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八贤王by:景文(历史yy+虐心+强受+he)





  看来自己真的错了。
  那一场生死纠葛对于他的伤害,终于深埋到自己无法触及的地方。
  轻轻叹息,脑海里浮起那一把血迹未干的天子剑。不能想象这把剑扎进时,他承受的是怎样的痛楚。也许真是有情的吧,不然也不会互相伤至此。
  他甩甩头,既然他再不愿意提起,那就罢了。
  都随东风去……
  花船顺利的到达应天。
  一路上遇到数次盘查,寇准都扮作了妓院里的龟公,逃了过去。而德芳的内舱在船舱之内的暗隔里。常常外面一片春色无边,淫声浪语的就掩饰了后舱的秘密。
  寇准每每不怕死的迎着他暴怒的目光,嘻笑道:“食色性也,有什么大不了的。”看他目光中腾起杀气,立刻转口道:“一会儿就好了。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一到秦淮,我们就下船。”
  德芳气的不行,奈何自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好看他嬉皮笑脸的继续做龟公。
  到了应天不久,四鼠和顾祺瑞都汇集到船上。四鼠都去探望德芳了,只有顾祺瑞,德芳却说不想见他。
  寇准看顾祺瑞难过的模样,笑道:“不要介意,他有时会像个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顾祺瑞摇摇头,轻叹:“你不用安慰我。王爷自小就是这样的脾气。他说不见我,就定然是不见。只怕从此以往,他都不会再见我了。”
  寇准无语。他知道,顾祺瑞说得是对的。
  “寇准,其实陛下……陛下……”顾祺瑞犹犹豫豫的说了一半,看寇准的眼光,他终于道:“这次劫狱几乎没有遇到什么困难,陛下一定是有心放他们几个一条活路。他一定也是悔恨的。”
  寇准阖目轻笑:“顾大哥不必说了。我曾经错过一次,所以不想再错第二次。若他打算回去,我一定不拦。若他不愿,我绝不会再提。”
  “可他是王爷,他是太祖皇帝的儿子,他不可能这样隐姓埋名过一辈子。”
  寇准望着天际的晚霞,轻道:“这么重的担子,他背了半生。就让他轻快几日吧。也许他早晚还是要回去,但是他现在还不想。”
  在应天停留了一日,发现这里的稽查同样森严。就是秦淮这样的烟花地,一样不曾放松盘查。寇准颇有些无奈:“看来,要不改走陆路,要不就只有顺着长江出海了。”
  德芳眼睛顿时一亮:“可以出海么?”
  寇准苦笑一声:“卖了这艘船,只怕还不够凑足买海船的钱。”
  德芳环顾四鼠,突然笑了:“四位,该是我们五鼠出马的时候了。”看他四人诧异,德芳接着不急不缓的说道:“你们知道石守信吧?”
  四鼠对望一眼。
  石守信是开国大将,后被太祖皇帝杯酒释兵权。这些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德芳看他们神色,眉眼弯弯越发笑的狡黠:“他多年任节度使,敛财无数。在应天也有他的别院。”
  寇准冷眼望他:“你打什么主意?”
  “劫富济贫!好主意啊!”蒋平跳了起来,“头儿,这可真是好主意。”
  “你们贫么?”寇准冷哼一声。
  “比起他贪赃多年,我们现在当然是一贫如洗了。”德芳挑眉,倒有几分你能耐我何的意味。另外四人立刻转而看寇准。
  “寇大人未免太迂腐了吧?”“就是啊,头儿还在病中,难道你有什么好法子?”
  眼见变成群起而攻,寇准咳了一声,随即道:“别院在什么地方,要不我给你们好好策划一下吧?”
  “闯荡江湖,名号是十分重要的。现在你们都是朝廷钦犯,所以更该取个代号。”寇准端着茶盏,慢慢策划道。
  “那叫什么好?”徐庆问着。
  “我喜欢五鼠,”韩章冷道,“不要改名。”
  寇准放下茶盏:“不改,只是加几个字。”他绕了一圈,先站在卢方面前:“卢老大,你轻功最棒,就叫钻天。”
  “钻天鼠?”卢方念着,突然笑了,“不错,这个名号不错。”
  寇准笑道:“韩大哥就叫彻地。” 韩章冷冷看他,不笑不语。
  “彻地,通天彻地,挺好。韩章大哥,这个也不错啊。”徐庆笑道,“那寇大人,我叫什么?”
  “穿山如何?”
