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姆林宫的红衣主教
情,詹宁斯坐在椅子里想到,是她的精神状态。那里面有紧张。这长夜里忙忙碌碌
的活动将其减轻了一些,但是……但在助人为乐之外还有些其他东西,专员想到,
她没有对珀金斯说出这些想法。
陶塞格没有注意,也不在乎专员想的什么。她透过窗子往外看,期待着从她上
次睡觉以来第二次见到日出,并且纳闷她哪儿来那么多精力。大概是咖啡,她心中
笑着想到。你对自己撒谎时总是很好笑。她极想知道她本人面临的危险,但把这些
焦虑置之不顾。她信赖安的职业作风。她开始她的第二职业时首光被告知的事情之
一便是她将受到保护,甚至保护至死。这样的许诺必须是实情实意的,安曾说,因
为它们有实际的一面。这是一种行业,碧想到,她对在这行业中的人知道怎样操持
自己感到很有信心。所能发生的最坏的事情是警察和联邦调查局救出阿尔,不过他
们可能已经逃之夭夭,她说服自己。也许他们已经杀了他,尽管安前一天告诉她不
会这样。那就太糟了。她要他远远地离去。不是死去,只是不碍手碍脚。她记得在
工程中的饭桌闲谈,说是有些在战略防御计划有关的工程中工作的德国人、意大利
人、及英国人神秘地死去,那么已有先例,不是吗?如果阿尔生还……唉,一切都
完了,对吧?她不得不信任她的监控官去经管各事项。现在太晚了。她把注意力转
向她的朋友。
坎蒂正无神地盯着对面的墙。那儿有一张像,是航天飞机从卡拉维拉尔角飞升
的激光印刷照片。不是张合适的画,而是阿尔不知从哪位承包工那儿免费搞来的,
然后决定挂在墙上。碧的思绪回到坎黛丝。她流了那么多泊,两眼浮肿。
“你必须休息一下,”碧告诉她。坎黛丝甚至连头也不动,几乎没有什么反应,
但碧用胳膊搂住她朋友的肩膀,把她从沙发上抱起来,“来吧。”
坎蒂梦幻般地站起来,碧把她领出起居室,上楼向卧室走去。一进去,她就把
门关上,
“为什么,碧?他们为什么干这个?”坎蒂在床上坐下来,她凝视的只不过是
另一堵墙。
“我不知道,”碧说道,实际上比她自知还要诚实些。她真的不知道,不过,
她确也不在乎。
眼泪又开始流淌,呼吸抽泣,鼻涕直下,她看着她的朋友其思冥想一个让他人
撕裂的世界。她是这样的人中的一员,这使她觉得一股短暂的负罪感,但是她知道
她能把那破碎的世界恢复得完好如初。尽管她的浮华性格,她是个胆小的人,由于
为一个外国政府干事,她发现了自己身上意想不到的勇气,做着一些她从没料到他
们会请求她的事情,使她更加胆大。还有一件事。她在她的朋友旁坐下来,紧紧搂
住她,把头伏到转向她的肩膀上。对碧来说太难了。她从前的经历只是瞬息即逝的
大学风流恋情。她曾试图从自己身上找到一些不同的东西来,但她约会过的男人们
没能满足她。她在一个中学足球队员笨拙的手下第一次性经历太糟了……但她不是
对自己进行心理分析的人。同陌生人或熟人不是一回事,但现在她必须面对自己,
面对朋友眼中的自己的形象。一个悲痛的朋友。一个处于需求中的朋友。她冷冷地
提醒自己,一个她已背叛的朋友。倒不是她对格雷戈里恨得更轻,但是她不能忽视
一个事实,即他在她朋友的心里根有些分量,从那种意义上讲,甚至在这儿,独处
在卧室中,他仍然介于她们两人之间。那个不值一文,笨拙滑稽的小人,曾经在这
同一张床上……
你将会代替他吗?她自问道。
你甚至会去尝试这点吗?
如果你愿意把他挪走,并且伤害她,然后连险也不冒……那使你成了什么东西?
