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和国前夜风云录
械愫ε铝恕!薄 ?br /> 十三 更那堪红颜多情,与君缠绵(3)
梁启超苦闷无奈,想起孙文给自己的信来,忙拿出来看,却原来何宽便是这儿兴中会的副会长,于是把信交给何宽,说自己是孙文的朋友,请其无论如何帮忙。何宽便说:“你与孙文都是为了国家富强,但为今之计,你必须将那报上辱骂你的文章驳倒,这才好建会。”
梁启超点点头,询问起岛上的华人,却大多粗通英文,一下子找不到一个帮他写文章的得力之人。梁启超唉声叹气,猛然间不知该怎样做才能打开局面。
过了几天,忽然岛上其它几家英文报纸接连发文章赞美梁启超,批驳原先攻击他的那些言论。梁启超既惊又喜,却不知是什么人在帮自己。一日演讲回来,最早宴请他的梁任南忽送来请帖,说:“何老先生请你晚间去他家赴宴。”
梁启超心忧办会的事,对无休无止的宴请打不起精神,梁任南却说:“这个宴会你非去不可,何老先生是檀香山华人首富,与岛上官府及洋人都关系密切,你要在檀香山站住脚,不买他的面子不行。你办会的事,或许他能帮上大忙。”
梁启超精神一振,马上说:“那我一定赴会。”
傍晚时分,何先生就派人来接梁启超了。梁启超随来人到了何家门外,五十多岁、心宽体胖的何先生已笑呵呵在门外迎候了。宾主相互一揖,一说“久仰大名”,一说“足感盛情”,然后两人互让着入门,进了内厅,那儿已摆下了一桌盛宴,桌旁也已坐了六位陪客。梁启超却叫了一声苦,原来六位陪客之中,倒有四位是黄发碧眼的洋人。梁启超忙说:“兄弟我可对英语一窍不通呀!”
何先生大笑,说:“我早知你不会英语,翻译已给你准备好了。”于是就向屋内招手叫道:“蕙仙,梁先生已到,你就来吧。”
随着声音,从里屋走出了一位袅袅婷婷、妩媚多姿的年轻女子,她落落大方的走来,笑吟吟向梁启超问好。何先生便介绍说:“这便是小女蕙仙,久慕梁先生的大名,又听了你的几场演讲,她就动员我在家设宴请你。我对梁先生的才名人品也是十分倾倒,哈哈,所以就请你来了。”
梁启超忙拱手致谢。何蕙仙便介绍在坐的洋人华人给梁启超认识。原来四位洋人中,有两位是富商,另两位却在政府供职,两位华人则是当地的商人,他们全是何先生的朋友。梁启超与大家互致问候后,何先生就招呼众人入座,于是宴会开始。
席间气氛融洽,言笑晏晏,何小姐的翻译流利快捷,曲尽其意,使梁启超感觉与洋人的交流几乎不受语言的影响,不禁暗自佩服。何小姐在翻译各人的妙语高论时,又常常带着笑声。梁启超此时如坐春风,思维敏捷,妙语如珠,口才也忽感比平时高超了许多,说得在座诸人频频鼓掌,四个洋人也禁不住钦佩之意,连连和梁启超碰杯。杯来盏往,梁启超不觉间已带上了酒意,但思维却是更趋活跃。
何先生忽问:“过去孙文博士常来这儿演讲革命,号召大家反满,听说梁先生是孙博士的朋友,却来这儿演讲保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梁启超冲口而出说:“保皇与革命,本是一理,保皇就是革命,名称不一样而已。”
何先生一愣,摇头说:“听不明白,还望梁先生祥为解释。”梁启超话一出口,就为自己的大胆谬论吃了一惊,但话已出口,如何收得回来,不过他才大如海,辨思无碍,当即回答说:“保皇乃是托言。如今国内祸国最烈者,全是皇帝的敌人,如慈禧、荣禄、刚毅、袁世凯之辈,这些人手握兵权,屠杀革命党。保皇就是要除去慈禧荣禄之辈,为革命扫清障碍。保皇容易在国内取得支持,号召力更大,所以如今大家都说保皇。”
何先生恍然大悟,说:“明白了,明白了。如果这样的话,那你建保皇会就容易多了,我便先入你的保皇会,可好?”
梁启超大喜,连声说好。何蕙仙就盈盈起身,捧了一杯酒敬梁启超,笑道:“恭贺先生有了第一个会员,你喝了这杯酒,第二个会员便也有了,同时我还有一件贺礼要送给你。”
梁启超此时意气风发,杯到酒干,就持杯说:“欢迎小姐入会,但不知还有什么贺礼要送在下?”
