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行剑





  丁四姑使出浑身功力与解数,仍感到处处受制,招式施展不开。
  甄小苹敌住一个少女,即有些相形见继。
  陈仰白走到她近身处叫道:“小苹注意了。”
  甄小苹知道陈仰白将从旁指点,忙将剑光一撤,采取守势。
  那名少女却挥剑猛攻。
  陈仰白抓住时机叫道:“病猫守窟。”
  甄小苹绕出一片剑花,将门面封得紧紧的。 
 

 
 
 



第三十章 闯荡京师迭险招
 
  那少女一剑刺出,未得其门而入,正待收剑。
  陈仰白又道:“左右连环。”
  甄小苹单剑左挥。
  那少女出剑左架。
  甄小苹突然回手一剑,刺中了她的右肋,鲜血随着她的剑尖流出。
  那少女旱先本已被元丽剜了一剑,此时又中一剑.顿觉不支,娇躯违晃,已栽倒地面之上。
  此际忽听得了四姑发出一声惨叫,右半身已被鲜血染红,原来她被夏少游一剑,连肩带背削了下来。
  丁四姑面色惨变,身形摇摇晃晃连退了三步,终于不支,昏死过去。
  其余两个少女见丁四姑昏死,大吃一惊,一疏神间,已被艾华和元丽二女刷刷两剑,溅血当场。
  陈仰白摇头叹道:“可怜绿黛年华,皆因一念之差,落得横尸剑下。”
  他正叹间忽听马车微微发出一声轻响,急叫一声:“夏兄小心车中有人。”
  夏少游飞身而出,疾苦轻矢般的落在车前,挥手一剑,将缰绳斩断。
  那马脱缰急飞,却将马牢留了下来。
  夏少游执剑凌风而立,冷冷的道:“阁下除去出车一战,已无别路可寻了。”
  车中人也冷笑道:“就凭你这乳臭未于的小子,也能将老夫留下来么?”
  夏少游道:”能不能留下来,出手方知,光是躲在车中说大话,于事何补?”
  车中人道:“那么你小心了。”
  呼地一声,一条黑影,已冲穿车篷,蹿上高空,临空双腿一拳,连打了两个滚,轻轻飘落在地面。
  此人赤面红须,眸光四射,着一件老蓝色长衫,随风飘舞,大有不可一世之态。
  夏少游说道:“不用说,阁下当然也属于智慧门之一员了,敢问尊姓大名?”
  赤面蓝衫人道:“你问老夫么?”
  夏少游傲然的道:“站在敌对的立场,此地并无第三者存在,本少爷当然是问你了。”
  赤面蓝衫人朗声大笑道:“其实告诉你也无妨,老夫人称徐天杰,智慧门中人称我为三先生。”
  夏少游道:“果然是不平凡的人物,你们智慧门大先生许士元,二先生丁天厚,皆是一时俊杰,看来你这位三先生也不太简单了。”
  徐天杰冷冷的道:“好说。”
  夏少游又道:“可是你们自以为了不起的许大先生,丁二先生,一样难逃溅血之危,不知你这位三先生有什么办法能逃出此危?”
  徐天杰道:“许丁二人所遇到的对手是朱一涛,但我却不是。”
  夏少游道:“朱大侠武功机智,两得其美,非常人可以比拟,他们当然要吃亏了。”
  徐天杰冷冷一声道:“可是你呢?”
  夏少游道:“我的智慧虽不如你,但我的武功却高出你很多。”
  徐天杰道:“如果我不用武功,而用智慧,你将会如何?”
  夏少游道:“陈师叔的武功不如你,但智慧却高出你很多。”
  徐天杰道:“你的意思是凭陈仰白的智慧,再加上你的武功,联手来对付老夫?”
  夏少游点点头一笑道:“不错。”
  徐天杰道:“听你对话的口气,你不但武功很有自信,而你的智慧,亦不见得差到哪儿去。”
  夏少游平静的道:“你知道就好了。”
  徐天杰突然大袖一挥,手中多了一柄兵刃,是一个银光闪烁的圆环,外带人个如剑光般的齿轮,冷冷一笑道:“你认识此物么?”
  夏少游道:“这是一件外门兵刃,叫做人卦连环轮,不知是也不是?”
  徐天杰阴阴一笑道:“你知道就好,不管你们的武功机智如何,老夫仍然有把握胜得了你们。”
  夏少游道:“阁下如果武功智慧都很平常的话,在智慧门中,就占不到三先生的位置了。”
  徐天杰道:“知道就好办了。”
