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父
事情到了现在了。
满屋顿是一片笑声,一群如狼似虎的汉子里,瘦瘦单单的杜月笙被胖胖的黄金荣拉着,笑的灿烂无比。
沙发上,被刚刚这群男儿汉雄浑的义气豪情,给震撼的红了眼睛的林桂生还呆呆的坐在那里。
她忽然觉得,这个杜月笙将来必定不是等闲之辈!
该对他怎么办呢?林桂生咬了咬樱唇,想起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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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 ~如何泪下~
夜宵。
老上海的夜宵?或者说是庆功酒吧。
杜月笙的酒喝的多了一点。黄金荣带着大家一群人,出去后直接包了一个戏院子,台上水袖长舞,女人凄凄切切的哼着什么。
他没听懂。
单是面前主桌子上一杯一杯的美酒,就让他忙不过来了。黄金荣非常的开心,心结既然过去了,黄老板怎么会没有一点的气度?
用就用了!用就不疑!
挥手要马祥生先陪着李福全带了百个大洋,叫他先去给自己的兄弟看杜月笙赏给他们的那一枪的伤。同时要李福全带了自己兄弟们也来这里。就此大家把过去恩怨了结个干干净净!江湖男儿嘛,痛痛快快一碗酒下了肚子,一道烈火顺着嗓子眼这么的向下一滚,一股子热气向脑门里一顶,什么事情也就忘记了。
当然了,黄金荣既然说了收了两位大将。
一杜二李。
自然今天这两位就成了他的左右了。黄老板抬举了月生上位已经成了定局,谁敢不服气?门下人再看看碗碗到了面前都干掉的李福全,就冲人家一个外乡人单枪匹马来了上海滩,闯下了一番事业后,不是门里有个月生,甚至能够让黄老板都载个跟头。就着胆子气度,也服啊!
黄公馆里门人近乎上百,一堂子汉子散出去七八桌子,只好坐到了院落里面,人人敞开了衣襟,就着穿堂的风,舒舒坦坦的闹了起来。
迷迷糊糊里,杜月笙忽然听得台上一声锣响,一个女声忽然高高的凭空吊了个开场,然后低低的唱了起来。
不知道怎么的,院子里的兄弟们正吆五喝六的折腾着,周边的声音喧闹无比,偏偏就那丝低低的女声,却婉婉的传进了他的耳朵里来。
抬头向着台上看去。
一个青衣的女子,正俏生生的站在那里,出了奇的居然没有施上一丝的粉黛,素面朝着天,就着一片月色揉和着灯的流光下。
杜月笙愣住了。
好一个如水的女子,弯弯的柳眉下一双灵动的眼睛里,俱是凄楚的神色,玲珑的身段婉转着,青衣那水袖里的白衬飘忽的一闪。
一个转身,侧向了台下。
萱口微张,一阵天籁真真正正的响彻了全场……
人群忽然也渐渐的安静了下来。月生正呆呆的看着台上,黄老板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就那么半举着杯子。兄弟们都看向了黄老板。
马祥生想叫月生下的,但是不知道怎么的,他好像性子里也忽然顽皮了起来,偷偷的拉住了已经和他成了兄弟的李福全的手,两个家伙躲在一边,就等着看那被女人迷了眼的杜月笙,回了神来,发现黄老板在笑着敬他,是个什么张皇失措的样子。
苏三离了洪桐县
将身来在大街前
未曾开言我心好惨
过往的君子听我言
哪一位去往南京转
与我那三郎把信传
就说苏三把命断,
来生变犬马我当报还……。。
后世的那份记忆里,这曲苏三起解】杜月笙还是听的明白的很的。好熟悉的旋律啊,上次自己这么认真的听了,那是小时候从父亲老旧的半导体收音机里听到的吧?还记得父亲的微笑,恍然却已是隔了时空………。老爷子,您还好么?
想着想着,呆呆站在那里,风吹的酒意上了头,情绪微微有点失控了的杜月笙,忽然,触动了那份对从前一切的思念。
就在那众目睽睽之下,年轻的杜月笙,两行清泪缓缓流下了。
台上的女子看的清楚台下的一切变化。
众人的目光全落在台前那个长袍马褂,气度不凡的年轻男子身上,可那年轻男子的目光却只呆呆的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就连他身边大名鼎鼎的黄老板,都没有打搅了他,他是谁?
