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江山
风心萤将她先前拆下的一节节萤鞭在瞬间同时扣起来,冷冷的牵动嘴角附和道:“没错。”她站起身对苏珊英华道:“不该失望。”如果失去希望和信心那么无疑是自己先宣判了自己的死期。
苏珊英华不禁重新审视天四女,在这种连她都不抱希望的场面她们的信心是从那里来的?难道光凭她们对天宗的忠贞就能够做到这样吗?倘若真是如此她不得不猜想天朝的教育方式有多惊人……竟能让人死到临头都不自觉……
月心蝶见她们愈说苏珊英华就愈沮丧,结果完全与两人的想望背道而驰,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头,怎么?苏珊英华能带领整个血盗船团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不该是这种轻易受挫、不能在险境中求生的人,是我疏忽了什么才导致她变成现今的模样?
不同於月心蝶的苦思,风心萤根据西门琉穗鬼画符了半天估算出来从目前所在位置到世外桃源的距离,得出一个令人惊喜的结果,道:“蝶姐,有办法。”
船上众人听到她自信满满的一语,不约而同转首朝风心萤望去,月心蝶疑惑的问道:“什么办法?”
风心萤以鞭指著楼褚所在大船的后方,道:“姐姐,虽然我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不过那片让人看不透的白色气体会是八方锁云阵吗?”
照风心萤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逐渐从海平面升起的浓雾,月心蝶不禁愕然,问道:“原来我们已经离世外桃源这么近了吗?”
苏珊英华则是不解的道:“怎么可能,我们离世外桃源明明还有半天的航程,为什么会看得见这片本来不见了的浓雾呢?”
楼褚远远看见她们的脸上流露出惊愕的神情,一副受惊不小的盯著他的后方,不由得他也转头望去,骇然叫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一片浓雾像是海上的大海啸般朝他们席卷而来。
西门琉穗看得怔愣不已,道:“这就是八方锁云阵?布阵的范围会不会太大了点?”照那片浓雾逼近的速度看来,简直像是想要笼罩整个蛮海。
而风心萤原本想讲的是在春回大地岛上有月心蝶的配刀『蝶舞』,蝶舞是她滴血融造而成的弯月刀,以月心蝶的功力只要再前进个百来尺便可以对蝶舞施用御剑术,到时岛上的居民就会知道他们的少岛主就在附近,而且显然遇上了麻烦,只要天朝出兵她们便可解危了,然而随著手指的方向见到的画面却让她改变了原本想说出口的话。
楼褚大声咒骂后,道:“x的,苏珊英华你们血盗船团可别死在这片奇怪的雾里头!兄弟们,快撤!”船帆大张全速朝浓雾未及之处驶去。
“我血盗船团才不会没用到迷失在雾里,倒是你们现在才要逃不觉得太慢了吗?”掠盗的四只大船分从他们坐船的左右穿过引起船身一阵摇晃,苏珊英华看那团雾加快速度的扑过来,不禁嘲笑著掠盗的徒劳无功,冷笑道:“你们可别在雾里自相残杀啊。”
以掠盗的船数和分布地点在目不能视的情况下,不能有效的指挥及保持安全距离很容易就会撞在一起,到时大船撞大船是两败俱伤,大船撞小船是以卵击石,不论那一种情形掠盗都不能讨好。
楼褚回头一看刚要开口讲话的嘴巴里灌入一口冰冷的水气,眼前净是白雾蒙蒙,他喃喃道:“他x的,这什么鬼雾动作未免也太快了……”话才说完船的左侧传来一记巨响接著是险些翻船的震荡,破口骂道:“x的!才起个雾你们就全变瞎子了吗?回去要是让我知道是那艘船非让你们好看不可!”
听著楼褚的叫骂声苏珊英华忍不住瞪著眼前白蒙蒙的水气,道:“我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你们何必这么认真呢?”没想到他们真的撞船了,而且还是一开始就撞,只可惜自己也是自身难保否则算清楚掠盗到底撞了几次,以后碰上楼褚才可以好好的嘲笑他一番。
正无聊的幻想日后楼褚被自己气到全身毛发直竖的样子,鼻端传进一股彷佛玉兰花香般的味道,脑里顿觉一片浑沌站立不稳的摇晃著身子,道:“不好……有毒……”语毕「咚”的一声栽倒在甲板上。
望去净是白雾的海上,耳朵里虽然能听到海浪的声音,但是睁开眼看到的除了白,还是白。并非死寂但四肢的僵硬无法动弹令人无法不心生恐惧,洛u 你ㄗ
L人的声音呢?难道他们发生什么不测了吗?
