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仙师太妖娆 作者:漓云(纵横2012-11-30完结)





茶具器皿还有其他帘帐、浴盆,统统换成崭新的,皆要用上好的料子,清楚了吗?”

  老板不住地点头,道:“现在就按客官说的做。”他招来两个伙计,风风火火地上楼去布置了。

  我走回师父的桌前,坐下,见师父已经吃了两三块桃花糕。

  师父擦了擦手,看起来心情比先前顺畅了许多,睨着我道:“弦儿来人间可是喜欢吃这个?”

  我问:“师父觉得这桃花糕怎么样,好吃么?”

  师父兀自给自己斟了一杯酒,道:“比想象的要好。”

  能让师父如是说,说明桃花糕委实很不错了。我一时欢喜不已,食欲大开,遂将所有的桃花糕给吃了个精光。

  (三)

  用完吃食后,老板亲自将我与师父引上二楼,进了一间房。

  推门而入,里面干净雅致,布置一看就是将将才换过的,让人顿觉心旷神怡。我对这老板的办事效果十分满意,品味也不差。

  老板很会察言观色,笑眯眯道:“另一间上房就在隔壁,二位客官若有其他需要,尽管吩咐小店便是。”说罢他便屁颠颠地下楼了。

  师父走到床榻边,和衣躺在榻上,些微扬起嘴角道:“弦儿有心了。”

  我道了声:“这些都是徒儿该做的。”

  师父不再言语,阖着双目,细长的眼梢合成了流线,投下一片剪影。只是,我忽然发现师父的脸色苍白了些,远远看过去有几分透明。

  大抵是无涯境的那东皇钟有些不好对付吧。我心下一阵揪紧。怪我粗心大意,早些在外头怎么没察觉。

  我轻声问道:“师父,无涯境可还顺利么,你……有没有被伤到?”

  师父没有回答我,应该是睡着了。

  我便轻手轻脚地移出房间,想从外面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让师父好生歇息。师父在无涯境稳固东皇钟定是十分辛苦,先前的祥光想必就是自无涯境传出,那么强大的力量,能驱散人间的妖佞之气,不知得需花多少仙力。

  这么想着,胸口像是有什么东西溢了出来,流遍四肢百骸,阵阵酥痛。

  我门还未完全关上,师父忽然在里面道了声:“弦儿。”

  遂我赶紧又开门,快步进去到师父榻前,焦急又担忧地道:“师父,弦儿在呢,你哪里不舒服,受伤了对不对?”

  师父一愣,随即睁开眼坐起身来,斜靠在榻上,看着我,半晌才笑道:“弦儿红鼻子了。”他伸手往我额心一点,我变回了在昆仑山时的装束。

  我都担心死了师父居然还笑得出来,遂委屈道:“师父莫要再逗弄徒儿。”

  师父斜了斜眼珠子,笑得愈加灿烂,道:“弦儿放心,为师没事,无涯境也安稳得很。只是将将为师有些乏,现在已经好了。”

  “真的吗?”我狐疑地看了看师父,发现他脸色确实缓了不少,这才稍稍放下心来,道:“那师父既然没事,徒儿就先去隔壁了,有什么事师父再叫我。“

  师父悠悠道:“既然为师没事,弦儿又闲着,不妨先与为师细细说说,昨日都发生了何事?可是抓到那恶鬼了?”

  我忽然有些后悔,不该一听到师父唤我就贸贸然跑进来的。

  我正思量着该如何开口,恶鬼没找到,险些被妖怪给吃了,最后还被一只狐狸诓骗去了师父的缚魂索……我实在是开不下去这个口。

  只听师父又道:“昨夜弦儿是不是遇上危险了?”

  “啊?”我抬头对上师父那双细长的眼,他眼里全是一片深邃得不见底的神色。我心里一阵慌张,忙垂头,问:“师父如何知道的?”

  “弦儿可有受伤?”

  我道:“昨夜碰上一只失了心智的小妖,但徒儿已经将它降伏了,不曾有大的损伤。”若是我告诉师父,我打不过猫妖,降伏不了小小妖怪,会被他嘲笑么。我还是决定没告诉师父真话。

  师父听后却笑了,笑得我十分心虚。他问:“哦?弦儿如何降伏的妖怪?”

  听他那语气,师父……师父他压根儿就不信我能降伏得了妖怪!

