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父
杜月笙在灯光下的脸有了点愤愤的扭曲,忽然的,借着酒意,他这么多日来,他那对看着分明的未来的,那种倒计时的压力,从他心里最秘密的地方冲了出来,恨恨的他骂了起来:“啐!等***东北沦丧了,等***吴淞口上丢了炸弹了。我看这些***再去争个屁的江山!都***要亡国亡种了啊!一帮子畜生!”
焦文彬看着他猛然间狰狞的脸,给吓的,吃惊的愣着那里了。
这个时候,门外李福全的大嗓子忽然响了起来:“月生哥,月生哥!月生哥在不?”
“干什么?!”杜月笙立刻,唰的一下,站了起来,吼了声:“讲!”
他身边的焦文彬心里一沉,他知道,沈杏山必定是狗急跳墙了,看来,还是要见血了!
第二十回 … ~阴差阳错~
“月生哥,海关稽私仓库那里有沈杏山的人马!现在已经被我们包围了。怎么办?”李福全满脸的兴奋看着杜月笙汇报道。
“什么?”
杜月笙听了这个地点,一愣,他没安排了人手在那里的啊。
李福全嘿嘿一笑:“我接了月生哥的话后,撒出了点人马四处看着。嘉裳兄弟那里正好靠着仓库。路过的时候一个老人在市井里和人闲扯着,说到那里鸦片烟土不少,我心里一动就……。”
“好,好,好!”
杜月笙没等他说完已经叫起了好来。这个时候的他终于想到了沈杏山的手段,防备着他算计的杜月笙一拍大腿;“福全你真个是我的福将!这次一定好好赏你!”
说完他拔脚就向外走去,边走边在怪责自己:“你看我最近这脑子想空了。福全你做的好。如果今天让沈杏山抓了这个档子,张一鹏那里就丢大了人了。我们的事情也就算是完了!天幸我有了你!”
李福全在后面一步步跟着,直着脖子嚷嚷着:“没什么,月生哥,你以后别总当我傻乎乎的就行,我聪明着呢。”
身边的焦文彬脚下一个踉跄,瞥了一眼李福全那斗大的拳头,吭哧了半天,差点没憋断了气。
杜月笙已经给这个憨人逗的脚软了,回头亲昵的打了他一拳:“走,吩咐兄弟们一个不放过,抓了再说!”
虽然是开心,但是杜月笙心里还是有了点后怕。
这上海滩上,能够留下名号的人物果然没一个是弱者!沈杏山他好手段。明修了栈道,却暗度了陈仓!当是了得。
说到这海关缉私仓库。不得不说起点往事了。
早在一九一五年的时候,北部的一代奸雄袁世凯苦于做皇帝却少金银。就派了清末曾经做了上海道台的蔡乃煌到这里,担任了苏,赣,粤三省的禁烟特派员。
说是禁烟特派员,却是打着幌子的而已。
那时候的江苏,江西和广东三省还是举世都知道的禁烟的世外桃源。根本就没有被禁绝了种植和输入烟土。整个三省之内,有着大量的鸦片烟土。
烟土是什么?转手出去就是钱。这可是诱人的油水。清末其实就开始了的。太多的贪官污吏名禁实收!在自己的辖地里大肆的,巧立名目的征收什么禁烟损耗款。人人大发横财。袁世凯派了这个蔡乃煌来,就是走的这个路子。
放眼那时候的中国大地上,前后百多年,纵横九州地,禁烟禁烟,除了那在虎门点起一座照亮了后世的灯塔的徐公,哪里有个真正禁烟的为国为民的官吏?!
蔡乃煌深知道袁世凯的心意,一到了这上海来,立刻就联系了当时上海香港两地经销印度烟土鸦片的烟土联社。居然还堂而皇之的签订了什么苏,赣,粤三省禁卖烟土合同】,但是荒唐的是,合同里却规定了这个烟土联社可以在三省内运销积存的鸦片,一箱鸦片出了手给政府三千五百元钱就可。
当然了,那三千五百元可不是什么税收什么的,人家是出自本心的“慈善”捐款!
于是北边的“毙下”大人转眼就得到了千万之巨的款子。
世上哪里有不透风的墙?上海市民也不是和他客气的人。对这样立着牌坊却卖春的混账东西,人人喊打起来。转眼他们的丑行就风传了全国。
中山先生得知之后勃然大怒,耻做这蔡乃煌的同乡之人。先生一声令下,举广东全境的人马当即与蔡乃煌决裂。时中华大地,谁能够有先生的名望?
