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父
杜月笙拍了拍他的手:“送黄老板那里去。那是之前的账面。”
“哎!”
焦文彬失声笑了起来:“您看我这个脑袋,小账走的清楚,大帐拎不清的。”
“呵。你已经不容易了。赌场啊,赌场,见识见识去?”
看了杜月笙站了起来,焦文彬忙也站了起来:“行,我还真的没进过这些地方呢。”
两个人一边笑着一边向下走去。
“我和你说,这个赌场,其实我也就是保些平安,收个成头而已。你账面上简单的很,那十八个赌台上走钱多少自然有人放来!你记得就是。”
杜月笙边走边介绍了起来:“恩,文彬,你要切忌一点。不可赌!”
“月生哥,我晓得了。”焦文彬在一边点了点头。
沉思了下。
杜月笙回了头来,关照跟在他身后的几个人道:“马上就传话出去。凡是我杜月笙的人,一个钱也不许赌,一个大烟也碰不得!”
“是。”几个汉子恭敬的点了点头。
“这……”
杜月笙看了看焦文彬:“难?不难,开赌场的赌钱,有话也说不清楚了。何况有来有去,情急之下动了公款,俱是我杜月笙的兄弟,出了事情你说我杀是不杀?烟土鸦片伤身害体,江湖上刀头下走的人,像个痨病鬼子似的,还叫汉子么?”
“月生哥说的是。”焦文彬和几个汉子一起点头道。
正是这个道理。
赌场的老板去赌钱?赌场的伙计去赌钱?胜了说不清,输了急了眼,这可是祸害之源啊,千万不能够的!至于那看场子的汉子整日丢了手枪拿烟枪?不出一年二年,还成个人么?
杜月笙心里清楚着,这个规矩嘛,未必人人同意,但是也没有办法。自己的手下不能够有这种赌鬼烟鬼。不然,难成大事!
说话间,已经转了角。
一片喧闹的声音扑面而来了。
孟如君正兴奋的拿着几个筹片,在那里跳着,小脸兴奋的通红的,她身边周围是几个兄弟一头大汗的保护着她。
杜月笙顿时脸色大变:“混账东西!”
第八回 … ~心中有数~
杜月笙的声音很有穿透力的。而他的声音也是孟如君最最熟悉的声音,听了他的一声吼,孟如君吃了一惊,忙回来看来。
杜月笙正虎着脸看着她呢。
吓的孟如君忙低头从周围的人群里走了出来,可怜兮兮到了杜月笙的面前。杜月笙还站在楼梯上,比她现在的地方足足高了两个头。杜月笙就那么狠狠的瞪着她:“谁让你赌钱的?”
“我…。”孟如君的眼眶一下子全红了,低着个头,手指搅着衣服的一个角落,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上去,上去。”
杜月笙没好气的拉了下她:“大呼小叫的什么样子?今天带你来见识见识的,谁让你赌钱呢?上去!”
孟如君鼻子一酸,呜呜着捂住小脸,跑了上去,那一手的筹片丢了一地。
“月生哥,嫂子也就是……”
“好了。”
杜月笙打断了焦文彬的话头:“你去看看下面,我上去下。”
看着月生哥在楼梯上越走越快,几个汉子低低的一笑,互相做了个鬼脸。焦文彬在后面叫唤着:“月生哥,别发火啊。”
“焦先生,月生哥不会拉,嫂子那里他舍得么?上去也不知道跪的什么样子呢,嘿嘿。”
焦文彬看了看几个家伙:“你们啊,也不想想,这是嫂子,月生哥还气的这样呢,落你们身上呢?排头下来可就不得了了!还不快去说说,规矩传下去,你看,你看,那是谁啊?还叫?找死呢?快拉他下去,哎呀我的祖宗哦,月生哥看到不崩了他?”
转头看见一个面熟的兄弟在那里得意着,焦文彬头上汗全下来了。他心里知道,这月生哥刚刚是骂了婆娘做给大家看的。可是现在再有人赌,那可就真的要立威了。
几个汉子也是回了神来,忙着扑了过去,人群里就拖出了兄弟,一顿狗血喷的那人都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
“记得,除了黄公馆里的应酬,不许赌钱,还有,大烟那东西,只要你碰下我就打断了你的腿!”杜月笙恶狠狠的在房间里嚷嚷着。
孟如君眼泪哗啦哗啦的,小肩膀缩着,战战兢兢的呜咽起来:“我没,我没碰。”
“哼。那些富太太们的花招你少来。知道不?以后要注意着点,妻子妻子就我的里子,我杜月笙在外边闯荡,你说我辛苦一天回来,床上躺个大烟鬼大赌棍,那还叫个家么?知道不?”
