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
确实是个怪家伙。”
慕容天元闻言又望了真照片刻,突的问道:“你成亲了幺?”
真照一呆,还未答话,就听静立在慕容天元一旁的慕容式急道:“父亲……”
慕容天元朝慕容式摆了摆手,语出惊人的对真照道:“男儿三妻四妾非是什幺特别之事,我只来问你,我若有意将雪儿许配给你,你可愿娶她……”
还未待慕容天元把话说完,这回轮到另一边的慕容常叫道:“父亲,这事还需从长计议才是……”
傻在一旁的真照双目瞪得极大,只觉眼前的事儿简直有点难以置信。
……
一个时辰之后,在慕容府通向迎宾馆街道上,真照晃悠晃悠的坐在轿子中,今晚竟能有这般美满的收获,这可是他来之前万万料想不到的,心中不禁仍在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儿。
虽然对于慕容天元要将慕容雪许配给他之事,慕容式和慕容常都不甚同意,但是慕容天元只一句“我的主意已定”就力排了“众”议,终于为慕容雪定下了这桩终身大事。之后,慕容天元又与真照说了好一阵子的话儿,简直已将真照当成了家里人一般,若不是先前见识过他的厉害,真照还真觉得这个被东方大陆所有人敬为“天元”的奇人,只是个寻常老人而已。
当然,无论真照怎幺仔细思想,都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知为何慕容天元对自己会如此看重,心中暗忖:“莫非是因为家里那老头子的缘故?难不成那老头子真是那个什幺神翼扬?嗯……只怕其中定是有什幺弄错了,那老头子确实并非神族,所以他又怎会是神翼扬呢?至于那九转真邃和什幺太虚凝神法,日后倒要细细问问那老头才是。”
想着想着,真照的念头又转到了慕容雪的身上,心里面一个劲儿的幻想着一些“严肃”的问题,至于问题的内容完全可以从他脸上的表情想象出来:痴呆散涣的目光,嘴角挂着淫淫的笑意,大口大口的唾液正要从嘴里流淌出来……
正在美梦渐渐将真照包围起来的时候,突然一股不舒服的感觉涌上了心头,真照的心无缘无故的变得不安定起来。刮脸的夜风轻轻吹拂,真照顿时清醒了许多,他警戒留意着漆黑的大街上四下的动静。对于真照来说,这种感觉并不陌生,该算是他自小在山林中练就出来的一项异于常人的灵觉,从前在山林中围猎魔兽的时候,每当危险即将出现,这种灵验的预感就会出现,百应不爽。而眼前在这堂堂的东夷国都城内,这种灵觉的出现又是什幺意思呢?
真照暗暗运起内力游走全身,丝毫不敢松懈的进行防备着,他当然深信自己的灵觉绝不会有错。
果然就在两条街道的交汇处,一连串急促的破空之声凭空响起。真照虽然早有防备,但仍是一惊,暗叫了一声不妙后,忙纵身向上破轿而出。与此同时,耳中接连听到数声惨叫声,心头一凛,身形哪敢有丝毫怠慢,跃到了最高处后又是一个转折,轻轻巧巧的落到了轿子旁远处。
真照急急一瞥轿子左近,只见随他赴宴的四名亲卫和那慕容府的六名轿夫,这时都已躺身血泊之中,瞧那模样该是活不成了。他的身形才刚站稳,突然身子周围竟朦朦胧胧的现出两条矮小的人影,他们仿佛像是突然从异空钻出来的幽灵,情景怪异已极。就在真照的神经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两道势急如雷的劲风已自那两条人影处侵体袭至,端是迅捷无比。
真照大骇下暴喝一声,全身蜷缩成团,双手迅速的拔地飞出,堪堪避了过去,但饶是如此,全身都已惊出了一身冷汗,脑子在电光火石间闪过四个字:武斗幻法。
真照清楚的知道了眼前这两人,是修习东方仙术中武斗幻法的高手,单看这招漂亮如斯的若隐术,就可知他们绝不是易与之辈。当下身形站定后,又是向后跃去,远远的拉开与那两人的距离。
那两人似是对真照能躲开他们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感到十分诧异,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后,却没有再朝真照攻来,只是目光灼灼的上下打量起真照来。
第二卷 东夷篇 第五章 暗涌
真照见那两人没有继续攻来,心中稍定,定眼看看眼前这两人,只见他们身形极是惹笑,可以说是典型的五短身材,全身肥胖如球,站起来还没有寻常人的一半高,这时全身上下仿佛是用一层厚厚的黑布包了个严实,只露出了两对精光闪闪的眼睛,远远看去还真像是两个肉墩。
真照正要说话,就听他们其中一人用极其尖锐的声音问道:“你是秦国的使者吗?”
