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父
杜月笙微微的吸了一口残烟,一股子甜香冲进了他的脑门。
就在这个时候,他左手的那个小拇指又在微微的颤抖了起来。
看来,心里的热血沸腾了吧。
杜月笙大声的对着黄金荣道:“黄老板,我杜月笙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绝对不会!”
下面是收藏连接,拜托兄弟们收藏!谢谢!
第五回 … ~看看去~
马祥生是个长相比较憨厚的人。说话,还有点结巴,尤其是他紧张的时候,比如,他要办事了。
听了黄老板叫他,他连忙放下了挽着的袖子,匆忙跑了进来。
杜月笙站在那里。马祥生没意外,他们一帮子兄弟早就知道了,月生立了这么大的功劳,救了老板娘的命,争了黄公馆的面子了。黄老板再不提拔他,也就说不过去了。
前段日子里,杜月笙休养身体的时候,林桂生专门把和杜月笙比较要好的马祥生叫了过去,给门下的人传了话头。又拨拉了一帮子人,把那个事情的前后,把对方的人头点了个清楚,这份功夫下来,就是为了给杜月笙一个梯子,一个上位的梯子。
他恭敬的站在了黄金荣的面前:“黄,黄老板,您有什么吩咐?”
“你和月生去说道说道吧,你们年轻人去把这个事情办好了。去吧。”黄金荣懒洋洋的丢了句话,挥了下手,示意他们出去。
杜月笙和马祥生默默的弯了下身子,退了出去。
穿过了几道走廊。
两个人七绕八绕的回了自己的屋子里。
马祥生羡慕的看着杜月笙:“月生啊,这下你发达了,以后可要带着我啊。”
“祥生哥,你说笑话了,事情还没办呢,再说了,也是你照顾我啊。来,给兄弟讲讲好么?”杜月笙温吞吞的看着马祥生。
他的眼睛里,一点得志的兴奋也没有,目光冷静的如同水一样,谦和里又带着点说不出的味道。
马祥生看着对面这张脸,怎么忽然变了?月生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他奇怪的啧了啧嘴巴,他是个粗人,谁和他好他和谁好,没什么心眼,自从知道老板娘死了心的要提拔这个兄弟后,他是满腔的高兴,当然了,他知道,月生真的能够上去,也不会忘记了他的。
他点了点头,细细的给杜月笙把那天晚上事情的前因后果慢慢的讲了出来。
……………。
“呵。”
杜月笙有点闷闷的摇了下头:“亏得老板娘这么照顾,哎,这样不好~~”
“月生,不是兄弟说你,你这个话也真是的。不识好人心啊!”马祥生都有点急了,他看着杜月笙,他真不明白,这么照顾着他,他却不高兴了。
这个照顾,上了位,谁服?
杜月笙似笑非笑的看了看马祥生:“祥生哥,这次,老板娘说要听我的?”
“当然了,谁***敢不听你的?哥哥替你去,一斧头活劈了他!”马祥生脸猛的涨红了,最近他也听到点风言风语的,什么月生这个瘦小子算是走了狗屎运了,什么算是抱了老板娘的大腿了什么的。
混迹市井里的泼皮们能够数道出什么好话来?一个个只红了眼睛看着杜月笙撞上了好彩了。却浑然忘记了马祥生误开的那一枪差点要了杜月笙的小命,却忘记了杜月笙单枪匹马的镇住了一个亡命的大汉救了老板娘。
那份多出来的阅历,让杜月笙心知肚明马祥生突然来的愤怒,感激之余,又知道那些嫉妒眼红算是人之常情。
杜月笙亲昵的拍了拍马祥生的肩膀:“祥生哥,谢谢你了。这么着吧。既然有人看不得,那么就不要他们好了。”
“恩?”马祥生不懂。
杜月笙淡淡的一笑:“不说了,祥生哥一片热肠我放心中,这次,祥生哥信得过月生,那就你我两个去好了。”
你,我。
说着杜月笙的手,指了下马祥生,又指了下自己的胸口,头一歪:“如何?敢不敢?”
“怎,怎么不敢!”
看着马祥生又急了。
杜月笙哈哈一笑,玩笑似的对着马祥生的肩膀就是一拳:“你差点一枪打死我,这次,就算把命还我好了!我先出去转转。晚上回来叫你!”
