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
“吁!”那少女来到近处,看到站在山道边的真照,勒定马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后,突然有些欢喜的问道:“喂,你是神族的么?”语声童稚,话儿中夹杂着些古怪的音调,问得大是不客气,真照还未来得及回过意来,就又听她自问自答道:“你一定是神族,你一定是神族……太好了,终于到了。”话儿说到最后,那少女竟鼓掌欢呼起来。
真照略觉有趣的看着那少女还带着稚气的脸,想了一想后道:“姑娘,你从哪里来?”
那少女见真照没有答她的话儿,似是有些不快,也不理真照的问话,又问道:“你是神族的么?”
真照心中思量着该怎样朝那少女问话,便顺水推舟的点了点头,不想那少女一见他自认是神族的人,当即笑得更欢,指了指山路东面那头道:“这里离临淄还有多远?沿着这条道儿直走就能去到么?”
真照听到“临淄”二字,心中突的一动,他早就听说临淄是上古时神族的聚居地,也不知道是否真是如此,如今看来还真是一点不假,不过真照这时候连自己身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又怎会知道那临淄在什么地方,因此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苦笑的摇了摇头。
那少女见到真照这古怪的举动,眉头一皱,有些奇怪的问道:“你这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莫非这条道儿不到临淄?”
真照心道:“临淄的确在东面,告诉她朝东去也不算骗她。”因此便含糊其词道:“姑娘朝着东面去,便是临淄,所以我点头,可是过了这条山道并不能就到临淄,所以我摇头。咦,是了,姑娘从哪儿来?”
那少女也没察觉真照话中的破绽,点了点头后道:“你们神族说话的音调真是有趣,与我们便是不同。”似是想起真照的问话,她微顿又道:“我从银川来,听说临淄好玩极了,所以便来看看。”
“银川?”真照知道那银川是后来北狄西夏部的都城,却不知原来上古时还是魔族的地盘儿。他转念思量了一下自己要寻找的黄金箭,还没有丝毫的头绪,想想到临淄那样的大城去打听打听也是好事,因此便道:“姑娘要去临淄么?我也正好要回去,若是姑娘不嫌弃,我便为姑娘带路如何?”其实真照又哪知道什么去临淄的道路,他不过是想与那少女一道,好从她那里套问些话儿罢了。
那少女似是不谙世事,况且又正自忧愁不懂得去临淄道路,一听真照这话儿,便也不辨是真是假,当即就一口答应下来。两人说好了话儿,那少女邀真照一同骑上她的马,沿着山道直往东去。
一路上,那马的背上虽然多驮了一人,但却丝毫不能减慢它的脚力,这日到了日近黄昏,两人已经走了百余里,来到山道的出口处。
“姑娘,前面似是有条小溪,我们去歇歇脚吧!”经过大半日的行程,真照早觉饥渴难当,难得在山道出口看到溪水,便朝那少女说了一句。那少女应了一声,当下缓缓放慢了马速。行到那道小溪旁,真照急忙跃下马,跑到那小溪旁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给你。”真照才抬起头,却见那少女不知何时拿出两片面饼,朝他递来了一片,他接过面饼,道了一声谢,便毫不客气的大嚼起来,那少女高兴的看了他一眼,小心端起面饼也小口小口的送进嘴去。
吃了一阵,真照把最后一口面饼吞下后,这才问道:“姑娘,你这饼怎么有股香味儿,像是什么花香一般。”
那少女展颜笑道:“我还道你是牛嚼牡丹,吃不出来了呢!”微微顿了一顿,她又说道:“那香味是我把桔梗花的花粉经过九炼九蒸提出来的香料,加进去才有的,你说香不香?当初我父亲还说我这是把力气花在没用的地儿上,却不知面饼有了这香味才好吃些。”
“桔梗花?”真照愕然重复了一句,他也不知道这面饼里竟然还有这么多的玄虚,等听明白那少女的话儿,心下更是愕然:“也亏得你吃个面饼还要什么九炼九蒸了。”
那少女见到真照脸上的神情,又道:“你不知道桔梗花?桔梗花好看极了,尤其那香味我最是喜欢,它的花语可是代表着永恒不变的爱啊!”
“花语?永恒不变的爱?”真照听着那少女的古怪话儿,想了一下后道:“姑娘,你们魔族的事物可真是与我们不同,你能给我说说银川的事儿么?”