那声调让人听来直觉无比的怪诞。真照不及思索,脑中立即反应出东方武人惯用的对白,故作豪气的试探道:“好说,兄弟我正是由秦国来,不知道何处得罪了两位仁兄,还望见教。”
那人“桀桀”的笑了笑,尖锐的语声又再度传来:“是秦国来的人就好。”说完,眼中的杀意大盛。真照心中不祥的感觉又一次生出,正要凝神提防眼前这两人对己出手之时,突觉脚下双腿一紧,小腿处已被不知由何处伸来一双手抓了个正著。而就在这一刻,前面那两人出手了,他们的身子仿佛瞬间化成了两道黑烟消失不见,只是一个呼吸的功夫已又出现在真照面前的虚空处,两股冰冷彻骨的劲风又自左右扫来。
眼看真照危在旦夕,突闻一声震彻暗夜的暴喝响起,真照双瞳在转瞬之间如电光飞溅般射出凌人的紫金光芒,紧接著身形下俯,双拳以开山裂地之势朝地面狠狠地同时击下,只听得一声沈“哼”自地底传来,真照已觉得脚下一松。
就在左右两道劲风已然接触肉身的时候,真照全身一扭,双腿脱开下面抓住自己的手掌,旋又施展出神妙绝伦的九转真邃,顿时凭空消失在那两人的夹击之处,街道上再无半分他的身影。
那两名黑衣人立即顿住身形,急速的分开四处查看了一番,一无所得的回到了刚才真照立身处,其中一人恨恨道:“真是气人,叫这小子给跑了。”语音仍是一般的尖锐无异。
另一人没有答话,反是对地面发话道:“化舍里,你怎么样了?”他话音刚落,一件极其怪异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地面的泥土突然不断外拱,竟渐渐的从地下钻出一个人来,这人与先前两人一般的黑色衣服,身材矮小肥胖,看他从地下钻出来的模样,还真像是只肥肥的土拔鼠。他上到地面,大力的吐了一口痰,低声道:“想不到点子这样硬,我吃亏了。”听他说话时的声音,很显然中气不足,该是受了挺重的内伤。
那两名黑衣人忙一把扶过他,先前那人劝慰道:“这会虽让那小子逃脱了,但他也已受伤不轻,我们的计划算是成功了。今日主子传来消息,西戎羽林总领‘血魔’蒙木言已然东来,那小子定难逃脱过去,走吧,我们只须回去静待佳音便成。”说罢,三人跃至街道旁的屋檐处,极快消失在远处的夜幕中。
街道上又恢复了原有的宁静,只是在这份宁静当中,却比平常多添了一股血腥的味道,慢慢的飘散在街道四周。
寂静中,街道左首东来客栈那硕大的、写著酒字的幌子突然一阵翻动,一条人影从旗杠上跌了下来,只听“啪”的一声,身子重重的碰到了地面,这人正是刚才脱险而去的真照。
真照强忍著痛慢慢的爬起身来,看了看两边双肋处的伤势,其中早已殷红一片,伤口几可见骨,回想当时的情形,这伤口只须再深入那么分毫,定要伤及脏器,那时便性命难保了。真照也不知是庆幸还是无可奈何,轻轻一笑后,用力撕下身上衣服,紧紧扎在了伤口处,这才慢慢靠墙坐好,以便恢复一下透支过多的体力。
望著那三名黑衣人逝去的方向,真照咀嚼著刚才一字不漏听到的那三名黑衣人的对话,心中突然想到了许多东西。
那三人所用的兵器,黑短的刃身,弯圆如月牙的形状,显然便是精灵族人常用的月牙刀。他们曾唤其中一人作化舍里,“化舍”一姓正是清国阳水一族的姓氏,这阳水族尊崇化蛇为祖,故而取姓化舍,他们算得上是清国的一各大族,想来刚才三人该是阳水族中的高手。
要来的终于来了。真照暗暗想著,清国吗?好厉害的武斗幻法,早听那老头子说过精灵一族修习东方仙术的高手极多,今天看来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
真照略微挪动身躯,只觉那两处伤口处传来一阵剧痛,对于刚才的情景不禁有些心有余悸,心中思忖:日后遇见这些修习武斗幻法的怪物,定要处处小心提防才是,若不然再如刚才那样,便是十条命也是不够用的。继而转念又想:不过那三个怪物的功夫还真是不错,尤其是最后那人无声无息的遁地术,叫人防不胜防,自己便险些中了道儿。
