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仙师太妖娆 作者:漓云(纵横2012-11-30完结)






  我忙递上一杯清茶,认错道:“师父,都是徒儿的错,不该招些麻烦来。”

  师父弯了弯嘴角,道:“不是弦儿招来的麻烦,而是他们自找上门来的。”

  我忽而想起要死君那句不明不白的话来。七万年前,到底是个什么光景?我沉吟了一阵,终是忍不住问了出来,道:“师父七万年前捡到徒儿的时候,徒儿是个什么样子?”

  师父一愣,随即笑道:“皱巴巴的。”

  我心一凉,又问:“可是很丑?”

  师父眼神幽远了些许,安静地喝了两口茶,道:“一点也不丑。”

  我安了安心,若是被师父瞅见我很丑的话,这面子该往哪里搁。我再问:“将将听司医神君那番话,莫不是七万年前师父捡我的时候被他看到了?”

  师父垂下眼帘,淡淡道:“他只是认错人了。”

  我又想起了要死君悲催的情史,遂道:“司医神君也怪可怜的,他应该是受了情伤·精神有些错乱。”

  师父握着茶杯的手蓦地一抖。

  我又道:“徒儿在蓬莱岛时听各路仙子们八卦提到过他的事情。”

  师父抬起眼来,定定地看着我,道:“弦儿知晓什么了?”

  我道:“听说他与天界的瑶画仙子成过亲,只是后来被人阻扰了。嗳,眼看瑶画仙子就要成为了他的妻子,但后来又没有成。徒儿心想,那时三界仙神们都到齐了,司医神君最终没能抱得美人归面上无光不说,他心里亦是患得患失罢。他如此伤心失意是难免的。”

  师父怔愣了半晌,弯着双目流光闪烁,道:“弦儿分析得头头是道。”

  我便顺带劝了劝师父,道:“所以下次若那司医神君再耍疯,师父权当体谅他莫跟他一般计较,免得师父自己也气一趟,划不来。”

  师父挑了挑唇角,道:“弦儿说得甚是,为师不与他计较。那鬼君呢,该如何处理?”

  那鬼君不要面皮,我还真拿他有点儿没辙。我思索了下,想不出个对策,干脆道:“师父权当他是地下爬起来的,不能跟我们一个境界比。”

  “咳咳……”师父忽然被喝尽嘴里的一口茶呛住了,咳出了声来。

  我见状忙上前,伸手替师父顺了顺背,忧心道:“师父没事吧,是不是茶太浓了不合师父口味?”

  师父背脊蓦地一僵,看着我。

  我心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竟如此大胆无礼!我后退了两步,两腿一颤就要跪下,道:“师父恕罪师父恕罪。”

  师父忽然托住了我的双手,我跪不下去。他道:“为师并未怪弦儿。”

  (三)

  近来我昆仑山甚为不安宁。准确来说,是在上次要死君和鬼君来了一次昆仑山之后,甚为不安宁。

  有了第一回便会有第二回第三回。他俩打第一次来了之后,便天天往山上跑,跑上瘾了!

  我寂寞地看着远处一白一红两抹仙影正往这边山头飞来,仙气甚是招摇。

  小红见了我,脸笑得跟一朵花儿似的,道:“小徒弟今日修习了什么仙法?”

  我道:“修习了半日静坐。”

  小白见了我,手指一勾,翘起嘴角道:“浅浅,过来。”

  我送他一个雄壮的白眼。

  每每此时师父总会恰到好处地出现,拉起一张冷脸,如何看如何冷峻。他道:“弦儿,六师兄那里忙不过来你去帮一帮。”

  我往六师兄的厨房走去,身后小红总不忘添上一句:“小徒弟跟你六师兄道一声,今日本君在这里用膳,多加一份。”

  小白会在后头高傲地补上一句:“两份。”

  每日小红小白来我昆仑山要在山上用膳我便会欢喜一阵。我托六师兄给弄来几斤巴豆磨成了粉,给他们的饭食来一个加量不加价。

  到底他们还是两位上神,几斤巴豆全被二人吃干了也没见他俩放一个屁。

  后来我学聪明了,不放巴豆,改为放草灰,加到饭食里后色泽明暗有致。他俩吃得很享受很满意。

  一次两次三四次,师父亦学聪明了,每日二人一来皆会让我去帮六师兄忙活计。

  六师兄为人实在地道,小红小白来了之后他做菜十足地殷勤。我劝六师兄,来的不是什么好人,饭食照常如何吃如何做便是了。

  六师兄一手拿着大勺一手摸摸后脑勺,实在地道地笑笑道:“好歹人家是贵客,我应该帮师父尽地主之谊。”

  我不想伤了六师兄那颗实在地道的心。莫说尽地主之谊,师父他老人家恨不得将那两神棍往我们昆仑山的茅房坑里塞,有多深塞多深!

