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国度+番外 作者:一度君华(晋江金牌vip13-12-05完结)
现在众人的据点变成了这座山谷,秦菜和吕凉薄见面的机会也大大增多。吕凉薄始终没和她说过一句话,她每次遇见他,也总是止步——他看不见,只要秦菜不发出声音,他很难感觉。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秦菜把高明的玄术师约有五十余人全部集中起来,分批带到阴面,快速提升其实力。
这也是她上次下地府取孟婆汤时发现的东西,便宜这些家伙了。
秩序,尊主没有了植物联盟作眼线,一时之间发现不了秦菜等人的隐藏地点。撕破了尊主这层面具,他开始不择手段——失了秩序和功德和人间的能量供应,玄门对他的信任也跌至谷底。他没有能量来源,是真的耗不起。于是他抓住了所有没来得及隐藏的玄术师,一天杀十个,逼秦菜现身。
白河所率的都是正义之士,实在不忍看同门遭此大劫。多次商议之后,他们一致要求直接与尊主对抗。此提议一经提出,秦菜就予以否决:“尊主现在的实力,我们如若硬拼,伤亡必定惨重。”
此话一出,有人就不乐意了。开口的是玄门四君子之一的周济昌,他浓眉大眼,生相严肃:“依你的意思,就是眼看着我玄门同道遭戮了?”
现在的秦菜,已经完全没有当年的耐性。如果不是碍于白河,她恐怕早就要气得这个姓周的吐血三升了。但是毕竟中间隔着白河,所以她还算忍耐:“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逼我们决战。而这样也恰恰证明,我们目前的战术是对的。等得越久,他越衰弱,但我们会越强大。届时要不战而胜也是可能的。如果现在出击,我们能救回多少是个未知,要搭进去多少性命却是摆在台面上的。何必以命换命?”
周济昌声音缓和了一些,态度还是坚决:“你考虑得有道理,但是如果我们坐看同门遭劫,只是为了什么时机,那么我们与那个人面兽心的尊主又有何差别?”
秦菜看向白河,而这时候人间的高管陈科已经开口了:“老子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些正人君子的嘴脸,你要不躲你就去送死啊!”
这话一出,原秩序的玄术师俱都面色一变,顿时有人吵嚷起来,秦菜轻喝了一声:“闭嘴!”
她一说话,陈科还是不敢造次,当下就悻悻地扭过头去。白河轻咳了一声,等众人都安静下来,他方开口:“菜菜,等毕竟是被动之策。如果我们主动出击,或许能对他造成一定消耗。在尽力保存我方实力的情况之下与之周旋救人,不管能救多少,总算也是尽人事吧。”
秦菜低头把玩着右腕上金色的弯月手链,许久才道:“既然师父都开口了,就这样决定吧。”
从那以后,秦菜一改以往的低调,三天两头就去挑尊主。她虽然有老爷子的全部术法记忆,又有五行逆转之术作后盾,但毕竟修为尚浅,打是肯定打不过这位尊主的。所以她安排了一百个高阶玄术师,由白河带领,一旦她力竭,立刻施法助她逃脱。
她拖住尊主,其余人则由吕裂石和吕凉薄率领去救人。原秩序还有一些人崇拜尊主的力量,一直跟随。但比起吕裂石父子来说,已完全不堪一击——秩序本来就是个标榜天道正义的组织,绝大多数人都是心存正气。肯留下来的实在是少数了。
被抓的玄术师陆陆续续救了一些,秦菜契而不舍,等到法力一恢复就出去刷尊主,刷完回来就睡觉补充灵力。补完再刷。
后来不需要救人了,她依旧天天去刷尊主。山谷的小茅屋里,吕裂石就表示非常地不理解:“先知,你不会这时候吸取经验对付他吧?等你攒足了经验,只怕要等到天荒地老了。”
其他人虽不至于这样明着反对,但也大都不解。秦菜本是不屑解释,但想着都是白河凝聚起来的人,方才开口:“诸位,五行逆转对灵力和能量的消耗,我比大家更清楚。请大家试想一下,他已经是秩序的尊主,玄门的天行者,为什么还要暗中操持人间?因为秩序所得的功德,不足以支持他施展五行逆转之术。他只有悖逆天道,从人间非法获取能量。而现在,人间不在他手里,玄门他无法再获得功德。他的能量供应被切断,我们不断地挑他,增加他的消耗,他早晚会不支。”
诸人这才大悟,只有白河微微蹙眉秦菜,也修习的五行逆转之术啊。如果尊主无数年月的功德都不足以支持此术的能量消耗,她又凭什么支持?