她用手臂搂紧她的朋友,被报以回复的一抱。坎蒂仅仅是力图抓住她那破碎的
世界中的一部分不放,但碧不知道这点。她亲吻她朋友的面颊,坎蒂抱得更牢一些。
她需要你。
这用去了碧所有的勇气。她的心已经急速跳动,而她象多年来那样奚落自己。
自信者碧。倔强者碧,对任何她想发脾气的人咆哮如雷,开着她那种车,穿着她那
样的衣服,谁想什么都见鬼去吧。胆小鬼碧,甚至在冒一切风险之后也缺乏勇气,
向整个世界上唯一要紧的人伸出双手。再跨迟疑的一步。她又亲了她朋友一下,尝
着泪水的盐味,感受着缠绕在她胸部的手臂上那股不可遏制的需求。陶塞格深呼一
口气,把一只手向下移到她朋友的乳房上。
听到尖叫声五秒钟之内,詹宁斯和珀金斯就破门而入。他们见到朗脸上的极端
厌恶之情以及陶塞格脸上某种既熟悉又很不相同的表情。
23、最佳计划
“以下是美国政府的立场,”欧内斯待·艾伦坐在谈判桌一方说道:“即设计
来保卫无辜的平民免遭大规模毁灭性武器之害的系统,既不是威胁性的,也不是减
稳性的,对这种系统的研制进行限制没有益处。这个立场在过去八年中一惯申述,
我们完全没有理由改变它。我们欢迎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关于削减攻击性武
器达百分之五十的倡议,并且我们将关心地审查这项提案的细节,但是攻击性武器
的削减与防御性武器无关,这类防御性武器除了适用于两国间的现存协定之外不是
一个谈判的问题。
“至于现场检查的问题,我们失望地注意到最近刚刚取得的显著的进展会被…
…”
你不得不钦佩此人,瑞安想到。他不同意他说的事,但那是他的国家的立场,
欧尼·艾伦从来不是那种人,让个人感情泛滥出在这种谈判会议前锁起来的不知什
么样的秘密心窗。
艾伦讲完他那一套后便正式休会,这套演说是今天刚刚发表完第三次。交换了
通常的礼节。瑞安同他的苏联对手握手。在握手时,他透过一个条子,就象在兰利
受训时那样。葛洛甫科没有一点反应,在握手结尾时赢得了友善的一眼。他必须继
续执行这项计划。他知道几天之内他就能得知格拉西莫夫究竟是什么样的赌博狂。
要他冒中情局披露的风险,特别是披露几项比瑞安许诺的更精采的情节的威胁……
不过瑞安不能羡慕这人。依他的看法格拉西莫夫是这个让恶棍们当权的国家的总恶
棍局的恶棍头目。他知道这是一种简单化的、危险的思维方法,但他不是一个外勤
情报官,虽然他现在的行动跟他们一样,他还没有懂得那个他通常从位于中情局第
七层楼上空调的安全环境中的办公桌上观察到世界并不是象他的报告所提的那样清
晰明确。他曾料想格拉西莫夫会屈从他的要求——当然是花时间评估他的立场之后,
但仍会屈从。他挨了一击,当他发现他的思路曾跟象棋大师一样,因为那是他算计
的克格勃主席的思维方法,到头来却是同一个愿投骰子——象美国人惯于做的那样
——的人较量。这般讽刺意味应当是娱人的,杰克在外交部的大理石走廊上对自己
说道。但并非如此。
詹宁斯从来没有见过一个象碧翠丝·陶塞格那样被彻底毁掉的人。在那脆弱、
自信的外表下毕竟跳动着一颗孤独的心,被一股孤寂的怒火焚烧,这股怒火直冲一
个没有按那种她意欲却不能为的方式来对待她的世界。她几乎为这戴着手铐的女人
感到惋惜,但同情心不能延伸到叛国罪,当然不能延伸到绑架罪,联邦调查局法定
所辖的最高——或最低的罪行。
但是,她彻底崩溃了,令人满意,这是现在事关紧要的事,这件事以及詹宁斯
和威尔·珀金斯从她得到了情报这一事实才是重要的。他们把她领到一辆在外面等
待的联邦调查局专车时,天还很黑。他们把她的达特桑留在出入道上,以示她还在
那儿,但是十五分钟后她走进联邦调查局圣菲分局后门,向新近到达的侦查员招出
了她的情报。并没有很多东西。真的,一个名字,一处地址,一个车型,但这是联
邦专员所需要的。一辆局用专车在这之后不久驶过那栋房子,注意到沃尔沃车还在
那儿。接着,一个交叉电话号码查询使他们直接给街对面那一家打了电话,预告他