  “那我呢?”蒋平迫不及待的问道。
  “翻江鼠蒋平。”
  四人默默念了一边:“不错,有悍匪的味道!看不出寇大人还有起诨号的本事呢。”
  “嘿,漏了一个,头儿呢,头儿叫什么?”蒋平异常兴奋的望着德芳。
  “头儿就是头儿,要什么诨号?”德芳哭笑不得。
  “那不成,名号一定要有!不然不合江湖规矩。”卢方发话了,德芳只好转头看寇准,几乎是以威胁的眼光望他:“平仲,不要乱取。”
  寇准转过头不看他,笑对其它四人:“就叫锦毛鼠,怎么样?”
  “平仲!怎么别人的都是本事命名,我的却是锦毛?”德芳声音高了。
  “不错,挺好。”卢方道,“反正头儿你最近伤势未好,出不了门。我们去探那老贪臣,你好好养着。等我们凑够钱,就买船出海。”
  说罢,四人起身。蒋平离开时,朝寇准悄悄树了树拇指,笑着闪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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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五义的粉丝不要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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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海

  黎明的码头起雾了,迷迷蒙蒙的卷来,吞没了海面。
  “石守信当真搜刮了不少财物呢。四鼠们只去了一趟,便凑足了银子。”寇准伫立在船头,对身边的牵着马的顾祺瑞道。
  “雾一散,你们就要出发了吧。”
  “嗯。”
  两人都无语,任凭疾风卷舞起袍袖。顾祺瑞的眼睛直望着天际那一丝微光,眼神有些迷茫:“以后不知还会不会再见。”
  寇准沉吟了一下:“其实他也是期望你可以彻底放开,洒脱离开。毕竟人生都是自己的,你总不能老是活在别人的影子里。”
  “呵,”顾祺瑞轻轻抹了一把脸,笑了一声,那笑声倒似感慨一般:“那我走了。不和他们告别了,替我转达一声吧。”
  “保重。”寇准轻轻点头。
  “交给你了,寇准。我知道你可以做的比我好。”顾祺瑞跃身上马,眼里闪闪的却不知是什么,“告诉他,我谢谢他。”
  他大喝一声,马儿跃了出去,浓雾之中,他的身影很快被吞没了。只有一串清脆的马蹄声落在身后。
  寇准独自立在风中,久久望着他消失的地方沉默。
  回到船舱,只看见德芳侧身向里窝在被中。寇准走到床边坐下:“睡着呢?”
  “没有。”德芳淡淡答着。
  “他走了。”
  “嗯。”德芳没有转身。
  寇准轻轻叹息,起身往外:“我去看看舱外。”站直身体,就发现衣袖被牵住了。“平仲,陪我坐一会。”德芳声音小小的,几乎听不见。
  寇准心里一颤,于是坐回床边。两人只是这样保持着沉默,德芳缩回手,依然面对着舱壁。寇准坐在他身边,却觉得心在慢慢绞痛。
  本该狂醉痛哭的离别,如今都变成了不再倾诉的沉默。就这样慢慢压在心里,等它化解,等它变成一种只有自己能喝的苦酒。再没有人可以分担。
  “船快开了,要不要去钓鱼?”
  德芳转过身看他,诧异道:“钓鱼?”
  “是啊。”寇准微笑,“现在就我俩无所事事,要能钓着鱼,也算做了贡献,好为我们的午膳加菜。”
  德芳眨着眼看他,终于笑道:“好。”
  船已经起锚出港。这是一艘杭州造的普通商船,却也有一定军事防备能力。船首方阔,船舷设有女墙,方便躲藏攻击;另女墙下部开有浆孔,便于船工划浆。舷内五尺,建有主桅塔台,内舱舷梯。舱顶也建有女墙。此时主帆和两面侧帆,都正在放下。
  德芳被严严实实的包在躺椅里,寇准在他身边。两人端着鱼杆,靠着船弦而坐。
  阳光正穿破薄雾,落在辽阔的海上。霎时间波光粼粼,金光万点。东方远远的红日慢慢的升起,金色的光芒落在脸上有点点暖意。
  德芳转头去看身边的寇准。
  他轻舒的眉宇间多了浅浅的皱纹,笑起来眼角带了鱼尾。朝阳映在他黑亮的眼里,把瞳孔染成了深深的褐色。微微勾起笑意的唇上方,还有青色的胡茬。青色的布衣襟口衬着白色中衣,在风中微微掀开,露出微微颤动的喉结。
  “看什么呢?”寇准没有扭头,望着海面轻问。
  “看你啊。”德芳依然望着他,轻笑,“看你老了很多,都不是我记得的样子了。”
  “切,不过比我小两岁。我老了,你不也是一样?”寇准不屑。
  德芳轻笑:“小两岁,那我也比你年轻啊。看你一把年纪,胡子茬都参差不齐了。”
  寇准猛地扭头瞪他:“你当然齐了!你现在吃喝拉撒都是我在伺候,还好意思说我胡子茬不齐?不齐是因为谁啊?”
