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
“是,是火舞艳阳,你看那三昧真火,分明就是火舞艳阳呀!”
正看得入神,突然听见西汉军中有人惊呼起来,众人连忙凝神看去,却见霍去病身上渐渐亮起一片光芒,那光芒分为三层,依次是黄、红、蓝三色,就与真的火焰相比仿佛。
“果然是火舞艳阳。”一旁钟炎武眉头轻皱,心中想起火舞艳阳的利害处,不禁为真照暗自担心起来。
大概东方大陆上的武人都无人不知,那火舞艳阳乃是上清宫火系的最高阶武斗幻法,据说若要修习这一门高阶道术,修习者本身就必须与上古火神火祝融结契,并要将自身的一部分寿元赠予火神食用,这才能继续修习下去。正因为这样,使用火舞艳阳的人无疑是在燃烧自己的生命,可却能发挥出超逸寻常的力量,实在是武斗幻法中最高深的道术。
钟炎武心中焦虑的同时,场上的真照却是恬静一片,整个儿沉浸在眼前的比斗当中,正是到了物我两忘的境地。
第六集 第一章 说辞
传说神箭手后羿箭落九日,只独独留下一个以辨昼夜,东方大陆的气候因此分出了春秋、冬夏。此时正值深秋,秋风送爽,煦日照耀下的铜雀台前,所有人都能感觉到秋季里的那一份舒适的凉意。
不过这时场上的真照却完全体会不到深秋中的凉爽为何物,因为霍去病身上的火焰愈发变得明亮起来,每一次接近到他的身子,真照都会生出如有火炙的感觉,烘得自己的身子赤赤作疼。
“三昧真火果然厉害。”真照快速的左右躲避,心里面同时纳闷着自己是不是在什么地方不小心将霍去病的父亲杀了,竟然惹得他像是对杀父仇人一样,不惜用起这损伤本身寿元的“火舞艳阳”。全心留意着霍去病身上的三色火焰,到了这个时候,真照渐渐发觉自己唯一能够凭持的只有手上的“青龙白虎”,每每双手与霍去病接实,霍去病总会被震得弹开,到了后来,霍去病似乎学了乖,也不再与他以实招对拼。
场上两人愈斗愈快,真照不断思索着应对的方法,虽然他有奇妙的九转真邃,但三昧真火的热气还是侵入了他的身子,这股热气即使等到比斗过后再运气驱除,只怕也需要花费不少功夫的,因此真照心中不禁暗暗叫苦起来。不过真照希望速战速决的同时,他也知道霍去病并不会比他好上多少,因为施展“火舞艳阳”每多一刻,无形中就等同于他的性命被消减一分,这种与自杀无异的火系武斗幻法,更能让霍去病的身心承受起巨大的压力。
又过了一会儿,真照感觉到身上的热气渐重,他默运起真气苦苦抵抗那三昧真火侵入,再留意霍去病时,却发现霍去病似乎并没有任何顾忌的意思,因为从霍去病的眼中,真照看到了那享受着比斗的快乐的神情。
“他不想活了?”真照暗地里一阵突兀,面前的霍去病又向他小腹攻来的一拳,无暇细想下,他连忙抽身后让,小心避过霍去病这火力迸射的一拳。
就在这如电光闪烁的一瞬间,真照心中突的一动,一个大胆的念头闪过他的脑海,他仰头呼啸一声,急忙将全身的真气极快的聚于左手,同时右手作势如青龙出海般向着霍去病击去。
霍去病和真照斗了这许久,早就知道真照双手上怪力的厉害,这时见到真照出招的势头,哪里会和他硬拼,未等真照拳头及身,霍去病就已经脚尖点地,极快的朝后避开。
殊不知真照要的正是霍去病这么一避,这时候他看见计已得授,顿时身形极快一转,已如鬼魅般转到了霍去病的身后。真照刚才的右拳原本只是虚招,这个时候左拳早就蓄势待发,身上蓝芒猛然亮堂起来的一霎那,那聚集了他全身真气的左拳挟和着“呼呼”风声,直朝着愕然转过身来的霍去病轰去。
天空恰有南去的飞雁长鸣,那声音嘹亮高亢,经久不绝。
真照手挥重拳,陡然听到雁鸣,心中莫名的跳起一个念头:“杀了他?”双目朝着近在咫尺的霍去病望去,真照发现霍去病的眼中没有显露出应有的惊骇,有的只是那份淡然的平静。
“真的要杀他么?”疑问辗转盘旋在脑子里,真照甚至觉得那天上的飞雁似乎也是为此鸣叫……呼吸之间,哪容得真照再作思量,他手上的真气势猛劲急的奔窜出去,那出拳势头再也无人能阻挡分毫……
“轰”
那长长的雁鸣中伴随着一声巨响,所有人紧张的朝着场上观望,一时广场四下均是一片寂静,倒很有些雁过无声的意思。