们一分钟后将有两个联邦调查局的专员敲他们的后门。这两位专员在家庭起居室设
下了监视,这对拥有这栋座落在一大片开阔地上的房子那对年轻夫妇来说是既可怕
又振奋。他们告诉专员们他们所知的“安”是一个很文静的女士,对于她的职业这
家人毫无所知,不过她从来没有跟邻居产生过任何麻烦,虽然她有时作息时间古怪,
象不少单身的一样。昨天晚上,譬如说,她很晚才回家,丈夫注意到,大概在卡森
晚节目结束前二十分钟才回来。他想定是一次厮守难分的约会。奇怪的是他们从来
没看见她带任何人回家,虽然……
“她起来了。那儿开了些灯。”一个专员拿起望远镜,隔一条街倒不太需要。
另外一个手持装有胶卷的高速长镜头相机。透过拉下的窗帘,除了一个移动的人影
之外,两人看不到其它东西。外面,他们看到个头戴管型自行车头盔的人骑着他的
十速赛车从她的车旁过去,做着晨练。从他们的观察点他们能看见他把无线电传送
器放置到沃尔沃后保险扛内面,但是他们能见到这些只是因为他们知道看哪儿。
“谁教他们做那种事情,”拿相机那人间道:“大卫·科波菲尔?”〔一位世
界著名的魔术家,曾表演穿越长城。——译者〕
“斯坦什么名儿——在匡蒂科干事。我跟他玩过一次牌,”另外那人笑道:
“他把钱还了,还教我是怎么弄的。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玩牌赌过钱。”
“你们能告诉我这都是怎么回事吗?”房主问道。
“对不起。你会知道的,但现在没有时间。看!”
新
“看到了。”相机开始闪动快门,自动卷片。
“我们把时间算得太紧了!”拿望远镜那人举起无线电报话器,“对象在移动,
正进入车内。”
“我们准备好了,”报话器答复道。
“她开走了,向南,就要失去目视接触了。没了。现在她归你们了。”
“对。我们盯上她了。完毕。”
至少分配了十一辆大小车辆给这项监视任务,但更重要的是在四千多呎上空盘
旋的几架直升机。还有一架直升机在柯特兰空军基地,停在地上。是架UH-1N,是
一种在越南享有盛誉的“年高德劭”的“休耶”式宜升机的双发动机变型,它是从
空军借来的,现在已配好攀登绳。
安开着她的沃尔沃,似乎是毫不在意的样子,但在太阳镜下,她的眼睛几秒钟
就朝后视镜上看一下。她现在需要利用所有的技能,所有她受过的训练,尽管她只
睡了五个钟头,还是保持着她的职业标准。在她旁边的座位上是一暖瓶的咖啡。她
自己已经喝了两杯,余下的将给她的三个同事。
鲍勃也在移动。身着工作服,脚踏皮靴,在一条穿越松林的两英里长的小道上,
他越野穿过树林慢跑着,仅仅暂停下来看看指南针,他给了自己四十分钟跑完全程,
意识到他需要整整四十分。甚至在他必须对付这儿的山坡之前,高海拔及稀薄的空
气已经位他上气不接下气。他必须把一切自责的思想排开。现在所有事情中唯有任
务是要紧的。以前的外勤行动也出过差错,虽然没有他的事,一个真正的外勤情报
官的标志就是他应付逆境,完成任务的能力。七点过十分他就能看见道路,在接近
他的这边有一个便利商店。他在树林里二十码的地方停下来静候。
安的路线是随机的,或看起来是这样。她开车两上两下干道才安顿下来,上了
此行最后一段胳。七点十五分,她开进那家小店的停车场,走进商店。
跟踪对象躲避监视技能极高。联邦调查局现在只有两辆车能跟上。她每次随机
拐弯就迫使一辆车失去踪迹——假定她能辨认任何一辆见过的车——一个狂乱的呼
号被播出,要求更多的车辆。她连那个便利商店也选得很仔细。从路上本身任何地
方都看不到它。第十号车开进同一处停车场。车里一人走进店里,另一个留在车里。
里边那人得到了调查局对安第一次真切的一瞥,而她买了点蛋糕圈,并决定再
多买些泡沫聚苯乙烯杯装的咖啡,加上些软饮料,都含有很高的咖啡因,虽然那位
专员没有注意到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