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国记
舒荣:庆王吗!
延王:不要再过来了,再过来的话……。(手握剑柄)
阳子:等一下,请等一下。
延王:庆王。
阳子:我想与这个人,想与伪王讲几句话。
舒荣:愚蠢!我才是真正的王!
阳子(面朝舒荣):求你了,听我讲几句话吧。
延王:明白了。新王亲手打倒伪王,这个结局在任何人眼中都是天经地义的。但是,阳子,庆国有二件宝物,其一是能映出任何事物真相的水禺刀,其二是任何伤都能治愈的碧双珠。这些都乃是王的力量。它们的用法你应该都知道吧。
阳子:是的。衫本就拜托你照顾了。
延王:好。大家先出去,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关门声)
阳子:你趁现在快逃吧。
(舒荣疯笑)
阳子:你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吗?求你了,快逃吧。
舒荣:我难道会害怕吗!我可是王啊!
阳子:你不是王!
(舒荣扑向阳子)
舒荣(冷笑):姐姐死了,这是上天的过错。我才是正确的,我才应该是王……。
阳子:快住手,啊!不能这样,冗佑!
(阳子的剑刺中舒荣)
舒荣(惊叫):杀了,杀了吗!
阳子: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对不起。用这个珠子的话就能治好,马上就能……。
(舒荣紧紧抓住阳子)
阳子:快放开我,如果不马上治疗的话,伤口会……。
舒荣:这就是碧双珠,如果能使用它的话,我就能成为庆王。我就能……。
阳子:快放手!
舒荣:伪王!觉悟吧!
阳子:不要!
舒荣(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舒荣(旁白):我不由自主的推开了那个海客,朝着那把剑的剑尖直挺挺地扑了上去。那动作的速度快的连妖魔也自叹不如。当我明白的时候我已经避不开了。那时,从剑的光芒中浮现出了一张我一直想念的脸。
(剑中浮现出舒觉的样子)
舒觉(轻轻呼唤):花丽,花丽。
舒荣(旁白):我在那时发觉了,我之所以会那么憎恨、讨厌姐姐,都是因为我太喜欢她了。姐姐什么也没有做错,错的是上天。御座就给那个海客吧。我所想要的,我所想要的只是永远的休息……。
(舒荣惨叫)
乐俊:阳子,景王打倒了伪王夺回了御座。关于这场在金波宫与伪王的战斗,阳子什么也没有说。所以,我们也从不提起……。
第三章 半兽
乐俊:下面要说的是比先前所说的两件事更新的故事。由于我也在其中出场,所以有点不好意思。那是在赤乐二年,阳子平定了和州之乱,整顿州郡之后的事。铃与祥琼分别去了才国与恭国。阳子在远甫与浩瀚的辅佐下也越来越有王的样子了……。
※ ※ ※
桓魋:主上,您要说的就是这些吗?
阳子:是的。我想派人去芳国,但考虑到途中可能会遇到妖魔。所以,我觉得派禁军左将军去是最合适的了。可能会很辛苦,拜托你了。
桓魋:这样的话,臣惶恐之至……。
阳子:不行吗?
桓魋:是的。
阳子:的确,作为禁军左将军平时训练士兵也是非常辛苦的……。
桓魋:我并不是因为这个理由而不去的。
阳子:就像我刚才说的一样,这次去芳的最大目的是为了祥琼的事。
桓魋:是。
阳子:现在芳没有王,但有一位优秀的州侯。我听祥琼说,这位州侯现在正管理着芳。
桓魋:是惠州侯月溪大人吗?我听过有关他的传说。
阳子:噢,我想派人转告他请他除去祥琼的芳国国籍,代之让她加入庆国国籍。但是,祥琼现在被禁止进入芳。她本人也认为理应如此。可是,现在的祥琼与以前不同。请把这些都告诉他,我希望他们能解除彼此之间的误会。
桓魋:是。
阳子:桓魋,在金波宫中我认为你是最了解祥琼的人。我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
桓魁:我认为我不能胜任这个任务。
阳子:桓魋。
桓魋:虽是主上亲自下的命令,但臣准备辞去将军一职。因为这样下去的话会使臣惶恐之至……。
阳子:桓魋,为什么?你有什么不满吗?
