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陷千年 作者:风雨月(晋江2013-04-18完结)
“你不知道么?”她转过头来,这时我才看清楚她的样子,她是那种一转身就能让人忘了的女人,可是平庸的脸上却偏偏有一双猫一样机警的眼睛。
我摇了摇头,她看了我一眼,笑了,“你大概也不是艾伦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妮佳对萨萨情有独钟。”她笑着说,又指了指自己身边,“这个女人就是因为上了萨萨的床,就被关了进来,你看她被折磨的多惨,现在都动不了了。”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我看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躺在那里,如果她没告诉我,我根本就不会想到那是个人。
“安妮佳的心狠手辣是出了名的。。。”
“噢!希苏,你这么说话会遭报应的!”另一个囚笼里传来声音,“安妮佳大人是女神。。。”
“我可不是艾伦人,我也不怕特蕾莎女神的报应。”
“就是因为你对女神不敬,所以你才会被抓进来的。”又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噢~那么,你又为什么会给抓进来?难道特蕾莎女神不庇护虔诚的妓…女么?”希苏嗤笑着。
“闭嘴!下贱的小偷!”
希苏轻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但是她刚才说的一切足够让我对她抱有特殊的好感。
“你叫希苏?”我微笑着问。
“对。”
“那么,你偷了什么?希苏?”
“烤鸡。”
“烤鸡?”我不由望了她一眼。
她扭开了头,“对。”
“那么,他们要关你多久?”
“明天他们要砍掉她的双手了。”如果我没有听错,那是妓…女的声音,,囚牢里顿时掀起了一阵低语。
“是吗?!就为了一只烤鸡?!”我不由跪直了身子。
“献给女神的东西是神圣的,她怎么能随便乱碰,这是活该。。。”
希苏懒懒的靠着栅栏,那张脸明显没有把“砍掉双手”当成一回事。
喔~这个女人的镇定让我有些惊讶,我看了她一会儿,问道,“你不怕么?”
她笑了一声,“我怕了他们就会放过我么?说说你吧,你叫什么?”
“莎拉。”
“莎拉,那么,你为什么会被扔进来?”说着,她扭过头,用那双猫一般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我,半晌,她才慢悠悠的继续说,“我一直觉得你眼熟,现在才想起来,我见过你,在东门。”说着,她扫了一眼那些议论纷纷的囚犯们,压低了声音,“你会比我还惨。”
她的话让我微微眯起眼睛,“希苏,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她耸了耸肩膀,“一个想逃却没能逃掉的小偷。”
我不由笑了一声,也压低了声音,“你的身手好么?”
她愣了一下,随即摇头,“他们每次都是三个狱卒一起来,而且每一次都会锁上外面的大门。”
“也就是说。。。”
“就是这么说。”
我抱着脑袋往一边躺了下去。
是的,希苏的话告诉我现在一点也不妙。
狱卒每次都锁门,这说明偷钥匙开门是不可能的。而我们两个被锁链锁住的女人又怎么可能对付的了三个男人?
“我勉强可以对付一个。”希苏含着声音说,“但是看你的样子,不太可能。”
“我可以拖住一个。”我漫无目的的咬着铜链,“可是还有一个,该怎么办?”
希苏没有说话,那一刻,地牢里只剩下囚犯们的低语与呻吟。
“我也可以。”忽然,一个阴冷而毫无起伏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我扭头看过去,只看见希苏身边那个死尸般的身影动了动,随后往我们爬过来。
“艾玛?”
“我也可以拖住一个。”她抬起头,死气沉沉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我们,“但是,你们要发誓,带我离开这里。”
我与希苏对视了一眼,“你行么?”
她没有说话,那双眼睛让人崩溃。
半晌,希苏点了点头,“那么,我们等到。。。”
*
哗啦啦的铜锁声响了起来,大门背后的阴暗告诉我夜晚已经来了。
“起来!起来!吃饭了!”抱着木桶的狱卒粗声粗气的嚷着,胳膊上的肌肉在烛火里闪闪发光。掌着烛台的是一名少年,青涩的脸上稚气未脱。而腰上挂着钥匙的则是一名略显瘦弱的中年男人,那双眼睛有些疲惫。
我站起身,跟着他们的脚步从囚笼的一头走到了另一头,定定的看着最前面那名孔武有力的男人。我想,他应该看懂了我在邀请他。因为,他回头看了我很多眼,眼神就像看着鱼的饿猫。
“救。。。救救我。。。”艾玛忽然叫起来,吐着白沫,身子痛苦的蜷成一团,“我。。。我。。。”
囚牢里顿时掀起一阵惊呼,“噢!她怎么回事?!”
