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江山
她目睹苏珊英华发光的双眸变得黯淡,续道:“倘若没有熟人带路是不可进得来的。”月心蝶想了下,又道:“不过,千万别找心蜻妹妹一个带你出入阵,那只会白费功夫而已。”那只懒蜻蜒仅记熟几个时段出入阵的方式,而那些根本无济于事。
当他们的脚步踏上主岛天外仙境的土地,熟悉的泥土芳香让月心蝶等重返家乡的人都红了眼眶,天府兵们更是激动的跪下来膜拜这块令他们思念的地方。
“轰隆!”的巨响声中,两扇巨大的城门向内开启彷佛直铺到天边的红色地毯两旁跪着两列士兵,其中有男有女似乎还有几个看起乳臭未干的少年男女,两列士兵的前方则站着衣冠整齐的文武官员。
他们见到月心蝶和风心萤的瞬间,一个个官员伸手撩起下摆单膝跪地,众人齐声道:“臣等恭迎天凤宗妃、天艺宗妃返朝,愿二位宗妃大人福禄双全。”
月心蝶扶着一路上经过天朝人救治已能够站立的风心萤,两人站在敞开的城门之前,毫不收敛的尊贵气势压得她们身后的人险些跟着跪地。
月心蝶凝重的表情上找不出些许笑意,凌厉的目光扫过文武百官,道:“代职主事的人在哪里里?国师和药师大人怎么不在?”
当天宗不在朝中的时候,天凤宗妃的身份地位将凌驾于一切,她出外远行归来按理说全朝上上下下都该前来迎接,并禀告她不在期间发生的每一件事,而国师必须告诉她宗主的行踪,药师则会亲自检察她们的身体是否有染上病症。
跪在所有人之前的月彤馨道:“回宗妃大人的话,目前朝中大小事由臣代掌,国师大人已经失踪一段时日了,臣等遍寻不着还望凤宗妃恕罪。至于药师大人则领代宗主之命前去异界黑域传达旨意,尚未回来。”
月心蝶道:“都起来吧,彤馨你跟在我身边把事情全说给我听。”转头对苏珊英华和西门琉穗等人道:“请跟着来,路途有点远希望你们不会介意。”
在经过一段国家无首的情况后,人民需要她的力量获得安心,所以她必须用走的回到宫殿,好让国人能够亲眼看到她的人,知道他们的宗妃回来了。她相信在天镜玄的诡异行事后,人民会很需要她回来收舍残局,而当她亲自宣布已经找到亦玄殿下的同时,天朝人就再也不受代宗主的命令束缚,天朝的主权将掌握在她这个天凤宗妃的手里,直到亦玄出现为止。
除了西门琉穗之外,血盗船团的人包括苏珊英华都是想法实际的人,美丽的景观、和乐融融的气氛引不起他们太大的共鸣,所以对于一路步行沿途顶着大太阳的事情,想要不介意似乎不大可能,但是脚踏在人家的地盘上也只能臭着一张脸,连个气音都不敢发出来。
就在月心蝶一边听月彤馨说着她不知道的事情,一边扶着风心萤缓缓走过红毯时,风心萤仍显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青黑,她拉住月心蝶前进的步代转头看向一个穿着祭师袍的人,道:“抬起头。”
跪在地上低着头的月开云正咒骂两女的归来,突然看见她们停在自己身前不禁心中一颤,难道她们发现是我在搞鬼?
不可能她们怎么可能会知道呢!他笃定的想旋即镇定的抬起头。
风心萤冷冷的打量月开云,道:“你的身份是?”除了月心蝶,另外三位天四女因为专心于学习的原故都没有见过朝上的大臣。
“微臣灵司祭酒月开云。”
月开云见她只询问自己一个人,心中不由得一紧……费力掩藏纷乱思绪的恭敬回应道。
风心萤道:“佐参药师是谁?”她右手探进自己的左袖别有用意的问着。
月开云垂首道:“微臣愚昧。”他几乎藏不住自己的恐惧,因为佐参药师据说就是熟习‘噬垩术’的人,若是他将有可能识破自己……
风心萤漾开一抹隐含疲倦的笑,道:“是我。”回答的同时她纤手抽出袖外,萤鞭闪电一般缠住惊愕欲逃的月开云。
月心蝶飞快接过风心萤的萤鞭在月开云挣脱之前,一抽萤鞭将他带上半空然后甩进已经纷纷拔剑的士兵堆里,冷眼看他被人快速的捆绑起来,道:“原来是噬垩恶术吗?难怪全天朝人都被耍得团团转。”
月开云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竟然这么简单就被识破,他失神的呢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风心萤冷笑道:“大意,药味。”(你太大意了,没有弄掉施用噬垩术时使用药剂的药味,只要有接触过迷药系噬垩术的人都能认出他是个术师。)
月开云闻言如遭电击,颓然道:“我不是大意,而是没料到佐参药师竟然会是天四女之一。”待在天朝多年他很清楚天人族的实力,他根本没有逃出生天的机会,不过……他笑道:“就算你认出了我也太迟啦,典飞玄已经死了,天镜玄正带着大军攻打扬舞国,没有你在哪里里谁也阻止不了他!”得意的发出哈哈的笑声。
“唉。”某处传来一声轻叹里头既是了然也是悔恨,一个士兵打扮的男子从列队中站起来,道:“你错了,我并没有死。”摘下头盔露出众人熟悉的银鬓,除了两颊消瘦许多外,他仍是初见时的他──那个应该已经死去的国师典飞玄。
月开云震惊的挣动,道:“你没有死?你怎么可能还活着?我明明一箭射穿你的胸膛啊?!”
