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神曲





霞,为的是向淡一真人解释你师父的公案,同时也想劝说翠霞派参与下月围攻圣教之举。” 
  他本身修为极高,而云林禅寺众多高手又被丁原引到山门外,故此在寺中如入无人之境,竟没有被人发觉。 
  以无涯方丈为首的云林众僧,不由心中又惊又怒,怒的是,一个丁原在山门前生事还不够,居然还让一个魔教余孽,将寺院兜底翻了一回,云林禅寺千年的威名,几乎在一夜之问扫地。 
  惊的是,风雪崖这绝迹已久的魔头突然露面,势必与六大剑派围攻魔教有关。 
  魔教余孽多此强援,不啻如虎添翼。而今晚之局,也变得更加复杂。 
  丁原却是第一次听说六大剑派围攻魔教的消息,忍不住诧异道:“风大哥,魔教不是早在二十多年前已经灭亡了么?” 
  风雪崖摇头道:“说来话长,丁原,我们还是暂时离开这里,找个地方坐下来再好好聊吧。” 
  丁原默然半晌,他满腔愤怒的杀上云林,却不料一执大师并不在寺内,令心头一股邪火,突然之问失去了发泄的方向。 
  他越想越恨,目光里不自觉透出浓烈的杀气,眼看就要发作,直要将云林禅寺杀得赤野千里方才甘休。 
  就在他理智即将失控的刹那,脑海中,忽然想起叶婆婆临终时对自己的叮嘱|平生绝不妄杀一人! 
  害死老道士的人,固然可恨可杀,然而眼前百余僧人,却未必个个有罪。 
  杀戮一开,只怕自己也无法收手,那不知会造出多少杀孽。 
  “我不能!” 
  他在心头艰难的低吼道,深深吸了口气,平服激动澎湃的心情,暗地里几乎将钢牙咬碎。 
  许久许久,丁原眼中杀气缓缓消退,朝着山门前的无涯方丈道:“方丈大师,我便信你一回。但我师父的事情,绝不能就此算完。 
  “下月今日,丁某必当重来拜访贵寺,希望到时候一执那老和尚能给丁某一个交代!若是不然,丁原宁为玉碎,也要教云林血流成河!” 
  无涯大师身后一名白眉老僧,嘿然道:“施主好大的口气,姑且不说一执师叔何等身分,怎会随意接受施主的战书。单说今日,施主在我山门前大闹一场,又以魔教凶器天殇琴伤我弟子数十人,又怎能说走就走?” 
  丁原原本就不是一个善茬,别人好言好语,他或许还可忍着不发作,像这样当面讥讽硬顶,正是激起了他方才勉强克制住的怒愤。 
  他呵呵一笑,大刺剌的站在原地道:“也好,丁某就瞧瞧你这老和尚有何德何能,今日能把我留下?” 
  无涯大师拦阻道:“无空师弟,不必多生事端,就让丁施主先去吧。” 
  风雪崖嘿嘿笑道:“到底是云林禅寺的新任方丈,比起那些鱼木脑袋的师弟来,总算好了不少。” 
  他生性桀骜,于云林禅寺更无半点好感,说起话来自然肆无忌惮,也不怕得罪了多少寺中的无字辈高僧。 
  无空大师愕然问道:“方丈师兄,这如何使得,若是日后天陆正魔两道说起!” 
