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
说起,即使是对着元力吉内务使自己的时候,也不要提半个字儿。”
对于那算命先生话儿里面说的,熟知官场秘诀的亚尼觉得很有道理,同时对那“不要提起半个字儿”云云也很是心领神会。不过或是由于矮人天生的胆小心思作祟,亚尼前后思量了一下眼前这事儿的可行性,想到“即便最终那元府上的小公子打了败仗,只要我之前将话儿说得隐晦一些,夏花大公也不会怪罪到自己的头上”这一点之后,他才敢应声道:“既然这样,那我就是试试吧!嗯……不知道这银子怎么算?”
那算命先生伸出了两个指头,说道:“只要把这件事情办好了,我可以出前一次双倍的银子。”
听到这样喜人的价钱,亚尼立即就心花怒放起来,可是眼中的喜芒只一闪即逝,他心中转瞬之间想到的是:“元力吉是元老院的重要人物,而且他们内务府的油水多着呢!”于是,他故意装得有些为难道:“这个……这个……唉,有点难说,弄不好是要被大公重责的……”
那算命先生将亚尼神色间的变化全都看在了眼里,心中也自猜到了亚尼的意思,眉头故意一皱,沉吟道:“亚尼先生,你的本事我是知道的,这样吧,我最多能出三倍的价钱,要是还不行,我只好另外去想法子了。”
亚尼一听那算命先生这样说,知道价钱已经到顶了,因此也不再多想,一口就将事情答应下来,而且还应承了要这两天把事情办妥。商量“好正事儿”,两人说定接下来联系的地点和时间,亚尼又在无人留意的情况下溜出了院子,重新回到了大公府中。
那算命先生孤零零的独自坐在巷子中,他看着亚尼消失在巷子拐角处的背影,嘴角上渐渐露出了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笑意,想想再过两天就能顺利的把卡洛夫送回斯里兰卡,心里面就不自禁的快活起来,暗叹道:“司马先生的计策果然好使,先在斯里兰卡到处发放谣言,然后又暗地里疏通了夏花大公身边得宠的侍人,这样就一举把卡洛夫给打发掉了,真是轻而易举啊!”
不过,他自然也知道司马子亮的这一项计策能够成功,更重要的是要归功于那一位无能的夏花大公,因为正是由于他的无能,他才会如此轻率的认定商团只是普通的土匪而未加重视,而且又轻率的相信了大街上卡洛夫叛敌的谣言而胡乱换将,因此说来说去,夏花大公简直就是商团能够致胜的关键。
想到这里,那算命先生又记起了前些日子司马先生说起的,关于斯里兰卡和卡多雷之间的一些历史渊源。似乎是在两百多年以前,卡多雷原本只是隶属于斯里兰卡城邦的一个小城,后来因为斯里兰卡接连出现了几任无能的大公,使得整个斯里兰卡城邦怨声迭起,因此才使得卡多雷的司马屹然大公,也就是如今司马琅邪大公的先祖辈,脱出了斯里兰卡,成立了一个新的独立城邦。当然,在这个过程中斯里兰卡曾和卡多雷发生了激烈的战争,可是因为司马屹然大公的英明果敢,最后还是战胜了斯里兰卡,使得当时在任的斯里兰卡大公宣告承认卡多雷的对等地位。
“最近怎么好像没见斯里兰卡的元老院有什么动静?奇怪了……”那算命先生暗自回想着卡多雷和斯里兰卡的历史,猛然想起了斯里兰卡最重要的元老院,心中突地一动,不禁有些疑虑不定起来:“怎么那元老院对于夏花大公的举动不闻不问?要将这事儿通知司马先生才是。”想时,那算命先生转念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儿,连忙拿出一张小纸片儿,在上面写了“圆满”这两个字儿,然后又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张早就画好的符箓粘在上面,不知道他低声念诵了一句什么样的咒语,那粘了符箓在上面的小纸片儿只是转眼之间便化成了一阵青烟消失不见了。
极快的做完这一切,那算命先生转首面西,暗自祈天道:“希望主上他们能够一举打败斯里兰卡的军队吧!”
