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八贤王by:景文(历史yy+虐心+强受+he)
看那明亮的一片灯火,寇准的心突然提了起来。被冷风呛了一口,胸口一片冰凉,而后他猛的哆嗦了一下。
许王!许王那里毫无防备!
他突然跳起来,恼恨自己怎么这时才发现不妥。雾隐堂的人既然说要大显身手,那就断然不会没有动作。而今日元僖身边正好一个高手也无。若是此时元僖有事,德芳那边岂不是难逃猜忌。他越想越是惊怕起来,手心里竟然都是冷汗。
寇准立刻埋头在灯光下写了一个纸条,抬手将身边带着的信鸽放入天空,灰色的鸽子眨眼间便消失在大内方向。他随即掉头,快步奔下城楼,策马往许王府狂奔而去。急促的喘息化作雾气,冰冷的空气让他呼吸困难起来。袍袖间被灌满了冷风,额上却不断的沁出汗珠。
一定要赶上,一定不能出事!
寇准不断的挥舞着手里的鞭子,大喝着催赶马匹。
冲到许王府前,他翻身跃下马背,直冲上去使劲叩门:“在下寇准有急事求见许王!”侧门打开,一个下人探出头来,上下打量了寇准一眼:“等我去通禀一声。”
寇准冲过去,一把推开他,直闯进去。
“哎!你怎么乱闯啊!”
寇准不理会,一路冲进府中大厅。
许王府上此时正是轻歌曼舞,丝竹悠然。许王坐在堂中,正拥着侍妾,饮酒作乐。席下坐了几位都是云鬓珠钗的王府内眷。寇准看见他安然无恙,不禁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一片青烟暖玉中,突然闯进来的自己这么格格不入。丝竹歌舞都停了下来,寂静一片。他立在当场,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许王立时拉下脸来。推开身侧的侍妾,起身大喝:“寇准!你简直胆大包天!”
寇准退后一步,躬身道:“殿下,微臣是来提醒你当心雾隐堂偷袭的。”
“哼!”元僖的脸色愈发难看,“简直是信口雌黄!本王正在为夫人庆生,哪来的什么偷袭之人。”
“殿下身边无人护卫,还是小心谨慎些好啊。”寇准急切,“殿下万金之体,不容闪失。微臣请殿下,还是立刻调开封府捕快前来护卫。”
元僖见他的焦急确实出自真心,神色不禁缓和了几分:“就算如此,你也不该……”话未说完,耳边就听得一声轻响,一位走过元僖身侧的侍女顿时应声栽倒在地,喉间插着一枝短箭。
场中顿时大乱,丝竹班子立时四散奔逃。舞女们的尖叫和座上酒杯摔裂之声充斥耳中。元僖有些傻眼。寇准一见不妙,立时扑上来,一把推他藏到柱后。嘭嘭两声,箭簇正落在二人刚刚落脚之地。
元僖这时脸色苍白,他紧紧拉住寇准的衣袖:“寇……怎么办?”
寇准拉住他轻道,“我已经通知宫内,相信不久会有救兵赶来。殿下要先往内室藏好自己。”
“为什么要杀我?难道真是雾隐堂?”
寇准轻咳一声:“殿下,八王不是早提醒过你么?”他不再多言,一个箭步冲向堂中,拔出悬托上的长剑,“快往后堂去。”
元僖顾不得藏在桌下的娇妻美妾,两人一路奔向后堂。王府里的道路曲折迂回,寇准回头,却发现追踪的人正在对面房檐上跟来,寒光四溢的箭头已经瞄准了元僖。他一把拖住前面的元僖,死命将他推入身侧的房门。
嘭的一声,箭头扎入了门坎。来不及躲闪的寇准,袍角被死死钉住。他站立不稳,顿时倒在地上。眼看黑衣人跃下屋顶,寇准一剑劈开自己的袍角,飞速起身关上了房门。
两人气喘吁吁的插上大门,拉过桌子顶住。寇准抬眼,见元僖慌张,于是轻道:“人来的不多,箭矢不密。殿下不要太担心。”
不想话音刚落,三支箭簇穿破了窗纸,直射进来。门外响起了打斗声和连声的惨叫。正是王府护院和黑衣人交上了手。听着声音,却不止是三人。
元僖瞪他:“你不是足智多谋么?快点想办法!”
寇准苦笑,两个都是不会武艺之人,除了躲起来,还有什么法子?他抬头看向对面的窗户,正是通向花园:“殿下,府中假山里是不是有个洞穴?”
