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仙师太妖娆 作者:漓云(纵横2012-11-30完结)






  忽然我眼前一片花白刺眼。我回过神来,却见师父化作一道莹白的仙光,倏地自镜中飞了进去!

  “师父?!”

  昆仑镜一下便没了生气,落在了地上清脆一声。里面的光景已然不见。

  师父进去了,我将将看见师父飞进去了!我两步上前去捡起昆仑镜使劲晃了两把,昆仑镜却没有任何反应。

  莫不是这昆仑镜失灵了?!那、那师父要如何出来!

  想到这个问题,我顿时慌乱不堪。赶紧一手捏诀一手施法全往昆仑镜上招呼去。师父进去了出不来怎么办,出不来怎么办?

  (二)

  我将我会的仙法都试了个遍,能捏的仙诀也都捏了个透,昆仑镜还是没有丝毫反应!

  我想是完了,昆仑镜真的失灵了。我愈加慌乱,想也不多想便抱着镜子往书房外跑去。我仙法浅薄弄不动这枚神器,但师兄们仙法深厚强大,定会有办法的!

  哪知我才将将走到门口,昆仑镜便似又有了灵性一般自我怀中飞脱而出。它飞回了书房,稳稳的停在半空中,闪着青光。

  我忙跑回去,手里捏诀往镜子上施,依旧是没有效果。

  看着那阵青光,我急得心里直冒烟,生怕它一个眨眼便又消散了。遂我赶紧捏诀,周身裹住一层仙光,心下一横便一头扎了进去!

  师父出不来,那我进去找他也好。

  大抵是我用力过猛,我朝镜子里冲忽然头顶像是撞到了什么结实的东西,疼得我眼冒金星牙齿乱颤。

  我冷不防被那力道给撞落地了去。

  这下不光是牙齿乱颤了,屁股也得颤一番。

  然我还未跌落到地上,忽而腰上一紧,随之身体转了几周,脚先落了地。

  我头依旧挨着一片结实,料想定是它将将撞的我。我心一不顺畅,头用了些力,给撞了回去。心想也该撞它一撞才解气。

  可这晕的疼的还是我。我委实太不划算了些。

  然划不划算现在不该计较,我胸中灵光一闪,我眼下该计较的不是那枚破镜子么!遂我慌忙四下看去,若破镜子的青光散了,我如何都想不起法子去寻师父了!

  我向四下寻了几遍,哪有什么破镜子!

  此时倏地我头顶响起了一番轻轻浅浅的笑声。我心里一怔,微微抬头去,却依稀对上了一双细长的半眯着的眼,那眼里亦是弯着沉着轻轻浅浅的笑意。

  这不是师父是谁。

  我弯了弯唇角,笑。师父又回来了。

  师父却愣了愣,随即唇畔的笑意愈醉人了些,道:“弦儿如此莽撞,为师将将出来时若是不留神怕又要被弦儿给撞进去了。”

  我笑不出来了。我盯着师父的胸前一时回不过神来……将将撞我的是师父?!那我又一头撞回去的……是师父的胸膛?!

  我两腿颤了颤,这次怕是我不跪都不成了。

  师父却忽然出声道:“弦儿不妨先去鬼界一看,再回来谢为师也不迟。”趁我怔愣之际,他又道,“不过看完就回来,不必与鬼君多做寒暄。”

  (三)

  听闻了师父的话,我一路风风火火往鬼界去。师父定是施法将泠染的肉身给弄回来了!我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似又酸又喜都将心窝子涨得满满的。

  果不其然,我将将一入鬼界上了奈何桥,霎时一抹红影飘然而至,待我还未缓得过神来便紧紧抱住了我。

  我呼吸一窒,有些发抖。

  只听她头侧着我耳边,抱怨道:“弥浅,你怎如此慢,我都等你老半天了。”

  我动了动唇,伸手摇了摇她的肩,颤声道:“泠、泠染?”

  她放开了我,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看清了她的面容,唇红齿白目若辰星,是真真实实的泠染。

  我眼前一片模糊,忙揉了揉眼,看清了她,又开始模糊,便又揉眼。我不断地揉眼,看她,真真是泠染!