正沈吟时,耳中已隐隐听得远处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显然是临淄的城卫部队察觉到这边的不妥,正急急赶来。真照心中稍定,但也不由得摇头苦笑:什么事儿嘛,几乎出了人命才大张旗鼓的赶来,可当真会挑时间,即便人还在也要知机跑了。
继而又想起那三人曾说,西戎羽林总领“血魔”蒙木言来了,心中不禁又生出了忧虑之心,要知道那血魔蒙木言之名,真照在孩童时就曾听人说过。传说中那血魔喜嗜人血,尤其是年轻美貌的女子,数十年前,他曾只身一人在一天之内连过人族的数十条村庄,所过之处竟无一活口留下,全系被吸干精血而死,此事震动一时,因此在人族四国中,血魔蒙木言之名传扬极广,不但能夜止儿啼,甚或是轰响彻耳。
更令真照担忧的是,血魔蒙木言的武功高得惊人,自他成名以来,人族中欲要寻他除害的高手多不胜数,但是却无不反被害除,他们前赴后继了许多年,直至后来被人族武人公认为百多年来最杰出的武学天才倾天宗独上西戎,最后被血魔掌毕于千招之内后,这才再没有人敢轻言捋其虎须。
所幸这数十年来,血魔或是忌于人族三大高手的威名,没有再东进一步,一直处身西戎统率著麾下的二十万羽林军。这时真照陡然听说蒙木言已然东来,而且还似要对己不利,不禁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气,这可真说不得笑。
不一会儿,那马蹄声已在左近响起,真照寻了根木棍,强自撑起身来,摆了个较为中看的姿势,静静等著那些赶来的东夷军,心中思量:要知道,我可是秦国出使东夷的使节,一举一动无不代表著我们大秦的体面,怎么可以让他们看见我窝囊的躺在血泊当中呢?定要显示点男儿气概才是。
正想时,那临淄城卫部队已驰马到了近前。
那城卫军官一看眼前这血淋淋的场面,已吃了一惊,看著轿子旁躺著的十具尸首,心中焦急万分:在自己治下出了件这么大的事儿,定难以逃脱的责任去,哎,明早就等著受军法处置吧。焦急之余,他又环顾了一下四周,突然发现不远处那东来客栈的酒旗下,正蹲立著一人。只见那人一条腿跪地,另一条腿却屈膝半立,旁边的手上撑扶著一根木棍,再细看他的身上,衣服黑红交加的布满血迹,头发凌乱脑袋偏偏这时朝下微侧,让人看不清他的模样,恰巧正遇大风吹来,那人身上撕开的布条和头发无不迎风飞舞,真是说不出的萧瑟和有型。
那军官看著这阵势,心中一喜,指著眼前这人大喝一声:“呔,弟兄们,来啊,给我将那疑犯给绑了。”只觉这人与戏文中的杀手简直象极了。
真照心里正自著急,这个姿势他可就快要挺不下去了,闻言暗道:怎么听著这么别扭啊?疑犯?哪来的疑犯叫你绑?不禁好奇的抬起头察看一下眼前的形势。这不看还罢,一看下顿时傻住了,只见数名东夷士兵正手持绳索,面带狞笑的向己走来。这是干什么啊?这……这……难不成那疑犯指的是我?在真照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些士兵早已呐喊著如狼似虎的朝他扑了过来,冰冷的绳索也应声套上了他的脖子。
这一刻,在这秋风萧瑟的大街上,响起了凄惨无力的呼叫声:“救命啊,放开我,我是秦国的使节……”
“使节?我还是秦皇呢!”
……
约摸两个时辰以后,真照又一次躺在了东夷神皇的皇宫,失血过多的他昏昏欲睡的看著眼前众人。
神皇夫妇、慕容式和程陵、张志成等人都来到了他的榻前,冬月皇后轻声的对已为真照把完脉的御医问道:“他的伤势可碍事?”
御医恭敬的答道:“这伤虽深至肋骨,但却没有什么大事,倒是伤口处的毒却甚为棘手。”
“毒?”神皇想了一阵,又道:“莫非是行刺之人在兵刃上抹了毒?”
那御医似是极得神皇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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