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父
……………。。
半个时辰后,同孚里的黄公馆处。
远远的一个人急匆匆的从黑处跑了过来。
那阵咚咚咚的脚步声有点凌乱。
站在弄堂口的杜月笙看着来人踉跄的身形,忽然心里一个咯噔。就在这时,来人一阵风似的撞了进去,然后气急败坏的嚷了起来:“老板娘,老板娘,不好了。”
愣在了那里的杜月笙忽然嗅到了一点点的血腥味道。淡淡的。
黄公馆里已经传来了一声女人的尖叫:“你是谁?来人啊!月生快进来!”
第二回 … ~颤抖的左手~
仿佛是一个笑话一样。
杜月笙听着自己老板娘林桂生惶恐的尖叫,连忙跑进了黄公馆里的时候,他刚刚进了门,就愣住了。
多年后,杜月笙和黄金荣两个人谈起这个事情的时候,总是在笑,至于他的笑,黄金荣并不是全部都了解的。
杜月笙的一只脚跨在黄公馆大门那道高高的门槛上,一只脚就放在外边。仿佛突然有一盆刚刚从地窖里拿出的冰水浇到了他的头上一样。杜月笙当场就直了眼了。
正对着大门,过一个天井,便是黄公馆那灯火通明的大堂了。
大堂的灯光下,杜月笙清楚的看到那三道的青石台阶上正站着了两个人。
虽然背着光,看不见那两个人的脸,但是杜月笙可以肯定,其中一个是老板娘林桂生,还有一个就是刚刚进来的那个人。那个连杜月笙问都没来得及问的人。那个带着点血腥味的人。
林桂生的一只脚踏在青石台阶的第二层上,一只脚踏在第三层上。她的身体别扭的向后仰靠着。那是因为,她被那个人卡住了脖子,那张平日里杜月笙看都不敢仔细看的脸颊边上,还顶着明晃晃的一把青子。
老板娘就这么被人拿住了?
杜月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真情愿这是个噩梦,马上就要醒来的噩梦。可是,事实就是事实。
怎么办呢?!
“黄金荣呢,叫他出来见我,我今天不想活了!”
正在杜月笙发愣的时候,那个来人疯狂的叫嚣了起来:“大名鼎鼎的黄老板,多威风啊!今天他的婆娘不照样被老子搂在了怀里了么?上海滩谁最大?上海滩我赖阿头最大!哈哈哈!”
刺耳的笑声让杜月笙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不知道怎么的,这个本该紧张的时刻,杜月笙的心中却隐隐的却有了点兴奋,因为他的左手的小拇指在微微的颤抖着。他清楚的知道,这是他热血开始沸腾时候的前奏,二十年了,他对他自己的身体很了解了。
他向里面走去。周围黄公馆里的杂工仆妇们那一脸的惊慌失措,更衬托出了杜月笙的这份平静。
对于自己意料之外的事情和情况,人总是不舒服的。
挟持着上海滩一代大豪软肋的赖阿头叫了起来:“站住!”
其实这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个女人我一点也不熟悉。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是谁?我是杜月笙,我要上海滩在我的脚下!他凭什么叫我站住我就站住?
杜月笙冷冷的看着对方,其实他看不清楚对方的脸,黄公馆的天井足足有半个弄堂大,他只是狠狠的看着前面而已。
杜月笙就这么向前走着,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面呐喊着。大堂的灯光洒在了这个年轻人的脸上,平静里,一双本来就很亮的眼睛居然闪烁出种妖艳的光来。
也是后来,杜月笙才知道,其实这个时候的自己,是在自我精神催眠着。当然了,那时候一切已经改变了原来的轨道了。
事情好像失去了控制。
赖阿头紧张的继续吼着,同时他手里的水果刀也刺进了林桂生的脸颊,林桂生不由的尖叫了起来:“月生,你站住,你站住,不要过来!”
“闭嘴!”
杜月笙一声恶狠狠的断喝让所有人都呆住了。就连赖阿头也非常可笑的张大了嘴巴站在了那里。
林桂生吃惊的看着这个三个月来,在自己家里,低声下气,从来不多一句话的门人,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年轻人在命令自己闭嘴?
虽然那把水果刀冰冷的刃口还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刚刚被刺破了的地方已经有了点湿湿的感觉,那个胆大妄为的家伙身上的汗臭味还一股股的向自己的身上钻着。林桂生还是感到了点微微的气恼。
对面的杜月笙却一步也不停的,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却看也没看她一眼。
“赖阿头是么?你知道我是谁么?”
