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父
张啸林点点头:“兄弟从不虚言。丰林大哥和叶封你两个人,一人一成。还有一成呢,就请两位散下去。如何?”
两个人互相看了看。
张啸林大大咧咧的嚷嚷了起来:“我说你们啊,兄弟我也不是阴人。来去痛快点。实话和你们说,这上面的卢永祥督军还有张载阳省长也就一人两成而已。毕竟这么多人,人家黄老板可是实实在在出了本钱的。大家不就是求财么。难道非要谁独占了大家散伙?”
话里话外,张啸林又暗自点了点他们的上司,又带出了黄老板的本钱。大家全是聪明人,这个上峰已经得知而且同意了。却因为下面自己要好处多了,被断了个财路。那自己还混不混了?
话说到这里,何丰林和俞叶封当即表示了同意。
张啸林这个时候心里算石头落了地。他笑了起来:“这样吧,晚上我做东,正好和你们介绍下杜月笙兄弟,如何?”
“你是说黄门那个大将杜月笙?”何丰林的眼睛眯了下。
张啸林点点头:“丰林老兄啊。人家现在可是这个公司的董事长。你们可是董事啊。董事长请董事吃饭还请不到?他***,这是个什么鸟公司嘛。”
屋子里的人顿时爆笑了起来。何丰林抹着眼泪点点头:“我去,我去。”
“哎!这就对了。”张啸林怪笑着一拱手:“好了,意思已经到了,咱们这下大家发财。晚上就恭候两位董事大驾了。如何?”
“好。啸林有事情你先忙去。晚上必定到!”
见张啸林又说定了地方,何丰林和俞叶封连忙站了起来,客气的送着张啸林,一边走着,一边又闲聊了几句往事。
…。。
刚刚出了门,一阵冷风刮了起来,直直的撞在了张啸林那张红脸上。张啸林嘿嘿一笑,却是浑身热帖的很,他对着手下几个苦哈哈出身的兄弟一摆头:“走,事情好了,跟我去公生记下,陪我去见见董事长。哈哈。”
………………
“啸林哥来了。坐。”杜月笙眼睛闭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呢,旁边是顾嘉裳在那里站着。看到张啸林进来了,杜月笙的眼睛张开了下,连忙招呼了起来。
顾嘉裳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下张啸林,一笑出去了。
张啸林低头看了看,有点不大好意思了。嘿嘿了下:“月生兄弟,不是我张啸林不上道,这次逮到了一样给自己扮了起来………”
“坐,坐。”
杜月笙拦住了他的话头:“我还不知道么,这办事没个样子去,难道啸林哥拖个黄包车拿着讨饭棍子去督军衙里谈大生意么?”
张啸林也失声笑了起来:“事情办好了,办好了,我和你讲讲。”
“是按我的意思吧?今天晚上来不?”杜月笙反问着,丢了根香烟过去。
张啸林接过了香烟,放在鼻子下面美美的闻了下,点点头:“和你交代我去做的一样,一个没差迟!今天晚上何丰林和俞叶封来。”
“好!感谢啸林哥了。晚上黄老板也来,到时候还请啸林哥引荐引荐。”杜月笙大喜道。
张啸林一愣:“黄?”
“怎么?人家才是大老板啊,呵呵,难道我背着黄老板去勾搭不成?”杜月笙笑道:“走,走,我派人去通知黄老板。你我先去个澡堂洗洗休息下,晚上才有力气喝酒嘛。”
“好啊。走!”张啸林也不推脱,礼帽歪歪的往头上一敲,龇牙咧嘴的哟喝了下:“走。”
“这个人啊。”
杜月笙一边走一边在笑着:“有钱能使鬼推磨!大洋一出,群雄雌伏!哈哈。这个世道,其实最厉害的是什么?是钱!还不是这个道道?当然了,啸林哥,也靠了你的面子,军中混过走到天下俱是人脉!了得,了得。”
“哪里,哪里……。”
…………………。
而此时此刻,黄老板正舒舒服服的躺在榻上,闭着眼睛,听着对面的戏子在咿咿呀呀的低吟着。
那只肥厚的大手在跟着节奏敲打着,阳光斜斜的射在弥漫着他身边的烟雾上………
第七回 … ~就我不知道?~
张啸林在身边已经闭上眼睛打起来鼾来。杜月笙却躺在那里想着心思。
顾嘉裳已经查出来了,那个银花头饰的主人,其实,在如今外边,这个早已经不是什么大的秘密了。
有句话叫做,丈夫偷女人,妻子偷汉子,家人总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这市井里已经开始翻天了,而杜月笙,林桂生等人却还是不知道。下面的人是知道,可是哪个又有胆子在他们面前说黄老板的风流?