吼完了家规,杜月笙看着小女人那副梨花带雨的样子,一眼睛委屈汪汪的,又想笑,只好上去扶住她:“坐吧,坐吧。以后不许就行啊。”
“我,我要坐你腿上!”孟如君撅着小嘴,凭什么才第一天做老板娘就给骂啊,你不会好好说啊?哼!我用桂生姐的那些办法!我,我跟你拼了!
杜月笙看着怀里乱拱的女人,一头的黑线,连连叫唤着:“哎呀,别,别动啊,又来了,大白天的,你别…触他娘,小贱人你又来了!哎哟!”
低着头还在撒娇的女人嘴巴已经又带起了道弧来。
不管!我就要和你闹!
…………………
一个下午,来往的俱是些市井里的散客们。再说了,换了掌柜的,对这些人来说,没什么关系的。一切正常的如同往日。
现在是冬天了。
日头走的快的很。
一转眼,窗外已经是一片灯影了。屋子里也早就点起了灯来。杂杂呼呼的林桂生一会儿前,甩着手冲了进来,上去就拖走了孟如君,说去对面看戏去。
这姐妹两个感情倒是好的很呢。
黄金荣手头有个什么事情,忙他的去了。现在也算掌管了一方的杜月笙一个人,坐在了窗前。
他专门把椅子放在了这里。窗台不高。坐在高高的椅子上,探头就能够看到外边的景象了。杜月笙享受的点起了一支大前门,微笑着看起了这片上海滩的夜色。
上海滩,上海滩。只有夜晚来临的时候,她才是最最迷人最有味道的。霓虹在店铺的招牌上一个个的亮了起来。赌场门口那大喇叭也响起了招客的音乐。
带着点沙沙的电流声,老旧的唱片机子,在灯光下缓缓的转着,那红色的唱片面子上悠着一圈子岁月的年轮来。
“夜上海,夜上海……。。”杜月笙闭上了眼睛,跟着对他来说,非常古董了的歌声,哼了起来。
后面刚刚进门的李福全吃惊的看着月生哥在那里摇摆着脑袋,失声大笑了起来:“月生哥,想看戏?要去对面弄堂口找个婆娘来不?”
这个煞风景的混蛋,就知道女人女人的!
杜月笙恼火的回了头来,瞪着傻乎乎的李福全:“干什么?”
“哦,我刚刚听了个场子里的老伙计说了点事情,上来和您说下的。”李福全一笑,想起了上里的原因,忙说道。
杜月笙眉毛一挑:“说。”
“是。”
李福全站在那里,恩,恩,啊啊了半天,忽然眼睛一翻:“月生哥,我还是叫他上来吧。妈的,忘记了。”
说完就蹬蹬蹬的跑了下去。重重的脚步声踏在木质的楼梯上,仿佛敲了窜子大鼓一般。
杜月笙哭笑不得的摇了下头,等了起来。
没一回,伙计上来了。
点头哈腰的问了下好,然后对着杜月笙说道:“月生哥,这段时间,赌客们都说出了门不大地道。现在生意有点不如往日了。”
“出了门不大地道?什么时候的事情?”杜月笙心里忽然想起了事情,连忙问道。
看了他着紧了。
那个青袍的尖嘴伙计连忙说道:“有些日子了,大概有半个月了,不仅仅我们这里,周围其他的场子也这样。韩…之前台上的挡头和那个韩伟还有江肇铭说了的,可是也没见他们什么动静,今儿个又听几个闲下来喝茶的赌客说道了起来。我就上了心了,这不,我立刻就……。。”
“哦。恩,知道了,和挡头说下,今天晚上让你抽个头吧。”杜月笙点了下头,示意他去领赏去了。
赌场的那个伙计一脸的喜色,忙不住的对着杜月笙作揖称谢起来。
杜月笙笑笑,自今天进门的时候,看到韩伟一脸死色的跟在自己后面交接着,那江肇铭却是人影子也不敢透下。
赌场里原来的挡头和伙计们就对自己实在下来了。
听了伙计的话,站在旁边李福全的眉毛已经皱了起来,嗡声嗡气的问道:“月生哥?怎么回事情?我去查查?”