  用罢饭食后,小红小白赖着不肯走,非得说是要喝口茶。

  师父便将两人引进书房,吩咐我去煮茶。

  这一点师父做得委实好。我十分爱替小红小白煮茶。这煮茶要分外讲究,不能老是加一种料,遂我没加巴豆亦没加草灰,我加了口水。

  那二人对喝茶没多少讲究,我将茶水一递上去他们便会很快喝个底朝天,罢后还有些意犹未尽。我只是看着就差点干呕。

  还是师父淡定,一口一口悠闲地喝着我单独为他老人家煮的茶。

  (四)

  今日我照常将茶水往师父书房里端。

  早在六师兄的厨房里时,我便想今日要不要换个料加。前几日我一往那俩二货神仙的茶水里加口水时,六师兄便会寂寞地一人坐在板凳上,忧愁地望着我,道:“小师妹,你别这样……”

  如今六师兄又这般凄凄楚楚地巴望着我,我突然有些下不去口。

  我端起茶盘走到六师兄跟前,安慰道:“六师兄莫要忧伤,他们都是坏神仙。”嗳,六师兄为人就是太实在地道了。

  六师兄眼巴巴地看着我茶盘里的茶水,问:“小师妹今日又要加什么。”

  我还未答话,此时忽然面前飞过来一只虫子。虫子翅膀虽小,身子却灵活得很,我见它一颠一颠地在六师兄的鼻尖上打转儿。

  霎时,六师兄动了动鼻子,垂头就打了一个喷嚏。

  我茶盘里的茶水抖了一抖。六师兄抬起头来,一阵惊慌失措,随即犹犹豫豫地开口道:“小师妹,不如换壶茶罢~~~”

  我宽容地笑了笑,道:“无妨无妨,师父又不喝这茶。”

  六师兄一眼欲言又止含情脉脉地目送着我去了师父的书房。

  我还未走近师父的书房,抬眼便看到师父书房的门自里打开了。小白风风火火地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小红。

  待小白走到我跟前时,我吓得差点将手里的茶迎着他的面皮给泼了出去!此面皮青黄交加,红紫连绵,那叫一个花里胡哨!

  到底还是要面子,小白见了我有些羞涩,将脸别过一边去,轻轻哼了一声。

  身后小红笑得一脸荡漾。

  我不禁疑惑道:“神君你的脸怎么会搞得这般丑?”

  小白身体僵了僵。

  师父却不知何时出了书房,斜斜靠在门柩上,挽着双手似笑非笑道:“弦儿不必担心,司医神君不过是被为师的书桌给绊了一脚。司医神君神通广大,他的仙药一用,想必立马便能恢复。”

  还是师父说得有道理。

  小白临走之际,我想了想还是将茶递了上去,道:“喝口吧,好上路些。”我实在是不忍心让我半天的煮茶功夫和六师兄的一个喷嚏白白浪费。

  小白轻飘飘地看了我一眼,道:“浅浅,你总会想起一切来随我回去的。”他不喝就走了。

  我便又将茶递给了小红,道:“喝口吧,好上路些。”

  小红离了我几尺,笑道:“得得得,不晓得这次小徒弟又加了什么东西。今日本君也回去了,小徒弟若想通了去本君的鬼界转两圈随时都可以来。”

  最终小红也未喝我茶就走了。

  我停留在原地心里徒然悲伤。这二位大仙嗳,我跟他们真真无冤无仇相识甚浅,一人要拽我去天庭上,一人要邀我去地底下,就不能行行好让我在昆仑山随师父继续修行踏踏实实地过活着么。

  章四十三

  (一)

  小红小白一走,昆仑山上就安静了。这是件好事。

  就是我煮的那两碗茶,有些浪费。

  与师父道别后,我将茶水倒掉了,再踱回自个的卧房,欲好好补一觉。这段时日,我都没安生过。

  外面日头大,我推开房门,里边却很清凉。我边往床榻走去边解开外衣。

  然此时不知从哪里突然蹿出一个影儿来,将我肩头一推,我步子不稳给踉跄了好几步,眼前一阵金星闪冒。

  我被一股力道给抵在了墙上,动弹不得。心道,是哪个贼人居然敢跑来我昆仑山对本神仙动粗!要是将本神仙惹急了看不给他一顿胖揍!