  夏少游又道:“但你更应该知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也下可太过自信。”
  徐天杰道:“处于今日局面,我不自信能行么?”
  夏少游一笑道:“这倒也是一句老话,虽明知不可为,但又不得不为,你可以出手了。”
  徐天杰道:“老夫痴长了几岁,如果先出手的话,江湖上谈论起来,未免会议我以大欺小,因此还是你先出手比较恰当些。”
  夏少游道:“如果我先出手的话,可能你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我看还是你先出手比较恰当些。”
  徐天杰怒哼一声:“你也未免太狂妄了一点儿,既如此说,老夫略略施点儿厉害让你瞧瞧。”
  右手轮子一旋,泛起一片绕眼银花,直扑夏少游的门面,这一手妙在使对方看不出他从何处出手,那片银花足有五尺之圆,向夏少游当头压下。
  夏少游自幼得名师指点,目力惊人,他用锐厉的眸力,透过那片银花,看出对方起手招式,同时身形急飘之下,长剑已划出一道白虹,飞人银花之中,银花白虹甫一接触,同时隐去,夏少游已提剑闲立,喉上噙着一抹冷笑。
  那徐天杰右手执轮,愕在当场,左胸前现出个长方形的血洞,鲜红的血由洞中流出,流满了他半边身子,夏少游道:“现在你总该相信适才我所说的话了吧?”
  徐天杰忍受着痛苦,声音沙哑的说:”小娃娃,你几岁开始练功?”
  夏少游道:“在下么,从十五岁开始练功,你信不信?”
  徐天杰道:”你目下也不过二十来岁,就算你从十五岁开始练功,也不过十年不足。”
  夏少游道:“不错。”
  徐天杰道:“一个练武不足十年的人,竟有这么深的功力,真是令人做梦也想不到,不知令师是哪一位?”
  夏少游道:“你已经是将死的人了,告诉你也没有多大的关系,家师是三仙之一道逍遥羽士方闻道。”
  徐天杰喃喃的道:“逍遥羽士方闻……道。”
  他说完了这句话,两眼直向上翻,白的多黑的少。
  夏少游微带惊异的说:“怎么样?”
  砰地一声,推金山倒玉柱,徐天杰已经寿终正寝了。
  夏少游嘘了一口气,转头看去,见四个少女皆已气绝多时,陈仰白与甄小苹在指手划脚,不知说些什么。
  艾华,元丽二人早已长剑人鞘,在呆呆的看着他,两双妙目中透出了绵绵不绝的情意。
  那形像猥琐,衣履破烂的老者已经不见了。
  夏少游缓缓向前走了几步说:“人呢?”
  元丽道:“你问谁呀?”
  夏少游道:“那位老先生。”
  艾华道:“走啦!”
  夏少游叹道:“你们为什么不留住他?此人武艺高强,轻功超绝,是一个极好的帮手。”
  艾华道:“他的身形快得跟鬼影子一般,一晃就不见了,谁又能够留得住他。”
  夏少游一愣道:“鬼影子,鬼影子,难道他就是鬼影子娄东源不成,此人久已不在江湖上露面,现在竟又东山再起了。”
  陈仰白与甄小苹走了过来道:“经夏兄这一提,小弟倒想起来了,若非鬼影子,谁又能有这么快的身法。”
  夏少游道:“正是,未知师叔今后作河打算?”
  陈仰白一笑道:“说出来夏兄不要笑我,我准备去京师找智慧国师灵修斗斗法。”
  夏少游微微一愣,半晌才道:“师叔的机智才华,是我极为钦佩的,只是省慧国师名满天下,如此轻率的前去,会不会太过冒险?”
  陈仰白正色道:“智慧门一日不灭,武林一日难安。我辈既人武林,又岂能坐视不理?”
  夏少游点点头道:“听师叔这么一说,倒也将我的雄心壮志激发起来,我们不如一同前去,会会那名闻天下的智慧门首领,是个怎么了不起的人物“艾华与元丽两人闻言,同时面色一变,艾华道:“少游、此举。是否妥当?”
  夏少游一笑道:“你们总不能躲着他一辈子呀?”
  二女想想也是,就连书童小舒也极愿前去。
  陈仰白道:“既是大家都愿前去,我们索性大方点儿,就用智慧门的马车,烦夏兄将那跑走的两匹马再找回来。”