传说中九天之上常有仙石坠地,《东方道藏》里头曾记载:仙石蕴九天灵气,坠地时能开辟入地而自身不损,尝有修仙之人以九天仙石为媒,牵引天地灵力成大神通,手足俱能不费吹灰而破土裂石。
眼前那如仙石坠地的景况过后,漫起的尘土渐渐消散无踪,围观的所有人终于能够看清场上的真照和霍去病:只见这时广场上那呈圆形破开的大坑内,真照背对霍去病,双腿微屈俯身,正满脸惊诧的摆着一个以拳击地的姿势,而在真照身后的霍去病却毫发无伤的站立原地,脸上分明流露出愕然的神情。
旁观者除了各国军中的聊聊数人,几乎没有人能够看得清刚才真照挥出拳头的一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一阵秋风吹过,卷起落地的尘土和广场上两人的衣袖,霍去病突然显得有些寥落的苦笑道:“我输了……多谢令东侯手下容情。”
真照收拳起身,拳头上仍自沾着细细的碎石儿,他还未从自己为这一拳所带来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就在刚才他的拳头要触及霍去病的那一霎间,心中的一股执念使他突然转身下击,那手上的怪力竟然在地上击出了一个极大的圆坑,简直有如得了神力一样。
真照怔怔出神的同时,霍去病的话儿已让所有人明白了场上的胜负,顿时震耳欲聋的欢呼高高的响起,其中还夹和着无数的掌声。
真照大力吸了一口气,身体四肢因为三昧真火的侵入还自隐隐作疼,他转过身来直面霍去病,微微笑道:“霍兄的‘火舞艳阳’果然非比寻常,真照胜得侥幸了。”虽然依旧不知道霍去病为什么对他会不惜用上“火舞艳阳”,不过真照这一刻却生出一丝惺惺相惜的感情,因此说话时又向霍去病伸出了手去。
霍去病微微一愕,望了一眼真照,那苍白的脸上旋又露出笑容,也伸出手来和真照的手握在了一处。
广场上掌声又起,西汉和大秦军中更是彩声如雷,场上两人所表现出来的武者风度将武魁斗的气氛又带到了一个高潮。
霍去病缓缓行回西汉军中,唱喏官出来宣布场上的胜负,真照分别胜了月天风和霍去病,已经连胜两人,虽然那在所有人的心中只是情理中的事儿,但真照无疑成为了第一个可以连胜两人而获得黄金百两的武将。
“还有哪位将军要向秦国令东侯挑战么?”唱喏官的话语籍着符咒的力量传到广场上每一个人的耳里。
真照站立当场,环顾四方,他心里面实在不希望这时候还有人再来向他挑战,因为霍去病的三昧真火已让他此时很不好受。虽然他已经极力默运真气消散三昧真火的热气,但是这种情景却有如春蚕抽丝一样缓慢异常,那并不是一时三刻间能够解决的事儿。
正默默思量着心事,真照突然感到北宋军中有一道刺人的目光朝着自己射来。“是高手!”真照心中立即闪过这样一个想法,他忙转头望去,却见那人高大黝黑,相貌英俊,正是在双阳通道的宴会上打量自己的其中一人,单凭气势来说,他的武功修为只怕比起霍去病也是只高不低的。
“如果没有人再向令东侯挑战的话,那这一届武魁就是他了!”唱喏官一连询问了几声,场上再没有人出场,而那北宋人却也毫无所动。真照心中正暗自踌躇,又听那唱喏官接着大声宣布道:“此次四国会盟的武魁是秦国令东侯,请令东侯上台拜领赏赐。”
真照昂然走上铜雀台,轩辕主君当先笑道:“果然不愧是击杀‘血魔’的英雄,武魁的衔头真是非你莫属啊!”听到轩辕主君的话儿,其余几位君主也出言称赞勉励了真照一番,其中秦始皇最是得意,脸上的笑意将心中的欣喜之意表露无疑。
紧接着一连番的繁文缛节之后,真照领着赏赐回到都卫军中,并随秦军缓缓退场。这时候都卫军人人兴奋无比,自己统领的威风无形使他们添光不少,就连之前对他们百般挑衅的骁骑军也对他们流露出了羡慕之色。
这日暂罢不提。
武魁斗过后,四国会盟也到了尾声阶段,各国官员军将稍微在洛阳休息准备十余日,便要各自启程回国去了。
无所事事的一天,真照懒洋洋的坐在院子当中,陪着李红影和慕容雪说笑聊天,正自他逗得两位娇妻“嗤嗤”娇笑,而且嘴里都轻骂着他“好坏”的时候,文成公主走进了院门。
“两位姊姊笑什么哩?”说时,文成公主含笑着瞥了真照一眼,又接着道:“定是他又说了什么讨人嫌的事儿了。”
真照嘿嘿一笑,也不辩驳,一边的慕容雪说道:“文成妹妹,你今日不是要在宫里陪茜儿妹子学琴的么,怎么有空儿出来玩?”
