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姆林宫的红衣主教
“给坎蒂的生日礼物。我今天下午去取,我需有人帮忙。”
“哎呀,对了。还有三周,对不对?”
陶塞格对阿尔笑着。他甚至能发出小丑八怪的声音,“你必须记住这些事情。”
“那你要给她什么?”他象小孩一样咧嘴笑道。
“那是意外的,阿尔。”她停了一下,“是坎蒂所需要的,你会知道的。坎蒂
今天自己开车来的,对吧?”
“是的,她下班后要去看牙医。”
“请不要告诉她任何事?这是个大意外,”碧解释道。
他熊看出那是她能保持表情不变的所有本事。一定是件很棒的意外礼物,他哭
道:“好吧,碧。五点钟见。”
中午时他们才醒来,“鲍勃”困倦地走进洗澡间,忽然想起没有自来水。他透
过窗子查看外面是否有人活动的征兆,然后定出门去。他进去时,其余的人已把水
烧开。他们只有速溶咖啡,不过彼霞里娜买了一种牌子很不错的咖啡,早餐食物是
典型的美国式,加足了糖。他们知道他们需要据。每人都完成了“早晨”那套以后,
他们取出地图和工具,过了一通行动细节。在以后三小时里,他们在脑子里执行了
各项任务,直到每人都准确了解可能发生的事情。
就在那儿,神箭手对自己说道。望山跑死马。具体地说,尽管他们现已能看到
攻击目标,其实还需两晚的行军才能赶到。在他的下属把战士们带进隐藏地时,他
把望远镜放在岩石上勘察地形,还有……二十五公里远?他盘算着,然后查看地图。
对,他必须把他的人马带下山,越过一条小溪,然后翻上那能累死人的山梁,
他们要作最后一次宿营……在那儿。他集中精力注视着那地总离目的地还有五公里,
被山体挡住看不见……最后的攀登将很艰难。但有什么选择呢?实际进攻前,他也
许能让他的部队休息一小时。那会有帮助的。他也能对他们每人的单独任务发出简
令,然后给足够的时间去祈祷。他的目光转回到目标上。
很显然,建设还在进行,但在这样的地方,他们永远也不会停建。他们现在这
儿倒好。再过几年它将不可攻破。它现在……
他想看清细节,眼睛都看酸了。即使用望远镜,他也不能辨认比岗楼更小的东
西。在黎明之初的微光中,他能看见标志着建筑物的一个个隆起物。他要再靠近才
能搞清他计划中的最后细节所依据的各项情况,不过此时此刻,他注意的是地形情
况。怎样最佳地接近目标?怎么利用山峦?如这地方象他查看的情报局文件所说的
那样,是由克格勃部队守卫着,他知道他们虽然很残酷但也很懒惰。
岗搂,有三座,在北面,必然有一道栅栏。地雷有吗?他算计着。不管有没有
地雷,那些岗楼必须先干掉。那里装有重机枪,观察点对地形一览无众怎么干呢?
“就是那地方?”前阿军少校下来走到他身旁。
“人呢?”
“都藏好了,”少校答道。他花了一分钟查看那地方,一言未发,“记得叙利
亚‘谋杀者大本营’的故事吗?”
“哦。”神箭手猛然转过身来。这使他想起了那种地方!“那堡垒是怎样攻破
的?”
少校笑了,仍然目不转睛地观测目标,“用比我们更多的兵力及武器,我的朋
友……而且他们在整个山头上修筑工事,那就需要有直升机支援的一整团兵力才能
打进外围防守阵地。那么你是怎样计划的呢?”
“分两组。”
“同意。”其实他完全不同意这一切。他的训练——所有都来自俄国人——告
诉他,以这小股力量来执行这任务简直是疯狂,但在反驳象神箭手这样的人之前,
他必须显示他的作战本领。这意味着疯狂冒险。在此期间,少校只能将他的战术方
法向正确的方向靠拢。
“机器都在北面山坡上,人在南面的小山上。”他们注视时,值勤汽车的大灯
在各处之间移来移去。是换班的时间。神箭手考虑了这点,不过他们必须趁黑暗进
攻,趁黑暗离开,不然他们永远也逃不出去。
“如果我们能不知不觉地接近目标……我能提一个建议吗?”少校轻声问道。
“说吧。”
“把所有的人都带进中间这片高地上,然后下坡攻击两地。”
“很危险,”神箭手马上指出,“两边所需覆盖的开阔地很大。”
“这样做,不知不觉地到达进攻起始点也容易些。一组人接近目标被察觉的可
能性比两组人的要小。把我们的重武器布置在这儿,他们就能观察支援两支冲锋队
……”
这就是天性的武士与受训的军人之间的差别,神箭手在心里承认到。少校比他
更懂得怎样权衡利弊,“不过我对岗楼不太知情。你认为怎样?”