  无涯大师微微一笑,双目望向丁原道:“丁施主,刚才一正师叔与你有约在先,既然施主赢了,要走敝寺也留你不得。 
  “不过,一执师叔的事情,贫僧只能如实告诉他,要不要应战,却不是贫僧能做主的。施主若执意再来闹事,敝寺也一样宁为玉碎,誓与施主周旋到底。” 
  丁原一抱双拳说道:“既然如此,丁某告辞!”与风雪崖并肩御风而起,直朝山下射去,转瞬消失不见,却是将号称天陆翘楚的云林禅寺视若无物。 
  无空大师目送丁原与风雪崖下山,心中大是不满,忍不住问道:“师兄,那丁原口出狂言大闹山门,伤我数十弟子;风雪崖更是魔教余孽不可轻饶,您怎么能将这二人轻易放走?这无异于是纵虎归山,几日后我正道围剿云梦大泽,丁、风二人势必将成心腹大患。” 
  无空大师说话时,身边几名老僧也在微微颔首,显然与他抱有同样的想发。 
  无涯大师喟然轻叹道:“贫僧何尝不明白其中厉害?可姑且不说一正师叔与丁施主有约在先,贫僧如出手拦截,未免有出尔反尔之嫌;仅是丁施主与风雪崖联手之威,要留下他们又谈何容易?我云林禅寺山门前的百余弟子,少说也要折损过半。 
  “何况,淡言真人之死,虽非敝寺直接造成,但诸位师叔心里却也颇多抱憾。不然一恸与一执两位师叔,又何必亲赴翠霞拜见淡一真人?就算是看在淡言真人的分上,今日全当宽容丁施主一回。” 
  无空大师心中大大的不以为然,总觉得淡言真人庇护魔教余孽,执迷不悟,已大大的不该。现在他的徒弟又到云林禅寺寻仇闹事,更不可恕。方丈师兄的做法,未免过于宽容软弱了一点。 
  不过当着众多僧人的面,他也不好继续与无涯大师争执下去,只合十道:“阿弥陀佛,掌门师兄教训的是。” 
  无涯大师一看他的神色,就晓得无空大师心底并未真正把自己的话听进去,暗地里轻轻一叹,转身回寺。 
  山门前一堆被毁坏的物什,自有无痴大师主持众僧清理。 
  却说丁原与风雪崖身法都快,转眼问已行出三十多里地。 
  两人在一座镇上的茶馆找了个僻静地方坐下,只点了壶茶水,低声攀谈起来。 
  风雪崖淡淡微笑道:“丁原,老夫真没想到,一别不过几年光阴,你的修为居然精进至此。日前我与云二弟他们说起你来,还有些不信。可今日一见,才知道他们所言无虚。 
  “连一正那老和尚都对你甘拜下风,当今天陆只怕已没几人能是你的对手。淡言这老道士果真有一手,风某当真佩服之极。” 
  想那风雪崖傲骨铮铮,平生除了羽翼浓外,从无敬服于第二人,今日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老道士泉下有知,也足堪自豪。 
  丁原听他提及淡言真人,却是心中黯然,改变话题问道:“风大哥,你已见过布衣大师和雷老爷子他们了?” 
  风雪崖颔首道:“我就是从他们那里来的,本想在云林禅寺里暗暗打听一下少教主的下落、和六大门派围攻我圣教的事情,却不料凑巧遇见了你。” 
  “少教主?” 
  丁原先是微微一怔,立刻醒悟风雪崖说的是阿牛。 
  这事如今在天陆正魔两道早传的沸沸扬扬,已是路人皆知的秘密,自然也逃不过风雪崖等人的耳目。 
  风雪崖道:“老夫着实想不到,丁兄弟你的师兄罗牛,居然就是羽教主在这世上留下的唯一血脉。 
  “更想不到,他竟是由令师亲手抚养成人。这阿牛即是羽教主的唯一骨肉,我圣教下任教主的宝座,自然也非他莫属。 
  “看来是天不绝我圣教,才让这秘密时隔二十余年后大白天下,令我圣教重有中兴之望。” 
  说到这里,他沉声一哼道:“只可惜令师却为救护少教主,死于正道那群伪君子之手,当真可恨。 
  “丁原,令师之仇,如今就等于是我圣教之仇,等我们找回少教主,重振圣教声威之后,必会为淡言真人一并讨回公道,将七大剑派杀的片瓦不留!” 
  丁原摇头低声道:“多谢风大哥,不过师门之恨,丁某定要亲手结果,绝不假手旁人。” 
  风雪崖嘿嘿笑道:“好小子,有骨气。到时候有需要差遣你大哥的事情,只管开口。倘若一执和尚再存心躲闪,咱们索性就放一把火烧了云林禅寺,看他还能藏去哪里?” 
  丁原眼中透出一缕寒光,沉声道:“这笔血债,我定要一家一家的算过来,凡是那晚在筵席上推波助斓、为难我师父与阿牛的人,丁某一个也不会放过! 
  “一执是逼死老道士的元凶,没有他拿出那份信件来,老道士和阿牛就不会有事,我第一个要找的就是他。 
  “至于其他人,我一样要给点教训。好教这些所谓的正道翘楚晓得,紫竹林一脉殊不可辱,即使让天陆翻江倒海,也休想要我罢手!” 
  尽管丁原至今也不能释然淡言真人将他逐出门墙的举动,但在他心中,却早把老道士当作父亲一般,任谁也不可改变。 
  要依照他以前的性格,今日云林禅寺山门外,怎可能未死一人? 
  但他毕竟已经不是初上翠霞时的那个丁原,也亏这样,才不致因此堕入杀劫,护持着心头一线仙性不灭。 
  这不能不说是淡言真人苦心调教之功,才让丁原在遭受诸多不可想像的打击之后,没有丧失理智,成为杀人魔头。 
  风雪崖冷然道:“索性将那些人尽数杀光了又怎的?七大剑派里,原本就没几个好人。” 
  丁原微微一笑,问道:“风大哥,这些年你去到哪里,怎么一直没有露面?” 
