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半炉香 作者:秦十二(晋江vip2014.8.14完结)
蹲诺溃骸澳憧杀鸸治遥胰舨唤愕磷撸乙不畈涣恕!?br /> 盒子沉入忘尘海,仙婢不知是不忍心还是怕回去被沉渊发现,一头跟着栽进海里,时日千年万年的过去,邛澜误打误撞打开了装我魂魄的盒子,我寄魂于他手中将死的却尘犀,那头却尘犀是他捕了三天三夜要献给他父亲的寿礼,却被我寄了魂逃脱,想来邛澜跟我有仇是从这里开始的,我突然觉得这么多年揍他那么多次有些不忍心。
婆婆便是那日的仙婢,仙婢其实不是仙,只是有了些灵气的小妖,就连地仙还算不得,所以寿命有限,只在我修成人形后的三百年便故去了,那时候我不知道她是那个仙婢,如今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区别。若是她还在,却不知如何面对她。
前尘里只有关于我死后的一些记忆,像是将我不知道的事情一遍又说给我听,其实说不说又有什么关系,根本不重要,这些事我早已能猜出七七八八,现在只是更肯定罢了。
我以为前尘到这里便结束了,若是真结束了也算是大好的结局,可事实并不是这样,确然不能像这样大好。
沉渊当年养过一头昆仑山西王母送来的白泽,通体雪白十分得沉渊喜爱,却是十分懒的一头神兽,好在沉渊并未将它当做一般坐骑让它勤快些,却是当做朋友一般相处,沉渊刚刚避世,闲来抚琴给这头白泽听,时间不久便化了人形,却是个眉目细致的姑娘,沉渊给她起名叫,九黎。
那个时候榣山上并没有什么人,大约也没有什么机会能体会到人心的险恶,直到死于禁断。
我睁开眼,愣了愣。
我将绿竹箫戳进胸口的时候的确不是想着要死,却是想着活。
周身十几万年妖力化成的业火红莲,若是与沉渊的神力相抵,怕是一损俱损,我知道即便我受伤,他也能将我救活,我赌对了。
白坠见我睁开眼,眼泪一下子从眼眶里掉下来,一滴滴掉在我手上,我一直知道白坠能哭,情绪到了像是能将天地都淹没了,我闭着眼等她抽噎了许久,才道:“你醒来便好了,我去告诉君上。”
我道:“先别忙。”
白坠将方才掉到地上为我擦手的帕子拾起来,洗干净方方正正叠在盆架上,端着一碗漆黑的药,弯腰将我扶起来。
我低头看着胸口早已止血却还留着指头粗的血窟窿便觉得我真是太勇敢了:“不行白坠,我疼。”
白坠慢慢将手抽出来让我躺平,将被子给我掖好留着伤口那一角轻轻盖上,体贴入微这一点我一直觉得是白坠最讨喜的地方,当然若是嘴也能讨喜一些我想我应该会更喜欢她:“你那是怎么了,那样子太可怕了。”
声音中隐隐透着些心有余悸的颤音,我刚才大约真是吓着她了,我道:“可能是那十几万年妖力发作了吧。”
白坠将药一勺勺喂进我嘴里,起身将药碗放回药盒里,坐到我身前看着我,目光如炬:“你那时候为什么……。为什么要?”
顿了许久也未说出我为什么要自杀,白坠也误会了我要自杀,想来沉渊定然会觉得我对他求而不得转而自杀,解释这种事情必须要信誓旦旦有底气才能让别人信服,我道:“我相信,苏君尘一定能救活我。”
苏君尘的声音猛然在门口响起,像是含了寒霜冻雪的冰凌子一般:“你就那么肯定我能救活你。”
白坠起身道:“二师兄。”
我闭了闭眼没有看他,我相信他能救活我,我身上有十几万年妖力,况且我戳的地方根本算不得什么碰不得的地方。
我道:“我赌对了。”
他看着我,眼里有我没有见过的不置信和隐隐的怒意,甚至还有一丝害怕,不,他怎么会害怕呢?在我心里没有什么事情是会让他害怕的,我眼花了。
我枕边的风铃,最大的一个铃铛猛然裂开一个口子,裂纹从上至下深深一道贯穿,我颤抖着不敢去碰。
这个风铃是风曲做的,上头有他的修为,此番猛然裂了一个口子,还这样严重的口子,我稳了稳心神,道:“风曲,他怎么样?”