“不能肯定。我……”少校一下把他指挥官的头压下或片刻之后一架飞机按下
山谷。
“那是架米格-21侦察机种。我们不是对付一帮傻瓜。”他察看他的士兵们是
否都隐蔽着,“我们可能刚让人照了相。”
“他们照……”
“我不知道。这我们必须托给上帝了,我的朋友。他不会让我们远道而来,失
败而归,”少校说道,不知是不是那么回事。
“我们到哪儿去?”格雷戈里在停车处问道。
“购物中心见,车场南面,行吗?我只希望能放得下车。”
“到那儿再见。”格雷戈里走进车里,开走了。
碧等了几分钟才跟上。让人注意到他们同时离开不很明智,她现在激动起来。
为了克服这点,她试着开慢车,但太违背天性只是增加她的激动感,她那辆达
特桑(尼桑车前名)象是积极主动地一气挂上高档,改行车道。二十分钟后即达购
物中心停车场。
阿尔在等着。他把车停到离一辆客货两用小车两个间隔远的空位里,远离最近
的商店。他甚至自找了一处多少还算合适的地点,碧·陶塞格注意到,她随即把车
停到他的车旁边,走出车来。
“是什么耽搁了你?”他问道。
“我没急着开车。”
“现在干吗?”
碧也不清楚。她知道什么事会发生,但不知道他们的计划如何——实际上,她
甚至不敢肯定是他们来干这事。也许只有安本人来处理这一切。她笑起来,以掩饰
她的紧张。
“走吧,”她说道,招手示意他跟上。
“这一定是一件特棒的生日礼物,”格雷戈里说道。他搜意到在他右面有辆车
正倒出停车场。
碧注意到停主场挤满了车,但没什么人。下午来的购物者已回家吃晚接,新来
的刚刚开始忙碌起来,电影观众再过一两钟头才会来。虽然如此,她左顾右盼,紧
张万分。她应该在离电影院进口处一车道远的地方。时机正好。如果事不顺利,她
几乎咯咯地笑起来,她不得不买一样庞大的扎物。但她不用了。安向她走来。她除
了一大手提包外别无他物。
“你好,安!”陶塞格喊道。
“你好,碧——哦,是格雷戈里少校。”
“你好,”阿尔说道,试图记起他是否认识这女子。阿尔满脑子都是数字,对
人的面貌没有什么记性。
“我们去年夏天见过面,”安说道,把他搞得更糊涂了。
“你在这儿干什么?”陶塞格对她的监控官问道。
“来买点东西。我今晚有个约会,我需要——这样吧,我给你看。”
她摸进包里取出了一个对格雷戈里说来象香水发放器那样的东西——或者她们
对那些小小的喷雾玩意另有叫法,他边等边想着。坎蒂不是这样,他很满意。安似
乎往她手腕上喷了点那东西,把它举到碧的鼻子前,这时一辆车从道线里开了过来。
“坎蒂会喜欢这味的——你看呢,阿尔?”碧问道,发放器举上来直冲他的脸。
“嘿。”在这瞬间,他被喷了满脸的化学毒气。
安的时机掌握得恰到好处,在格雷戈里吸气时喷到他脸上,从眼镜下瞄准使毒
气进入他的双眼。就象他的脸被点着一样,一阵干灼的疼痛直下心肺。他即刻跪下
身来,手捂着脸。他无法出声,也没看见一辆车刚好停在他身夯。车门开了,司机
只需小跑一步便用手向他脖子一侧砍去。
碧看着他瘫倒——没任何差错,她想到。车的后门开了,几只手伸出来抓住他
的肩膀。碧和安帮着搬腿时,司机走回车内。后车门关闭时,格雷戈里的车钥匙串
从车窗里飞向她们,那辆普利茅斯开走了,几乎没有完全停下来。
安马上四下张望。没人看见他们。她肯定没人看见,随即她同碧一道离开商店,
向停车的地方走去。
“你们要拿他干什么?”碧问道。
“你担心什么?”被彼霞里娜匆匆答道,
“你们不会……”