“呵。”典飞玄笑容里含着轻愁,道:“没有人能预知自己的命运,但是旁人可以。”他凝视月开云那双充满惊慌失措的眼眸,道:“没有人知道下任国师的候选人曾经不只一个,要不是她另有重任继位的人将不会是典沨湥!薄?br /> 这下子不仅是月开云目瞪口呆就连其它人也是讶异不已,典飞玄先向月心蝶和风心萤行礼请安,问道:“凤宗妃是否允许我说出来?”
月心蝶不明白典飞玄在玩什么把戏,因为她很清楚天眼族新一代的人里没有比典沨湥骱Φ娜耍还故桥浜系尿ナ椎溃骸暗比弧!薄?br /> 典飞玄神秘兮兮的眨了眨眼睛,道:“那个人就是天四女之末,天织宗妃云心蜻大人,就是因为她曾经留下锦囊对我示警,我才能逃过死劫。”
“什么?!”除了月心蝶强压下讶异和无力惊呼的风心萤外,包括血盗船团全无法自制的大叫着。
苏珊英华道出所有人的心声,道:“有没有搞错啊?那个女人全身上下没有半根正经的骨头,怎么可能会……”会是什么啊?真是的,一时之间太吃惊忘记她好像不知这些天朝人在做什么……未尽之语只好用傻笑胡混过去了。
月心蝶不禁递了个眼神给典飞玄,询问道:这么说好像有点太离奇了,你觉得有人会相信吗?尽管云心蜻有时真让人摸不透,甚至会觉得她深藏不露,但是似乎很难跟气质优雅若仙的天眼族人扯在一块。
典飞玄则眨眼回道:越是不可能的人,越容易让人深信不疑。其实他之所以没死是因为他的心脏稍微偏了,加上被其它天眼族人及时救走才能捡回一条小命。他伤好之后就藏起身份暗中调查可疑的人。
只是他不得不佩服月开云伪装的能力,因为他几乎没有怀疑过他,今日若不是风心萤一语道破,恐怕很难揪出这个家伙。
他的死劫让他知道典沨湥衷谏碓诤未Γ宄谋撑鸦岽嘈谥鞫啻蟮耐玻蛭且嘈钕碌墓δ芄辉げ馑囊痪僖欢衷谒匦胂氚旆ù莼偎淖孕判模蚴巧璺ㄏ骷跛哪芰Γ缓笫┓ㄈ闷渌硕ヌ嫠奈恢茫ㄓ腥绱瞬拍芄蝗靡嘈谥髅庥谌宋脑只觥!?br /> 而月开云正是其中的一步棋,他将把天朝中有个更厉害的天眼之消息传达给叛徒知晓,到时她必定会分心想要除去这个人,只要她对亦玄殿下的专注放松,他就可以干扰她的预知能力再集结人力跟她斗法,相信能够重创她。
月心蝶露出一抹如春天花开般的笑容,道:“想不到吧?其实我们天四女几乎都跟三师府有所牵扯,现任的智师正是天音宗妃日心蝉。”
瞧她笑意盈然的模样,连典飞玄自己都差点相信了她的鬼话,因为他知道真正的智师是何人,绝不会是天音宗妃。只是……凤宗妃竟然能泰然自若的撒谎,而且说得让人深信不疑,果然符合宗妃教育里的第一条守则──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他不禁在心里对自己苦笑,连这种不好的事情都能做到几近完美,我们天朝的宗妃教育会不会有点过头了?