蔡乃煌顿时声名狼藉,成了孤家寡人。连带着他的后台袁世凯也是臭上加臭了。合同不久到了期限。民怨沸腾着,谁还敢这么做了?
上海立刻正式宣布了外国鸦片的进口。公共租界工部局也立刻收回了租界内的烟土销售执照。南京政府终于出来宣布顺应民意了,彻底的取缔了销售积存鸦片的合同。
到这个时候,海关缉私处的仓库里,就留下了不动的一千箱鸦片。
这就是海关鸦片的由来。
沈杏山得知了杜月笙等人宴请了张一鹏,而张一鹏罔顾了先答应自己的约定,直接去了那边,甚至还提前宣布了说后日才到上海。
他知道不妙了。
可是严老九走了,这张一鹏风向又不对。自己该怎么办呢?
思来想去,自己的人马未必能够把法租界的黄金荣杜月笙等人如何。张一鹏这里更是不能够动的。
犹豫了好久。沈杏山忽然心里一动。严老九现在看来是被这黄金荣等人釜底抽薪似的搬弄走了。我如何干不得这些事情呢?
消息传来,法租界里,黄金荣杜月笙的手下正护着同孚里,一品香,那何丰林的人马荷枪实弹的正在龙华巡街呢。
偏偏这公共租界边上的海关缉私仓库这里,没个人守护着。
着!
沈杏山恶狠狠的一咬牙,上海老子不待了!你们几个也没好果子吃。老子一把火烧了这库存的鸦片,如果再翻出了点被掉包的箱子。我看你们怎么下台!大家不活就是。
想到这里,沈杏山立刻召集了人马,人人互相监视着,悄悄的夜里出了门,直奔那海关缉私仓库去了。
阴差阳错里,跟了杜月笙后只知道杀人放火没个脑筋了的李福全,正安排着人手把法租界里团团撒着,看着各个路口。
无意却听了一个老人在和人闲扯着,说道了万国禁烟大会马上开了,感慨着这海关缉私仓库里千多箱子鸦片也不知道已经被折腾掉包了多少呢。
他心里一动,忙和身边的顾嘉裳商量了起来。顾嘉裳是个神气人,知道事情轻重。这次如果不服侍好了张一鹏,事情闹腾开了,三鑫就得关门,这是多大的损失?什么事情也马虎不得的。
于是两个人想了计策。立刻派了人马死死的看着这里。又去叫了马祥生回来,把公生记的场子里人马再抽点来!
杜月笙一路上听了前后,连连点头他们的决定。一人考虑事情总是不周全的。眼看差点这里被沈杏山偷袭了。那就坏大事了。
侥幸,侥幸!
抹了把冷汗,脚下带了风。
正说话时,前面已经是枪声大作,子弹横飞了。远远听了顾嘉裳的嗓子在嘶吼着:“杀!给老子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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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 … ~斩尽杀绝~
从公生记出来的一圈子的兄弟,正走着,快到了仓库门口的时候,迎头就看到前面已经人影闪动着。
枪声正响着。
顾嘉裳心里不放心,自己亲自待在了这里。不过手下的兄弟已经不多了。李福全又去找月生哥了,看看左右就十来个人。马祥生那里的人马还没到呢。
正在看着外边的时候。一群人忽然从弄堂里窜了出来,一声喊就想这里跑来。
顾嘉裳头上的汗立刻下来了。对方起码是五十来个人。这边就十几个。如何办?放进去?万一一把火烧了起来怎么办?
想到这里,性子上来了,顾嘉裳枪一举:“有吃有喝的,月生哥也不是白养我们兄弟的。今天到玩命的时候了。兄弟们马上就赶来的。给老子杀!”
说完当头就对着一个来人一枪打去。
对面一群人正以为这里没人看着的。怎么算的到李福全和顾嘉裳为了一个老人一句闲话,就想了这里?