作死不成?
顾嘉裳下午在杜月笙等张啸林的档子里,上来说了下。杜月笙猛的恍然了。他现在一点也不担心什么,但是他必须要考虑了。
因为这个事情其实会引发无数的事情出来。
黄老板现在捧的这个戏子,迟早是他的人,但是这个女子却是个灾星。她是黄老板的灾星,却是杜月笙的福星!
江湖前浪消退去,才有后浪涌上来。
黄金荣的跌倒才会让出杜月笙的明天。可是,明知道这个事情什么结果,那怎么办?任其发展?灭了份子良心不成?
良心和机会,一个得失之间,却会影响到将来无数的事情和可能。此时此刻,杜月笙有点难了。
难选择。
道义,仁义,情分,未来!一切的一切全纠结在杜月笙的心头,他低低的叹息了下…………。
……………。。
“明日开始,做个准备。我差人在外边给你搞个戏台子!已经搞的差不多了,嘿嘿。”黄金荣笑眯眯的看着对面的女人显摆着自己的功劳。
露兰春!
这个女人叫做露兰春。
她是黄金荣一个徒弟的养女,黄金荣的徒弟叫作张师,是个法租界的翻译。小时候这个女人就常常来黄公馆来。只是这女大十八变。不想刚刚过了二八年华,这个小女人就变了。变的如花似玉了。
张师一心贴了黄金荣,眼看师傅如此照顾自己,也想再进一步,于是就暗中怂恿了自己的女儿。
露兰春也是个有心机的女人。知道黄老板财大气粗,势力了得。在父亲的指点下,也就渐渐的有了点手段。
一听了黄老板发话。露兰春脸上立刻露出了欣喜的摸样,娇滴滴的缠了过来,嗲声嗲气的:“真的?”
“哟,我什么时候说过个假话?”黄金荣的大手顺势揽住了露兰春充满了活力的腰上,上下游走着,一边说道:“明日,我就和月生说下。他出面帮你办如何?”
“杜月笙?好啊,好啊,金荣哥,月生哥好威风哦。”
黄金荣大笑了起来,一个手指挑起了露兰春的下巴:“再威风也是我的兄弟。哼哼。来……。”
说完,他已经堵住了露兰春的那张小嘴。不久,房间里渐渐的,响起了女人的呢喃。露兰春的脸上浮现出了丝桃红,那袭粉红滚黑边的旗袍,也在黄金荣的大手作弄下,渐渐的褪下了。
刚刚长成的少女身躯,横陈在了黄老板的面前。露兰春的眼睛勾魂似的横了下,涂红了豆蔻的手指尖带起了道风流,划开了黄金荣的外衣:“金荣哥,您轻点儿哟。”
………………。
“月生哥,黄老板那边说知道了。晚上就来。”顾嘉裳赶回了浴室里,看着正在穿衣的杜月笙说道。
杜月笙苦笑了下:“还在那边?”
“恩。”
顾嘉裳脸上露出了点暧昧的神色,忽然一笑:“我都没见到他人。”
杜月笙一愣,随即恍然了。旁边张啸林已经大笑了起来:“黄老板也是个风流人嘛。这大白天的。哈哈。”
“好了,好了。嘉裳,你陪啸林哥四处转转去。我去办事。”杜月笙思索了下抬头说到。
“行。月生你忙。嘉裳爽快人,和他一起我开心。你忙你的。”张啸林点点头,他知道杜月笙肯定忙的很,就现在的杜月笙能够这样陪自己,带自己,已经是太够意思了。
看看张啸林也穿戴好了。
杜月笙拿起了礼帽。转身和他们一起走了出去。
上了黄包车后。
杜月笙却忽然不知道怎么办了。这个时候,自己去合适么?俗话说不拆人姻缘,这个时候自己说什么金荣哥也听不下去吧。
可是,这个女人!
看着杜先生上了车,却没说去哪里,师傅有点纳闷了,连忙陪着笑脸回了头来:“杜先生,您去哪里?还请您发个话。”
“哦。”
杜月笙回了神来,歉意的对了老师傅一笑,想了想,一拍大腿:“去福生烟馆去!”
“好勒。您坐好。杜先生是去遇黄老板吧。”师傅直起腰来,一提起拉车的包布木头杠子,车子抬平了,他大步向前走去。然后一边和杜月笙闲扯了起来。
“黄老板?呵呵,你如何知道的?”