何蕙仙低头一笑,说:“你等着,我去拿。”然后一转身,一溜风般就出了厅堂,片刻功夫她又进来了,双手托了厚厚一叠稿纸,递给梁启超。梁启超手托稿纸,低头细看,却见那纸上密密麻麻全是自己不认识的英文,不禁皱起了眉头。
何蕙仙满脸笑容,得意洋洋的看着梁启超,说:“要不要我给梁先生翻译一段?”
梁启超忙说:“如此最好,如此最好。”便将那叠文稿又欲递给她。
何蕙仙却不接文稿。她双手背后,头扬起来,像背书一样,笑嘻嘻的便念了一篇文章出来。念完,狡黠的眨着眼问梁启超:“听明白了没有?”
梁启超目瞪口呆。原来这文章全是赞美夸奖自己、反驳批判别人攻击诬蔑的内容,文章写得犀利无比,却又婉转流畅,梁启超一愣之下,忙起身离席,向何蕙仙作了一揖,然后弯腰连鞠三躬,感激不尽说:“原来是小姐暗中帮我的忙,写文章替我辩护。启超深感大德,无以为报,便拜你一拜吧。”
何蕙仙却笑着躲向一旁,不受他的拜。座中的客人一齐莞尔,何先生也开怀大笑,说:“我这个小女一向自认才高,骄傲异常,却唯独对梁先生钦佩无比,所以写了文章,替你辩护。梁先生啊,你可别让小女失望伤心呀!”
十三 更那堪红颜多情,与君缠绵(4)
梁启超忙说:“怎么会呢。”心中却紧张起来,暗想:“我虽不到三十岁,可早已有家有室。何先生的话,明显有许婚的意思,这何小姐诚然让我心动,但我又怎能辜负了家中的结发妻子,如其不然,又岂不伤了何小姐的一片心意。”梁启超不敢再想,忙岔开话题问何先生:“筹办保皇会的事进展甚慢,先生可有办法帮我?”
何先生说:“保皇会的事,说难很难,说容易也很容易。孙博士有个哥哥叫孙眉,你去见他,只要将保皇就是革命的道理说服了他,你的事就成了一大半了。”梁启超茫然点点头,正要再问详情,何蕙仙却自告奋勇要明天便陪他去见孙眉,说:“不用多问,有我爸爸支持,有孙眉先生支持,你的保皇会绝对就办起来了。”
孙眉的农场在檀香山的外岛茂宜岛,他是该岛的首富,因而被人称作“茂宜王”。何蕙仙领着梁启超坐小船在耶风碧浪中穿行,上茂宜岛后又坐了一会马车,就到了孙眉的农场。孙眉高大健壮,为人诚恳质直,听说梁启超是弟弟的朋友,马上热情接待,梁启超又拿出了孙文的信,孙眉大略看过,高兴不已,便在海边椰林内摆下了酒宴,请梁、何两位入席。酒过三巡,梁启超便侃侃而谈起来。梁的风度不错,谈吐高雅,救国救民的道理经他的口说了出来,动人至深,听得孙眉心折不已,就急忙换来自己的儿子,令其拜梁为师。
梁启超见孙眉对自己这样信任,便将“保皇就是革命的道理” 讲了出来,反复论证阐述。孙眉做生意是很精明的,文化程度却不很高,见梁启超说得有理有据,就大表赞成,说:“保皇既能救国,那就保皇,总之,我出全力支持你。”
梁启超高兴得要死,何蕙仙就建议搞一场大型演讲会,会上由梁启超作成立保皇会的演讲,演讲完毕,何蕙仙的父亲,孙眉,何蕙仙自己当场就宣布入会,再由何家出面动员一些人当场入会,孙眉也动员一些人当场入会,这样,保皇会就轰轰烈烈的搞起来了。孙眉当即同意这个办法。三人宴罢,孙眉又陪他们参观自己的农场,看着一群群的牛马,一片片的蕉园,一处处的菠萝林,梁启超对孙眉的业绩不绝口的称赞,与何蕙仙在岛上留连到了傍晚时分,这才启程离岛。
晚上躺在寓所的床上,梁启超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了。何蕙仙的一颦一笑、一投手一举足,在脑中不断的出现,让他回味不已,心中甜蜜缠绵,如痴如醉,看看实在无法入睡,梁启超干脆起来,提笔写诗,一口气写了二十八首短诗。写罢,何蕙仙的音容笑貌就刻在了梁启超的心里,再也清理不掉了。
有了茂宜王孙眉与何蕙仙父女的支持,梁启超的立会演讲极其成功,当场入会的人便上了两千,又几场演讲下来,檀香山的华人就有近一半入了会,规模远远超出了孙文当年的兴中会。梁启超在欣慰的同时,又感到有点对不起孙文,就在寓所内先给康有为写信汇报檀香山保皇会的筹建情况,然后又给孙文写信感谢他的支持,同时委婉的表示歉意。两封信写完,梁启超叹了一声,说:“人生有许多不得已呀!”