“好了,既然拿到了弄得天朝一片混乱的罪人,我们快点回殿上审讯吧。”月心蝶的视线划过月开云,续道:“你会很庆幸我天朝并不时兴杀人砍头的。”她第一次笑得很甜,甜得让人看不见里头透露出的危险。
月开云迎着她的视线猛然浑身发抖,如果视线可以杀人他早已被碎尸万断,而她接下来的那句话不知为何令他头皮发麻,几乎要后悔到天朝来当卧底,但又忍不住有了希望,只要不死凭他的噬垩术终能为自己找到一条生路!
~第七十六章会凤凰王~
凤凰王朝,旭日升龙殿。
侍从尖锐急切的呼叫声由小到小的自殿外直传进殿内,只见仁德王先前派出去的那个侍从衣冠凌乱的冲进殿里来,道:“王上,不好了!魔世子大人在街上受到埋伏身受重伤啦!”
他急于报告这件令自己惊讶的恶行,无意中打破殿内凝重的气氛而不自知,对忠于仁德王的他而言,光天化日竟然有人就在天子脚下行凶未免太无法无天了。因为他的心思太专注于气愤和焦虑,以至于当他发现文武百官对他报以感激的目光时,他只觉得自己一头雾水。
魏开疆震怒的站起身,关切地有些疾言厉色的道:“什么?叶流在哪里里受了伤?伤得很重吗?知道是什么人下的毒手吗?”
侍从回覆所知,道:“属下是在出宫后不到十里的大街上发现昏倒的世子大人,我们已经把世子大人送往医舍请御医诊治,属下曾向周遭的居民询问,他们说世子大人的马车是遭到了伏击,现在已请观侦营查办了。”
魏开疆点头道:“好,你处理的很好。”他一拍龙椅扶手道:“寡人希望这件事跟各位毫无牵连,现在寡人要到医舍去探望叶流的伤势,退朝!”他不等百官行礼撩起下摆快步往外走去。
魔威等魔字世家的人赶忙跟在他的后头,魔威愁苦着一张老脸喃喃念道:“怎么又受伤了要不要紧哪里?”
东方知礼见状不放心的跟了上去,仁德王一向老奸巨滑说不定这是他的诡计,想私下和魔叶流讨论一些不能让人知道或会危及一阀一世家的事,他一定要先预防这些事情发生才行。
※
蓝天医舍。
蓝天医舍是名符其实的地方,用蓝色透明琉璃瓦为主要建材搭盖成三合院的形式,正方形的空地上有着排成一行行晒药用的木架,和铺平在地面的药材,浓郁的药香弥漫在空气里。
从区分药材的空隙穿过,正前方的建筑是一栋东西长的长方形三层式楼房,美丽的琉璃瓦铺就的屋檐上摆放着置满药草的竹筛,窗前则挂满等待风干象是树枝一样的东西。
每次他们看到这华美的宅子变成这副德性都忍不住掩面兴叹,白白糟蹋了这么一个好地方,看得人多心疼哪里!将这些碍眼的救命良药视若无睹之后,五栋蓝色晶莹的房子呈现在众人眼前。
医舍的三合院正面是三层高的楼房,两侧各有一栋分别为双层和一层的房子,形成一个山字形。蓝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彷佛是波光潋滟的大海。
当你置身在屋子里,琉璃瓦阻隔太阳的热线使室内十分清凉,屋子里的横梁、支柱上都雕刻着一幅幅串成故事的图画,栩栩如生的艺术令人惊叹。
只是这些使人心旷神怡的景致,一旦想起它们被一群不懂欣赏的人摧残着,登时想调头就走以免会忍不住动手砍人,尤其是那一筛子一筛子的药草摆在瓦上像极飘浮在海面上的垃圾,简直叫人不忍卒睹。
仁德王前脚刚跨过门槛,几个御医神色古怪的走来,他们的身后跟着一个浑身浴血、衣袍破烂的男子。御医们见到仁德王的侍从纷纷七嘴八舌的抱怨道:“这个人根本没有伤。”
“他需要的是洗个热水澡吧!”
“好好睡一觉罗!”
“真是浪费我的时间。”没事想寻人开心吗?
走在最后面的天亦玄拉拉身上的衣服,试图遮住他裸露的皮肤,实终不断运行的天道心法修补着他的伤害,使受伤的疤逐渐复原,若让人看见他的疤痕正在消失,他可知道怎么交代过去。
“叶儿,你看起来真狼狈,他们说你没受伤是真的吗?!”魔威抢上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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