秦菜确实也不足以支撑,她暗中把整个人间所有部门都去除,只留下一个资源部不断地发展壮大。她的消耗比尊主多,只有用更多的能量予以支撑。而人间敛骤的能量,就像黑钱一样,永远比秩序那种正常所得的功德多得多。而植物联盟这位慧眼识英雄的“黄总”,这时候大方提出愿意支援秦菜灵力的供应。
植物是天地之间储存灵力的一大介质,他愿意低价向秦菜出售灵力。而秦菜不缺少真金白银。这笔交易二人一拍即合,但是也都是私下进行这时候白河凝聚起来的,都是玄门正义之士。而点石成金之术乃是邪术,他们不会同意以这种方式谋利。如果这样,和尊主又有什么区别?
那条黄瓜真的是一条又狡诈又势利的瓜,它迅速和秦菜建立了亲密的战友关系因为秦菜是目前它觉得最有前途的玄术师,且很有可能会是玄门新的领袖。而且更重要的是,维持一个植物联盟,每天的开支用度非常庞大,它又走的是高端路线,哪怕一个小弟出门都开卡宴它需要钱。但是秦菜有!
而秦菜也愿意与它保持这种关系它有最牛逼的情报网。想象一下,全天下所有的植物都是你的眼睛,会有多么的可怕。
时间飞逝,转眼就到了第二年夏天。人间的尊主已近疯狂,但是所有人都能看出他能量的流逝——秦菜,已经可以跟上他的消耗了。秩序中原本崇拜他力量的玄术师也慢慢反水——尊主由之前压倒性的优势,慢慢转为劣势了。依周济昌和白河的意思,就是绝不接受这种出尔反尔之辈。可是秦菜接受了,非但接受,还给予了不错的待遇。
双方再起争执,他们这种君子是看不起这些墙头草的。秦菜依然耐着性子解释:“他们是墙头草不错,但是这时候如果拒绝他们,岂不是逼他们与我们死战吗?有容乃大,这时候的宽容退让,不过是为了我们能有更多的人活着,和家人团聚。说到底人非圣贤,墙头草不还有一种说法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吗?”
“你!”周世昌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白河赶紧拦下他:“周前辈息怒。如今大敌当前,我们更需团结对外,不要自乱阵角。”
周济昌哼了一声,倒也没再说话。其实秦菜的话,意思他还是不反对的,关键就是秦菜是白河的徒弟,论辈份比他少了去了。被一个小辈如此教训,他下不来台。再者,他是个光明磊落、嫉恶如仇惯了的,秦菜这些小心思,在他看来,未免上不得台面。
这一天,白河诸人都觉得时机成熟了——秦菜这时候已差不多能和尊主平手了。诸人拟定了计划,于第二天向不羁阁发起总攻。当天晚上,秦菜又去了那个小山村。土路两边桃树挂了果,沉掂掂地果实藏在绿叶之间,隐隐发出一股清香。安城已经两岁了,这时候推着婴儿车,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他母亲正在给他喂饭。他不肯吃,女人举着勺子,一边追一边哄。
笑哥,待一切平息,你仍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新月从云层中娇羞地探出半边脸,秦菜站在桃树下,身后有脚步声渐渐靠近,一双手搭在秦菜肩头。秦菜回过头就看见沙鹰,他也在看院子里的母子。夜风抚过桃枝,清香四溢。沙鹰一用力将秦菜带入怀里,声音沉静:“其实人生,不过无数场得失。看开一点。”
是啊,人生就是无数场得失,用手中拥有的,去换取自己没有的。然后再怀念曾经拥有的。多少迷惘多少眷恋,结痂在得失之间。
作者有话要说:
☆、江苇竹
第二百一十九章:江苇竹
这一夜,秦菜一夜未眠。她把先前攒下的符咒全部拿出来,给了白河、白芨、沙鹰、陈科等许多人,明日过后,这里多少人都将再也不见了。山谷里有的玄术师带了家属过来,笑声和叹息声盈耳。月苋也过来了,带着她三岁的女儿。白芨与她一照面,目光从她怀中小女孩的脸上,移到她脸上。那美丽光洁的脸庞比之从前,似乎多了三j□j为人母的慈爱。这光辉没有减弱她的风情,反倒令她显得更为圣洁。
这时候遇见白芨,月苋明显有些尴尬。白芨倒是从容:“过得好吗?”