正叫嚣着毫不顾忌的向前面冲的时候。一颗子弹旋转着砸进了人群,跑的正欢的一个人嘴巴还没有闭上,就感觉到一个东西重重的撞在了面门上,顿时天昏地暗的仰面倒下了。
子弹从他的鼻梁上一点,撞进了眉心,带的这个人一步向前的时候,人就向后倒去。一只前腿翘起了老高,滚向了后边。正躺到了他后面一个人的怀里。后面的几个人也收不住脚,顿时几人一起滚成了一团。
而顾嘉裳当头枪一响,后面一阵排枪顿时甩了过来。齐齐的五十多个来人前面就短了一大片。
正在街边走着的路人们听了这里忽然响枪了,立刻尖叫了炸开了窝。
晚风一吹,刚刚喝了壮胆酒,踹了大洋的一群人,看不见这边是多少的人马,自己就已经倒了一片。忙就先趴了下去。
而他们的枪声也响了起来。
两帮子人在海关缉私仓库前立即对射了起来。落了锁已经下了闸的海关仓库里,几个值班的守卫看着门口忽然起了枪。
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情。
顾嘉裳一个兄弟一边向里面退着一边破口大骂:“你们白痴啊,老子是杜月笙的手下。外边有人要来抢鸦片了。”
“抢鸦片?”几个守卫都惊呆了。
“手上是烧火棍么?触……。。”正说话着,头抬的高了点,对面一颗子弹就掀掉了正在和他们吼的人头盖。
血一下子喷了出来。那个兄弟向边上一歪,顺着大门软软的倒了下去。顾嘉裳眼睛都红了,回头对着几个白痴就是一枪,干倒了一个后骂道:“再不开枪老子先杀了你们!”
剩下的三四个守卫,仿佛被连死两个人在面前,给刺激了。看着顾嘉裳赤红的眼睛,哪里敢还嘴?都慌忙的拉了枪栓,对着外边就打。
“白痴啊,看人打,你***子弹多呢?打鸟么,枪举那么高?”顾嘉裳劈头盖脸的臭骂着,丢了手里的盒子枪,
弯腰抄起了地上那个死去守卫的长枪,哗啦一下,顶上了个子弹,稳稳当当的一举,靠在大门边上,对着一个探头出来的家伙,砰的一下。
长枪的后座力不是短枪,冲的顾嘉裳一咧嘴。对面那人也倒仰了出去,撞了后面的墙滚了地上,腿一伸。左手里拿着的个刚刚点燃的火把,燃起了他的衣服,顿时把那边照的一片亮堂。
顾嘉裳大喜,忙对着他身边的几个人一枪射去。就他身边几个兄弟也立刻跟上。子弹排排的砸过去。
转眼又放倒了一片。
这边再怎么厉害,对面还是人多。死了身边人,碰了血,也上性子了一群人嗷嗷叫着,拖起了地上的尸体护住自己,就向上冲。
顾嘉裳手下顿时吃不消了,对面几十多把枪乱开着。就是瞎子也能够打到这边一两个人。两边力量立刻此消彼长。
看着敌人越来越近,顾嘉裳急的直顿脚:“死了算了!”
说完他大声吼了起来:“杀!给老子杀!”
杜月笙终于赶到了。身后已经又一路上招呼了不少兄弟。就这个时候,那边弄堂里一顿枪冲着来人后面也打开了。
远远的,正是马祥生的声音:“杀!杀!杀!”
杜月笙放声就吼了起来:“嘉裳,祥生,我来了。兄弟们给老子杀。黄公馆的兄弟们也来了,何督军的兄弟们也来了,他们跑不了了。杀!”
也就大半条街的战场上,枪声爆豆子似的乱响着,马祥生背后的一刀扎的对方正慌了神。这边又是顿枪子招呼过去放翻了几个来人。
换子弹的空挡里,杜月笙的嗓子响了起来。后面焦文彬立刻大叫起来:“月生哥来了,兄弟们杀。”
身边几个兄弟齐齐的立刻跟上叫唤道:“月生哥来了,杀啊!”
这下子两边的人全听清楚了。
三方来的人马夹击着中间的来人,此时来人已经还剩下了不到三十个。顾嘉裳那边的人也死了一大半了。
听了杜月笙来了,顾嘉裳心里气一松,一下子瘫了下去。浑身的冷汗沿着那内衣就湿透了全身上下。左边胳膊上已经是鲜血淋淋的。
他身边一个兄弟以为他中弹了,吓得忙扶助他慌了:“嘉裳哥,嘉裳哥。”
顾嘉裳一咬牙,一把推开了他,猛的再次站了起来,端起枪对着外边又轰了一把,然后吼了起来:“触他娘的,杀啊!兄弟们给我冲!”
说完性子一发,一脚踹开了面前一个满是洞洞的挡板,也顾不上左胳膊上一块给流弹带飞了的血窟窿,右手长枪,左手短枪的,直接站了出去,撒腿就向前面跑着,边跑边开枪,没几步,一个侧身把右手的长枪砸进了人堆子,弯腰捡起死去的一个兄弟身边的短枪,双手齐开着,只生生的就撞进了人群去。
看了他如此血气,后面几个打上了火的海关守卫也嚎了起来,跟了上去。
那边马祥生斜斜的立刻也撞了进来。李福全一看,这场面哪里会少的了他?嗖的一下就从杜月笙身边窜了出去,手里拎起了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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