笃笃笃笃…。
敲打了下桌子,心里有了个计划后,杜月笙忽然缓缓的吐了口气出来:“不查,不查。我知道了,对了,江肇铭那个人现在在哪里?去帮我把他找来!我有事情要问。”
“哎!”李福全答应了声,又自作聪明的对着自己脖子划拉了下,眼珠子动了动,试探的看着杜月笙。
杜月笙气的拿起了手里的包香烟就砸了过去:“你想什么呢?整日就杀人放火的?去找来,别乱来啊!”
“好好,别发火嘛,月生哥,这包香烟我不还了啊,哈哈。”李福全得意的拾起地上的香烟撒腿就跑。
杜月笙在后面骂了几句,也笑了起来。这个憨货!
第九回 … ~我替你去化解~
杜月笙在房间里,听着音乐,安静的等待着李福全的消息。
今天晚上赌场上是马祥生一帮子兄弟们值班。
白天忙了个大下午的李福全看看场子里风平浪静的,觉得没什么大事情,就和马祥生说了下,把手下散了出去。打听起江肇铭的消息来了。
而此时此刻。
江肇铭却一脸土灰的,正站在一个赌场里,他的对面是一个面目凶恶的汉子,五十岁上下,穿着副对襟短打,手里提着杆子烟枪,正恶狠狠的看着对面的江肇铭:“小赤佬!你个大字辈的也敢在爷面前竖招牌?打你个刚入堂口的起码货!”
“来人,关门收档子!”他一声大吼。
整个赌场里立刻一片鸡飞狗跳,江肇铭吓的魂不附体的,慌忙转身钻进了人群里,死命的向外挤去……
……。。
半个时辰过去了。
李福全气喘吁吁的跑上了楼来:“月生哥,月生哥,那江肇铭出事了。”
“恩?”
杜月笙猛的睁开了眼睛:“什么事情?什么地方?”
喘息了下。李福全抹了把脸,说道:“英租界,严九龄的场子里,江肇铭喝了点酒,闹腾了起来,结果人家收档子抓人了。算他跑的快,现在正满世界的找他呢。”
“赌之害人啊。”
杜月笙沉吟了下,抬头问道:“福全兄弟,可找到那江肇铭?”
“还在找。估计已经进法租界了。不然严九龄那边早就收人马了。”李福全回头就下去了,边走边说:“我再去看看!”
杜月笙一个人坐在那里,没有叫住他,他的手上玩弄着支香烟,思索了起来。
过了会。
杜月笙站了起来,拿起了架子上的帽子,对外边喊了声:“来啊,叫祥生和福全在下面等我。”
正在楼下等消息的两个人看着杜月笙衣冠整齐的下来了,全走了上来:“月生哥你这是?”
“去有个事情,你们跟我走。恩,叫人赶快把江肇铭找到了。不行的话……。。”
杜月笙刚刚要叫人去黄公馆那边请下人。外边一个兄弟已经跑了进来:“福全哥,是,是,月生哥啊,人找到了。”
“在哪里?”
那个兄弟忙说道:“在他相好的那边呢。严九龄的人不好进这边查,正在法租界的口子上呢。江肇铭这个狗头吓死了。一看我们也去找他,现在都瘫了。”
“月生哥,怎么办?”
看了看李福全和马祥生,杜月笙哈哈一笑:“怎么办?保!”
一群人面面相觑的,保江肇铭?
前面杜月笙已经叫了起来:“还不快去带路?”
“是!”几个人连忙赶了上去。
…………。。
“人说江肇铭一代白相人里,也算个人物。你这是怎么了?”杜月笙笑咪咪的看着呆呆坐在那里的江肇铭问道。
江肇铭脸上全是冷汗,衣服边子也挤的破了,一副的狼狈样子,他抬头看了看杜月笙,没有说话。
马祥生的牛眼瞪了起来:“你狗头说不说?看过去朋友也算得一场子,你也给我祥生这里痛快点!”
江肇铭叹了口气,摇了下头:“喝多了,又没事情干,牌子也倒了,去赌几个钱结果闹腾了起来。哎!”
“牌子倒了?”
杜月笙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在那边闹的什么样子的?”
江肇铭在他面前是什么心眼也不敢动了。当下老老实实的说了起来。原来他在杜月笙出手后,胆战心惊的不敢再动。派去的人马也给杜月笙一顿排头抽的风流云散了。
江湖中人可是现实的很,那水果行和鱼行的两个主子,心里既感谢杜月笙的手下留情,又不齿韩伟和江肇铭的没担待。当江肇铭还想上门去要几个钱几个人的时候,两个人当场就翻脸赶了他出来。
那副狼狈样子一被市井人看到了,一个传一个,半夜的功夫,宣统皇帝的这块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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