  夏少游点点头,如飞而去,不一会儿工夫,己将两匹马找回,仍旧连上缰绳。
  陈仰白道:”这辆马车虽然不大,但目下我们只有六个人,如果有两个人坐在车辕上,四人挤在车中,尚可勉强应付。”
  夏少游一笑道:“自然是师叔坐在车中,我与小舒驾车了。”
  陈仰自道,“不,你错了,如果由你驾车,目标还是不够显著。”
  夏少游微微一愣道:“我们此去京师,是找智慧国师斗法,应该愈隐秘愈好人怎可太过显著?”
  阵仰白道:“就是因为找他斗法,目标才要显著。”
  夏少游道:“这我就不懂了,尚请师叔开示?”
  陈仰白道:“智慧门既由智慧国师灵修率领,行踪一定异常诡异,是不是?”
  夏少游道:“不错。”
  陈仰白道:”既是行踪诡异,我们乍到京师,一定很难查到他们藏身之处,是不是?”
  夏少游道:“也不错。”
  陈仰白道:“因此我们必需暴露目标,先将他们引出来,然后大家面对面比划一番,要不然任是我们行踪再过隐秘,也难逃过智慧门的眼目,那时敌暗我明,反而更不好处理了。”
  夏少游道:“师叔的意思……”
  陈仰白道:“我的意思是由元丽与艾华两位姑娘驾车,她们原是智慧门中的人,定能引起敌人注意,我与夏兄及小舒、小苹四人挤身车内.两位姑娘在智慧门的眼中原是叛徒,他们认为这两位绝不敢公然驾车出入京师,万一有此情形发生,他们一定以为其中有诈,而不敢明着打拢,只在暗中跟随,那样一来,我们不但可以引出敌人,更可收先声夺人之效。”
  夏少游赞道:“妙计。”
  陈仰白道:“不过在生活行动方面,我们必须得加倍小心,以防敌人暗算。”
  夏少游向二女示意,旋又请陈仰白及甄小苹上车,然后他才跟书童小舒一齐上车,四人一边两个,蹲在车厢中,由元丽、艾华二女驾车,一声娇叱,两匹长骑,八只铁蹄,如飞而去。
  京师。
  这是个大地方,大地方的人,总令人有一种很奇特的意味与感觉,无论是衣冠,谈吐,生活习惯等等。
  乡村人到了大地方,就好像走迷路而到了另一个世界似的,每一处地方,每一个人,都会使他感到稀奇古怪,进而有一份强烈的追求心。
  同样的,京师中人见到没有见过的事物,也一样的会感到稀奇古怪,人嘛!本来就有一份强盛求知欲与好奇心,任何一件事物,只要被他遇上了,必然要追根究底的大大地思索一番,直到失望为止。
  今天,在京师就见到一件稀奇古怪的事情,是一辆双骑马车,由两个秀外慧中的少女驾御着,而且这两个少女不但衣着鲜明而华丽,人也美如天仙。
  一般情形来说,驾车的应该是衣履破旧的粗黑大汉才是,像这样两个粉嫩娇滴的少女驾车,可真是天下奇闻,但这件事情毕竟出现了,而且出现在人烟稠密市面繁华的京师,怎么不令人感到奇怪呢!
  这辆马车在闹市中慢慢的走着,后面同样的跟着很多看热闹的人。
  其中也有些很特别的人物,靠近车尾最近的,有一个短小精悍的汉子,这个人看起来很普通,但那双眸子不时在滴溜溜的打转,因为他看到那驾车的两个女孩子,心中一直在哺咕。
  这时另一个着黑色短衣的高个子拉了他一把,两人以目示意,一直跟着马车来到长生客栈时,才相继离去。
  长生客栈在京师中算是大客栈,不但有住的,而且有吃的,八扇大门整天的打开着,那辆马车一直由大门进入后院,才停了下来。
  两个美丽的少女娇躯儿就那么轻轻士纵,已无声无息的下了车,店伙赶过来说:“姑娘是住店的,本店大小客房,应有尽有,姑娘请吩咐。”
  左首少女道:“你给我们准备三间客房,最好能是独门独户的,最好能有一个客厅,另外准备六个人的酒饭,马与车子照顾好。”
  店伙笑道:”姑娘放心,西跨院刚好三房一厅,还空着,小的这就引姑娘去,马匹车辆小的自会照顾的。”
  他便引两个少女进人西跨院,随后马车门一开,又下来三男一女,也跟着进入西跨院。
  店伙将他们安顿好,又忙着招呼车马及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