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父
黄金荣眼睛一番:“做人,要厚道!”
杜月笙目瞪口呆:“金荣哥,你,你把话说清楚,我怎么了?”
“新人上了床,旧人丢过门!”
黄金荣看了看他,阴笑着:“桂生去安慰如君去了,你在家里干什么?不把你拉出来啊?”
“谢,谢谢金荣哥。”杜月笙慌忙站了起来,作为个兄长能够为自己想到这个地步,的确是体贴入微了。
“触他娘!别谢我。”
黄金荣却是手一摆:“是桂生自己要去的。我可想不出个什么道道来。女人呐,女人才能够哄!”
沉吟了下,黄金荣又说道:“那沈月英家,还有个老太在,下面有个小侄子叫华巧生。我看你也需要人手,就让那个小的给你跑腿好了?”
“行,全听金荣哥的。”
“什么叫全听我的?”
黄金荣眼睛又瞪圆了:“你娶人我娶人啊?还有啊,房子呢,比过去好点,但是还不算好,你金荣哥就这么大本事,以后要好房子自己去买去!”
一听这个话,杜月笙失声笑了起来,黄金荣转眼也笑了。
看看身边没人了。
杜月笙忽然问道:“金荣哥,你可知道个消息?”
“什么事情?”黄金荣奇怪的看着他。
杜月笙一笑:“现在新任的淞沪督军使是何丰林,他和警察厅厅长徐国梁好像拉着人,在鼓弄着什么—聚丰贸易公司呢。”
“这个啊,我也听了下,笑死了人了,一帮子大老粗也经营房产?说出去不笑……月生,你听到什么了?”黄金荣笑了一半忽然觉得不对头,他连忙问了起来。
杜月笙点点头:“明是地产,暗是鸦片吧!”
啪!
黄金荣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徐国梁个赤佬!我说的嘛!难怪那英租界潮州帮…。。”
“哎呀,金荣哥,你听我把话说完了。”
杜月笙连忙拉住了他,然后低声的和他谈了起来。
半响后。
黄金荣狠狠的拍着杜月笙的肩膀:“好,月生啊,好!先忙你的婚事,然后就忙这个事情!不急这一天,路子我先去探下!老子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那是。”
杜月笙嘿嘿一笑……。
“去吧,去吧,去收拾收拾了,月生,明天是正日,你没必要太累了,先忙自己事情知道不?”
“金荣哥,我晓得了。不急。”
黄金荣看着杜月笙走后,兴奋的,猛的一拍巴掌:“哼哼。天下掉的人才啊,人才人才。没个人哪里有财?好小子!”
第十九回 … ~一个好久不见的人~
恩,父杜文卿,生母朱氏,继母张氏,还有个妹子,对,可是这个妹子被黄姓的宁波商人抱养过继去了。
杜月笙翻江倒海的回忆着,只发现自己目前也就还有的几个远亲,还在高桥那里。
黄金荣的意思,去请来。杜月笙心里却是极其的不愿意。当年落难的时候,家中亲戚无一人伸出援手帮助过自己,和自己的继母。其实杜月笙的心里恨透了这些寡情的亲戚。更何况目前的他,早就和过去的杜月笙不一样了。
听了黄金荣的话,杜月笙摇摇头:“金荣哥,有您做我这边的家长足够了。真的。”
“这哪里行,兄弟,你可是大婚,如何不要郑重点呢?”黄金荣并不完全知道杜月笙过往的事情。
杜月笙苦涩的一笑:“要请我早就请了啊。先母走后,先父一人苦不堪言,无奈之下,只好把我的小妹送了人。之后娶了后娘张氏。没想到父亲又走了。就我们孤儿寡母的,亲戚那里却没一个援手的。”
“啊?”黄金荣还没听他说过这些呢,不由的一下子坐直了。
杜月笙看着他:“八岁的时候,我后妈出去找事情做,却又被人拐骗了,从此没了下落。”
“那,那月生你是如何…。”旁边的林桂生也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如何活下来的?”
杜月笙一笑站了起来:“讨饭呗,亲戚家哪个良心发现了,给碗剩饭,吃了半碗米听着一箩筐的吆喝!哼,金荣哥,您说我这样的亲戚请还是不请?”
“触他娘!”
黄金荣恼火的拍着桌子:“请个鸟!当我没说!”
“好了好了。今天是个好日子,看看天也要亮了。月生,你也收拾收拾接花轿去。反正沈家住的地方到你家也就几步而已。别说这些伤心的事情了。”林桂生也站了起来捏了下黄金荣。
黄金荣点点头:“月生,你放心,今天你办喜事高兴嘛,明天我亲自带人去灭了你亲戚家满门!”