“她是不是要死了?!”
“喔!真可怕!”
。。。
“天呐!她要窒息了!”希苏惊慌的叫起来,她猛的冲上前用力摇了摇栏杆,恳求,“大爷!行行好吧!快让她出去透一口气!不然她会死的!”
中年男人皱起眉,嫌恶的看了看在地上抽搐的艾玛,立刻打开了囚笼,“把她抬出去,快快快!”少年连忙将烛台放下,手忙脚乱的将艾玛搬了出去。
“看好她!”中年人冲着他的背影叫了一声。
“大爷,您真是好人。”希苏擦了擦鼻子,忽然一把抓住了中年人的袖子。
“你干什么?!”他嫌恶的甩开了她,眼珠差点瞪了出来。
她再一次抱住了他的胳膊,哀求着,“大爷,求您一件事可以么?您是好人,我只能求您。”
“什么?”
“您知道的,我明天就要上刑场了。。。您能让我一个人安静的吃一餐饭么?能让我去一个安静的地方待一会儿么?就一会儿,求求您,可以么?”
中年人上下打量着她,有点不耐烦,“你想去哪?!”
“刑讯室。大爷,我只想安静的吃一餐饭,用这双手,最后一次。。。”说着,她哽咽起来。
那个要求似乎并不过分,中年人皱了皱眉头,最终还是点头应允了。
“看好她们,要是敢耍花样,尽管动手!”他恶狠狠的留下一句话,对最后那名男人。
盛着发黑的麦粥的木碗被推了进来,我蹲□,握住了那名男人的手腕。
他眯起眼睛笑了,“小妞,我一进来就看见你了。”
“是么,我也是。”我贴近了他,向他脸上吹了口气,用叹息一般的嗓音说,“我很寂寞。”
“你在勾引我。”他推了一下囚笼的门,锁链的声音让他不爽的斜了斜嘴角,“该死的,我进不来,我去问老斐特。。。”
我立刻抓紧了他的手,“这样也可以,不是么?”手指顺着他的胳膊一直抚摸到他的胸口,撩拨的手法。
“喔。。。小妞,你可别后悔。”在囚犯们的怪叫声里,那双胳膊紧紧勒住了我,他嘴唇与牙齿都非常放肆,这让我很疼,可是,我又不能放抗。
我不禁看了刑讯室一眼,暗暗咬起牙。
SHIT!真慢!
终于,在那双手探进我裙底的时候,希苏走了出来,她手上的铁钩还滴着暗红的液体。几乎没有停顿她便窜了上来,狠狠的给了男人后脑勺一下。他甚至来不及吼一声就瘫了下去。
“啊!”“噢!”“神啊!”“杀人了!”那一刻,囚笼里爆发出一阵尖叫。
“怎么回事?!”少年惊慌失措的脸出现在门口。
“该死的!”希苏咒骂着扑过去,一声钝器没入血肉的声响后,少年瞪起眼睛往后倒了下去,胸口血流如注。
喔。。。她杀人的样子让我全身发冷,我不由擦了擦手臂上浮起的鸡皮疙瘩。
她吸了口气,用力拔了拔铁钩,却没有能将它拔…出来。于是,她放弃了那把武器,转身将钥匙丢给了我,“赶紧!”
铁链摩擦着伤口,痛的我龇牙咧嘴。
吱呀…
门开了,我揉了揉手腕,向沉寂下去的地牢里看了一眼,昏暗中,那些囚犯们正死死盯着我们,有畏惧,也有期待。
与希苏交换了一个眼神后,我将囚牢的门全部打开,“走吧,你们自由了!”
一瞬间的死寂,紧接着囚犯们爆发出一阵欢呼,蜂拥而出。
“我们也赶紧走吧!”希苏踢倒了烛台,与我一起搀起艾玛逃进了树丛里,急促的脚步踏着细碎的石子,发出簌簌的声响,斑驳的月影飞快的在我们的脚下闪过。
眼角的余光告诉我地牢的方向火光冲天,铁靴奔跑声利器碰撞声与叫喊声在远处此起彼伏。
我们不由加快了脚步,可是我的脚踝上却传来一阵比一阵剧烈的痛,痛的让我几乎要咬破嘴唇。
“停。。。停下!希苏!”我实在忍不住了,摸着树干坐下去,冷汗浸透了裙子,黏在身上非常难受。我随意抹了一把脸,身子在剧痛里瑟瑟发抖,那种痛让我觉得神经都被撕裂了。
她看了我一眼,目光扫过我的脚,“亚汀斯是不是不可靠?”