“不会,我们不会杀死他的。”安不知是否如此。她不知道,不过觉得谋杀不
在这牌局中。他们已经违反了一条神圣不可违的规则。一天之内足够了。
22、有力措施
列奥尼德,他这次的伪装使他常说:“叫我鲍勃”,这时车向停车场的另一端
开去。对这种几乎没作什么计划的行动来说,最危险的阶段进行得还算顺利。后座
的伦尼负责控制他们刚劫持来的美国军官。他体格强壮,曾经是苏联“特殊目的”
武装力量中的一员,简称为特种部队。他旁边坐着的比尔因为是科技情报专家而受
命执行这次任务。他的专业是化学工程,这一事实对于莫斯科来说无关紧要。这案
子需要——科技专业人员,他是最接近这一要求的人选。
车后面,格雷戈里少校开始呻吟动弹起来。在他脖子上的那一击足够将他击晕,
但还不能打出比他那令人眩目的头疼更重的伤来。他们不是要千辛万苦抓得这人,
然后误杀致死,这种事以前曾发生过。同样原因,也没有对他使用药品。这种作法
比大多人所想的还要危险得多,有一次,误杀了一个苏联叛逃者,因而他的头脑从
来没被第二管理处那帮人敲开。在伦尼看来,格雷戈里简直象一久睡初醒的婴儿。
车内化学毒气的气味很浓,所有的车窗都向下摇了几寸,防止熏倒克格勃军官们。
他们想用肉体方法来约束他们的俘虏,但一旦被瞧见就会产生麻烦。伦尼当然能管
住这美国人。只是那种从经验中结晶出来的谨慎感告诫他们对任何事都不能想当然。
格雷戈里的业余爱好也许是徒手格斗,谁知道呢——更离奇的事都发生过。当他隐
约恢复知觉时,他看见的第一样东西是项在鼻子上一支带消声器的自动手枪。
“格里高利少校,”伦尼说道,故意用俄国发音,“我们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年
轻人,兴许也很勇敢。如果你抵抗的话,你就会丧命,”他说了句谎话,“这我很
在行。你什么也不能说,也不能动。如你照章办事,不会伤害你。你听明白了吗—
—懂了就点头。”
格雷戈里完全苏醒了。他其实没有完全昏迷,只是被那一击打晕了,现在还弄
得他的头胀得象鼓鼓的气球。他的眼睛象漏水的阀门一样往下淌眼泪,每次呼吸都
象是在胸腔里点着了一团火。在他们把他拉进车时,他曾强令他的身体移动,但不
管头脑怎么激怒,他的四肢完全不听这些狂乱的意愿。一个念头马上闪出:那就是
我憎恨碧的原因!不是她暴躁的举止,也不是她那古怪的衣着。但他把这些都置于
脑后。现在有更多需要担心的重要事情,他的脑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飞转起来。他
点了点头。
“很好,”那声音说道,一双强有力的胳膊把他抓起来,放到后排座位上。手
枪象铁棍一样戳着他的胸膛,藏在那人的左臂下。
“化学刺激剂的效果大约一个小时后就会过去,”比尔告诉他,“不会有长期
作用。”
“你们是什么人?”阿尔问道。他的嗓音仅仅是一种耳语,象磨砂纸那样粗糙。
“伦尼叫你别动,”司机答复道:“再说,象你这样聪明的人一定已经知道我
们是什么人了。我说的对吗?”鲍勃看着反光镜,见他一点头作为回答。
俄国人!阿尔告诉自己,他感到无比的惊异,但也确定无疑。俄国人在这儿,
干着这……他们为什么要我?他们会杀我吗?他深知他不能相信他们说的任何一句
话。他们为了把他制住,是会说出任何东西来的。他觉得自己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