赖阿头胸中的那股子被城隍庙边小摊上的劣酒激起的血气,已经被穿堂的晚风还有对面这个年轻人的异常举动,从他的身体里,给逼了出来。
成了一股子冷汗,黏黏的贴到了他的身上。
赖阿头有点感到压抑的,动了动自己的脚步,调整了下姿态。
“小赤佬!知道老子是谁么?”
对方带着老板娘狼狈的微微后退了一点点,杜月笙却是大步的向前跨上了一大步!他的胸口已经贴到了老板娘那饱满的胸膛上。当然了,也碰到了赖阿头那条肮脏的,满是汗毛的胳膊上。
“你,你是谁?”赖阿头的声音可怜巴巴的问道。
就连他刀下的林桂生都感到有点滑稽了。也就是这个时候,林桂生的心好像全放了下来,她忽然有了种安全的感觉。
她仿佛已经不是被一个陌生的满怀着歹意的男人胁迫着,而是正舒服的靠在一个宽大柔软的沙发里。
林桂生饶有兴趣的第一次认真打量起了杜月笙来。
可惜的是,杜月笙还是看也没有看她。仿佛她那如花似玉的容颜和那饱满醉人的身体,都丑陋不堪一样。女人的心思是奇怪的。越不把她放在心上,她越在意,林桂生甚至都有点嫉妒那个吸引了杜月笙全部目光的赖阿头来了。
杜月笙哪里想到自己的老板娘现在心里在琢磨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卖水果出身的他可不懂富家太太小姐们的这些玲珑心思。
他现在什么也不想了。
目标就在他的眼前。赖阿头忽然看到了对面这个年轻人的眼睛里,闪过了道凶狠的光芒。随即,他就感到手上疼的厉害。
林桂生已经要给这突然来的意外吓瘫了。
杜月笙从进门的时候,本能的就把以前自己买水果的时候,那把锋利无比的水果刀反手贴着腕子抓好了。
黄公馆里面的规矩。门下待人接物的,都要穿长袍,而那些青红棍们才穿短打。杜月笙的身形并不是彪悍的。所以,黄金荣把他只用在了大堂内。
长袍翻舞了起来。林桂生清楚的看到那翻飞的灰色长袍袖口中透出了丝寒光,一片冰凉,紧紧贴着她的脸颊,擦了过去。然后林桂生就感到一个东西落在了她的胸口上,一片温热喷了她一脸。
不由得,林桂生尖叫了起来。
外边刚刚送烟土回来的门人,一踏进大门,就听到了老板娘的尖叫,他们抬眼只看到,一前一后两个男人,夹着老板娘。
马祥生大惊失色,立刻掏出了黄金荣给他配的驳壳枪。他平日里跟着黄金荣进进出出,在巡捕房也挂了个牌子。倒是练的一手能够随意打掉香头的好枪法。
砰!
杜月笙刚刚向前一刀,狠狠的插进了赖阿头握着青子的那只手上。因为他的身体要向前移动。不由的也就扑在了林桂生的身上。
只来得及一搅,赖阿头的青子已经落下了。赖阿头也嚎叫了起来。这个时候马祥生的枪响了。
就感到肩膀一疼。仿佛被一个大汉重重的一拳一样。
杜月笙闷哼了一声,跌了开去。
一声枪响,也把赖阿头吓瘫了。他后退的脚步绊在了台阶上。这个时候,杜月笙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的一把,越过了老板娘歪倒在台阶上的身体。从嗓子里嘶吼了一声:“敢到黄公馆来闹事?找死吧!”
是月生?
生活了三个月了,马祥生呆住了,那个人是月生。他,他这是?
这个时候,林桂生已经连滚带爬的向一边跑开了,边跑边在尖叫着:“打错了,快去帮月生啊!哪个混蛋,打的是月生啊!”
马祥生再无怀疑,羞急之下,立刻扑了过去。
杜月笙忍耐着肩膀上的剧烈疼痛,死死的抓住了手里水果刀,正狠狠的要向赖阿头的腿上捅。赖阿头在生死关头,那份子蛮力也给逼了出来。瘦小的杜月笙看上去不是他的对手,两个人就互相争夺着杜月笙手里仅仅攥着的那柄水果刀。在台阶上滚成了一团。
马祥生他们刚刚到了面前要下手的时候,两个人已经从台阶上打的滚了下来。
砰砰的两声。
灯光下,杜月笙的头重重的磕在了青石台阶的边上,手一软,松开了刀,赖阿头狼狈的翻下了台阶,立刻跳了起来,挥舞着刀乱戳一顿的,向着门口冲去。
马祥生恨恨的举起了枪来。
“不!”杜月笙的气息已经有点微弱了,他艰难的叫着:“不要杀他,留活的!查,查啊!”
