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国度+番外 作者:一度君华(晋江金牌vip13-12-05完结)
先知大人?所以人间的首领一职,我推选先知。”
诸人大哗。
而那时候,秦菜在三画职中旁边,丽珠奶茶室。一杯香芋奶茶捧在手里,奶精的香气四散开来。三块钱一杯的奶茶,她真的好久没有喝过了。等了约摸一刻,有人拄着拐杖缓缓走过来。秦菜站起身,轻轻扶住他。
吕凉薄。他转而也握住了秦菜的手,两个人在奶茶室坐下来,秦菜叫了个双皮奶,用勺子舀了,一口一口喂他。吕凉薄安静地任她喂食。相别近八年,有太多的事想问,却都舍不得这一刻的静好。
他的五指修长,玉石一般温润微凉,当指腹滑过手心时,有一种细腻柔滑的触感。
八年离散,当年的柔情蜜语、山盟海誓还算不算?
“其实我这次来,是有事求你。”秦菜放轻了音量,十指任他握在掌中,“陆少淮确实是做了不少错事,但是鸿煊毕竟只是个孩子。他还那么小,什么都不懂。凉薄……我只有这么一个孩子。”
吕凉薄很久没有说话,他紧紧握住秦菜的双手,心中滴血:“你爱他吗?”
秦菜的目光沉静淡泊,他看不见,她声音中的感情未曾到底眼底:“只是为了活下去,最初的坚持,是为了当初的承诺。后来……慢慢地就忘记了。你知道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在天道里,我看见我们会在一起。所以我一直坚持、坚信。可是时间太久了,我独自经过了最屈辱的时候,最落魄的时候,最绝望的时候。在深更半夜被人非礼之后赶出家门,流落街头;跪在一个女人面前,用裙摆擦拭地毯上果汁的残渍;第一次杀死追杀我的稽查。我想过洁身自爱,八年之后干干净净地站在你面前,但是路太颠簸,而行李沉重,我背不动。于是尊严、信念,都丢在了路途当中,包括……太过遥远的爱情。”
吕凉薄一直安静地聆听着,宽大的墨镜遮住了他的表情,他低下头,温热的唇擦过秦菜的手背,一滴泪顺着指缝浸入掌心,烫伤了八年的别离。
“我会带出陆鸿煊,把他平平安安地交给你。”他的声音温暖沉静,一如八年前不羁阁里纯真含羞的少年。他站起身,摸索着走出奶茶店。秦菜目送,眸中毫无波澜。眼泪与悲伤,隔着八年时光的尘埃,那一湾湖水,是风声不能到达的地方。
不愿再有波澜。
“菜菜,”走到门口的吕凉薄蓦然回首,“不管是八年还是八十年八百年,我一直爱着你。等带出鸿煊,我们离开玄门好不好?寻一城一镇一村,守一心一身一人。”
由异眼维持的心,突然枝枝蔓蔓地疼。秦菜盈盈浅笑:“好。”
三刻之后,吕凉薄如约带出了陆鸿煊。秦菜接过陆鸿煊,随即化为清风,离开了三画职中。那一湾清风绕过他的身边,宽大的墨镜遮住了他的脸。
我们都还在,都怀念着当年的梧桐落花、枫叶成海。而今秋去霜来,爱随风霜凋败,已没有什么值得你疼痛或等待。
作者有话要说:
☆、佛魔一念间
第二百一十六章:佛魔一念间
人间诸人正强烈反对先知任职首领的时候,秦菜缓缓走进来。许多双眼睛瞪着她,当然是仇视者居多。她是白河的徒弟,虽然在人间这么长时间,职位也不低,但是人间许多人,从未把她当成自己人。
后来她为陆少淮“生”下了陆鸿煊,大家仇视的情绪略有降低。但这也是建立在她处于星宿厅这样的文职部门,不干预人间任何内政的情况之下。如果这样一个女人,突然跃起来要当选首领,绝大多数人是完全接受不了的。
秦菜走到会议桌前,在先知的位置上坐下来——她怀里还抱着陆鸿煊。周围的声音骤然安静,在大家斗争她的时候,她去了秩序,并且营救了陆少淮的长子。这一点,还是让大多数觉得脸红的。这个时候,谁还敢冒险去秩序救人呢。
仿佛没有听见方才诸人的意见,秦菜逗弄着陆鸿煊,最后慢慢把他拥在怀里:“会议谈到哪里了?”