看着灯光下,那年轻人脸上忽然流下了泪来,台上的女子给杜月笙这一出吓的惊慌失措,连错了几个调子,再也唱不下去了。
两个人就这么在悠悠的乐声里,百十条汉子的注视下,呆呆的相望着。
旁边的黄金荣看着杜月笙忽然泪下,不由的大惊失色:“月生,月生!这,这女子你认得?”
旧时梨园戏子身份低下,只是豪门显贵们的娱乐工具而已,便是到了民国时期,也是这般尴尬地位,难得出了几个大人,也掩盖不了大部分戏子低下的悲惨命运。
黄金荣只当成这个女子是杜月笙的意中人,还是家中什么人,分散了后今日才见到。
不然,这个一向少年稳重的小子,哭个什么劲头?
杜月笙听了黄老板一声叫,又被他一推,这才回了神来,难堪的用袖子把自己脸上被风已经吹凉了的泪水擦了擦。一眼看到这么多兄弟就看着自己,不由的微微的红了下脸:“黄老板,我没事情,没事情。”
“什么屁话!”
黄金荣性子算豪爽,对手下兄弟也算真心,不然哪里来的这么多人肯为他卖命?听了杜月笙这么一说,还当他人前不好意思麻烦自己呢。
气恼的吼了一声,然后逼问杜月笙道:“不认得,你哭什么?总不见的你初见个娘们,就要哭哭吧?”
黄老板说的笑人。
院子里的兄弟们看着杜月笙神态,知道他有点心思,但是还是忍耐不住,满院子低低笑了起来。
杜月笙张口结舌,这,这怎么说?总不成说见了个女子却想到了爹吧?
第十五回 … ~真的真的~
“你倒是说话啊!”黄金荣看着杜月笙又问了一句。
人总有这样的心理,越是自己起了疑惑好奇的事情,越是要知道。不然,心痒难耐呢。
杜月笙头昏脑胀的也不知道回了个什么。
周围一片哄堂大笑。
台上的女子羞的只举起水袖,捂住了一张通红的粉脸,转身抬腿就向台后急急的走去。台下马祥生正扯起嗓子结结巴巴的叫唤着她:“不,不要……”
“不要跑!娘子!”李福全接了他的话头,帮他顺了出来,说完后两个人击掌大笑起来。周围立刻又是阵起哄声。
黄金荣已经笑的眼睛也不见了,扶着自己的肚子,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还有只手指着恨不得找个砖头撞死的杜月笙道:“你说你前夜梦到这个女子和你夫妻一场,然后便先你而去了?哈哈!”
杜月笙尴尬的拉着脸杵在一片笑声里支吾着:“黄粱一梦,黄粱一………。”
“好了。”
黄金荣止住自己的喘息,又站了起来:“既然月生兄弟这么说了,那好,我黄金荣现在就找了他们老板来,买下了这个女子服侍你!哼哼,我堂堂黄公馆的一员大将也该有个丫头服侍着呢。”
话头一转,黄金荣又低声的对着杜月笙说道:“月生啊,戏子戏子,自古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女戏子嘛。你不可痴迷啊,既然你动了这份心思,我成全了你,但是,还是留待日后,我叫我那婆娘给你找门好的亲事!这个做妾吧。”
说完,黄金荣对着台上闻声出来的戏班老板招起了手来。
杜月笙面红耳赤的,妾?这,这,这还能够有个妾?慌的他连忙要去拉黄老板的手,马祥生李福全早就分了两边扑了上来,架起了杜月笙就向台后跑去。
杜月笙个子没有两个人高,现在又不是血气拼命的时候,刚刚自己丢的一个大人都已经让他羞的腿软了,哪里还挡的住两个彪形大汉的力道?
落在了兄弟们眼睛里,全当他是半推半就着呢。于是连带着黄老板在内,又是片起哄声。几个性格作狭点的都嚷嚷了起来:“洞房去了,洞房去了!”
哗啦一声。
躲藏在后边,心里忐忑不安的孟如君忽然见到一个男人踉跄的扑了进来。吓的她一下子站了起来,捂住了嘴巴一声尖叫。
外边已经是一阵粗粗嗓子的疯狂大笑:“月生这么心急啊?和娘们需要先温存着点,要哥哥们来手把手教你么?”