那少女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我们银川那儿的好事物的确多得很,只是却不太平。”
“不太平?”真照心中正想套那少女的话儿,便又试探着抛砖引玉道:“你们银川有首领原始天魔坐镇,怎么会不太平?”
那少女闻言一奇,反向真照问道:“有原始天魔坐镇?原始天魔是谁?唔……他是原始皇族的么?”
真照一愕,心道:“她不知道原始天魔?莫非这时还未有原始天魔?可原始天魔是魔族第一任的大天魔神……”他心中思绪飞转,脸上却不动声色道:“我……我也是听人说起,说魔族的首领好像……好像便是叫原始天魔的。”
那少女微微一笑,道:“你大概是听错了,原始皇族里并没有什么原始天魔的。嗯……不过这原始天魔的名儿倒是威风得很。”
第八集 2 守护
真照默默想着心事,暗叹传说中的事儿只怕还是有些不尽不实的,那魔族少女竟然没听过他们魔族的第一任大天魔神的名字,倒真是让人煞费思量了。
那少女不懂察言观色,也没留意到真照的异样,又道:“我们魔族与你们神族不大一样,族里有五个大的部落,每个部落均有各自的首领,常常相互争斗,所以我才说银川不太平的。”
真照回想了一下从前听来的上古传说,据说上古时魔灵确是分了五个部落,后来原始天魔出现后,他一统了魔族,这才有了大天魔神之说的。想到这里,真照顿时恍然大悟了,敢情他身处的这个时候,原始天魔还没在世上呢!
两人说着说着,天色已经渐渐入黑,这时要想再赶路,只怕不能,因此他们便寻了个干爽的地儿,拾一些枯枝干草生起一堆火来,准备过夜。打点妥当,两人正要继续说话,却听见远处传来两把说话的声音,依稀听得一人说道:“师父,你看,那儿有火光,我们便去那边歇歇吧?”另一人的声音略显苍老,道:“也好,行了这么一段路途,为师也有些累了。”那两人的声音初起时仍在远处,可是当那苍老的声音说到“累了”两字时,他们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火光映得到的地儿,脚程着实快得惊人。
真照和那少女抬头打量了一下来人,只见他们正如刚才传来的语声可知,是一老一少两人。那老者穿着一身土黄色的长袍,虽然略显干瘦,可身形却是高大非常,脸上五官端正清癯,加上嘴下飘着的三缕胡须,真是让人有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真照诧异的看了一眼那老者头上,结着的有些类似后世仙道士的发髻,又转眼望到他身边的少年人身上。那少年的年纪约莫十四、五岁的模样,英俊的脸上虽然风尘仆仆,眉宇间却是说不出的英气逼人,一双虎目光芒闪烁的朝着真照两人这边看来,小小的年纪竟然已有了些不怒而威的气势。
那一老一少来到火堆旁,当他们看清楚是一个神族青年和一个魔族少女在一起时,眼中不期然露出了诧然之色。那老者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真照一眼,走上前道:“两位小哥小姐,我们师徒二人连日赶路,今晚想在这儿歇歇脚,不知道可不可以?”
听到那老者的话儿,真照的性子随便,而那少女也乐得人多热闹,当即一口答应了下来。
“如此叨扰两位了。”那老者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那一旁缚着的马,又对他的少年徒弟招呼一声,便一道坐到了火堆旁。
真照拨了拨那火头,又添了些干柴,让那火势烧得更大些后,笑问道:“两位从哪里来?”
那老者道:“我们师徒从香格里拉过来,准备到那神阜去。”
“香格里拉?”那原本不作声的少女一怔,突然叫道:“原来这儿还没过香格里拉啊?我还道是错过了道路,走过头了呢!”
那老者一撩胡须,微笑道:“小姐儿想到香格里拉去?那只需沿着这条小溪直走,待见到了大河,转往北去,只需三数日的路程就可以去到了。”说话时,他举手头足间甚是从容好看。
真照听到他们两人的对话,他也没听说过什么香格里拉的,倒是那神阜他是知道的,据说上古时,神阜便是兽灵的聚居之地,一直到后来兽灵举族迁往牧河原地,那神阜才被人族改名为长安,也就是后来西汉的都城长安。见那少女正用心记忆那老者的话儿,真照也暗自为那老者的谈吐风采折服,心中一动,便问道:“不知老人家尊姓大名?”
