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神曲





榱四兀俊薄?br />   她珍珠似的泪水滴答滴答落在浴盆里,溅起串串涟满,或许连老天爷也被她哭烦,忽然听见丁原轻轻哼了声,复又醒转。 
  农冰衣欣喜若狂,一把扯住丁原叫道:“丁大哥,你没事了吧?” 
  丁原见她泪水还挂在小脸上,一副又高兴又害怕的样子,微笑道:“冰儿姑娘,你哭了?” 
  农冰衣不好意思的擦擦眼泪,道:“我才不会哭呢,那是小孩子干的事。” 
  丁原道:“说来也怪,我现在感觉好多了。不过冰儿姑娘,你能不能把金针拔出来,扶我上床休息一会儿?” 
  农冰衣“哦”了声,将金针摘除,扶着丁原出了浴盆,在床边坐下。 
  丁原小心冀冀的尝试着运转丹田真气,蒸干了全身湿淋淋的衣裳,盘腿坐在床板上道:“冰儿姑娘,我要调匀内息,麻烦你替我护法。” 
  其实以他的修为,除非闭入死关,否则寻常人等稍一近身便能觉察,这么说只是想让这小姑娘安分一点罢了。 
  农冰衣见丁原如此信任自己,心中大是得意,在桌边的木椅里落座,道:“丁大哥,你尽管静修,有冰儿在此,什么样的坏人也别想打你的主意。” 
  丁原向她微微一笑,合上双目抱元守一,静坐调息。 
  农冰衣煞有其事的正襟危坐,可没过多久便感觉无聊了。 
  她先是一只手支起下巴,又用金针拨弄桌上的油灯,而后就忍不住打起了哈欠。 
  小姑娘的眼皮越来越沉重,虽然心里在不断提醒自己说:“不行,我千万不能睡过去,丁大哥还要我为他护法呢。” 
  然而脑袋已经开始不听使唤,半柱香不到的工夫,终究趴在桌上酣然睡去。 
  鸡鸣五鼓,农冰衣醒了过来,看到窗户纸上已映照了一层鱼肚白。 
  她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却发现自己不晓得什么时候已睡到了床上,身上还盖了条毯子。 
  农冰衣眼睛滴溜溜一转,猛然想起了自己在什么地方,“哎哟”一声跳将起身,埋怨道:“该死,我怎么睡过去了?” 
  忽听丁原的声音在旁边说道:“没关系,冰儿。我早已经收功了。” 
  农冰衣一转头,见丁原悠然坐在椅子里,正含笑望着自己。 
  农冰衣小脸一红,道:“丁大哥,是你将我抱上床的?” 
  丁原道:“我收功醒转,见你睡得正香,就没有叫醒你。 
  “昨晚可累坏你了吧?” 
  农冰衣一摇头,两条黝黑的大辫子跟着一晃一晃,甚是可爱,说道:“这点小事不算什么,只要能治好丁大哥的伤就成。 
  “对了,丁大哥,你现在的感觉还好吧?火毒有没有再犯?” 
  丁原回答道:“好像火毒已经暂时被压制下去了,我现在感觉很好。” 
  农冰衣喜滋滋道:“这就好,我就说我是天下第二医仙。” 
  她下了床,说道:“丁大哥,我再看看你的脉象。” 
  她玉指搭在丁原的右腕上,小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消失,低声自言自语也不知在咕哝些什么。 
  丁原问道:“冰儿,可是有什么不妥么?” 
  农冰衣愁眉苦脸道:“丁大哥,你体内的火毒没有减弱消除,还更加厉害了。而且、而且,在内腑之中还多了一道寒气。要是再发作起来,恐怕——” 
  丁原早以内视之功体察过了体内情形,当知农冰衣所言不虚,微笑道:“没关系,灵空庵的九真师太说过,我最多也只有三五日的性命。活过一天,就算一天吧。” 
  农冰衣皱皱小巧玲珑的鼻头,问道:“丁大哥,你真的不怕死么?” 
  丁原哈哈一笑,道:“天下有谁敢说自己不怕死?可真到了非死不可的时候,也惟死而已,惧又何用?” 
  农冰衣点点头,道:“丁大哥,你说得对。只是,你怎么会中了仙灵朱果的火毒?” 
  丁原不愿对她细说,只轻描淡写道:“我是为了救一位朋友的性命,与她换血,将火毒移到自己身上来了。” 
  农冰衣“啊”一声道:“丁大哥,你可真了不起,难怪连我爷爷也要夸赞你少年英雄。” 
  丁原笑道:“这也没什么,只不过那位朋友对我而言,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百倍,只要能救她,受什么样的苦我都愿意。” 
  农冰衣望着丁原,问道:“丁大哥,你的这位朋友,也是位长得非常漂亮的姐姐吧?” 