  (四)

  我鼓起十二分的勇气,道:“一只小妖怪而已,徒儿仅仅是施了几个仙法它便招架不得了。”

  师父听后啧啧点头,道:“我的弦儿竟如此厉害。”

  我老脸一阵火辣辣的滚烫。我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师父不仅不信,还明里暗里地挖苦我。他明明知道我斗不过小妖怪,我还厉害个毛啊!

  只是没想到,无涯境与这里相隔何止十万八千里,师父为何会知道?

  我又问:“那师父究竟是如何知道的?”

  师父脸色顿了顿,正了声色,道:“昨夜弦儿身上的仙气很是不稳。”

  “徒儿仙气不稳师父如何知道?”

  师父揉了揉眉心,道:“弦儿,为师又有些乏了。”

  ……师父这乏得还真是时候。我只得作罢没问下去,道:“那师父好生歇息,徒儿就在隔壁。”

  师父噙着明晃晃的笑,道:“弦儿也去歇息一会儿罢。”

  我将将走出房门,身后师父又道:“至于那缚魂索……”

  我心猛抽,回过身来大叫:“师父~~~”完了,师父这是要问我拿回缚魂索了。

  “嗯?”

  我眼巴巴问:“师父能否再将缚魂索借徒儿些日子?”

  师父挑挑眉头,道:“有为师在,就算是捉恶鬼也用不着那东西了,弦儿何故还要留着?”

  师父这是要与我一同捉恶鬼?!我忙惊悚道:“不用麻烦师父了!缚魂索十分好用,捉恶鬼够了!”

  让三界司战神君下界捉一只鬼,这要是传出去了还不得笑掉其他仙家的仙牙?成何体统!

  师父悠闲地躺下身去,闭上眼,道:“缚魂索弦儿想留着便留着,待捉到恶鬼之后早些随为师一同回昆仑山去。”他显然没理会我这个徒弟的一片良苦用心。

  我与师父打商量道:“要不师父先行回去昆仑山吧,徒儿完成了职责就回来。”

  “那弦儿先将缚魂索还与为师。”

  “……”我觉得十分忧郁,师父这是要与我耍无赖么。

  章二十七

  (一)

  我回去自个房间,里面虽不如师父房里样样都是崭新崭新的,但起码还算干净。忙活了大半天下来,我也是乏得厉害,昨夜本来就没怎么歇息过。

  遂我跑到榻上,睡了一觉。

  待醒来时才发现,我这一觉,竟将天色都给睡暗了下来。

  我连忙起身,往外面走去。也不知我睡的这半天师父怎么样了,有没有饿了吃点东西。师父不比得我,这凡间人杂物俗的,他定是适应不了的。

  怎知我将将一打开门,便愣住了。

  师父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托着一个盘子,长长的墨发染了一肩,正半垂着眼帘站在门口,嘴角轻轻扬起,淡淡的笑。

  他晃住了我的心神。就像缚魂索一般,将我紧紧缚住,动弹不得。

  师父兀自进了我的屋,扬手一挥,屋里的灯火便燃了起来,照亮了一方狭小的角落。他将手上托盘里的一碟桃花糕与一壶酒放于桌上,道:“为师试了几样其他的吃食,还是午间弦儿要的这些比较合口。”

  师父他是特意来给我送吃的么……我回过神来意识到这个严重的问题,顿觉惶恐不已。

  我盯着那碟桃花糕,讷讷道:“师父想折煞徒儿。”

  师父不以为意道:“吃吧,神仙活得久,也折煞不到哪里去。”

  我端起桃花糕进自己怀里,看了看师父又看了看桃花糕。师父说得有几分道理。可我总觉得师父这般做委实不妥,他对我这个徒弟有些好过头了。

  虽然我是昆仑山最小的弟子,师父疼爱我那是一万个应该,但做师父的再如何疼爱徒弟,也万万不会给徒弟送食端酒的。

  遂我边吃着桃花糕边问:“师父为何要对徒儿这般好?”

  师父直勾勾地看着我,道:“弦儿竟不知道?”