说完,杜月笙甩了下袖子,对着马祥生微微笑了下,举步向外走去。
看着他走了。
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马祥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张口叫道:“月生……。。”
“怎么了?”杜月笙转了回脸来,眉头微微一皱,看着他。
阳光下,迎着日头,马祥生还是感觉到杜月笙那双眼睛亮的迫人,月生这是怎么了?怎么举手投足的让人看不明白?
马祥生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刚刚为什么叫他,听了杜月笙的问,又被杜月笙眉宇间忽然陌生了的一种气势触了一下,他张口结舌了半天,最后闷闷的摇了下头:“没事,没,没事,晚上等你!”
杜月笙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后面,马祥生忽然直着嗓子嚷嚷了起来:“月生,今天我一定把命还给你!”
………………
这里就是徐浦桥监狱了?
上海市徐浦桥监狱几个黑色的大字在那白色的招牌上,衬着阴森森的灰墙,让人看了心头都是一阵说不出的压抑。
杜月笙背着手站在那里,看了会。
“你干什么的?”
一个黑衣的哨兵远远的喝了起来。
“我?”
杜月笙指着自己的鼻子,四处回看了下。
“看什么呢?问你呢!愣在那里干什么?是想进来坐坐?”那个哨兵的调笑惹的他周围的几个兄弟一阵哄笑。
杜月笙哈哈一笑:“没什么,来这边买点东西的,正好见识见识,打搅了!”
说完他微微一个拱手,转身走了。
几个哨兵倒是给他这一出,搞的愣了,见多了平头百姓们那种胆战心惊的样子,杜月笙这么无所谓的转身就走。那隐隐透出来的份从容,饶是横行惯了这群狱卒也给他吃住了。
就这么看着他离去,几个家伙互相看了看,最后低声的咒骂了几句,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人家人都走了老远去了,几个人随意的胡说八道了几句,转头站自己的岗去了。
笃笃笃!
离开周围一片荒芜的徐浦桥监狱不到半里地,已经热闹了起来。一个瞎子在街角敲打着自己面前的一块竹板,身后幌子上写着“算”。
“算?算来算去,我算什么?”杜月笙哼哼一笑,眼睛飘过了街道两边林立着的一溜招牌。
老冯浴室。
这地方不错。周围一家裁缝店,那边一家烧饼店,再过去是个戏院子,对面一个中药铺,紧紧挨着又是家茶馆。
杜月笙站在路口,深深的呼吸着纯粹的老上海的味道。看着日头,盘算了下,点了点头,招呼来一挂路边的黄包车。
“爷,您去哪里?”
“同孚里!”
“我说爷,那地方可是黄公馆啊。爷也是黄老板门上的?”黄包车的车夫擦了把脸,然后把那块已经发黑了的毛巾往肩膀上一搭,拉起了车随意的套着近乎。
杜月笙笑笑:“不是,我是杜公馆的。”
“杜公馆?”黄包车的车夫纳闷的琢磨了起来。
“这你都不知道?没事,没事,很快你就知道了,哈哈!”杜月笙舒舒服服的就着晌午里的暖风乐呵呵的。
日头已经斜了点,恩,回去睡一觉,爬起来正好吃点东西然后办事了!
杜月笙心里嘀咕着。
他很平静,多大事啊?不就杀个人么?
第六回 … ~别动~
马祥生是个够胆子的人物,但是他不是疯子。
今天晚上,他觉得自己和杜月笙比起来,自己简直什么也算不上了。他都不知道杜月笙到底是怎么想的。
杜月笙摸了摸新剃的头,本来就是个平头,刮了刮,现在有点毛渣渣的。
“好了,等会记得进来啊。我总不能够不穿衣服吧?”
马祥生傻乎乎的,恩。
杜月笙转身走向了街道对面的老冯浴室去了。
一进门,就是股子湿润温暖的,混杂着男人体味的水雾扑鼻而来。很熟悉,就像以前,不,是上辈子,小的时候,跟自己家老爷子去洗的普浴。
这不就是真正的普浴么?算算几十年不曾洗了吧?
杜月笙微微一笑,敲了下柜台:“老板,拿上两个筹子,带修脚擦背的。”
“好勒!”
接了三根筹子,杜月笙晃荡着走进了浴室里面。里面一个炭炉正烧的旺旺的,一根白铁皮的管子顺着房梁,通向了外边,屋子里暖和的很。
“老板,请,有客了,上茶!”