  待我抬起头来,看清了眼前之人,却大惊。

  这混蛋鬼君竟没有离去昆仑山,倒跑来了我的卧房!

  红艳艳的鬼君凑上他那张妖里妖气的脸来,眯着凤目,道:“小徒弟这是要午后歇息么。”

  他离得我这般近,呼吸之间的气息全往我脸上洒来。我被他钳住双肩,头想往后侧,奈何后边却是墙,侧不动。

  我颤了颤,干笑两声道:“鬼君您莫不是忘记下山的路了,要不我再给您指点指点。”

  鬼君一听眉头却蹙了蹙,低声道:“为何你总不肯唤我一声名字。”

  我认真道:“鬼君大仙莫要为难我,凡是都讲一个尊卑,鬼君乃一介上神,这样实在不合适。”

  鬼君不听我一番切切之语,更凑我近了些,道:“今日你叫是不叫?”

  我心肝一缩,连连伸手推了推他的胸膛,道:“有话好商量,好商量……”

  鬼君又挨近了半分。他的鼻尖几乎要贴上我的了!

  我忙急道:“喂,我都忘记你叫什么了,要如何叫!”

  鬼君一愣,低低道:“叫我魑辰,不许叫鬼君。”

  我结结巴巴了好一阵,方才能勉强道了一声完整的:“魑……魑辰。”不知为何,他名字自我口中道出,我的心里竟像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般,狠狠鼓动了两番。

  鬼君怔忪了一会儿,弯起了一双闪闪的凤目。许久他才看着我的眼,莫名地问道:“这七万年前的事情,你莫不是真的都忘干净了罢?弥浅?”

  弥浅?弥浅……

  我的心蓦地一刺痛,笑得有些僵硬,道:“你……将将叫我什么?”这名字在我的梦里,熟悉得无法再熟悉。

  我的脑海里,那个血红色的梦如鬼魅一般盘旋久久不去。断仙台上,有一位死去的红衣女子,她抱着红衣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喊,绝望的离泣……有人唤她弥浅,她就叫弥浅。

  鬼君轻叹了一声,道:“可惜了你这七万年的安宁日子,如今还是被他发现了你的踪迹。你到底是该记起来好还是该一直忘下去好?”

  我努力镇定下来,道:“鬼君休要胡言乱语,我一直在昆仑山修行,记性好得很哪有忘记什么事情。”

  “嗯?”

  我咽了咽口水,颓然道:“魑……魑辰,你先离两步,我堵得慌。”

  鬼君松了我,道:“倚弦可知晓你师父司战神君为何如此排斥我与司医神君同来昆仑山?”

  我道:“我师父喜安静,自然不想他人来山上叨扰。”

  鬼君继续道:“先前你也见到司医神君那副模样了,你师父说是被书桌给磕碰的,那你可知他其实是被你师父给打的?”

  一声旱天雷自我心中炸开。师父……师父他……师父他揍人的飒爽英姿我居然、居然错过了!

  (二)

  关于师父为何要揍要死君,大抵是他老人家亦觉得这二位太吵太缠人了罢。但我明上未说,只道:“不知。”

  鬼君忽而一笑,挑起唇,道:“不如你今日就随本君去鬼界罢,本君就让你知晓。”

  我狐疑地望了鬼君一眼,道:“你莫不是想诓骗我去鬼界罢。”

  鬼君双目如炬,直勾勾地看着我。半晌他才轻笑出声,似叹息道:“罢了,小徒弟聪明得紧,本君是想将你诓骗去本君鬼界。你不去便算了,本君现就回去了。”

  说着他真的就转身离去,只是在开门时幽幽又道了一句:“你在昆仑山上过得踏实安稳,可知那里有人却也等了你整整七万年。”

  闻言我一惊,就在他出门之际不由自主地伸手捉住了鬼君的袖角,他身体一颤。

  我心不住地往下沉,越沉越慌,却不知为何要慌,许久才轻轻问:“谁,谁在等我?”

  鬼君动了动唇,道:“你连自己都忘干净了,哪里还记得她。”

  我问:“你,为何要叫我弥浅。我是倚弦。”

  鬼君往远处看了一眼,幽幽道:“你是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