这一日,宇文乐那写着“圆满”两字的密信顺利的送到了真照的手中。
数日后,卡洛夫被夏花大公下令调回了斯里兰卡,而接替他领兵前去缥缈峰“剿匪”的,则是元力吉内务使的小公子元太主。对于夏花大公的这一个奇怪的调令,传出去后斯里兰卡城里自然是举城哗然,但是这一份调令里让人感到奇怪的地方并不是关于卡洛夫将军的,反而问题出在了那一位元太主公子的身上。
但凡在斯里兰卡城里居住过半年的百姓都知道,那位元太主公子,是城里数一数二的恶少,他仗着元力吉内务使和元老院的势力,平日里为所欲为、横行霸道,很是做了许多让人发指的坏事儿,因此对于夏花大公如此“知人善用”,百姓们就不能不嘘声迭起了,使得他的威望是一跌再跌。
不过对于出现这样的“中伤”,夏花大公一律不会给予理睬,他当前所要解决的是新商道的事情,只要能够将新商道抢到手里,他相信威望自然就会再回到自己的头上,更何况夏花大公也并没有足够大的耳朵去倾听百姓们对那位元太主的恶评。他派到“民间”去打探消息的耳目已经打探到、也只打探到了令他满意的答案,那就是:“没有人再为卡洛夫将军投敌的事情而担心了。”
很快的,夏花大公如愿的见到了卡洛夫将军回到斯里兰卡,同时间,他也以“投敌”的罪名将卡洛夫将军暂时关入了大牢里面。处理好这一切,夏花大公连夜又写了一封急信发去给他的新“爱将”——元太主将军那儿,催促他尽快完成这一次任务。
元太主将军收到这一封一手提拔自己的夏花大公的亲笔信后,只是稍稍了解了一下军营中的情形,立即果断的下达了他这一生之中的第一个军令:全军火速拔营向缥缈峰进发。
事情终于如某些人所希冀般,斯里兰卡的剿匪军从原本一直驻扎不动的、距离野猪林十里开外的营地,突然向着野猪林里开拔过去,而且行军的当天夜里还在野猪林扎营了。
第九集 6 换将(下)
冬夜里,野猪林中显得那么的阴冷漆黑,在那密密麻麻的树林中,三条人工开出的道路如同一点分出的三条直线,分别通往卡多雷、斯里兰卡和幽山,在那三条道路交汇的地方,这时候显然可以看见像是繁星点缀天幕般的灯火,因为斯里兰卡前往缥缈峰剿匪的两万大军如今就驻扎在了这里。
其实如果严格来说,那分出三条道路的“一点”从这两万大军扎下营来的时候开始,就已经不是一点了。道路旁的树木被砍伐了许多,地方也因此拓宽了不少,或是由于行军之余士兵们再没有多余的气力干这些砍树的活儿,许多营帐直接的就架在了树木之间,非常简单便利。元太主对于手下的士兵这种随意的扎营方式,似乎并没有丝毫的意见,因此这两万大军的营地就未免比较凌乱了。
黑得看不见丝毫光亮的密林里,真照早就藏身在一棵大树后悄悄的注视着眼前的这一切,虽然对方这两万大军扎营的方式实在让人不敢恭维,但是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却并非是一无是处的。至少,那些负责巡逻的士兵们这时候并没有丝毫松懈,而且除了最大的那一个营帐不时传出喧闹声之外,其余的营帐都再也听不到半点儿的声响。
看到这样的情形,想要袭营只怕是没有什么指望的了,真照不禁暗暗对那卡洛夫的治军的能力赞叹不已。虽然说如今对方的大营里没有了卡洛夫,但是单从那些士兵们如此守规自律的情形来看,就可看出卡洛夫的能耐,因为如果一支军队没有了主将就变成了一群完全杂乱无章的乌合之众,那这名主将也就不过是庸碌无能之辈罢了。
“卡洛夫带军的本事果然是名不虚传啊!”看着看着,真照身边的钟炎武压低了声音说道,从他的语气中,真照听得出那发自内心的赞叹味儿。
“幸好如今领军的不再是卡洛夫,不然又怎么会有眼前这样好的机会呢?”真照不无侥幸的说了一句,只要一想到要放火烧林,他的心里就实在难以打起精神来。
回想起先前卡比拉带着它的一众小弟恋恋不舍的离开野猪林,向着缥缈峰后面的幽山移去,真照心里就感觉到对不住自己的这位朋友,可是若要想凭着手下亲卫军这群新兵在最大限度内减轻伤亡赢得这一场胜利,却又非得用火攻不可,因此真照就一直为此有些耿耿于怀了。
“主上,御风、猎风和却风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只待你一声令下,我们就可以开始动手了。”钟炎武和身后一名亲卫说了几句,又转身来到真照这边恭声禀报道。