“这个上海滩上,谁不知道啊,黄老板最近看上了个戏子,然后就在烟馆里整日弄着,听人说黄老板还要给她开个戏园子呢。”
杜月笙连连苦笑:“这个上海滩人人都知道?”
“是啊。谁不知道啊?难道您不知道?呵呵。转弯了,您坐好。”师傅一边小心的转弯着,一边奇怪了。
杜月笙恩恩了下:“知道,知道。哎!”
正走着。
杜月笙忽然看到报馆边上有个兄弟出来了。连忙叫唤了起来:“哎,不是秦鹤么?”
师傅听了他说话,忙停了下来。
刚刚从报馆里出来的陈秦鹤一见是杜月笙叫他,连忙跑了过来:“月生哥,你去哪里?有事情么?”
“你去报馆干什么?我去遇下黄老板的。”杜月笙在外边还是很本分的称呼黄金荣为黄老板。他很注意细节的。这些细节决定了兄弟们的心态和看法。
陈秦鹤一笑:“黄老板要我来的。是为了那个戏场的事情。”
“恩?什么戏场?”杜月笙毕竟最近忙,有的事情他不知道的。
陈秦鹤倒是吃惊了:“月生哥你忘记了?黄老板不是要在九亩地那里开个戏园子?已经谈好了地皮了啊。黄老板还说要你负责呢。”
“要,要我负责?”杜月笙目瞪口呆的指着自己的鼻子。
“是啊。这不是来提前登个声势出来的嘛?”陈秦鹤奇怪的看着他。
杜月笙坐在车子上半天,憋了憋,最后整出了一句粗话:“触他娘!全上海都知道就我们不知道?”
陈秦鹤傻眼了,站在那里也不知道月生哥在骂谁。走又不敢,不走又不知道怎么办了。
“好了好了,我去问他,哎!真要命。秦鹤你忙你的吧。有空喝酒啊。”杜月笙想了想,暂时也没个办法,只好先让人家走。
陈秦鹤的心这才放了下来,连忙点头:“月生哥,你忙。我先走了啊。”
“原来是,路人皆知,就我不知!哎!真是。。。。。。。”杜月笙坐在黄包车上喃喃的低声咬牙着。
第八回 … ~哪个怕她~
福生烟馆的掌柜阿广也是黄门中的人,和露兰春的父亲张师走的近些。平日里只要黄金荣和露兰春在这里碰头了,他就守在了大门口的一间房子里小心的看着。黄门的人谁不知道林桂生的厉害?
让那个太上知道了,别说这个烟馆了,只怕黄老板的皮也要被剥了层的。
刚刚放了手里的烟枪,远远的就看见一挂黄包车跑了来了。上面坐着一个人,杜月笙?!
如今这沪上谁不知道杜月笙?
一看是他来,脸上神色还不太好。那眉头一直紧紧锁着。阿广心里忐忑了,莫非是黄公馆的太上派他来的?
想到这里,他慌忙抢了几步站了出来。
杜月笙刚刚下了车,低头正在掏钱给推辞着的黄包车师傅,旁边一个声音殷勤的响了起来:“月生哥,哎哟,真的是月生哥,今天您这么有空来的?”
边说着那个人边走了上来,一只手扶上了杜月笙的胳膊,杜月笙停了动作看了他一眼:“恩,黄老板在里面吧。”
“在,在,您请。”阿广一边拉着他,一边回头对着黄包车师傅脸上一变,粗声粗气的大喝着:“滚,不晓得这是谁么?他的钱你也敢收?”
老实的黄包车师傅吓了一大跳,头也不敢提,连忙转身就要走。后面已经听到了“啪嗒”一声。他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去,却是杜月笙发火了。
本来就不喜欢这个阿广,今天一看他,就知道这狗头是图着什么。不就是帮着那张师送了个女人给金荣哥,好图点前程么?
大丈夫功名刀山火海里去取!如今这世道却是卖了女儿卖婆娘的龌龊之徒横行!什么东西?
听了他又狐假虎威的哟喝起了人家老实人,杜月笙再也忍耐不住了,扬手就抽上了一个大嘴巴子。然后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大喝着:“给老子死开去!”
黄包车师傅刚刚要走,看了这一幕都吓傻了。上海滩上的月生哥发火了,下一刻大概就要子弹横飞了,左右那无数的好汉大概也要来了吧?
老师傅只吓的魂不附体的杵在那里。杜月笙却是换了颜色,和气的拿了几个钱来,塞到了他的手里:“走吧。钱给你了啊。”
“月生哥,我……。”老师傅已经要哭了,没听了刚刚那个人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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