  德芳笑吟吟的望他不语。两人对视良久,寇准突然觉得他的笑容亮的耀眼,他咳一声,转过头去高声道:“我是大男人,不拘小节,有什么可在乎的。就你整日婆婆妈妈,才不像个男人。”
  “你刚刚还在乎来着。”德芳毫不留情的戳破他。
  “赵德芳,你要再说一句。今晚你就自己脱衣服睡觉。”寇准不望他,冷冷道。
  德芳丝毫不以为意的轻笑回头:“蒋平,今晚劳烦你帮我更衣好么?”
  从主桅看台上探出一个乱草一般的脑袋,正是蒋平:“啊,头儿,你叫我哪?什么事?这儿风大,我没听清啊。”
  “没你的事!”寇准冲他大喊,“好好站你的岗。”说罢低头,正撞见德芳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气,晶亮的眸子里一片柔光。
  “你个浑蛋。”寇准轻骂了他一句,听起来并没有什么责怪的意思,反倒有几分的宠溺意味。德芳低下头,轻笑着道:“平仲,我要谢谢你呢。”
  “切,你欠我这么多,谢的是那一桩啊?说明白点。”寇准抖着腿,拉高袖子,笑的惬意,“你不说清楚,我可搞不清。”
  等了半天却不见德芳有回音,扭头去看。眼前的人笑意已逝,眼光远远的落在海面上,脸上却是泪水涟涟。咸涩的泪珠滑落下颌那一瞬,阳光在里面折出了七彩的光芒。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寇准回过头去,看那一对在海水里若隐若现的浮漂,随着波浪浮浮沉沉。海风带着特有的清新,染上两人的袍袖。
  就这样泪流满面吧,何必去问原因。事到如今,能够在这样温暖的阳光中肆无忌惮的尽情流泪,也是一种幸福吧。
  他轻轻叹息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块手绢递过去:“不要把鼻涕擦在衣袖上。”
  德芳接过,沉默了很久之后,突然淡淡道:“要是你洗,我就擦在衣袖上。”
  寇准轻轻一笑,伸手勾过他的肩膀:“老哥我洗的,你一定不会穿。”
  “哎?为什么?”德芳扭头看他。
  “因为我一定越洗越脏。”寇准笑着,露出白亮的牙齿,“坚决不洗干净。”
  船头破着海浪,一路往东去。
  “我们去哪?”
  “现在才问?你变呆了。”
  “不是有你的脑子可以用么,我干嘛还要动自己的。”
  “所以说你最终会是傻瓜。”
  “到底去哪?”
  “陷空岛。据说是个世外桃源一般的宁静小岛。”
  沉默了一阵,接着问:“那我们靠什么生活?难道是种田?”
  “切!种田?你种我看看?你们是悍匪,当然是回内陆来劫富济贫,顺便济自己。”
  “哦,打家劫舍。嗯,听起来很有趣。怎么有点兴奋哪。”
  “傻瓜!”毫不犹豫的唾弃。
  南清宫里,皇帝独自坐在书房里,手里翻着一本泛黄的《诗经》,上面密密的画着批注,细细秀秀的都是蝇头小楷,不算整齐的稚嫩字迹,却是认认真真的。这是皇子幼学启蒙时的课本,没想到他还留着。自小就是个认真上进的孩子呢。
  三个月了,没有消息。
  四鼠被劫了出去,他没有拦。想着这四人在他身边,他才更安全吧。可是四鼠的踪迹到了应天,便再无线索。
  他颓然的靠进椅背,阖目。他终于还是离开了,也许真的是神隐了?
  流言已经开始纷纷扬扬的流传。那张笺纸的内容也不知怎的传了出去。
  德芳虽然极有名望,但他在东京一向行事低调,加之容貌出尘,身份传奇,在百姓眼里本来就神秘。现在满街都开始传言着他本就不是凡人,如今更是兵解而去。甚至更有书评传的绘声绘色,说是皇家的这位亲王是如何如何龙身下凡,如今化羽而去。
  更有一家酒家,凭了他的一块玉珏,生意居然蒸蒸日上。
  礼部早有官员前来上折,请问要不要处理。皇帝却只是淡淡挥手。
  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