这时梁任南却敲门进来,满脸喜色,对梁启超连连拱手,笑眯眯说:“大喜呀大喜,梁先生,你一脚跌倒在喜鹊窝内了,祥云环绕,喜气笼罩,若说出来,不知有多少人要羡慕死你!”
梁启超疑疑惑惑,请梁任南坐下,问:“何喜之有?”
梁任南说:“我受何家委托,特来做媒,何先生有几千万元的资产,宝贝女儿却就这一个,人你也见了,才貌双全,你说,这是不是一件喜事?”
梁启超一听,既惊又喜,既心痒难骚又尴尬害怕。前一段忙保皇会的事,何小姐借帮忙之机,曾大胆暗示过他几次,梁启超假装不知,将此事拖了下来,何蕙仙究竟是女儿家,不好明言,梁启超尽有周旋斟酌的余地,可如今何家公然派了媒人上门,挑明了此事,这马虎眼是不能打了。梁启超无奈,只好实话实说,将自己早已有家有室的话说了出来,请梁任南告诉何小姐,断了对自己的痴情。这话说完,梁启超一阵深深的遗憾,不由得黯然摇头。
梁任南却哈哈笑了起来,说:“这都不要紧,何小姐铁定了心要嫁你,早将你的情况打听清楚了,只要能与你在一起,她决不计较名分,你还有什么可为难的?”
梁启超红着脸结结巴巴的说:“这,这怎么行,这可太委屈何小姐了,并且我在檀香山也呆不久,这儿的会办好了,就要尊师命往北美一带去,却何以处置何小姐呢?”边说边抓后脑勺,心慌意乱,又喜又怕,一下子不知该如何表达。
梁任南笑道:“梁兄呀,你想想,何小姐聪明贤惠,又精通英文,你在海外奔走保皇,有她为你做翻译,这神仙美眷你在哪儿找去,茫茫大洋横渡,一个一个华埠跋涉,有个精明能干又美丽可爱的何小姐陪伴,人生至此,夫复何求,你可莫错过了好机会!就这样吧,我去给何先生回话了。”
梁启超忙拦住梁任南,双手乱摇,说:“别,别,叫我仔细想想,这事儿牵扯太大,我不敢轻率决定。”
梁任南不满的摇头,说:“你这个人呀,书生的那一套还是没有变,何先生还心急火燎等我的回音呢。”
梁启超苦笑,求梁任南婉转回话,好拖一段时间,让自己有个回旋余地。梁任南说:“你可快点,何先生那儿好拖,何小姐那儿却难拖的很呢。”说着就摇摇摆摆的走了。
十三 更那堪红颜多情,与君缠绵(5)
梁启超想静下心来好好考虑这件事情,但第二天康有为便来信了,说国内形势紧张,慈禧宣布圣上病重,企图废帝,国内一片哗然,士绅官吏反应强烈,纷纷抗议废帝之议,命梁启超赶快到日本,以方便与国内联系,就近掌握国内的勤王事务。
梁启超接信,知道国事为大,忙收拾起儿女情长,告别保皇会各骨干、孙眉等人,收拾行装,准备起程。正想着该怎样交待何小姐的事,心烦意乱之时,何蕙仙突然一个人闯进了他的寓所,一进门就花容含泪,没说几句话就哭得梨花带雨,把梁启超的心都哭碎了。
十四 顽童携犬 赤子拜寿(1)
梁启超见何小姐带泪进门,想起国事维艰,自己此生恐怕多在颠沛流离中度过,结发妻子尚且不能聚首,岂能再接受何小姐的情爱,误她一生,遂痛下决心,对何蕙仙说:“启超无能,蒙小姐错爱,心中感动莫名,但我此生恐怕没有一天安宁日子可过,东奔西走,要受无穷的艰难煎熬,徒然误了小姐一生。唉,何小姐,你我如果有缘的话,来生再结为夫妇吧,在太平年月里,才能真正享受恩爱缠绵!”
何蕙仙听他如此说话,忍不住便掩面哭了起来,泪如雨下,呜咽伤痛到了极处,呼吸艰难、周身乱颤。把个梁启超慌得手足无措,团团乱转,又不敢动她,只好嘴里忙不迭的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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