  风雪崖嘿然道:“说来你不信,我受云二弟之托,找寻重玄金华香檀,几年问奔波万里,最后才打听到,此物原产于天陆西方的异域荒原之中。于是在三年前翻越柱天山,多方打探,终于在年前找到了一株。” 
  丁原大喜道:“这么说,赫连夫人是有救了?” 
  风雪崖得意一笑道:“那是自然,我已将重玄金华香檀交给云二弟,只等他开炉炼丹,救回主母的性命。 
  “嘿嘿,等主母醒来,再有了少教主的消息,我圣教何愁大业不能重兴?” 
  丁原沉吟片刻,问道:“风大哥,有一件事情困惑我很久,今日见着你正想请教。” 
  风雪崖爽快道:“丁兄弟,你只管问就是,何必这么客气?” 
  丁原笑道:“我是不明白,为什么如你和布衣大师、雷老爷子,乃至羽教主这样的不世人物,都会皈依在圣教门下?即使圣教已亡二十多年,你仍念念不忘要中兴于它?” 
  在风雪崖面前,他改称“圣教”,也令对方听了舒服不少。 
  风雪崖摇摇头,没有直接回答,却反问道:“丁兄弟,你可曾有家?” 
  丁原一愣,不觉又回想起在那小镇郊外的茅草庐,那娘亲亲手烹饪的饭菜香味,彷佛又从风中飘来。他怅怅出了一口气道:“曾经有过,但现在却什么也没啦。” 
  风雪崖沉声道:“对于我和云二弟他们,还有羽教主和一干教中的好兄弟而言,圣教就是我们唯一的家。 
  “老夫自幼投入圣教门下,才不致饿死街头。更因修炼了圣教传我的惊世绝学,才有如今的成就。 
  “其他人的情形,大致也相差无几。所以在我们心中,圣教等同我等的父母,恩深如海,就算为它死上千回,也在所不惜。” 
  他顿了顿,说道:“丁兄弟,假如有人无端端毁了你家,侮辱甚至杀害了你的父母兄弟,你会如何待他?又假如你的家园已荒芜多年,你是否就从此不再挂怀呢?这道理,其实是一样的。” 
  丁原点点头,开始了解到,隐藏在风雪崖冷傲孤独的背影之后的,那一股铁血豪情和切肤之痛。难怪魔教之人对七大门派少有好感,就如自己不也曾要一心一意杀了巴老三,好为娘亲报仇么。 
  想到这里,丁原又问道:“风大哥,你可曾在寺内探听到什么阿牛的消息?” 
  风雪崖道:“没有,少教主如今身在何处,似乎七大门派的人也不晓得,幸得如此他才能暂得安稳。 
  “不过,咱们也要尽快找到他。下月初八,正道六派就要兴师犯我圣教圣坛,群龙无首可是不行。” 
  丁原听说阿牛仍然没有下落,不禁微微有些失望。 
  风雪崖说道:“丁兄弟,虽然少教主暂时还没有下落,但我却给你带来了另外一个人的消息。” 
  丁原愣了愣,暗道:“莫非是雪儿或是玉儿?”不由心头一热问道:“是谁?” 
  风雪崖道:“我在天雷山庄期间,正赶上有人受你盛年师兄所托带来口信,他正与一个叫墨晶的姑娘在一起。 
  “不知为什么,那个姑娘中了北地冰宫的寒毒,盛年要带她去寻农百草救治。又怕云二弟他们挂念,于是让人先捎了消息回来。” 
  “墨姑娘中了冰宫寒毒?”丁原顿时明白为何盛年会失约,不禁有些担心墨晶的病情。 
  他虽然对冰宫了解不多,但依照常理,假如墨晶所中之寒毒只是寻常,盛年应该将她带回天雷山庄,求布衣大师救治才是。 
  由此可见,墨晶的伤势非比等闲,只是不晓得那农百草又是什么? 
  更想不明白的是,盛年好好的护送墨晶返家,怎么又撞见了冰宫的高手?以盛年如今的修为,又怎么会让墨晶中了冰宫的道? 
  风雪崖答道:“应该不会有问题,农百草是正道十大高手之一,号称天陆医仙。与云二弟和鬼先生,并列医道三大顶尖人物,只是各有专长不尽相同。 
  “有他出手医治,那姓墨的女娃儿绝不会有事,你就放心好了。” 
  丁原说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