其实这话不用问,白河对她的感情,并不比自己少。何况那样一个男人,既然决定为人夫、为人父,肯定比他称职得多。只是还是问一句吧,如果明日一战未能归来,起码也曾看过她一个笑,又多说过一句话。
月苋粉面低垂,声音轻细:“我很好。”
白芨点点头,月苋已经看见了白河,她冲白芨略一点头,抱着女儿向白河走过去。白芨默然转身,背影依旧从容,只是有那么一瞬间,竟然觉得酸楚。
那时候秦菜和沙鹰围着火堆坐在一起,沙鹰这个名字,真是起得人如其名。他似乎天生就不会忧虑,这时候借着火堆还给秦菜烤了个大腰子。燕重欢没有投向白河,依旧在秩序为尊主效力。但是他也没有撤回燕小飞,师父还在敌人那里,当然没有人理会燕小飞。他现在也跟秦菜、沙鹰坐在一起。白芨过来凑个角,四个人默默地望着火堆,各自想着心事,只有沙鹰想着腰子。
虽然大家都同仇敌恺,但是人间和曾经秩序的人却不约而同地隔开了一条线。秩序的人围坐在白河、周济昌身边,人间的人自然是以秦菜、谢天安为圆心。两个组织斗了这么多年,其恩怨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化解的。
烈酒和烤肉的香
气在山谷中弥漫开来,这是一场狂欢。饮至中途,谢天安和周济昌各作了战前动员,秦菜与沙鹰碰了下碗,干了半碗酒,转而又与白芨碰碗。迎着白河的目光,白芨喝了秦菜碗里的酒,然后把自己碗里的倒了一半给她。秦菜也懒得跟他计较,自饮了这半碗。白河的目光如同着了火,白芨大爽,这才与沙鹰痛饮。
谢天安的战前动员作得不错,这一战虽然艰险,但是大伙俱都是抱定了必胜的信心。秦菜再度与白度碰杯,话说得小声,但白芨听得一清二楚:“明日之后,不希望再听见这声音。”
白芨一笑,啃了一口她手里的腰子:“这有何难?但是师叔想再听听你的声音。”
他第一次在秦菜面前以师叔自居,秦菜却又哪能听不出这弦外之音。她笑得语不成句:“明日之后,此时此地,我与师叔同乐。”
陆续有人过来敬酒,虽然秦菜是人间的先知,并且和秩序积怨甚深,但是她如今是对付尊主的主力。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秦菜倒也不拿乔,来者不拒,一一全饮了。最后燕小飞开始挡酒,燕重欢留在尊主身边,秩序众人难免看不起他。这时候借着三分酒意,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你算什么东西,我与先知喝一碗酒,容得你这个卖身求荣的下作之人说话?”
燕小飞双拳几握,最后还是白芨沉声道:“我们先知大人何等尊贵,是由得你们说敬就敬的吗?滚!”
他一开口,几个虽然悻悻,却还是不敢正面冲突——都打不过他,真要动手,当场就要吃亏。最后只得一脸铁青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秦菜淡笑着握住燕小飞的手,喂了他一块烤腰子:“讨厌他们吗?”
燕小飞咬着牙,没有说话。秦菜拍拍他的手背,只是笑。
天色渐渐亮了,玄术师们开始陆续将自己的家眷送走。山谷里渐渐恢复了大战前应有的凝重氛围。谢天安与周济昌开始安排,尊主自然主要由秦菜正面对抗,其他人协助,白河带一队人对付尚且站在尊主一边的余党。白芨带着原人间的人支援秦菜,周济昌带一队玄术师控制不羁阁的法阵,以防尊主脱逃。谢天安带一队人负责机动。
总指挥因为双方各自不服,就由谢天安与周济昌共同担任。
早上,所有人整装出发。临走之时,白河握住秦菜的手,许久才道:“保重。”
秦菜承诺般地点头:“师父放心。”
言罢,她转向吕凉薄,终究是没再说话,带着白芨和沙鹰等人转头离开。
三画职业中学,依旧是老样子。校牌上的油漆都脱落了。当玄术师包围住整所学校的时候,八号教学楼的不羁阁终于移动了。月光照射的范围渐渐扩大,月光渗出砖墙,光芒耀目。秦菜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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