她若无其事地开口,众人都不知道该如何答话。秦菜字字缓慢却清晰:“人间已成危墙,谁作首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要团结一心。谢长老论资历或威望都足以当作首领。但是不论谢长老也好,我也罢,始终都是外人。幸而少淮有后,不如就由鸿煊暂任人间首领,诸事由几位长老和部门负责人一起商议决定。”
这话一出,谢天安就冷哼了一声:“最后由谁裁决呢?先知大人,您推举一个幼儿当任首领,难道还不是想效慈禧、武后之风么?再者,你本就师从秩序白河,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你?”
秦菜望向他,目光中不见喜怒:“最终裁决,就由谢老决定吧。至于为什么要相信我……”她缓缓凑近谢天安,目光坦然,“因为我是二爷最爱的女人啊。”
谢天安一时语塞,秦菜仍然抱着陆鸿煊,她站起身来,一扫众人:“谢老资历深厚,且深明大义,值得大家相信。何况不论谁作首领,如今大家都须同舟共济,何分彼此?此事就这样吧。”
先前还激烈斗争她的人突然就低了头,这真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意味了。
会议结束之后,白芨和沙鹰都多有不满。只是沙鹰更直接:“为什么要退让?这时候你即使一步不退,他们也不敢怎么样。”
秦菜淡笑:“让步说明那不重要,循循渐进嘛。”
沙鹰倒也没有多说——现在的秦菜,他已经不是很担心了。
陆少淮不在了,人间总部也不能再用了。谢天安主张把总部迁到别处,秦菜索性买下了天庐湾行天雅阁整个别墅区。谢天安没有异意——他没钱。可秦菜有,且不说这些年攒下的,单是她点石成金这一块,就足以让她视金钱为粪土。
总部定在天庐湾之后,秦菜把最中央的一座指定为办公楼,很快装修。而在人间几乎支离破碎的时候,她拨出一大笔黄金,要求所有玄术师安顿自己家属。
不得不说,此举确实是为她赢得了不少人心。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纵然有人觉得她别有用心,也是真不好再提了。这位先知自从进入人间以来,从组员一路爬到先知这个位置,从未有过什么大的过失。却一直遭到高层的防范和猜忌,而这种时刻,她还在为大家着想,有什么可说的呢?
而沙鹰就明白秦菜为什么要让步了——她之前一直被限制,手中无权。于属下更是无威无德。就算是勉强作了这个首领,大家也是戒备居多,又有几个人能对她真心?
而现在不同了,她是首领的生母,虽然最后的决策由谢天安统决,但是人间如今所有的开支都是由她提供。谢天安空握着一个最终决策权,握不拢人心,有什么作用?
况且现在情况明朗,判官长白芨是她的人,守望者培训中心总教官是她的人。人间的两个技术部门,所有新生代玄术师的集中地,都在她手里。资源部部长通阳子也是他的人,所有的资源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她对人间的渗透,其实早已开始。
这段时间,燕小飞倒是没有多大变化,依然事事小心谨慎。虽然秩序占了上风,他也没有要回去的意思。秦菜知道这是燕重欢的指示——等人间知彻底覆灭再回去,燕小飞起码可以记上一大功。
燕小飞确实是沉稳了许多,不焦不躁,每天仍处理秦菜的琐事,照顾天庐湾诸人的饮食起居。如今总部设在天庐湾了,陆鸿煊当然是跟秦菜一起住了。虽然有奶妈,他也还得负责照看,一时之间也忙得很。
而这时候的秦菜,也终于可以查看人间寿数的最终去处了。人间剩余所有的寿数福禄,全部是打到一张神秘的会员卡上。起初大家都以为这张卡是首领的,可是现在秦菜知道不是。从长老们那里得知,这张卡是用以维持人间的气数。一直以来就这样。谁也不知道由谁制定的规矩。
于是因为人间的严重受创,资源部暂停了向魔神祭祀的能量供应,而金钱由先知大人提供,资源部所截获的一切福禄寿数,全部分发给人间的玄术师,用以为自己化劫续命。这样的福利,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但资源部通阳子知道这是对外的说法,资源部根本没有停止运营,反倒是变本加利,扩大了数倍。而分给玄术师的不过是九牛一毛,那么真正的能量去了哪里……不需要明言了吧
白芨这几天忙得吐血,新的总部,所有的法阵都需要重新布置,这实在是个体力活。现在人间的玄术师被消耗了很大一部分,布个大一点的法阵都得他亲力亲为。他和沙鹰接连五天没睡,勉强把法阵外围先布好。五天五夜,他就领着人在行天雅间忙活,没有回秦菜这边一次。这也算是几过家门而不入了。
还是秦菜怕把他累死,派了桑骨泥人和通阳子过去,按照他的法阵图纸完善一些细节。桑骨泥人毕竟是千年树妖,法力还是有。通阳子理论知识丰富,二人照图纸安排人干活,也不容易出错。
回到天庐湾,燕小飞给放好了热水,也准备了些可口的饭菜。白芨受不了一身腌臜,先去洗澡。沙鹰受不了饿肚子,先吃饭。填饱了肚子,他又饱暖思XX了。秦菜都懒得吐槽他了——对于一个把技能点都点到下半-身的男人,她能说什么?