文成公主眉头一皱,收起了刚才的笑容,叹了口气道:“听茜儿妹妹说,今日夜里安乐王府中要大排筵席,准备让世子和伊凡妹妹举行订婚仪式呢,所以我便出来和你们说一声了。”
真照三人一听,脸上顿时也露出不豫。这几天来与伊凡愈发熟落,他们闲时说起伊凡的事儿,都不禁会心中惆怅,尤其真照每每念及湖边伊凡的凄苦模样,他心里面莫名的怜惜更是油然而生,只不过其中却与男女间的情爱无关。
众人默不作声一阵,文成公主轻声道:“我们去看看伊凡妹妹吧,今晚与安乐王世子订了婚后,伊凡妹妹明天就要回南蛮去等候迎娶了。”
李红影和慕容雪闻言首先点头应好,想了一下后李红影又道:“我们再去劝劝伊凡妹妹吧,这几天我向天妤姊姊打听了一下,那安乐王世子的确不是什么好人物。”
慕容雪摇头道:“劝有什么用,我听驿馆里的下人们说,是伊凡妹妹自己坚持要嫁入大唐的,若不是这样,原本就连萨满大公也不愿意和大唐联姻的呢!”
听了李红影和慕容雪的话儿,真照对她们安慰道:“不管怎么说,那就当是去给伊凡小姐送行吧!”说罢,他又换过了衣衫,便陪着三女到驿馆去了。
四人来到伊凡所住的院落,不知为何,院子门前早早的就已经挤满了人,他们上前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安乐王世子亲自来迎接伊凡公主过府,准备今晚的订婚仪式的。四人好不容易挤入人群中,却刚好看见伊凡一身隆重打扮,随着脸色傲慢的李如风步出房门。
“伊凡妹妹!”真照四人都是普通装扮,在人群之中其实并不惹人注意,但这时候文成公主这么一喊,伊凡立即朝着他们这边看来,而院子前瞧热闹的所有人也都顺着伊凡的目光投到了他们四人的身上。
“是秦国的令东侯!”随着不知是哪一位的轻呼,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真照身上。自从武魁斗之后,真照的大名在洛阳传得街知巷闻,他的“音容笑貌”各人可以说是已经耳熟能详了,这时候碰上一个真的在武魁斗上见过他的人认出了他,其余众人也都霎时“记”了起来,热热闹闹的议论也随即开始。
“令东侯?难道就是那位武魁星下凡?”
“就是他,人家令东侯不愧是武魁星下凡,我听那隔壁的二婶说,他在武魁斗上活生生打死了一头牛。”
“哗,打死了一头牛?”
“谁说不是,我还听说那头大牯牛是被他用一只手撕成了几块的,血都溅了一地呢!”
“一只手撕牛?啧啧,您老说说,怎么就有这么利害的人?”
……
纷纷扰扰的话语声中,真照也没有在意里面的夸大,这时他的眼睛径自望向了伊凡身后的那名半兽人。“是他!”那天夜晚在洛阳城外虽然交过手,但真照直至今天才将那“猪头”的样貌看真切:他高壮的身子上长着一个大大的猪脑袋,一脸敦厚的相貌极能让人对他不以为意,灰白的猪耳朵斜斜挂着两只黑色的耳环,那打扮看上去颇有些西南异族的情调。真照打量那“猪头”的时候,他同时也朝着真照看过来,而且眼中明显带着些戒备的神色。
“三位姊姊,你们怎么来了?”文文静静的伊凡慢慢走到这边,微笑着问道。
慕容雪一把拉过伊凡的手儿,亲热道:“我们听说你明天就要回南蛮去了,所以就过来看看你呀!”
伊凡感激的看着众人,点头道:“几位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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