砰!
马祥生心中一动,月生说的对!
他连忙的把枪口低了下去一点,火光一闪,已经跑到了门口的赖阿头一声惨叫,捂住了腿,给黄公馆那个高高的门槛绊了一下,摔了出去。一只脚还挂在门槛上没来得及收的时候,黄公馆里的门人们已经全扑了上去。
结结实实的就是一顿老拳,然后塞上了破布,给拎了起来。
这边,杜月笙的脸色青白的,旁边的林桂生正泣不成声的看着他。杜月笙靠在马祥生的怀里,淡淡的一笑:“老板娘,我刚刚是没办法,您别见气。我,我总算守住了家。”
听了他的话,马祥生不由的嚎啕大哭了起来:“月生,月生,你别吓我啊。老板娘,老板娘,怎能办啊。叫医生啊。”
林桂生一下子醒了神,连忙叫唤了起来:“叫医生,快去。你们快把月生抬进去。”
整个黄公馆里立刻是一片乱腾腾的。
几个门人飞快的向外边跑去,去找医生了。这边马祥生和几个兄弟,小心的抱着杜月笙,按着老板娘的指示,把他平放在了客厅的大沙发上。
灯光下,杜月笙的嘴唇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有了点干涸。林桂生慌忙拿起了茶几上的温水,扶起了他的头来,小心的给他喂了下去。
“月生,是你救了我。你,你可一定要坚持着啊。”林桂生在大惊之后,终于恢复了平日里的那种从容。但是仰望着她的杜月笙,还是看到了老板娘那美丽的眼睛里,一滴滴流下来的珠泪。
一滴,一滴。
砸在了杜月笙那带着清淤的额头上,砸在了杜月笙还是很干涸的嘴唇上。
“老板娘,您别哭,别哭,您没事情就好。原来,您的眼泪也是咸的。”杜月笙的嘴边露出了一点点的微笑,这个时候的他,笑的像个孩子一样。
林桂生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好像被这个笑容给狠狠的戳了一下,呆呆的看着这个刚刚大声喝令她的男人,这个刚刚救了他命的男人,看着那张刚刚还杀气腾腾的脸上忽然出现的孩子气的笑容,看着他依旧明亮的那双眼睛。
听着他低低的声音。
她不由的痴了……。。
杜先生年轻的时候也的确不简单,我不能够完全的抹去他的所有。所以,先写了真实的他,然后下一回,便是穿越了。不过,新的杜先生将是两个枭雄的完美结合。请收藏!
第三回 … ~今生~
难忘,灿烂,谁会忘得了上海滩
难忘,浩瀚,一浪一浪的奇谈
绝色,超凡,只会出现在上海滩
一身,是胆,一起轰轰烈烈的干……………
看来是真的?这就是上海滩了,真实的上海滩么?
忽然,杜月笙模糊的听到耳边有个男人在大声的嚷嚷着:“救他,触他娘的,那个赖阿头呢,给我查!”
“哎,你小声点,月生在那里呢!”
这应该就是林桂生了吧?
居然有又一个声音在杜月笙的脑海里响了起来。
“对,对对,我都忘记了…。。”
莫非,那这就是黄金荣黄老板?
你是谁?奇怪了,这是……。
不解的杜月笙努力的想睁开自己的眼睛,可是眼皮却沉重的如同一座山一样,奇怪难受的感觉,让他低低的呻吟了一声,然后又继续沉入了一份改天换地的意外中去了。
……………………
黄金荣焦急的看着躺在沙发上的杜月笙。
一个穿着长袍却梳着油光可鉴的分头的中年人,正在那里闭着眼睛,手指搭在杜月笙那白里透着青的手腕上。一个带着铜搭扣的小箱子正放在他身边的茶几上,箱子开着,几个西洋的听诊器什么的玩意明晃晃的放在里面,在吊灯的照射下,正发射着刺眼的寒光。
良久。
医生睁开了眼睛,浑浊的眼珠子黑里透着黄,转了转,又看了看面前焦急的林桂生,然后眼神就轻飘飘的落到了黄金荣的脸上,摇了下头,才低低的叹了口气:“黄老板,恕在下直言,这位小兄弟的伤势不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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