杜月笙¥%…………
“你作死啊!”
林桂生杏眼圆睁,瞪着黄金荣:“怎么说话呢?快呸几口!有人家今天结婚,你明天去灭人家亲戚满门的么?过去就过去了。月生过的好,气死他们,不行啊?快呸啊!”
黄金荣也知道自己说的有点触霉头了,连忙干笑着呸了口。
杜月笙哈哈笑了起来:“金荣哥,知道你对我好呢。呵呵。桂生姐,我还要干什么?”
“干什么?要不要如君妹子去先和月英妹子联络联络?省的晚上你两头跑?咯咯”林桂生一本正经的开了口,话到一半却又飘了起来。没说话,自己已经笑瘫在了黄金荣的身上。
黄金荣哭笑不得的看着她:“你说话嘴巴上有边不?月生也这么大人了,都娶妻立业了,还胡说八道的?”
“怎么?我高兴!”林桂生粉脸一翻,蹬蹬蹬,人又出去了。
杜月笙和黄金荣面面相觑,半天后,忽然一起笑了起来。
“金荣哥,好福气。”
“福气?呸。月生我和你说啊,这女人,要管教好了才行!你那两个别像我家这个。聪明是聪明,可女人太聪明了就要命啰!”
黄金荣头扬起来,忽然呆滞住了。杜月笙奇怪的看着他:“金荣哥,你想什么呢?”
“触他娘!”
黄金荣愤愤的看着杜月笙:“怎么你纳妾又娶妻她这么热心?老子堂堂黄麻子却是一个娘们?”
杜月笙再次…………
…………………………。。
同孚里震耳欲聋的鞭炮声里。
一顶宁波龙凤大花轿上,下来了一个身材娇俏的女子,杜月笙接过了那只素手,把新娘挽进了自己的家门。
………………
夜色已经降临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咯咯,孩子们,起来吧。”这是林桂生的声音,然后是外面兄弟们一片哄堂大笑】
杜月笙咬牙切齿的瞪着没规矩的老板娘,跟着又夫妻对拜了下,慌乱之下好险没撞了沈月英的红盖头。
“月生啊,你结婚娶妻,我是大媒哦,你这狠狠的瞪着长辈是干啥子么。一个还不够?再来一个?侬阿吃得消伐?咯咯。”
黄金荣坐在椅子上失声大笑了起来。那边沈家的老太见了黄老板和老板娘对自己女婿这么上心,心里也开心。自然也笑了。
一时间,整个房间里笑的一塌糊涂。只有新娘子害羞的低头不语,心里砰砰跳着,看着自己的脚尖,动也不敢动。
这个时候。
外边一声吆喝已经起来了。
设在同孚里的流水宴正式开始了。看着旁边的兄弟们,再看看自己大哥黄金荣那张笑脸。杜月笙微微的吐了口酒气:“金荣哥,来,我敬你!”
“好,月生啊,嘿嘿,你说的那个事情我也问了,等你……。。”
“好了,好了。”
林桂生一把拉住了黄金荣:“月生今天大婚的日子,你也别怎么着了。什么事情等几天再谈也不迟!”
“恩,恩,喝酒,月生来,少喝酒多吃菜,晚上嘛,嘿嘿。”
“哼。”
一双眼睛又勾了过来,林桂生忽然冷冰冰的丢下一句:“男人没个好东西!看你们笑的那样子!我去看看如君妹子了,黄金荣,晚上你自个睡去!杜月笙你胆敢有了新人忘旧人,老娘就把你活活拆了!”
说完,林桂生的蛮腰一扭,带着阵香风,转身又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黄金荣发作不得,又笑不得的,无奈的看着杜月笙:“月生,你说这婆娘。这……。。恩,还真巧了,那不是………。。”
苦笑着的杜月笙顺着他的眼睛看去,一个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是他?该来的还是要来啊!