苏君尘背对着我的身形猛然僵了一僵,许久才道:“师尊说此劫难渡。”
我胸口一口气堵着,猛然呕出一口血来,白坠忙拿了帕子擦我嘴边的血,一边掉眼泪一边着急道:“你别激动,先听听君上怎么说。”
苏君尘叹了口气道:“你体内的妖力原本可救风曲,但你如今伤重,若是将妖力强行引出,怕是你受不住,师尊冒险将自身神力引出保了风曲命魂不散。”
我看着帐顶,有些恍惚:“那你的意思是,现在风曲只有魂魄?”
苏君尘闭眼点了点头,我猛然想起来在哪里曾经看过一个古籍上说,西天梵境的三清台是个好地方,能将一切污浊的东西洗净。
我身上这十几万年的妖力若是在三清台洗一洗,想来也是能救沉渊的,我道:“二师兄你帮我一个忙可好?”
他道:“你且说。”
我道:“我想让你带我去西天见一见佛主。”
他愣了愣:“去做什么?”
我道:“你别问了,明日我在清江院等你。”
几万年走马灯花一般的前尘往事都尽数回忆,我这辈子虽然做了不少蠢事,但好歹还能对的住自己,有些事记的深刻,我从来不是个幻想能将一切不好的事情忘记的人,也从未存这种心思。那些好的不好的,都是很可贵的东西。
我双掌合十站在三清化境前:“佛主。”
他站在我面前,单手朝我施礼:“你若进去了,便不能有反悔之心了,里头的三清劫火不是一般人能受住的。”
我回头看了看:“不反悔。”
我这个人没有什么特别值得夸奖的优点,但我觉得有恩必报这一点我属于个中翘楚,我一人之力能救沉渊和风曲,即便是需要吃一些苦,我自然是愿意的。
三清化境其实算得上是梵境中的一处幻境,入境一派深幽的黑色,没有半点光芒,脚底像是有干枯的树叶,我走在上头发出细微的声响,寒鸦许久发出一声凄鸣,继而扑棱棱的飞出一片,突兀的有些渗人。
在这幻境中使不得半分术法,使用法术一分必然自噬十分,想来有许多熬不过去的仙妖死在这上头也未可知。
腰间的风铃,隐隐有光芒闪了闪,我道:“风曲,是你吗?”
光芒却猛然暗下去,我握着风铃道:“你放心,我会救你的,沉渊。”
头顶有星子闪着光,一颗两颗,慢慢现出来。
漫天星子在漆黑的夜里闪着盈盈的光,织成一层细密的光罩子将化境里映出几分光亮。
三清化境中并不如古籍上形容的一般那样可怕,参天的玉兰树上开着的白花闪着幽幽的光,林中并无走兽只几只寒鸦栖在树上偶尔鸣上几声,玉兰隐隐散发着的幽香漫入鼻尖,却要比六界的许多地方还要好看上许多。
玉兰林尽头是个拐角山洞,听闻走兽都爱在山洞里栖居,我站在门口犹豫许久,我作为一个坚忍不拔的姑娘便不能害怕这些走兽。毅然决然朝山洞去。
进了山洞却并不如外头一片阴暗,山洞后是一个极宽的瀑布,白羽一般从天上倾泻下来,瀑布前一方浮屠石端端浮在半空中。
脚边不时有浮动的碎石,我踩着碎石跳到浮屠石上,佛主说浮屠石上每三个时辰便有一次劫火焚烧,这个劫火并不是以火的形态灼烧,只是石上的三千清气将浊气洗净时有烈火灼烧的感觉才称之为劫火罢了,但痛苦程度却比天劫的火更煎熬百倍于。
这种时候一般需要一样东西来作为精神支柱,我撑着下巴考虑了许久,势必要找个尤其结实的支柱,若是支到一半断了那就太可怕了。
作者有话要说:
☆、化境里沉渊表白
佛主并未告诉我固定的时辰,只说从我踏进化境的一刻便开始算起,想来我这劫火还要有一些时候才能来烧我,浮屠石上并没有什么可以靠着的地上,只一块隐隐透着寒意的青色石头,上头是些极其规整的咒术图案,我盘腿坐在上面调息。
我时常翻的那本佛经里头,有一句我很喜欢:“人在爱欲之中,独生独死,独去独来,苦乐自当,无有代者。”
从前我一直不是很能理解,单从字面上的欣赏罢了,后来经历了一些事情,方觉得这些话才是大智。
六界中每个人都活在情爱私欲之中,生死都是独身来去,痛苦欢乐都需自身承受,并不能有什么人能代替你尝业果,生死之事也不能避免面临,即便仙身佛身,也都是早晚罢了,若还有一丝不同大约就是想要活得比情爱之中的一些人精彩一些。