桓魋(下跪行伏礼):请您……。
阳子:等一下,桓魋。站起来!像这种伏跪礼应该已经废除了,我不喜欢看见别人低下头,跪着向我说话!
桓魋:那么就请您立即撤回成命吧。(指任命他为禁军左将军的事)
阳子:桓魋……。
(场景转到某处)
桓魋:哟,朱湄再多吃一点吧。我不得不把你先安置在这里呀,因为有事,所以没法照顾你……。怎么了,咦?(回头看见了乐俊)
乐俊:对不起,惊到你的骑兽了。我正在找可供骑兽吃的饲料。
桓魋:不,真是很有气派的骑兽。我身为骑师看得出来。饲料的话我这里有。(把饲料递给乐俊)
乐俊:多谢了。(对他的骑兽)来,吃吧。
桓魋:这只骑兽是主上的吗?或是你的?
乐俊:都不是。我只是个学生,而这只骑兽也不景王的。是我向延台辅借的。
桓魋:延……台辅。
乐俊:我名叫乐俊,是景王的朋友。
(场景转到一处农舍,桓魋打开房门)
桓魋:真是抱歉,这里有点乱,你先找个适当的地方坐下吧。
乐俊:是。(看到屋里实在乱的不成样子)你是不是正在找什么东西?
桓魋:不,我住在这里的时候,一有东西就随手一放。久而久之就弄成这样了。总想有朝一日要好好地收拾一下。可是过了不久就离开这里了,所以我想也没必要整理。
乐俊:请问,我可以随意吗?
桓魋:可以。
乐俊(变回本来的样子):呼,好了。
桓魋:乐俊,你是半兽吗?
乐俊:是的,对不起。因为这个样子我很轻松。
桓魋:对了,我听说过,你还曾救过主上的命……。
乐俊:其实也没什么啦。
桓魋:祥琼对我说,是你让他重新认识这个世界的。
乐俊:只是稍微说了些而已。
桓魋:我早就想见你一面了。
乐俊:我也是……。请问那个,将军怎么样?
桓魋:咦?
乐俊:我的话,觉得以半兽的样子去王宫很不礼貌。但是,阳子会生气的。
桓魋:生气?
乐俊:她说乐俊以原来的样子来就可以了。在官吏中好像也有人对此不以为意。
桓魋:是这个呀。但是,我从小时候就一直化作人的样子,这样久而久之也就习以为常了。
乐俊:是这样呀,我的母亲说……。咦,你在干什么?
桓魋:噫,应该就放在这里的……。由于没什么好招待的,但我想至少可以给你泡杯茶……。呀……。(一不小心东西都落在地上)
乐俊:嘻嘻,请小心一点。说起茶的话,那么将军的家是布衣吗?
桓魋:不,是商家。
乐俊:麦州的?
桓魋:是的。而且非常大,经营着骑兽、武器还有从范国运过来的饰品等。
乐俊:范的工艺品可是很精致的呀。
桓魋:在麦州与范进行贸易的时候,因机缘巧合无意之中一族中有人当上了官……。
乐俊:成了官宦之家了呀。
桓魋:是的。但,我最初并没有作官。
乐俊:庆有半兽不能作官的法律。
桓魋:我家中还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所以生活上的事不用我担心。父亲也说过,我可以一直留在家里。我的童年就与兄弟们在一起无忧无虑地度过了。只是,我被告戒与人见面时要变作人的样子。长此以往,也就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了。
乐俊:我的母亲可是与此相反呀。我就算变作人的样子,穿上衣服。但母亲说我还是原来老鼠的样子好。
桓魋:是吗。
乐俊:但是,为什么将军会从军?
桓魋:那也是某一天的事了,想到自己虽是半兽但也不能老是这样下去……。
乐俊:发生了什么事吗?
桓魋:什么也没有。只是,听了许多父亲、母亲与哥哥和弟弟有关将来的谈话。感到很严峻,当然我什么忙也帮不了。“你只要呆在家里就可以了”,我父母只对我说了这些。意思是即使是半兽也没关系。
乐俊:是这样呀。
桓魋:我并不认为我这样就可以了。不是我自夸,我的本事可是很大的,所以我去从了军。
乐俊:身为半兽,也不是什么值得令人痛苦的事。
桓魋:是呀,因为这是天生的。也没办法。你怎么样?