“是。”元僖点头道。
寇准随即解下身上的裘衣,拉元僖来到窗下:“短弩上箭需要时间,我一会儿抛出衣服。如果窗外有埋伏,他们一定会放箭。到时一见他们箭簇落地,我们就立刻起身藏到假山中。”
元僖点头。寇准看他已经准备好了,于是用力甩手抛出裘袍。果然四支箭簇立时将裘衣钉在地上。两人乘机翻出窗外,往假山奔去。
前方岩洞有一人多高,元僖第一个窜了进去,寇准紧随其后。洞中狭窄,只能一人前行,他俩扶着石壁迅速向下。这个假山石洞底下其实是个房间,是元僖的一个宠妾平日用来藏些珍奇古董什么的。寇准在他府上幕僚多年,只是知道有这么个所在,却不知道会有这么深。洞中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后面的追兵的脚步也已经赶到洞口。寇准急忙闪到一边,箭簇呼啸着射进洞内,顿时火星四溅。
元僖喘着粗气直往前走。寇准跟着往下走了十几步,想了想,停住了脚步。握着长剑转身守在了黑暗狭长的隧道口,然后大喊:“殿下,你赶快穿过秘道,逃出府去!”
元僖愣了一愣,这底下只是一个房间,并没有通往外面的地道啊。旋即明白过来,寇准这样说是只是为了分散追兵到府外。看来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元僖急忙又纵下几步。
敌人转眼已经攻到眼前,寇准紧紧握着剑。他唯一的优势就是身处暗处,眼睛早已经适应,而刚刚进入这条狭窄暗道的敌人却根本什么也看不见。他低府下身,在对方急着往下追击的时候,他一剑横亘,刺入了对方的胸膛。
还来不及撤剑,后面的敌人已经发动了攻击。寇准蹲下身藏在尸体之后,避过箭矢。长剑被他拔出来,却在慌乱中一下卡住在狭窄的石道间,一时动弹不得。后面的弯刀突进,寇准只能放弃长剑,缩身蹲下。弯刀猛击在剑上,激烈的火花甚至让寇准清晰的看到对方的模样。那一刀力道极大,将卡在中间的长剑劈在一旁。
也就在这瞬间,那黑衣人突然闷哼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些痛楚。寇准还未捡起长剑,面前的对手已经撤走。洞口传来激烈的兵刃相交声,些许火把的亮光透了进来。
他丝毫不敢懈怠,捡起长剑紧握,静待下一轮进攻。忍不住咽了一口吐沫,握着剑的手心都是冷汗,几乎捏不紧。但是依然站在洞口,丝毫不让。
“平仲?是不是你在里面?”洞口传来轻微谨慎的熟悉声音,却让寇准激动的几乎跳起来:“是我。”他奔出洞口。说话的正是德芳,身后立了七八位都是青衣长剑,正是快剑门的打扮。院中躺着几个黑衣蒙面的武士,更多的是死伤的王府护院。
火光下,德芳的脸色骤变:“你受伤了?”
寇准低头看自己胸前一身鲜血,轻笑道:“不是我的。”他举起手里的剑,“是我干掉了一个。那些浑蛋呢?”
德芳轻舒一口气:“他们去追了,元僖呢?”
“殿下在底下躲着呢。”
德芳接过火把,向里探身:“元僖,我是赵德芳,你赶快上来。”喊了数声竟然没有回音,他回头看寇准,寇准也是一脸诧异:“下去看看。”
两人乘着火把的光芒深入地底,却都惊在当场。元僖倒在地上,腿上正被一张捕兽猎夹夹住,鲜血流了一地,人已经晕了过去。
急忙将他抬出去架到大厅。此时大厅里已经逃得空无一人。寇准这才发现元僖面色发黑,腿上的伤口血迹深暗。他大惊:“夹上有毒,快点卸下来。”
这边忙着给元僖处理伤口,另一边快剑门的探子也带来消息。皇帝知道许王府被袭,正在赶来的路上。看着元僖的脸色渐渐灰败,寇准心底焦急起来。没想到这毒药居然如此烈性。元僖哼哼了一声,渐渐醒过来,双目无神的望向二人。
“元僖,我已经派人去找大夫。”德芳盯着他的眼睛,“你要撑住啊!”
元僖愣愣看背后扶住自己的寇准,转而又看向德芳,忽而微笑了一下:“你果然狠毒,居然这样害我。”
寇准抬头望向德芳,两人对视皆是大惊。
“殿下你糊涂了?王爷是带人来救你的啊!”寇准急道。元僖转头看他,嘴角有血慢慢流下,衬得他脸色更加可怖:“寇准,我都要死了,你还骗我么?”