好不容易站住了的杜月笙恨恨的啐了一口,才抬头看向了这个女人。
刚刚在台下看着不算清楚,近看才发现这女子的细腻柔美之处,最最灵动的莫过于那微微带点上扬的眉角。那从小练习身段锤炼出来的玲珑躯体更是匀称诱人。
酒意已经醒了点的杜月笙有点不好意思的,先竖起了耳朵偷偷的又扫了下外边,这才低声对着孟如君开了口:“姑娘,对不起了。今天杜月笙我喝多了酒失态了。”
孟如君害羞的别了脸去,葱白的小手搅着一片衣角,口里低低的哼了一声。
女人啊,还是如水的性子动人。
从来灯下看美人,才更添得三分颜色上娇颜。
杜月笙被这份让任何男人都感到赏心悦目的寂静里的美丽,深深的打动了,这个时候,他甚至庆幸是自己那胡言乱语才造就了这个机会。这个仔细能够看看她的好机会。
单独的机会。
两个人就这么不说话,一个看着,目不转睛的看着。一个心里乱跳着,和陌生男人相处的害怕,屋子里压抑的气氛,还有那黄公馆横行沪上的威名,更让孟如君感到胸腔里一头小兔乱蹦的,便是那个年轻人太过迫人的眼睛。
半响。
杜月笙忽然开了口,他的嗓子因为烈酒和在血液里的焚烧而微微有了点沙哑,外边那么多的兄弟在,他也不敢大声。
屋子里,他低低的对着已经失措的要哭了出来的孟如君说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声音打破了沉默。
也微微的缓解了下孟如君心里的压抑,她也不说话,还是那么的站着。戏台上对着百千如狼似虎的眼光,和暗室里对上一个陌生男人的眼光,那份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孟如君哪里敢开口?
杜月笙深深的呼吸了下,缓缓的吐出了点酒气,既然你不说,我便说吧,反正,反正老子看上你了。
“黄老板已经和你家帮主去,去商量了。姑娘,我会好好对你的。别担心。以后你再也不会抛头露面的,也不会被人欺负了。”杜月笙的语气诚恳的很。
孟如君听了这个消息,吃惊的第一次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转了头来,微微的张着嘴巴,看向了杜月笙。
杜月笙微微一笑:“真的。”
孟如君愣在了那里,傻乎乎的忽然问了起来:“商量?”
“恩。你愿意跟我走么?从此不再抛头露面,风里来雨里去,也不必担心有人欺负你了。舒舒服服的在家里做我的妻,太太。”杜月笙仿佛在求婚了。
孟如君一下子满面通红的看着他,忽然猛的一下扭过了身去,蚊子似的从鼻子里哼了出来一句:“你,你不知羞!”
杜月笙心里发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上去就从背后一把拉过了孟如君的肩头,硬是不顾她的惊惶挣扎,猛的扳过了她的身子来,就这么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行是不行?我真的会对你好的。”
孟如君以为他会像那些恶少一样,上来想动手动脚的,正要反抗,忽然她看到了他的眼睛里真诚的意思,还有那说了几次了的话。
这个人,真,真是,他看上去还蛮好,呀,啐!我怎么……。
小女儿心中那片懵懂,忽然被杜月笙的目光触动了,一时间孟如君的心中仿佛闪过了无数的念头,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着什么,想些什么,只是百转千回的羞的要死。
终于,终于,那绝世容颜上一双清澈的眸子里,流下了泪来……
“呵呵。先是我哭,再是你哭。也真是巧了。”
巧?
西厢记,白蛇传…。。真个巧的缘分么?
孟如君忽然呜咽着低声问道:“我问,我问你,你刚刚在台下说的个,可真的?”
话刚刚出口,又红了一片去了。
听了这句话。
杜月笙心中欣喜若狂,大笑起来:“前世今生,梦里梦外,真的,真的!走,跟我回家!”
外边突兀的冒起了两个声音。
一个公鸭嗓子努力娇滴滴的问道:“相公,你那春梦可是真的?”
“娘子,小生我前夜发春,真个梦了娘子,来来来,我们夫妻洞房吧”李福全的嗓子立刻接了上去。
随即外边已经是爆笑一片。
黄金荣的嗓子屋子里听的清清楚楚:“我的亲娘哦,月生兄弟,黄麻子我在外边站着冻死了,你还是快快出来吧。放心,这娘们是你的,跑不了了!”
杜月笙只在里面恨不得掏出枪来,把这群煞风景的家伙灭了个干干净净!
孟如君已经泣不成声的埋怨起来:“你,都你,都是你,那些人怎么,怎么听墙角呢。”
听墙角?
“放心,真正的墙角他们听不到的。”
杜月笙心情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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