亚汀斯?我愣了一下,慢慢抿住了嘴唇。
她放下了艾玛,随后在我身边坐了下去,“我们得尽快出城,或者找到他。”
找到他。。。我不由拧起眉,但愿。。。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完毕。。。别说吾伪更啊~~~~不改句子念不通啊~~~吾朋友和别人拉小手了。。。吾兴奋。。。
☆、第五十二章
四散的逃犯们引走了大部分追兵,这让我们得以喘了口气。可是,一夜过去之后,我们只能坐在地上面面相觑。
是的,因为城门口戒严了,卫兵手里明晃晃的长矛可不像是玩具。更让人郁闷的是,当清晨来临,我们准备出去弄吃的的时候,我们在街头巷尾看见了雪片般的通缉令,那些画像让我们立刻退回了树丛。
“看来没办法逃出去了。”希苏抱着脑袋,在林间的空地上躺了下去,嘴里叼着的树枝随着她的话一上一下,“我们得想办法找到亚汀斯。”
“你想怎么找?”我靠着树干坐下去,漫无目的的抛着手里的石块,“我敢说我们前脚踏进皇城,后脚就会被揪回监牢。我可不想比你还惨。”
她笑了一声,“莎拉,通缉令里可没有你,啧啧,说不定那位‘神圣的安妮佳大人’想放你一马呢。”
她幸灾乐祸的调子让我恶狠狠的啐了一口,“这才是最可怕的。”
嚼了嚼树枝,她又说:“我们得找个人捎信。”
“找谁?我可不知道城门口那些士兵是不是亚的人。”
她轻哼了一声,在林间碎裂的日光里眯起了眼睛,“就算他们是亚汀斯的人,安妮佳也能从他们手里把你带走,她可是艾伦人眼中的‘神圣的安妮佳’啊。”
“该死的。”我咒骂了一声,将手里的石块向对面扔了过去,“那你说,有谁能给我们捎信?”
“有谁?”顿了顿,她忽然从地上爬起来,吐掉了嘴里的树枝,“我听说死亡骑士宣布效忠亚汀斯了,是么?”
我看了她一眼,向树干上靠了靠,“是又怎么样?还是那句话,我们该怎么找到他们?”
“这。。。这只能碰运气了。”撇了撇嘴,她又有气无力的补了一句,“毕竟比找一个亚汀斯要简单多了。”
我耸了耸肩膀。
就在那时,死尸般躺在一边的艾玛忽然动了动,她扭过头,用那双死气沉沉的灰眼睛望着我们,“我很饿。”她的声音和她的眼睛一样死气沉沉。
那种阴冷的感觉让我擦了擦手臂,挣扎着站起身,“我也饿了,我去弄点吃的。”
“我也去。”希苏也站了起来,刚准备继续说些什么,树丛外忽然传来一阵欢呼声,那阵声音越来越近。
对视了一眼,我们立刻猫着腰靠近了路边的灌木从。
只看见那条并不宽阔的石子路尽头涌来一大群人,他们抛洒着花瓣,振臂高呼着特蕾莎的名字,炙热的日光将那些或是年轻或年老的脸烤得通红,汗水让他们的衣服贴在了身上,可是他们依旧顶着烈日乐此不疲,眼中迸发着虔诚与狂热像火焰一般熊熊燃烧
喔,这就是信仰。
我们向后缩了缩,因为那些人高喊着涌到了我们藏身的灌木丛前面,在那些推攘着交错着的无数条腿的罅隙里,我瞥见了那辆挂着苍白纱帐的马车,还有马车里端着的白影子。
安妮佳?我不由眯了眯眼睛,她的身影让我恨得牙痒痒。
呜…呜…
低沉的号角声从路的尽头传来,一声接着一声。
“他们要干什么?”我悄悄的问。
“谁知道呢。”
人群簇拥着马车从我们面前走过,队伍的最后是拿着长矛的侍卫,他们面无表情,铁靴沉重的践踏着石子路,扬起了眯眼的灰尘。
“特雷莎!”“特雷莎!”“特雷莎!”
伴随着贯穿天地的呼唤,他们消失在道路的尽头。我与希苏对视了一眼,松了口气般坐倒在地上。
呜…呜…
号角声又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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