杜月笙心里叹息了下,回头看了看黄老板:“金荣哥,我去下吧。毕竟要他走动走动的。”
“恩,别说的太急,等你大婚后,我们遇他。”黄金荣点了点头,对着身边走来的一个青帮的兄弟又举起了杯子:“来,喝酒。”
杜月笙沉默了下。
举步向那边角落里的一张桌子走了过去。
“新郎官来了,新郎官来了,月生哥,喝酒,来喝酒!”一群黄公馆门下的小辈兄弟看了杜月笙来了,慌忙闹腾着站了起来。
杜月笙微微的一笑,歉意的看了下大家,一饮而尽,然后伸手从桌子上拿起了酒瓶,给自己满上了。
月生哥要回敬我们?一桌子晚辈的兄弟们吃惊的看着他,
杜月笙却回了身来,弯下了腰,坐到了后边一张桌子上。对着身边的一个脸上有点难堪的汉子:“啸林哥,好久不见了,几次想遇你,都找不到你人,怎么不上去坐?”
第二十回 … ~该来的总会来么~
“月生兄弟啊,呵呵,今天你结婚,我收到了帖子,来,敬你一杯!”张啸林连忙举起了杯子来。一副才看到杜月笙的样子。
杜月笙看着面前的张啸林,心里翻腾着一些事情,半天没说话,张啸林奇怪的看着他:“怎么了?”
“哦。”
杜月笙掩饰的一笑:“还记得啸林哥为了救我,当了唯一的一件棉袄呢。”
那还是几年前的事情,张啸林在上海,东昌渡码头上,杭州的一群锡箔船商人们,看张啸林在江湖上还有点路数,就请了他保护自己的船,给点好处。张啸林眼看这有油水,有知道自己单个是吃不下的,便找了当时还在十六里铺码头上混的杜月笙一起。
杜月笙当时跟着领他进青帮门的福生后面转着,也没有事情做,自然一拍即合,当时杜月笙就负责把货物引渡到小浦东码头上,从中收取保护费。
可是这有利益就有人眼红,多少社会底层的混子们盯着一块块肥肉看着呢。江湖上最基本的手段,便是一个抢。
明枪豪夺,力大者为王。
保护利益的永远只是一小部分,而眼红利益的却是大多数。一场架很快干了起来,羽翼未丰的上海滩两大未来的豪强。居然被一群小混子打的头破血流。
杜月笙当时已经奄奄一息了。不是张啸林仗义着当了他唯一的棉袄,去垫付杜月笙的医药费,杜月笙可能就已经死了。
这,可以算是救命之恩了。
有着两份记忆的杜月笙,再次看到张啸林的时候,心中难怪滋味复杂。
听了杜月笙还在提这个事情。
地位上的落差带来的一种难堪,终于从张啸林的脸上消失了,他一笑:“月生,我们什么交情?除了婆娘不换,什么都可以!”
“那是!”杜月笙一笑:“啸林哥,最近到底忙什么?我托了人才找到你住的地方,给了帖子也遇不到你人。”
“我。”
张啸林低低的一叹息:“羡慕你啊,黄老板赏识你,我也曾经进来过黄公馆的门,可是人家看不上我。现在我混饭吃呗!不提了,不提了!喝酒,这杯喝完你忙你的去。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
杜月笙默默的举起了杯子。他心里在复杂的斗争着。
后世的记忆里,张啸林是不折不扣的汉奸,荒唐的是,这个时候的他,却是个热血的汉子。几年前在杭州的时候,刚刚离开了武备学堂的他,还曾经带头打过日本人,并且带动了杭州一带的百姓,抵制日货,并且赶跑了杭州那边,日租界清河坊的日本居民。
是什么让他改变的呢?
杜月笙默不作声的喝下了杯子里的酒,救命之恩必须要报答,这是做人的原则,可是那家国之恨………。
忽然,杜月笙抬起了头来,这不是同孚里自己新婚的日子么?起码现在的张啸林还没有变吧?
张啸林吃惊的看着杜月笙一会低头不说话,一会抬头发呆的,他不知道他在动什么脑袋。不由的推了推他:“月生,心不在焉的怎么了?”
“恩。我啊。”杜月笙心里一横,因为他忽然想起了和焦文彬说过的话,舍了过河卒才出得了卧槽马!不管怎么样,自己必须要如日中天!而下面的一步却是最最重要的!
下了决定后,杜月笙站了起来:“啸林哥,其他不说了,今天遇到了,我忙,就先喝这顿。但是,过几日,你一定要来找我。我有笔大生意报答你!”
“月生兄弟。这…。。”张啸林激动的也站了起来。
周边的人看着杜月笙对张啸林如此的恭敬,而言语里似乎还在说着,他曾经救过杜月笙的命?
“不说了。”杜月笙挤挤眼睛。示意人多嘴杂。转身悄然而去。
张啸林站了会,才一脸欢喜的坐了下去,今天的他,还是落魄无比的,假如能够得到杜月笙的帮助,他一定会出头的!
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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