无知的恐惧席卷人心,幻象在脑海里丛生,脑里传出一道道凄厉的惨叫后浮现伙伴们惨死的模样,加深了人们的害怕。以为无法动弹的双手牢牢的掐住自己的脖子,呼吸困难、用力踢著双腿试著挣脱脑里无尽的哀嚎和死亡,以及挣扎著不想死。
“哇啊!”
一声真正临死前的惨叫响起,他在最后一刻看见自己鲜血淋漓的倒卧在自己眼前,热烫的鲜血还溅洒在自己的脸上,死亡的认知使他双手用劲掐断了自己的脖子。幻象中他是被杀,现实里却是自杀!
绝望!无边无际的绝望,就像是那片笼罩他们浓厚的雾一样缠住他们的心,死亡的阴影就跟在身旁。
一声接著一声崩溃的嘶吼穿不透层层迷雾,也叫不醒一个个受到幻境所困的灵魂,他们只能凭著自己的力量跟自己对抗,跟这股未知的神秘力量抗衡。
倏然,一记清脆如鞭子抽在甲板上的声音如同一股清流般流入人心,一声彷佛来自天界的温柔之声轻轻的唤醒被困的灵魂。
“蝶舞翩然,月牙引刀。”
月心蝶的声音驱离人们脑里的害怕与杀戮,取而代之的是她一身轻薄如蝉翼的鹅黄色舞衣,赛雪般白的凝脂肌肤裸露大半,纤细洁白的修长玉指轻拈一片晶莹似玉的月牙状刀刃,唇畔一朵柔腻人心的璨笑夺去所有人的呼吸,让人人不约而同的屏息。
她发出一串似银铃般的笑声,以蹬著一对绣著蝴蝶缎面之鞋的双脚点出节拍,随著节拍她或舞刀旋身、或耍刀盘坐,真似一只黄色的蝴蝶振动自己有著美丽花纹的翅膀,在有限的生命里飞舞出最动人的精华片段。
“哈啾!”
想得正入神之时一股刺鼻的臭味飘进嗅觉器官里,引起人人一阵大小不一的喷嚏,无端端的打散难得一见的美丽景致。
苏珊英华和西门琉穗两人心中正感到惋惜,白雾中又传来一声鞭响,接著是风心萤清冷的声音,喝道:“化雨解雾!”
雾气中亮起一点点像是萤火虫般的亮光,众人脑海里浮现风心萤将一百零八节萤鞭全数拆散抛向天际仅留鞭柄在掌心,然后跪伏在甲板上一节节萤鞭井然有序的一一掉落在她四周。
她向后仰起身子,轻吟道:“绿色大地里的神灵,波纹不动的碧玉冰心,属於河洛神祗的无边智识,覆盖天下间的无尽法力,将随我的呼唤自四面八方涌现,凡日光聚集之地即力量之所在,以我的萤节为施展之器,请带领您虔诚的信徒脱出失途的路。”
月心蝶的声音接著响起道:“那是我诚心祈祷呼唤的恩赐,脱出先天的限制体,让神之力导入脆弱的躯体,当 接受我,力将从心出发游走在体内的一分一寸,我高举双手等待河洛神祗来到这里,水将从水之平面、地下深渊回应我的呼唤,涌起再涌起,冲上那无边天际!”
二团水蓝色的光芒亮起,旁人看见月心蝶和风心萤像是笼罩在一层薄如纸的水幕里,然后不断的有水气注入她们的体内,肃穆的表情看来十分的庄严,加上其天生的贵气真如神祗降临一般,引起众人想要膜拜的欲望。
两人分秒不差的合声道:“来吧!水之灵将回应河洛神祗的呼唤,以我的真心为依据,引导眼前的层层迷雾回归您的怀抱,化─雨─解─雾!”
天际劈下一道闪电,接著轰隆隆的雷声由远而近,雾气彷佛被苍天抽取般缓缓向上浮起。
这是怎么一回事?众人均感到疑惑和愕然,为什么风、月两女像是未曾受到雾气和玉兰花香的影响?而她们又做了些什么事情让雾气渐渐的消失?
“轰隆!”
惊天动地的雷响打断众人的思绪,此时雾气约升起五尺左右,他们已经可以看见自己的船和同伴的下半身,随著雷响和闪电天空淅沥哗啦的下起大雨,大雨很快使得浓雾消散无踪。
“雾散了!”
