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父
两个人都没想到是这个纨绔。
薛二是混号,但是这个混号不是江湖的混号,而是风月场里的混号。这薛松铭名头虽然大,却不如了他父亲名头大。
他的父亲是上海滩有名的颜料大王薛宝润。家财万贯,也是方人物。虽然不涉及了江湖黑道里,但是和杜月笙这边也有点来往。
看了杜月笙没说话。那察颜观色本事十足的范回平仿佛感觉了,杜月笙似乎为难了?拿不下这薛二,他就不好动了自己的。不然他不落了个欺软怕硬的名头?
想到这里,他立马又嚎叫了起来:“杜先生,杜先生,我是被他逼的。我小人物没办法啊。我哪里知道老六和卢公子,不然我借了胆也不敢…………。”
“恩。”
杜月笙冷冰冰的看着他。又不说话了。只是这脸越来越沉。沉的已经看不见底!
卢莜嘉心里憋了火,少爷脾气上来了,这自己喜欢的女人在这里,人家还暗许了自己。不为人家出头?这么大的架势,摆了车马出来就焉了?
如果那样,以后还***怎么有脸出来跑?
他也以为杜月笙为难,他知道,月生哥不是怕,这个毕竟是自己的事情了,如果自己不说什么,月生哥不好在这事情上替自己做主的。
何况还是在这么多人前面?
几个人都动起了心思来。在上海滩跺脚就晃荡了一片的人物,站在这里,人人阴沉了脸。气氛再次的凝重了起来。
范回平收了声,带着乞求,又露了点市井小人在夹缝里生存时候的那种,本能的狡猾来。就那么的看着杜月笙和卢莜嘉。
卢莜嘉冷笑了下,心里想着,去了何丰林那里,拉了人马出来,看他薛二再有本事又如何!
正在要说话的时候。
杜月笙却出了声。
就听了幽幽的一叹。现场这扎了针就要炸的气氛顿时开始波动了。他开口,是血雨腥风?
卢莜嘉不知道怎么的,也有了点期待的看着他。他希望自己的兄长,是兄长!
“为难呐。”
杜月笙幽幽的一叹。
范回平心中一喜,卢莜嘉却是心里一凉。王海鸽那明月似的脸盘上,顿时闪现出了一点点的失望。
同样的。
失望的神情不由的出现在了丁力,顾嘉裳,马祥生,李福全的眼睛里。
“我问你,我说话你可相信?”杜月笙低头问着那范回平。
他的语气很平淡。眼睛里也是,就那么一问而已。至于旁边人的表情眼光却已经收了心底。
范回平抓了救命的稻草,忙点了头,马屁震的几条街外的弄堂都在抖了起来。
听了他滔滔不绝的恭维。杜月笙还是那副样子。
说着说着。
这人头涌涌却冷清异常的街头,就自己的声音。这么空荡荡的,没点力度的回响着。说着说着范回平的心里又挂了起来。
他住了嘴巴。眼睛呆呆的看着杜月笙,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杜月笙:“说好了?”
范回平张口结舌。什,什么意思?
“你说好了我说了。”
杜月笙点点头:“既然你相信我。那你等着吧,我一定要了那薛二亲自来给王小姐赔罪。喏。”
他竖起了手指,在范回平那顿时煞白的脸前晃了晃:“老六是我杜月笙的妹子!谁敢欺负她?这上海滩谁敢?”
说的声音已经是忽然高了起来,杜月笙抬了头四顾着周围:“谁敢?”
“就是,谁敢?”丁力吼了起来。
“谁敢?”
听了丁力一吼,周围的兄弟们也叫了起来。
外边的一圈子听了里面声音,跟了叫起来,到了第三遍,这条长街上,这一品香的门前,这范回平的周围。
已经是一片整齐的山呼海啸!谁敢?
“至于你!”
杜月笙冷哼了一声:“既然你信的过我杜月笙!来啊。”
“在!”
暴雷似的,两声响在范回平的耳边炸了开来。丁力和李福全都竖起了耳朵。
杜月笙手向下有力的一个劈斩:“左手一只!赶出一品香!”
唰!
李福全背后抽出了一把刀来,没等了那范回平求饶,丁力从后面卡住了他的右手和脖子,李福全拉了左手,一刀斩落!