  我扯起嗓子大叫道:“泠染!你怎的才醒过来……”我知晓我底气不足,不小心还是唔出了声。

  泠染揉了揉红红的鼻子,骂道:“弥浅,你给我打住打住,怎的老喜欢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

  我用袖子擦了擦脸,深吸一口气,对着泠染呲着嘴露出一排牙,道:“这般笑够意思了罢。”

  泠染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还是红了眼眶,道:“弥浅七万年不见,我都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今日此时奈何桥上一只鬼也没有。泠染就大大方方在桥边上朝外垂着双腿坐了下来。我跟着坐在她的边上。

  如今泠染醒过来了,想起七万年前的事情,再想想眼下,我忽然就觉得喜大过了悲。我瞅了瞅泠染那娇艳艳的面皮,真心实意叹道:“泠染想哭就哭罢,这里没别人。”

  泠染转过头来嗔了我一眼,道:“弥浅胆子倒是越长越歪了。”她嘴上硬得很,双目却沾湿了去,泪珠子似断了线一般稀稀疏疏只管往下掉。

  我抹了一把鼻涕,看着桥下,道:“我这不是怕你憋得慌么。”

  我不晓得与泠染一起坐了多久。泠染好强,我亦是强装,我们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后来,终是一不小心触碰到了过往,心弦在那一刻倏地断成一截一截的,所有的好强与强装都如松松垮垮的城墙一般,轰地倒塌。

  我与泠染抱头痛哭了起来。

  几千年的知遇,一别却七万年啊。

  (四)

  奈何桥上泠染的鬼哭狼嚎渐渐消了下去。我私以为相比她,我哭得还算矜持的。

  哭得够了,我与泠染相视,便又吃吃吃地傻笑了起来。

  泠染指着我的鼻子,上气不接下气笑道:“弥浅你真哭了?我只不过是装装样子想不到你竟真哭了~~~哈哈哈~~~”

  我抽了抽嘴角,看着泠染面皮上挂着的那两颗硕大的眼泡子,道:“你装得还真像。你怎知我不是装的。”

  泠染瞅了瞅我,撇嘴道:“你看看你,脸皱得跟水泡过似的。”

  我拉起泠染湿嗒嗒的两只袖子,道:“泠染你好不讲理。”

  泠染哼了一声,随即眼珠一转似又想到了什么,双目闪闪发亮,蹭了蹭我坏笑道:“喂弥浅,那个男人就不错嘛,比天上的狗屁神君好了多少去了。”

  我疑惑道:“哪个男人?”泠染这七万年都睡在忘川彼岸不曾出过鬼界一步,她能见到什么男人?还能见到什么不错的男人?我看了看泠染,思忖着又道,“泠染莫不是睡得太多做梦了罢。”

  泠染却十分不屑地瞥了我一眼,道:“哪个男人,当然是断仙台下将我肉身弄回来的那个男人。”

  我全身一震,惊道:“你……你是说师父?!”

  泠染秀眉蹙了蹙,道:“你说他是你师父?”

  我问:“你见着他了?”

  泠染答道:“他将我肉身送回了鬼界,我魂魄附身后便见着了。能在断仙台下面将我肉身完好无损地带回来,他本事可真大。”

  泠染如是说,我心里竟腾起一股飘然感来,道:“那当然,我师父可是三界司战神君,无人能及。”

  泠染却丝毫没有艳羡的意思,反而叹了叹道:“嗳,竟想不到他是你师父,倒是可惜了。长得也十分不赖。”

  这话……我听得好不肉紧。我问道:“泠染你、你你想干嘛?”

  “嗯?”

  我又惊颤颤道:“泠染你、你莫不是看上我师、师父了?!”

  泠染一听,两只眼珠贼溜溜地转,邪邪笑道:“你师父他真不错。”

  一阵凉风拂过,我当场凌乱不堪。

  章四十九

  (一)

  我牙齿一阵酸颤,道:“泠染使不得,那是我师父,你若看上他那你岂不是、岂不是我的、我的……”我的师母,这师母二字我实在是说不出口。

  若泠染真做了我师母,那昆仑山便要大乱了。况且、况且我的师父没有师母,也没差到哪里去……

  泠染侧过头来,笑睨着我道:“是你的什么?”

  我憋了半天,弱弱地看着她,软了声道:“泠染我们打个商量,我师父他……他……”我脑子一转,道,“他说不定不喜欢女人!”

  泠染挑了挑眉,道:“你甭诓我,你师父他正常得很,他喜欢的是女人。”

  我摸了摸额头甩了两把冷汗,道:“你如何得知?”