乐俊:我……吗?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痛苦的事。那个,虽然不能上学这件事让我很不甘心。但能留在家里帮母亲的忙也就够了。
桓魋:原来如此。从军后不久,我就有机会在州侯浩瀚大人的面前展示武艺,并被他看重了。又过了一段时间,我被他提拔当上了州师的将军。
乐俊:但是半兽的话……。
桓魋:噢,半兽是被王禁止的。但是浩瀚大人说没关系,他还叫我把身为半兽的才能施展出来。反正只要小心的话,平时也不会被人觉察出来……。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在这之后,就担任了禁军左将军。呀,又回忆起以前的事了。
乐俊:麦州侯,新的冢宰继任者,他真是一个十分了不起的人呀!制定法律,使人民安居乐业……。
桓魋:阳子也……,不,是主上也曾这么说过。在我变为半兽的时候……。
乐俊:是吗?是在拓峰之乱的时候吧。
桓魋:哈,你也听说了。对,就是在那时。她这么说……。
(回忆当时的情景)
阳子:我曾被一个半兽朋友所救,为了他,我甘愿做任何事。麦州侯很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吗……?
桓魋:这句话一直深深地留在我的记忆中。
乐俊:所以,你准备辞去禁军将军一职吗?
桓魋:为什么?
乐俊:难道不是吗?说起来,其实一开始桓魋大人就不准备接受阳子授予的禁军将军一职。
桓魋:为什么会这么想?
乐俊:无论和州侯再怎么胡作非为,将军的行为只能被看作是一个令人钦佩的反叛者。即使能被阳子原谅,在桓魋大人的内心深处也不能原谅自己的行为。
桓魋(一拍大腿):哼,我真是服了你。说起来,我发动和州之乱时已经有死的觉悟了。我想我们如果全部战死的话,动乱的事就会传到主上的耳中。但谁想事有突变,等觉察到时,浩瀚大人当上了冢宰,而我当上了禁军左将军。可是,我一直在想像我这样的叛乱者在这里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乐俊:即使如此,是不是因为我的原因才使你想立即辞职?
桓魋(先是一楞,随后大笑):哈哈哈哈,你这个家伙。我真是服了你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可思仪的力量呀?
乐俊:不,但如果换做是我的话大概也会这么想吧。
桓魋:也并不是因为你的原因。我向阳子辞去将军一职,但不被允许。她考虑到我可能有什么顾虑。但我知道这不是因为我,是因为你,是“为了半兽”这个回忆使她让我当上了禁军将军。适合当禁军将军的人才要多少有多少。她之所以选我的理由是因为……。当我向她辞去将军一职时,阳子认为我是顾虑到自己是半兽才请辞的。我想她大概是考虑到你的事才……。我想通后,为了不让阳子难过,才勉强收回了辞呈。
乐俊:但是……。
桓魋:但是,作为王的代理人去芳,这件事是绝对不行的。
乐俊:王的代理人是绝对不能由反叛者来担任的。
桓魋:这是当然的。这会让庆动摇的。
乐俊:所以,你才会违抗御旨。而阳子叫我来找将军……。
桓魋:你好像什么都明白呀。
乐俊:但是将军,你既然连这都明白,为什么就想不明白自己被王任命的理由呢?
桓魋:我知道原因,是因为我最清楚祥琼的事。
乐俊:这也是原因之一。但,你忘了吗?目前芳的情况。而且,现在统治芳的州侯是杀害祥琼父亲峯王的当事人。
桓魋:这个……。
乐俊:据祥琼所说,州侯月溪大人在峯王登基前就与他十分熟悉。但他那种不得不弑王,并暂时接管御座的心情。若能稍微体会到一点,就能避免以后犯下同样弑王的悲剧。
桓魋:是这样呀……。
乐俊:而且,与那个人见面的话,对桓魋大人来说决不是没有意义的。
桓魋:主上竟然连这个……也考虑到了。
乐俊:桓魋大人对于景王来说是不可缺少的。无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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