大夥从来不知下雨会让人这么兴奋,他们在甲板上像个孩子似的跳来跳去,突然一个个哀叫道:“唉呦,我的脖子好疼啊!”接著他们发现彼此的脖子上都留下一双青紫的掌印,惊叫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的惊呼并没有引起四位女性的注意力,因为u扣
o她们注意的事情。
风心萤在施术的刹那感到心口一阵疼痛,她知道这是一个惊告,她的病体未愈没有足够的力量使用灵心识法中的高级禁术,但是她却是不得不为,无论苏珊英华如何熟悉海域想要在浓雾里安抵世外桃源未免勉强,更何况还有不知名的敌人透过雾气散播会使人陷入幻境的花粉。
种种顾虑迫使她不能不忽视自己的身体,所以在施术之后引发心口剧痛,一口鲜血止不住的呕出,完全无法自主的倒下,任黑暗夺去她最后一分意识。
~第七十章重伤难痊~
“萤妹!”
月心蝶心中又惊又怕的扑过去接风心萤,记忆中在那与妖兽作生死搏斗,和眼见她陷入死亡关头的画面再一次在脑海里重演。
“啊!”
“蝶姐!”
扑到半途的月心蝶突然摔倒在甲板上,让晚一步出手的西门琉穗接住了风心萤,她发现月心蝶摔倒不禁失声叫出口。
“快请大夫!”苏珊英华虽然对这突发的状况感到愕然,但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懂得分辨事情的轻重缓慢,她从容不迫的吩咐道:“全员坚守冈位目标世外桃源。”
彬下身子将满头大汗的月心蝶抱起,大声道:“夜檠、希咏接下来交给你们指挥。”与西门琉穗两人各抱一人急步走进船舱里。
甚罗夜檠和温希咏两人各自拿著自己的贴身兵器分别站在船首及船尾,在船尾观望的温希咏以内力缩音成束传到甚罗夜檠的耳边,道:“刚刚那个应该就是歌帝大陆的‘噬垩术’吧?”
伸手触碰自己颈上的指印,温希咏觉得他一身的衣服不是被大雨打湿,而是让冷汗渗透……如果不是月心蝶和风心萤破解了危机,现在他已经不明不白的死在自己手中──他一直拚命抗拒双手掐向自己的欲望,可是到最后他只能感受著自己的双手愈缩愈紧、呼吸也逐渐困难……身不由己的恐惧还纠缠著他的身心。
“是的。”甚罗夜檠的脖子上同样留著他自己的掌印,冷汗混著雨水滴下,道:“那是我甚罗门阀的‘鬼雾阵’和‘绞术’。”他头一次有这种感觉…整个心头沉甸甸的。
“呵呵,名符其实啊。”温希咏乾笑著,道:“这是甚罗门阀的绝技?难道是甚罗门阀要对付我们不成?”
“不可能。”甚罗夜檠想也不想的否认,望进乌云密布的天空想起扛起阀主重担的小妹妹,道:“我们阀主虽然常常为著自己的目的以噬垩术对付人,但是阀主绝不会伤害到任何一个不相干的人,所以她根本不会施用范围广大、施术对象不能确定的噬垩术。”
温希咏道:“你对你的阀主还真是有信心。”这样一个忠于自己家族的人,苏珊英华把他摆在身边难道不怕他日后为家族而反目吗?
甚罗夜檠一想起阀主便觉心中开怀,笑道:“当然,她可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宝贝。”
温希咏问道:“那团长是什么?”原本要赶回血盗大本营的甚罗夜檠因为不放心苏珊英华的安危而留下来,一路上却当足自己是个打杂的小兵,打柴、烧菜、洗衣样样都来浑然不似个一团军师,也从不曾听到他给过苏珊英华意见,难道他的军师之名是挂好听的不成?!
甚罗夜檠听到温希咏的问话,从他的语气里感受到他对苏珊英华的关怀,笑道:“团长是我的救命恩人、再世父母,等我报完仇我愿意用我的一切来偿还这份情。”
他的忠心比起这个新加入的温希咏便显远远不及了。
温希咏叹道:“报仇吗?只凭血盗船团的话一辈子都不可能办到。”血盗船团虽然名列四大盗团,但除了一个团长苏珊英华够看之外,其它的人全都平常普通,想要威胁到仁德王根本不可能。
“是,你说的没错。”甚罗夜檠苦笑道:“但这是命运的安排,如果老天真的不让我报仇的话,我仍然会用一生辅佐团长。”
“不说这个。”温希咏听他的语气低落当下决定换个话题,道:“对了,你说这两种噬垩术不是甚罗门阀所施展却是出自甚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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