德芳站起身,退后几步,眼神渐渐冷峻,杀气浮出眼眸。
寇准抬头看他,突然明白过来,急忙扑上去:“不能,王爷你不能这样做。”
德芳转头看他,眼神冷的好似千年不化寒冰:“他若不死,就是我们死。还有快剑门的一万子弟,谁也逃不脱!”
“你不能!赵德芳,你还记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要铲除雾隐堂?你还记不记得曾经说过要我保护元僖殿下?”
“是!我说过!可是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为什么我还要忍让?我不能再失去你,不能失去更多的无辜同门。为什么只有他需要保护?难道就因为这个废物要继承皇位么?”德芳终于怒吼起来。
怒火顿时湮没了理智,寇准的手高高扬起,毫不犹豫的猛扇在德芳脸上。清脆的巴掌声,惊呆了在场的人。
元僖定定的望着他俩,目光带上了一丝迷惑。
“殿下只是一时糊涂,他会明白过来的。”寇准转头不去看德芳,刚刚扇了他的手掌垂在袖中颤动着,“你也该相信,陛下不会这样糊涂。”
“元僖!”一声急切的呼唤响起,皇帝的身影擦过德芳身边,直奔向元僖。他身后紧跟的御医立刻上前,为他查验伤口。
德芳立在一侧,冷眼望着,神情中一片淡漠。
元僖又呕出一大口黑色的血块,惊的御医搭脉的手指开始微微颤抖。他掀起衣襟趴倒在皇帝面前:“陛下,这……这是鹤顶红毒,老臣无能……”
皇帝的眸中顿时充满血丝,他扶住元僖的双手开始颤抖:“你说什么?”他跳起来一脚蹬开御医:“你说什么!”
御医被踹得仰面跌倒,却立刻趴回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元僖的呼吸急促起来,血水开始渗出七窍。皇帝顿时心神俱裂,抱着元僖突然间手足无措起来:“元僖……”
元僖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死死望着德芳,朝他抬起手来。嘴里只有近乎昏厥般的呻吟。德芳走近,跪在他身侧。元僖紧紧拉住他的手,忽然笑了,眼里是分外清明和戏谑:
“是你害我……”
话音落地,他终于撒手断气,脸上依然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皇帝的脸色渐渐惨白,回过头望向德芳,眼神突然涌起近乎疯狂的怒意。他几乎是立刻咆哮起来:
“来人!将赵德芳打入天牢!”
挟持
德芳抬头,直直望着皇帝,一字一句道:“我是来救他的,不是我下的毒……”
皇帝神情冷漠,丧子之痛使他几乎疯狂。他丝毫不理会德芳,大喝一声:“传旨下去!全国通缉快剑门子弟。不论老少,抓到立即就地正法,杀无赦!”
德芳几乎绝望的望着皇帝。身边的近卫围拢过来,上前就要绞住他的双手。
他忽然低头轻笑了一声。刹那间心思百转,神色已经转变,眸中寒意暴涨。
冷不防,剑光已经出鞘。寒冽的剑气猛然横扫过来,近卫措手不及,倒有四五人立时被剑气所伤。
德芳冲出包围圈,直向皇帝冲去。
他身形之快竟是出乎所有人意料。寇准立在元僖身边,原是离皇帝最近。望见德芳眼里凛然的杀气,他猛地一惊。还没来得及细想,已经上前挡在皇帝身前。只怕德芳激动之下犯下大错,再难挽回。
德芳攻势不减,寇准眼见森寒的剑芒袭到面前。目光相对时,他微微一笑。寇准还未明白,左肩上已经被他的剑锋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顿时如泉涌。
德芳身形被挡住,缓了一缓。皇帝身侧近卫俱是高手,只是从未想到这位王爷有如此身手。虽然一时意外,但是立刻重新围逼上来,护卫皇帝后撤。
其余快剑门弟子看他行动,长剑都霎时出鞘。场中立时变为混战。
决心既下,德芳这十余年在剑术上的造诣,便丝毫不留余地发挥出来。剑气纵横间,杀气竟是毫不掩饰。眨眼之间,他已经攻出十余招,招招灵动迅捷。一身白袍,衬的他身形如流水一般,剑芒绕身四起。虽是被诸多高手围攻,却因为近卫对他的身份皆有顾忌,皇帝又不曾下令格杀,所以不曾使出全力。
德芳出手却是再无顾忌,手中的那把纯钧剑,反而越来越纵横开阔,以一敌多竟然丝毫不落下风。
皇帝愕然望着他,惊怒交加,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