价格不一样,服务就不一样,杜月笙享受的坐到了雅座里的一张椅子上,接过了跑堂的递过来的一杯新茶,就在手里,吹了一口漂浮在水面上的叶根子,有点不满意的看了下跑堂的:“这个,算了算了。”
“老板,有事情您吩咐。看您面生的很,第一次来?”
“是啊。”杜月笙的眼睛打量了下周围,几个汉子赤条条的正坐在那里,身上盘着龙虎。身子水一泡,皮肤是越发的白了,刺青就越发的显的深了。
那个人看来在现在还在下边,好。
杜月笙放下了杯子,褪下了身上的长袍,又把自己手里的一卷子布匹放了下来。跑堂的殷勤的连忙要给他放起来。杜月笙手压在上面摇了下头:“没事情,几尺子不值钱的布而已,给家里的做个外套的。”
跑堂的笑笑:“老板年纪轻轻的,事业有成家也立了,不简单啊。”
“哦?”杜月笙一边脱着自己的衣服,一边笑眯眯的看着对方:“怎么不简单,我不也就是个小小的教书先生么?”
“教书先生?更不简单,更不简单,这个年头,识字的已经了不起了,想不到还是位先生。”
看来有文化的人到哪里都有点地位?杜月笙眉头得意的一挑,把手里的衣服递给了对方,让对方挂了起来。
拿了根擦背的筹子,把跑堂的之前递过来的毛巾往手上一搭,向水池里走去。
很不错。
三个水池,两个小,一个大。青石砌的外围,热水泡的石面也是温温的,顺着水池最里面是几排的格子横放在滚水面子上,微微悬挂了点。那是喜欢蒸下身子的人躺着的。
两盏马灯挂在两边墙壁上,照的浴池里清楚的很,虽然微微黯淡了,但是就着满屋子的水汽,到是显了点懒洋洋的味道出来。
不过,荒唐的是,最大的池子里就躺着一个人。而两个小池子里却挤了一堆人。
杜月笙缠着毛巾在手上,跨进了旁边的小水池里面。
几个中年的男人动了动身子,不以为意的继续低声说笑了起来,无非是谁家的娘们不错,谁家的妹子水灵之类的废话。
杜月笙有点暗自发笑的看着这个赤条条的世界里,荒唐却又现实的一幕。
他今天的目标,那个赖阿头背后的主子,安徽外来的过江龙,徐浦桥这一带的霸王李福全就躺在那个大池子里。
他去黄金荣那里,其实没多复杂,这个时候的黄金荣还不是一手遮天的。所以总有人惦记着他那吃香的喝辣的好日子。惦记他的人嘛,目的就是为了出头,为了立牌子而已,江湖的目的其实也简单。杀了上面的大佬,削了上面的面子。那么,后浪就推了前浪了。
从来江湖的血脉是这么传承的。
那边的水池里。
他就一个人,四肢粗壮,但是也就一个人而已,躺在那里,一根筷子捅到了眼睛里,再狠狠的一搅,不也就完蛋了么?
这边两个小池子里却挤着二十来个人,随便上去四五个,也就能够把那个家伙打的像个猪头了。可是,这边的人却安心于这样的拥挤,那边的人也安心于他的宽敞。
双方都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很荒唐,很现实。这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
杜月笙捏了捏手里的“筹子”,热乎乎的水已经泡的他四肢的血脉全张开了,头都隐隐的有点晕了。
暗暗的戳了下自己的大腿。
他忽然站了起来,很随意的,跨进了那边的池子里。
李福全闭着眼睛,正在眯着呢,泡了一刻钟了,他已经近乎要睡着了。身边的水在微微的荡漾了起来。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李福全迷迷糊糊的张开了眼睛。
对面二十几个人全站着?他们干什么?
李福全纳闷的坐直了身子:“妈的,看什么呢?”
这个时候,一个坚硬而锐利的东西忽然顶在了他的喉咙上,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忽远忽近的在他耳边响了起来:“别动!”
这个时候。
外边跑堂的走过杜月笙的位置,忽然发现,两根筹子还放在那里,他连忙拿了起来,向里面走去,一边走一边奇怪的嘀咕着:“忘记了?给他送去。刚刚,不是见那位先生拿着的么?奇怪了。”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