正冥思间,一道劫火从天而降,伴着一道干雷生生炸在头顶上空,劫火逐渐围在我周身,循着缝隙一般侵入我体内,剧烈的灼烧疼痛我甚至能感受到劫火在体内游走的行路,我咬牙端坐着,双手握拳强忍喊出声,想了想这三清化境中除了我连个走兽也没有,喊出来也不是什么太丢人的事情。
一松口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嘶哑的声音从喉咙里溢出来,我觉得听着似乎更疼了,颤抖着在裙摆撕掉一块塞在嘴里咬着,这大约叫做听不见心不烦。
我双手抱着肩膀蜷缩在浮屠石上,背后冷汗浸湿,山洞口的风吹来有些冷,体内却烈火灼烧一般,极端的两种感觉交织在一起,我头中隐隐犯晕恶心,眼前发黑逐渐失去知觉。
再醒来时是被冻醒的,浮屠石依旧稳妥的端端浮在瀑布前,身上衣物早已干了,三清化境中没有时辰变化并不能知晓我睡了多少时间。
这世上最值得敬畏的便是生死二字,沉渊为救风曲陷入险境总的来说还是因为我,我救沉渊理所应当,也是我的原则。
隐约中劫火似乎又降临,我侧躺在石头上,稳了稳心神轻吐出一口气,等着劫火再一次灼烧:“熬过三日,我便能救你了。”
劫火浮于我周身却并未如上一回疼,我想了想应该说并未有半分疼痛,怀中的风铃剧烈发出刺耳铃音,我将风铃掏出来置于掌中,最大的那个铃铛四周环着一股白雾,并不如一般晨雾迷蒙模糊,只隐隐透着一股极轻的华泽,有极淡的沉香味。
我坐在浮屠石上双手小心翼翼捧着风铃,逐渐姿势有些僵硬却未敢擅动,这次的劫火并没有疼痛大约跟风铃上的华泽有关系。
许久,劫火逐渐化去,风铃上的华泽也渐渐隐去,我颤抖着抚着那朵铃铛:“沉渊,是你吗?”
良久风铃里的华泽化出一道身形,有些虚浮的坐在我面前,我愣了愣一时间不知该不该伸手去试探他究竟是真的,还是我的幻觉。
沉渊轻笑着伸手将我揽进怀里,下颚压着我发顶,低低的道了声:“你受苦了。”
我僵着想了许久,一时间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或是劫火将我脑子烧坏了,我愣愣道:“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沉渊双手将我又往他怀里带了带,双臂紧了紧,道:“你半点不让人省心,这样我怎么能放心呢?”
鼻尖尽是极轻的一股沉香味,我觉得我脑子猛然间有些昏,我从他怀里坐起来,朝后挪了挪:“你真是沉渊?”
他笑着点点头,我从未见过这样笑的温柔的他,双唇眉眼间尽带着浓浓的宠溺意味,他从不会这样,就连我上一世的记忆里,也不曾见过他这样对过什么人。
但他说我半点不让人省心,我的确不让人省心,也从来只有他说我不让人省心,我向来是个极其想做个让人省心的人,我想让他觉得我这么省心,做他的君后也是极好的,配得上他。
时间一久我逐渐变得十分能让人省心,我觉得我始终是个有些能让人拿出来说我是沉渊徒弟时竖一竖大姆指的人,但就在这一刻,我半点不想做个让人省心的人,我的不省心还能让他不放心活下来,我觉得不省心很好。
我道:“你来做什么?”
他伸手将我又拉进他怀里,道:“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听君尘的话好生待在清江院,不放心便寄魂在风铃上跟着你来看看。”
风铃上原本便有他的一丝神力,他若是离魂,风铃便成了最好的寄魂物件,但若是他再有受伤,那便是灰飞烟灭,不是沉睡这么简单的事情,我心一沉,冷了一冷,握着他衣襟的手有些颤抖:“你跟着来,若是出了什么事,我来还有什么意义?”
他下巴在我头顶摩挲着道:“无妨。”
我斟酌着有些难以启齿,虽在这化境中也生死难卜,但纵然我是个脸皮厚的姑娘,也不能一直这么厚下去,我厚了三万年着实太够了,想了想将话咽回去没有开口。
他道:“你那日跟我表白,我很高兴。”
我愣了愣,摈着呼吸却更能听见我自己的心跳声如雷似鼓一声声震在耳边,他说:“你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