是否可以用精神动员的办法来进行，应当仔细地考虑。不过，这对于我们在国内外尽力维持我们的战争力量这一问题上是没有多大影响的。没有理由想像，我们不能度过今年，也不能认为，由于美国大量造船的结果，我们在1943年的吨位情况还不能有所改进。但是，在我们同美国关于未来有明确的谅解以前，我们必须小心谨慎地不要让我们的地位坏到不可收拾的程度。为此目的，关于我们在1943年和1944年分得美国的新造船舶数量，我们必须在最近几周内同美国缔结一个庄严的合同，差不多是一项条约。到美国参加战争时，我们由于获得那些陆续被敌人征服的大陆国家的船舶的支配权，就会在相当的程度上补偿了我们的损失。从这一来源，我们不能指望得到更多的意外收获。我们只有善于大加利用我们的战争力量，扩大我们自己的造船业。我们不能在我们输入的最低要求上作出什么大的变更。保证这些要求所需要的吨位是一种首要责任。所以我们应该要求美国在1943年交付我们足以充分安置我们现有商船船员的吨位。使大量受过多年训练的英国船员因无船而赋闲，同时美国的船员又必须特殊训练，这未免太愚蠢了，因此我们的愿望不能视为不合理。　
　　4．在不了解我们的1943年情况的条件下，我们绝不因为要度过1942年的缘故而把我们的储备消耗到一种危险的水平。需要的最小限额储备，不应该随便地规定下来。我们的港口所遭受的严重轰炸很可能在相当长的期间摧残我们的输入，在这个时候我们将陷于缺乏某些食物的窘境。此外，我们不应在使英国人战前生活水平比美国人下降得更多的这种基础上开始。我们应当指出，如果要对1942年和1943年总输入进一步削减，那就只能对我们的军需品进行削减。英国的和英国支配的船舶已经有近四分之三基本上用于战争方面，完全用于供应本岛生活需要的只有四分之一。　
　　5．可以正确地说，战争的结局要取决于究竟是希特勒的潜艇对同盟国船只的袭击，还是同盟国的空军的增加和运用首先取得充分的成就。潜艇战事的增长和它的向远洋扩展以及潜艇设计的改进等，可以预期会达到惊人的程度。抵御的办法是，增加同盟国的防潜艇武器和改进防潜艇方法。但是，这一方面还有待努力。　
　　6．另一方面，我们这些同盟国有空军力量。在我们单独作战的日子里，我们回答过“你们将怎样赢得战争？”这个问题，我们说：“我们将用炸弹把德国炸得粉碎。”自从俄国人对于德国的陆军和人力给予重大的创伤以来，又加上美国的人力和军需品，就使其他的可能性也成为可能的了。我们高兴地期待着解放军队的大举攻入大陆，以及各国人反对希特勒暴政的普遍起义。放弃我们的原来想法还会造成错误——可以提一下，这种想法在美国人的心中也是强烈的——这种想法就是，在日益扩大的规模上猛烈而无情地轰炸德国，不但可以摧毁德国包括潜艇和飞机生产在内的战争力量，也会造成德国大多数人民所不能忍受的条件。　
　　7．就在这个时候，我们不得不引为遗憾而又感觉惊慌的是，我们扩充轰炸机的计划遭到可悲的压缩。海军、中东和印度的需要、我们英国生产计划的缺陷、美国人驾驶自己的飞机攻打敌人的自然愿望，以及这些飞机在参加作战中不可避免的迟延，这一切都使轰炸机队受到影响，以致现在使我们在本年夏季和秋季的希望不能实现。我们必须把对德的轰炸机攻势至少看作是挫伤德国的战争意志的一种特殊手段。这种手段仅仅次于直到那种战争意志瓦解为止所能在大陆进行的最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在冬季和冬季以后，同盟国应重新加强努力来对德国进行日益增加的、更加准确的、航程更远的轰炸机袭击。只有用这种办法，我们才能准备有利于我们决定进行主力战的条件。必须作好准备，以保证对德国轰炸不至间断，但是由于支援军事行动而产生的暂时间断又当别论。鉴于同盟国在飞机制造方面是以二或三对一的比例胜过轴心国，这些要求不应当是达不到的。　
　　8．我们虽然不同意扩充民间空防部队的办法，而且，还要继续适当地裁减，但是，如果我们认为不至于再有对英国的猛烈轰炸，那是不明智的。现时，德国轰炸机的大半实力正忙于对俄作战。如果向西方一转移，德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