王海鸽尖叫了一声,扑了卢莜嘉怀里再也不敢看了。耳边就听了半声长嚎,噶然而止了。
埋头的她却没看到。卢莜嘉看向了杜月笙的眼睛,红红的,湿润着,还带了点内疚,因为刚刚怀疑自己兄长,而起的内疚。
她只感到了卢莜嘉微微颤抖的身体,和喉结里发出的,有点低闷的声音,仿佛有什么话要冲口而出却强自忍耐着一样。
没等了她抬头来。
耳朵里又传来了杜月笙的声音:“明日这个时候,我看不到薛二来这里给我妹子赔罪。那就不怪我了,这次谁打招呼也没用!兄弟们放话出去,先礼后兵知道了么?”
“是,月生哥!”身边的汉子们举了手里的刀枪齐齐的吼了起来。
卢莜嘉血涌上了头:“丁力,给我去找了何丰林,告诉他,少爷我还真急了!妈拉个巴子的!叫他明天中午带了人马,给少爷我去包围了薛老头的所有铺子!”
杜月笙不由的大笑了起来:“风流卢公子,冲冠一怒为红颜!我妹子好福气啊!”
“大丈夫当如是!”抱住再也不好意思抬头的王海鸽,卢公子也笑了起来。
而在他们兄弟两人的脚下,是躺着昏死过去了的,血流遍地失了只手的无良之人!
第五回 … ~杜公馆的来人~
肯定了,所有的人都肯定了,这两人的联手,别说一个薛二了,就是两个三个,这十里洋场也没人保的了他。
何况,杜月笙说的清楚,这次谁出来为那个薛二打招呼就是和他作对。上海的人就这么多,谁还出来?唯一能够劝下杜月笙的大概就是黄金荣了。他会说么?杜月笙有事情他不上就已经是薛二家里烧香了。
再说了,这杜月笙就是不动了。卢莜嘉呢?他当街当了自己女人面说的话,难道会收回去?人家堂堂卢公子以后不在这上海滩上走动了?
现在就看的是那薛二的父亲薛宝润如何做了。没这个父亲,薛二已经是必死!
王海鸽的心里又是感动又是骄傲,却又是害怕。
一个女孩子,扬州瘦马出身,那噩梦般的成长过往,加上从前在风月场所的辛苦。想了已是不堪。便在自己受难后,看不到出路的时候。忽然的,就多了一个叱诧风云的兄长,还有一个男人。
两个纵横一方的男人为了自己,站在这长街上,当着这么多江湖汉子的面,为自己出来说话。她怎么能够不感动?
呜咽着,却又不敢回头看那被月生哥下令去了手的范回平。卢莜嘉的手臂环绕在她的腰间,肩头却已经湿了一片。
他爱怜的伸手抚摸了下她的头发。杜月笙已经在一边开了口:“好了,不哭。走。今天到我家去。”
王海鸽抬了头来,看着他。杜月笙刚刚说是自己兄长,那是为了有个事头,自己是一介风尘,怎么能够去了人家家里呢?
就是卢公子真的要自己。也只是个妾的命啊。
看她那眼神,红红的,却带着不相信。杜月笙知道,知道她的想法,下颚一扬对着她,说道:“如君也是苦人儿出身。你们必定谈得来。走吧。”
那语气低沉着。王海鸽看了他真诚的眼睛,低低的恩了一声,小手紧紧的抓住了卢莜嘉的衣袖,嘴里低低的问道:“你去么?”
小儿女那种依靠信任的感觉让卢莜嘉眉开眼笑:“去,我去。”
杜月笙瞥了他一眼,低低的骂道:“德行。算了算了,莜嘉你们先上车吧。我还关照下他们。”
说完,杜月笙转了头去:“诸位兄弟,今日就先这样吧,感谢各位捧场了,月生感谢。”
一群人慌忙摇手,嘴里直说:“月生哥客气,月生哥客气。”
那么多汉子手里长长短短的家伙又是哐啷哐啷一阵子乱响。丁文站了一边:“月生哥,您回去吧。”
杜月笙也知道,自己不走那些兄弟是不会走的。想了下,他招手对了顾嘉裳他们几个,示意他们来,然后吩咐道:“这一品香,老板抬了进去给他治了下,点了上下东西和货。该多少钱就给他。要他滚。”
“是。”
“恩。嘉裳,你人头熟悉点,祥生还要回去,你就和福全丁力一起在这里。看看场子里的龟公他们。愿意留下的就留下,不为难他们。阿文你今天算了钱,明日和文彬拿了给这个范回平。我就先回去了。”
杜月笙见大家点头,也没什么事情了。转身要走,丁力在后面忽然叫住了他:“月生哥。”
杜月笙又回了头来:“怎么?”