  那深深沉沉的神情,害得我惊慌失措地咽了咽嘴里的桃花糕,没咽得下去,胡乱道:“徒儿愚钝。”

  每每师父有这个表情,我就会很慌张。我很怕自己一下把持不住就要问师父为何这般看我,像是我做错了什么一般但又委实想不出自己哪里错了。

  师父的言行玄机奥妙得很,不是我能够轻易揣测得出的。

  他沉吟了一会儿,才兀自笑着道:“自然是因为弦儿是为师的弟子。”

  听了师父的话,我真真是才下心头又上喉头,梗得我无语凝咽。

  我捶了捶胸口,桃花糕堵在了喉头十分难受。都怪师父故能玄虚,我还以为自他口中要说出一番惊天动地的话来。

  师父添了一杯茶水与我,道:“慢点。”

  他这话……仿佛是因为我吃得太快而被噎住了一样。这让我十分抑郁。

  罢了,师父出了房门,道:“弦儿,夜来了。”

  夜来了,恶鬼也就来了。我领悟师父的意思,简单收拾了下自己,跟着师父一同出了客栈。

  (二)

  这大街,晚上凡人还未散去,一派热闹的光景。街边挂着两排红灯笼,熏得街道嫣红嫣红的,好不喜庆。

  师父他不是说要出门捉鬼么……奈何一出门,净往人多的地方钻。我十分害怕他被来来往往的凡人给磕碰到,一路上弯着胳膊护着他;见有凡人撞上来了便慌忙捏个决将凡人给弹开。

  我给累得腰酸背痛的,师父他倒是享受得很。

  师父边走边悠闲道:“这凡间夜里也该如此热闹么。”

  我道:“听说城里有个恶霸少爷要娶亲了,提前先热闹一番。师父,我们不是去捉鬼么,来这里瞎凑个什么热闹?”

  师父扬了扬嘴角,径自往前走。

  我咬了咬牙,这舌头怎的如此祸害,心里一不顺畅就要乱说胡话。我十分恼怒自己,在心头狠抽了几下自己,继续赶上师父为他老人家护驾,边解释道:“师、师父,徒儿的意思是,这恶鬼不会往人多的地方凑,我们去别的地方寻吧。”

  师父停了下来,手指一动,便散去了我苦心在他身上结的隐形的晶盾,还拂下我两只护着他的手臂,道:“入乡随俗,弦儿莫要太拘谨了。”

  这如何能入乡随得了俗。我不护着,若要是哪个天杀的凡人觊觎师父的样貌,专门往师父身上怀里撞,那岂不是罪过大了。

  “师父还是小心的好,凡间气息繁杂,当心给浊了身。”我继续捏诀在师父身上结盾,他散多少我结多少,就是不能让凡人再给占了更大的便宜去。

  师父见我坚持不懈,也就任由我去。他在前面浅浅出声道:“在凡间你一个姑娘护着我一个大男人,也不怕教闲人瞧见了说闲话去。”

  我道:“凡人的闲话厉害得很,师父我们不能跟他们一般见识。”

  师父一顿,继而笑道:“弦儿说得甚有道理。”

  灯影下,我有些晃神。我看见师父的侧脸,半扬着清浅的嘴角。他不喜抬眼惊奇地看四周,始终半低着眼帘,那一弯狭长的眼梢里,仿佛世间万物都入不得他的眼。

  我走在师父的侧面,隐隐闻到淡淡的桃花香。

  能与师父这般并肩而行,是我这个做徒弟的几千万年修来的福分。若回到昆仑山,定不能再如此逾矩。也亏得师父大量,几次三番容忍我对他的冒犯。

  这么想着,我忽然觉得能走在师父身边是一件十分难求又有福气的事情。

  (三)

  很快,我们来到一条河边。河岸吹着淡淡的风,将几株风华杨柳卷得十分妖娆。

  大抵是时辰渐渐晚了,这里已经没有了多少凡人。但河里,却飘着一盏盏漂亮的白莲灯,微弱纯净的光在灯里一闪一闪的,煞是好看。

  师父看着莲灯笑问我:“弦儿不是说恶霸要娶亲么,城里的百姓不是该敢怒不敢言,会欢喜得如此庆贺?”

  我一时也纳闷。白天妇人明明是那样跟我说的,当时她的表情岂是敢怒不敢言那般简单,简直是见谁就要咬谁。

  但这些灯,委实不像是为了庆贺恶霸娶亲而放的啊,莫非……我道:“徒儿听说恶霸家很有钱。”

  “嗯?跟这有什么关系?”

  我认真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有钱,什么莲灯不能放?

  师父轻轻笑出了声,闲闲道:“这话若是被鬼界的人听去了,非得找上昆仑山理论不可。”

  我忙捂住嘴,道:“师父,徒儿嘴笨。”

  师父又道:“这河里的莲灯,都是凡人为了实现心愿而放的。”

  我问:“难道他们都要把心愿写在灯上么?”我想去抓一个上来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