  泠染似十分无奈地瞅了我一眼,双手托着下巴,道:“你瞎急个什么劲儿,你是他的徒弟,我是为你觉得可惜。既然是弥浅你的师父我自然不会夺人之师。”

  我干笑了两声,道:“我有何可惜的?这七万年来随师父一道修行,我应该是觉得何其幸运才是。”

  泠染眉间沾染了些许笑意,道:“也是,为你这个蠢徒弟做到如此份儿上,委实不容易。这世上除了我泠染,竟想不到还有第二人心疼你至如斯地步。”她阴测测地奸笑了两声,又道,“那人还是你师父,着实有戏。”

  我嗔道:“你休得乱说!”

  泠染继续道:“你别不承认,我说的是实话。若是没个好几分在意的,他定是不会愿意为你开启了昆仑镜。开启昆仑镜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我一愣,问:“泠染你说什么?”

  泠染蹙了蹙眉头,道:“怎么,难道你师父不是为了你才这般做的么。”

  我心口微紧,道:“开启昆仑镜,要什么代价?”

  泠染反问:“他没告诉你?”

  我使劲摇了摇头道:“没有!他什么都没说,泠染你快告诉我开启昆仑镜怎么了?”

  泠染眸色暗沉了几许,道:“那你如何得知要使用昆仑镜才能替我找回肉身的?”

  我老实交代:“是魑辰告诉我的,他说只有我师父能够做得到!”看着泠染一脸肃色的表情,我的心就闷闷下沉慌得厉害,师父开启昆仑镜后果是什么?泠染为何要那般说?

  泠染凤目眯了眯,幽幽道:“兄长他别的竟什么都没说?”

  我胸口急剧起伏,大声道:“没有!泠染你快告诉我,到底如何了?”

  (二)

  奈何桥上忽然响起另一道懒懒散散的声音,道:“我道是弥浅和小染躲哪儿去了,不想却在这桥边叙旧。都不去冥宫好好坐坐,倒是让我在宫里候了多时。”

  我侧头看过去,见魑辰一身红衣耀眼得很,斜斜依靠在奈何桥的栏杆上。

  泠染利索地站起身来,朝魑辰走去。她站在魑辰面前寒幽幽地问:“兄长可是让弥浅去找她师父开启昆仑镜了?”

  魑辰一愣,道:“不然小染眼下如何能站在哥哥身前。”

  泠染又道:“那兄长为何不告诉弥浅开启昆仑镜的事?”

  我一急,忙过去问魑辰:“你是不是有什么没告诉我的?”

  魑辰半低着眼,嘴角一抹似有似无的如鬼魅一般的笑,道:“说与不说还不都一样,弥浅师父果真比本君料想的还要厉害。”

  似有什么东西在我身体里猛蹿,倏地蹿进了脑子里,一阵血气翻涌。我抓着魑辰胸前的衣襟,定定地看着他的眼,问:“你是不是诓我什么了,你老实告诉我,我师父开启的昆仑镜结果会怎样?”

  泠染冷不防地道了句:“兄长你是想帮弥浅还是想害弥浅?”

  魑辰叹了一口气,道:“想不到小染一醒来就要拿为兄质问了,果真还是与弥浅是一伙的。我不过是觉得弥浅应该回到鬼界来,她应是我鬼界的小妖,不该呆在昆仑山。”

  泠染声音冷了些,道:“所以兄长就让弥浅什么都不知什么都不晓就逼她去找她师父,让她师父开启昆仑镜消耗仙力不说还犯了天条?”

  犯天条?!什么意思……我不懂……

  我脚下有些虚浮,有些不稳踉跄了两步,心头洼凉一片问:“犯天条……魑辰你诓我让师父犯了天条……可是这样?!”

  我都说,昆仑镜真如魑辰口中所道的那般威武神奇,若人人都能开启了它人人都能改变了过往,那该是如何一番光景?

  魑辰默了一下,道:“泠染的肉身七万年前随弥浅一道跌落断仙台,三界就连老天君也不晓得泠染的肉身在还不在。若司战神君此番是下断仙台去找回了肉身,就算犯了天条亦是无人得知。况且司战神君何等厉害,就算去得那断仙台下何尝不是轻而易举……”

  后面的魑辰说了些什么,我再也听不进去。脑子里尽是回荡着:师父犯了天条,司战神君犯了天条!

  我抓着魑辰的衣襟狠狠推了一推,心头翻江倒海的难受,道:“魑辰,你竟置我不仁不义!”

  (三)

  我转身便走,我要回去昆仑山,我要回去看师父。

  魑辰却抓住了我的手臂,道:“既然回来了就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