“明天不是找那个薛二么?晚上我也睡不着,我带几个兄弟四处转转吧。”丁力眨巴着眼睛,想想又加了句:“我真睡不着。”
“不用,他敢不来么?晚上你跟了你哥,还有他们几个,多看着点,不要整日只知道打打杀杀的。看看这些事情是怎么做的,知道么?”杜月笙了解他的性子,耐心的叮嘱道。
丁力听话,不吱声了。杜月笙吩咐完了,又和四周的兄弟们打了个招呼,上车走了。
看了车子走远了。
李福全叫了两个人来,抬了那范回平,又弯腰拾起了他那只手,向里面走去。马祥生也转头带人回公生记去了。
顾嘉裳心眼多,拉住了丁文嘀咕起来,丁力站了一边嘀咕着:“月生哥不早说,早说我也不砸门了,我轻轻推………。”
正在和丁文商量事情的顾嘉裳,听了边上这个憨货的嘀咕一下子笑喷了,手指点着丁文:“你这活宝兄弟,触他娘。算了算了,我就这大概意思,反正你也守了月生哥的规矩,该给的就给,也不欺负了他。毕竟已经去了只手了。”
丁文点点头:“恩,明天我和文彬哥送钱的时候,让人看见了,省的坏了月生哥的名头。”
“对。月生哥不差这点钱。他早说了,规矩是规矩,今天乱个规矩明天乱个规矩,那还怎么办事了。”顾嘉裳满意丁文的聪明,
见事情也谈完了,一把拽了丁力:“走,走,我看看你坏了的东西值多少钱!赶紧算了去,扣你薪水。”
“我还有薪水?真的么?”丁力大吃一惊:“我现在有吃有住还有薪水?”
顾嘉裳是彻底没话说了…………
里面李福全已经嚷嚷起来:“你们几个在干什么呢?快进来。阿力啊,你小子,你个蠢货,砸了那屋檐干什么?怎么修啊?”
离了一品香的杜月笙一边开车一边吩咐着后面的王海鸽:“别再担心了,以后记得把事情做好了,不过先休息几日就是。明日抽了时间,说几个熟悉的,规矩的老人。让他们还留在一品香,刁蛮的,就赶了走。”
“杜先生…。。”
“还叫杜先生?”卢莜嘉在一边推了她一下。王海鸽犹豫了下,抬头看了前面镜子里,杜月笙笑眯眯的眼睛。终于胆怯着开了口:“月生哥。”
“恩。”杜月笙满意的点点头。
卢莜嘉在一边忽然问道:“那叫我什么呢?”
王海鸽红了脸:“我不认识你。”
杜月笙听了放声大笑起来。果然,卢莜嘉气急败坏了,就看他委屈的一连声的叫唤了起来:“你,你,好呀!你不认识我?”
“我妹子不认识的人,我是不请他住我家的。”杜月笙的车子缓缓的开到了杜公馆的门口,他正戏弄着,忽然透了车窗,他看到两个人站在那里。
“月生哥,月生哥,您回来了。”
随着门房的叫声,那两个人也转了头来,杜月笙看着月光下的,其中的一个人,他一愣:“是你?”
第六回 … ~书房里的杀机~
“是我,是我,月生哥,您回来啦。”
月光路灯下,这个人满脸的卑微神色,点头哈腰的看着杜月笙。那脸上还有着青肿。王海鸽一把打掉了卢嘉抓着她的手,好奇的向外边看去,扑哧一笑。不是她没礼貌,而是那个人鼻梁上横着的一个白色膏药,那位置贴的太笑人了。
就像戏台上小人白脸的样子。
那个人正是在龙华周家渡码头上,被杜月笙放了一条生路的酒汉。当时喝了酒,也横了点,性子上来,就打了毫无防备的王宝鑫。然后被丁力一长凳杜月笙一顿枪柄砸的只有半条命的家伙。
杜月笙想起来了,自己放了他后说了一句,要他明日看了办的。也就今天下午刚刚搬家的,他消息却也灵通。
正想着,眼睛无意瞥向了他身边一个人。杜月笙的瞳孔微微的缩了下,再也没有转了目光。他眼睛里,那个人很奇特。
衣服是旧的,头发也长短不一的。可是脸却洗的干净,腰杆笔直的站了那里,眼睛毫不避让的看着杜月笙,虽然奉承的一笑,却不卑微。
整个气质上不像个小人样子。
杜月笙心里纳闷了,怎么这个人和那个人会走了一起呢?因为,他从那个人地眼睛里。还有身上,看到了很熟悉的东西。那是自己照镜子时候才看到的东西。
只是自己已经张于外,而他隐藏的很深。可是有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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