  丁原道看看小姑娘鬼古灵精笑微微的样子,突然感觉在一个小姑娘面前坦诚心事,脸上有点发烧,含糊道:“你怎么知道?” 
  农冰衣娇俏一笑,道:“我猜的!”心里却默默思忖道:“那位姐姐真好福气,竟能让丁大哥心甘情愿的舍命相救。将来若有一人,也能教冰儿毫不犹豫的为他而死,那该多好!” 
  丁原见农冰衣突然不说话了,哪里又知道这小姑娘心里在转着什么心思,想想道:“冰儿,多谢你的救命之恩。不过,我还有许多要紧的事情,必须尽快完成,现在该要离开了。” 
  农冰衣一听丁原要走,立刻摇头道:“不行,丁大哥,你受了这么重的毒伤,随时可能发作。 
  “我刚才已经想好,立刻带你去找我爷爷,他老人家是天陆第一医术高手,一定可以想法子救你的。” 
  丁原也摇头道:“可能等不及找到农老爷子,我身上的火毒就已发作了。冰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必须马上就走。” 
  农冰衣道:“丁大哥,我爷爷就住在离此不远的琴匣山里。咱们吃点东西立即上路,两三个时辰就能赶到。你的事情也不急这么一时半刻,何不让我爷爷瞧瞧你身上的毒伤,说不准他会有办法!” 
  丁原心中一动,估算了一下时间,颔首道:“好吧,那就有劳冰儿姑娘了。” 
  他虽听九真师太说过,仙灵朱果火毒即便是农百草也束手无策。但终究此老号称天陆医仙,医术总有超人之处,万一能救治自己,也未可知。 
  而眼下丁原最需要的,就是——活着,哪怕几日也好。 
 
 
 
  
 ~第六章 路遇~
 
  天蒙蒙亮,街道上已经有了不少早起的人,许多店铺撤下门板,又开始一天或者忙碌或者悠闲的营业。 
  几个五、六岁娃娃兴奋的追逐着一辆牛车,欢快清脆的嬉笑声回荡在镇子里。 
  丁原跟在农冰衣身后,顺着大街一路往东走,问道:“冰儿,你在找什么?” 
  农冰衣道:“一家药铺,我要找里面的伙计算帐!” 
  丁原奇道:“他怎么得罪你,竟至于要一清早的让农大小姐杀上门去?” 
  农冰衣把昨晚二驴子指点客栈的事说了,道:“丁大哥,你说这人可不可恶!我说什么也要赏他一顿板子,再踹上两脚。” 
  要在数年前,农冰衣的提议必然大受丁原欢迎,但如今丁原已过了动不动便意气用事、惹是生非的年纪。 
  何况他心系那么多的要事,更没心情陪着农冰衣胡闹,于是说道:“那伙计只是想从你身上抽取一点好处罢了,也不必那么认真。” 
  农冰衣却哼道:“不行,本姑娘绝不能这么轻饶了他。”说完这话,她挺直的小鼻子微微一耸,左右张望道:“好香啊,是哪家在做羊肉泡膜?” 
  她一蹦一跳,追着香味来到一家铺子前,望着锅里沸腾的浓汤,眼睛发亮,脚步再也不肯挪开了。 
  丁原皱眉道:“冰儿,咱们赶紧走吧,丁大哥的时间不多了。” 
  农冰衣央求道:“丁大哥,让我吃一碗泡膜好不好?我小时候最喜欢吃的就是它了!我保证,吃完咱们就上路,绝不耽搁,好不好嘛?” 
  丁原微笑道:“那你也不去找二驴子算帐了?” 
  农冰衣奔进铺子里找个位置一屁股坐下,叫道:“不去了,不去了,他哪里比得上羊肉泡膜好吃?” 
  丁原在她对面落座,随意打量了眼铺子里的情形。 
  这家店面并不十分宽敞,屋子里紧巴巴的摆着五、六张桌子,生意倒是不错。这么一大清早,已经坐了十多个主顾,人人头顶冒汗,享用着美食。 
  开这店铺的,看上去像是一对中年夫妇。老板下厨,妻子送菜收帐招呼客人,虽显得忙碌,却也其乐融融。 
  丁原不由暗自艳羡道:“如果老天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宁可不修什么绝世神功,不要什么名动天陆。就像这对夫妻,和相爱的人厮守在一起,平平淡淡的度过一辈子,也就满足了。” 
  那老板娘可不晓得有人正在羡慕自己,走近问道:“两位客倌,吃点什么?” 