“小老儿广成子……”
“广成子?”老者的话儿还没有说全,真照和那少女就都惊呼出来,两人对望了一眼,同时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异。真照也不知那少女心中想些什么,可他却知道广成子算得上大陆历史上最有名的一位人物。他不仅是人族守护神——轩辕黄帝的师父,而且还是大陆东方仙术创立宗师,他所传下的东方仙术在后世不断为大陆上的各族所修习,乃至发扬光大,可以说是开创了万世之功的大圣人了。
“难怪这身打扮与那些仙道士的袍子、发髻那么相象,看来后人还是从老祖宗这儿学去的。”真照直挺挺的盯着广成子看了许久,心中突然醒起了一件事儿,转眼又朝他身边的那少年徒弟瞄去,不禁大力的吞了一口口水。
真照还没有说话,那少女先是拍手笑道:“你是广成子?我在银川的时候就听说过你的名字了,听说你你武功高得很,连人族的巫皇也死在了你的手下呢!”
广成子道:“要知邪不能胜正,巫皇作恶多端,小老能杀得了他,那是顺应了天道罢了,与功夫高低并没有什么关系。”
“天道?”那少女似乎听不出广成子的自谦之意,又问:“我在银川就常听说你们修教的人做事讲究遵循天道,莫非那没有半点功夫的人若是遵循了天道,也能杀死巫皇么?我父亲常说啊,这世上还是有本事的人才能说了算。”
广成子微微一笑,正要说话辩解,却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一声长啸,那啸声高亢绵长,愈来愈近,瞧模样竟是向着这边来的。
真照留神倾听一阵,心下也感有些骇然,且不说那啸声雄壮无比,就只论那长啸之人的脚程,便已是迅极快极,转眼间已经又近了许多,纵是骑了骏马急驰,也没有像这般快法的,不禁暗自咋舌想道:“这个时代怎么如此多利害人物?”
众人都朝着那啸声传来的方向眺望,不到一会儿,只见黑暗中一个巨大的黑影凭空落下,待到众人定眼看时,见得落下的原来是一只体型巨大的飞虎。那飞虎神情倨傲的看着众人,又缓缓收起背上的双翅,到了这个时候,众人才猛然看见,飞虎的背上还坐着一个魁梧的人族汉子。
那人族汉子跳下地来,大步走到火堆旁,道:“俺想在这歇歇,可以么?”说时他也不管众人答不答应,已然一屁股坐了下来。真照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那男子,只见他一头棕红色毛发,脸上五官凶狠非常,那模样十足恶人转世,只是嘴角翘动间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气概,让人不由心中生出些畏惧来。
那汉子也不理他的坐骑飞虎,任由它自顾在火堆旁游荡,又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皮囊,打开来大口的喝了几口,瞧了瞧火堆旁的众人,突然朝着真照递来,道:“这是我们三苗的好酒,你试试。”
真照一愕,看着那汉子眼中不断跳动的光芒,一个莫明的冲动突然自心中升起,接过那皮囊,便也大口大口的喝了几口。待到那皮囊中的酒流进了腹中,真照才觉得口中喉咙好似被刀割了一般火辣辣的作疼,呛得他当下便要咳嗽出来。
那汉子待真照把酒喝下,又欢喜的看了他一眼,道:“好,有点意思儿。”说罢接过真照递回来的皮囊,又自灌了几大口,然后再将皮囊递给真照。真照硬着头皮随那汉子又喝了几口,先前那酒中的辛辣他已经可以渐渐适应,反倒是辛辣过后的那阵舒畅让他大有些喜欢起来,满满的朝嘴里倒下一口,他不自禁的大呼了一声:“痛快,痛快啊!”
那汉子见他喜欢,似是也有些心喜,只是却不作声。两人如此轮番大灌,那么大的一个皮囊的烈酒转眼便只剩下了一小半。广成子身旁那少年饶有兴趣的看着真照和那汉子的举动,终于忍不住瓮声瓮气道:“也给我尝尝,好么?”
那汉子转眼瞅了瞅那少年,逗趣着咧嘴一笑,便也将那皮囊递了过去。那少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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