真照沉吟了片刻,毅然咬了咬牙,下令道:“让弟兄们把硫磺箭都拿好了,尽量不要射偏了地儿,等下山上军号一响,就立即动手……”微微顿了一顿,他又嘱咐道:“让弟兄们千万别手软,我不要对方的活口,只要弟兄们留下性命来。”
钟炎武闻言先是一怔,然后才领命去了,只是真照的这番话儿中那最后一句“只要弟兄们留下性命来”,他却是万万不敢传下去的,因为战场上士兵们就应当奋不顾身才是,绝不能先就存着了“留下性命来”的念头。
真照心中担忧手下的亲卫军,哪里知道钟炎武的心思,又自在原地呆了片刻,径自带着数名亲卫转身往山上折返回去。
夜静静的悄然无声,只是在偶尔夜枭鸣叫之后,丛林里才可以依稀听得到轻微得几乎难以察觉的“嗦嗦”声,那,是山风吹袭衣物时发出声响。
御风营玄字号第二小队正伏在了距离斯里兰卡军营地二十丈开外的树林中,队中的亲卫军们这时一动也不敢动,他们心里都清楚只要发出哪怕是钉点儿的响动,那今晚的偷袭便算是前功尽弃了。
布达拉城里的一万余名士兵,除去平日用来守护山城各处的一千人,剩下的各有三千人的御风、猎风、却风三营又分出天、地、玄、黄、人五字小营,在每个字号的小营中再细分出五个小队,使得每个小队共有两百余人,这就形成了山城亲卫军的最基本编制。
半兽人雷老虎正好就身处在这御风营玄字号第二小队的两百人中。说起大陆上半兽人和兽人的区别,其实很简单,半兽人就是纯种的兽人和人族结合生下来的孩子。从雷老虎的名字可以很容易猜想得到,他其实是虎灵兽人和人族女子生下的孩子。
“都校大人,你说这回我们能不能打赢斯里兰卡军?”雷老虎小心翼翼的朝身边的小队长官问道,他这时候的心里面着实是有些惴惴不安,怎么说这也还是他头一回要上战场厮杀,要知道他从前一直只是为有钱的地主老爷放牛为生的。
在整个亲卫军中,统率御风、猎风、却风三营的正副长官称为都统,而下面每个字号营的正副长官则称为都尉,最后剩下的每个小队的长官就是都校。
雷老虎此时说话的对象是他所属小队的都校林晓风。这林晓风原本是秦人,从前在秦国就是真照手下的亲卫了,他曾经跟随过真照参加四国会盟,也经历过咸阳城内的大变故,因此虽然年纪不大,却算得上是亲卫军中的长老级人物。
林晓风听到雷老虎这么没胆气的话儿,当即咋了咋嘴,不屑道:“怎么会打不赢?就凭我们比他们人多许多这一点,就肯定能够把斯里兰卡军全部做掉。”脸上露出个期待的笑容,林晓风又正容对雷老虎叮嘱道:“雷老虎,我可跟你说好了,待会儿你要好好的把手里的家伙什儿拿稳了,动手的时候下手要快,慢了可会要了你自己的性命……”
林晓风压低了声儿对雷老虎叮嘱着,他实在放心不下自己的这些“新”部下,对他来说,没亲身经历过战火的士兵,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靠得住,因为他还清楚的记得当初在咸阳第一次将敌人亲手劈倒时,自己看到那鲜红的血迹差点儿就软倒在了地上。
不厌其烦的说了一阵,林晓风不由得又想起了日前和第三、第四小队的都校打赌的事儿:他们说好了这一战之后,只要谁手下的人伤得最少、杀敌最多,那就算赢。因此临到最后,林晓风冷冷的补了一句道:“你都给我记紧了,丢了性命不要紧,可是别给我们小队的招牌抹黑。”
听到都校长官这样的话儿,雷老虎立即便唯唯诺诺的应了,只不过越是临近动手,他的心里面就越是有些慌乱。紧紧的握了握手里面的大砍刀,雷老虎发觉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掌心中已经满是冰冷的汗水。
“嗦嗦嗦”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这时候的雷老虎实在敏感得不得了,赶紧转头去看时,却见原来是小队的副都校张月生朝着林晓风那边摸了过来。雷老虎心中一动,想起先前张月生和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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