  农冰衣道:“两碗羊肉泡膜!” 
  丁原摇头道:“我不用,老板娘,麻烦倒杯清茶给我就成。” 
  农冰衣嚷嚷道:“两碗,两碗,就来两碗,我来吃!” 
  老板娘应了声,笑着冲丁原挤挤眼睛,转身忙活去了。 
  丁原注视着她的背影,以传音入秘的功夫道:“冰儿,你看出来没有?这对夫妻身怀不凡的修为,那老板娘端着满满的汤碗在店内穿梭来回,轻盈自如,汤却从来没有洒出来过。” 
  农冰衣一怔,低声道:“丁大哥,你是说,他们都会仙法修为?” 
  她的话才出口,一双目光有意无意的从自己与丁原的脸上扫过,却是那店老板。 
  农冰衣一吐灵巧的小舌头,道:“被他听见啦!” 
  丁原轻笑道:“谁让你不用传音入秘,人家哪有听不见你话的道理?” 
  两人说话间,老板娘端上了两碗香喷喷热腾腾、装得满满的羊肉泡膜,又给丁原上了杯清茶。 
  农冰衣看着桌子上的两个大海碗,食指大动,迫不及待道:“丁大哥,我先吃啦!”一通的狼吞虎咽,简直像三天没有吃过饭一样,全无淑女风范。 
  丁原嘴角含笑,握着茶杯欣赏农冰衣的食相。虽然小姑娘的模样不怎么雅观,却自有另一种毫不做作的可爱。 
  忽然,他若有所觉,轻轻咦了声,目光射向大街的西头。 
  一名灰袍老者,神态悠然,双目半睁半闭,正朝这里走来。在他前方,是八名妙龄少女手挽竹篮,鲜花铺路,一队女伶琴萧幽幽紧随其后。十个神清气足的黑衣汉子簇拥在老者身后,满脸的趾高气扬。 
  这排场,一个不知情还真当是哪位朝中官宦出游,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观望。 
  那老者仿佛也察觉到了丁原的存在,眼缝里透出一抹精光,直射向铺子。明明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丁原却感觉到,对方庞大怪异的气势已迎面迫来。 
  他恍作不觉,暗自聚起“大日都天翠微真气”,双目里也同样爆出一缕神光。 
  两股无形的气浪在半空中迎头相撞,丁原身前的桌子蓦然无风自动,“吱呀”一摇,震得桌面上的碗筷也轻轻颤动。 
  老者脸上现出一丝惊讶,眸子里的精光迅速消退,丁原身前的压力也随之消失。 
  “啪!”的一声,一只海碗碎落于地。 
  只见那老板娘空着双手,呆呆望向老者,神色里充满惊恐与绝望,苍白的脸上血色尽失,喃喃道:“来了,终于来了!” 
  店老板的神情也是大变。 
  他快步走到妻子跟前,握住了她冰凉的手,扬声道:“诸位客倌,小店今天有贵客临门,要歇业半天。今早就算我万老二请客,大伙儿不用给钱了,赶紧走吧。” 
  农冰衣不解的从面前的海碗里抬起头道:“咦,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生意说不做就不做了呢?” 
  丁原已猜到大半,轻轻道:“是有极厉害的仇家找上门来了。” 
  农冰衣望向门外,诧异道:“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好大的阵仗啊!嘻嘻,就像戏文里的扮相一样。” 
  丁原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但那灰袍老者的修为只怕不在我之下,这对夫妇可能难逃此劫了。”他的话都以传音入秘说出,故此也不虞旁人听见。 
  那店老板见农冰衣与丁原兀自留在原位没动,赶紧过来拱手道:“两位客倌,赶紧走吧,这里马上就要杀人了!” 
  此言一出,一些原本想留下来看热闹的食客顿时一阵惊呼,慌慌张张的夺门而去。 
  胆子稍大一点的,远远躲在街对面的屋檐底下,仍想看个明白。 
  更有几个老主顾问道:“万老二,他们是不是冲着你们来的?要不要我去报官?” 
  万老二惨笑一下,心想既然他找上门来,别说报官,就是求神也没用了,摇摇头道:“不必啦,大伙儿快离开铺子,我要关门了。” 
  店里的人转眼走得差不多了,万老二夫妇并肩携手站在门口,四道目光惊惧交集的望向缓步行来的灰袍老者。 
  两人的双腿都情不自禁的微微打颤,呼吸声越发的沉重急促。 
  不想听见背后有一个少女脆生生的声音问道:“万老板,到底是怎么回事?那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