他坚实的臂膀搂住自己的腰,秦菜叹了口气,默然配合。其实她倒不担心白芨,白芨那个人有自制力,而且他是玄术师,以魂养身,纵然肉体不永,魂魄也能修成法身。可沙鹰完全不会照顾自己,他是个纵情寻欢、对酒当歌的人。而且玄术也只在堪堪够用的阶段,似乎也不愿再往这方面发展了。
秦菜攀着他的肩膀,任他动作,还是忍不住低声劝:“累了几日了,你就不会顾惜着自己一些。”
沙鹰满不在乎:“不做睡不着。”
秦菜将五指j□j他的短发里,发梢搔过她指间,微微的刺痒:“沙鹰,我把你咬成僵尸吧?”
她身上正卖力“耕种”的沙鹰一哆嗦,咳咳,那啥了。他非常不满:“别在关键时候调皮好不好?”
秦菜含笑,压下他的头亲吻他,他也确实是累了,拥着她睡下。秦菜细细亲吻他的脖子:“我没开玩笑。”
沙鹰拥住她,话语间已是将睡未睡的状态了;只是语气还是痞痞地,一压低声音,又坏又性感:“怎么,沙爷宝剑尚锋,有些人就欲求不满了?”
秦菜又好气又好笑,他又在她身上摸摸捏捏。秦菜用力拍掉他的手:“你作死啊?睡觉!”
沙鹰在她脸上亲了一记,闭上眼睛,不会一儿就睡着了。等他呼吸渐浅,秦菜才缓缓回吻他。这个男人啊,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接连半个月,白芨和沙鹰继续忙法阵的事,秩序几度骚扰,但因为她在,一直没能彻底毁灭人间。为防秩序过来偷袭,秦菜这几天都没有离开天庐湾。等到法阵大成了,她方开始忙另一件事。
那张传说中延续人间气运的会员卡,大量的能量到底流向哪里?
秦菜试了各种方法,当初设置这张卡的人用了各种秘术加密,明着是保护人间气运,实则肯定是防止别人追查。她始终一无所获。
第二天,秦菜公然宣布——她找到了人间那张所谓气运卡的最终受益人。他就是人间的尊主。这一消息在玄门传开,自然引起轩然大波。秦菜公然致信于整个玄门,将大家约至举办玄术师交流会的展厅。声称有证据证明人间的气运卡和秩序那张维护天道运行的功德卡是同一个人所有。并且为证明人间绝无阴谋,先知愿一人独自前往会场。
秦菜去之前,白芨就不看好:“别天真了,这些家伙不会去的。”
秦菜只是笑:“等我好消息。”
事实证明,判官长的看法是完全正确的。当天展厅,整个玄门无一人前往。她是人间的先知,人间在玄门是什么组织,大家都心里有数。而秩序的尊主,是玄门多么德高望重的人物?其威信岂是她一人一言可以撼动的?
秦菜等了几个小时,不由叹气:“这世道,果然说真话都没人肯信。”
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所以说真话的人,都该死。”
秦菜抬头,只看见一片淡淡的月光——是他,秩序的尊主!
他依然隐在圆月中央,衣袂翩跹,飘逸若仙。只是整个展厅,突然溢满了紫色的灵气。秦菜站在展厅中央的展台上,强作镇定:“你是来杀我灭口的?”
圆月缓缓靠近,尊主抬起头,紫色的双目没有任何情绪。他指诀一掐,一股力量呼啸着扑向秦菜,秦菜右手划了个半圆,虽然化解,但也被激得后退了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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