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江山
难道是因为天亦玄的出现吗?
正这么想着,房门“吚呀”叫着被推开来,天亦玄飞快的环顾房中一遍,整齐摆放的桌椅和桌上尚有余温的餐点未曾被动过,唯一的异常是东方恋月和荷心惊魂未定的神情。
他关切的问道:“刚才有下人听见尖叫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你们都没事实在太好了。”他早听出声音来自这个房间,但现在却看不出曾发生会让女人尖叫的事情──至少他感觉不出有任何男性曾出入此间。
望向东方恋月原是希冀能从她的脸上看出些许端倪,但却反常的注意到她完美程度骇人的脸蛋。
东方恋月有一张神祗们精心雕琢的完美五官,无论是脸上的那个部位都美得无人能比,这样的完美因她那一双毫无焦距的眼眸反而更显和谐,虽然还是完美到全身散发令人不敢亵渎的神圣气质,但至少让人觉得她算个人。
东方恋月被天亦玄专注的眼神盯得十分不自在,荷心发现后赶紧出声打断他的注意力,屈身一福道:“谢姑爷关心,少夫人一切安好。”
天亦玄点点头道:“那你们早点休息,有什么事就吩咐下人去办……”歉然一笑道:“比试在即,所以这三天我会待在其它地方,若让夫人感得受到冷落我先向你道歉,日后我定会加倍补偿。”
东方恋月在心底暗暗的松口气,又隐隐觉得有一丝失望,笑道:“恋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大事要紧相公不用为恋月担心以免分心。”
她旋即忆起刚才的危机,道:“相公,能请你走到恋月面前来吗?”
天亦玄没有说话直接走到她的面前。
东方恋月再次感觉到一种令她芳心狂跳的悸动,暗地里深深呼吸一口气,小心的自颈项上取下另一个没有断裂的玉坠,用双手拉开链子伸往天亦玄的方向,脸上有一抹羞涩的红晕道:“这是恋月自幼戴在身上的幸运符,送给你。希望它能给相公带来好运。”
天亦玄矮下身让东方恋月得以将玉坠套进他的脖子,他盯着那宛如一滴水珠般的玉坠……幸运符?堂堂的圣女国师会需要那种东西吗?心中虽然感到疑惑,嘴里仍乖乖的道谢。
他摸摸身上只在怀里摸到甚罗夜胧的玉笛,这个东西可不能送,毕竟以他今天亲眼目睹两女间的友情,他绝对相信东方恋月用摸的也摸得出那是谁的笛子。有些无奈的搔搔头,手指触着他的头巾。
头巾上的红宝石是他的新任义母亲手镶上去,他一把扯下头巾蹲下身来将其系在东方恋月的右手腕上,道:“我没有什么幸运符,只有这条母亲亲手做的头巾……你若不喜欢……等比试结束我再带你到街上让你自己挑,好吗?”
东方恋月觉得系在手腕上的巾子散发着暖暖的热力,她摇摇头道:“这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意,恋月怎么会不喜欢呢?”微微苦笑道:“只是……相公,你怎会想带一个瞎子上街呢?”
她目不能视、足不能行到人潮涌汹的街市,只会给人增加麻烦而已,而且一个瞎子能挑什么东西呢?!
天亦玄轻轻握住她的两只手腕,道:“你喜欢头巾我很高兴,可是你怎会有那么自卑的想法?”伸手拭去她额头的薄汗,道:“夫妻本是一体,你看不见我就是你的眼睛,你脚不能走我就当你的脚。
要是有人敢背地里嘲笑你,我就替你出口气。而且,我不只想带你上街,如果我真的需要领兵出征,我希望你也能跟我一起上战场。“
东方恋月低呼道:“那怎么行?女人上战争是不被允许的。”
天亦玄笑道:“玉寒师父曾经告诉我千万不能小看女人,因为有很多的女人比男人还要厉害……再说,我若不带着你……以后也许就没这个机会了。”他是暗示这次出征可能让他死于非命。
东方恋月却想到天亦玄的势力不在凤凰王朝,总有一天他会离开而出征正是一个好机会,道:“恋月明白了。”她不禁感到黯然,他们的命运会是聚少离多吗?
天亦玄知道东方恋月已经同意要随军出征,以她国师的身份想要行使特权打破禁忌并非难事,于他站起身退去房外,合上房门前道:“我不会让人伤害你的。”丢下这句话,他关上门转身离去。
荷心被天亦玄的一番话感动得泪水盈眶,哽咽的道:“少夫人,姑爷对你真好,就跟传闻中的一样是个品性皆优的好人。”
东方恋月轻叹道:“是啊。”她觉得魔叶流无法做到天亦玄适才的表现,因为一个良善的人不该懂得矫情,唯有像天亦玄那样为求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才能脸不红气不喘,嘴巴比涂蜜还甜的花言巧语。
她命定中的男子,一个从出生的那一天就与她密不可分的男子──总算让她真正的亲自领受他的厉害了。直到现在她依旧处于心跳加速的状态。
面对一个等于让她认识了一辈子的男人,她拥有再多的自制力在他面前都形同于零,显然她除了尽力别让自己伤得太重、太惨之外,就别无他法了。思绪一转她想起天亦玄和月心蝶曾月下上演一场令人脸红心跳的戏码。
但在那时她却无法扼止自己的心痛,因为天亦玄曾经拥有的一丝慈悲之心被人抹煞──与死亡之森里的动物们相处是他唯一真正像个人的时候,也是唯一让她觉得幸福的时刻。
然而这些却被用残忍的方式摧毁,那一刻她虽然伤心但比起天亦玄的悲忿之情相差何止千万?
月心蝶的存在拯救了他免于崩溃,可是没能救回他死寂的心……要到何时才有人能替她们点燃他的心火呢?倘若没有人办得到这一点,恐怕爱上他的每一个女人都只有悲伤的未来……即使是受上天宠爱的她也不能例外。
※
三天后,凤凰王朝皇城内。
这一天,天有是淡灰色的阴霾,光线从薄薄的阴云后透出洒在被凌晨一场小雨清洗过的阅兵广场上,水漥倒映着受微风吹拂飞扬绣有‘凤凰’图腾的黄色三角旗,和被雨洗刷得晶亮的长枪枪头。
阅兵广场是个正方形以石板铺成的空旷地方,供王上阅兵的高台位在东方面对着西方,南北两侧围起约十尺的高墙,墙头上插满一尺半长的小旗子,墙面以浮雕雕刻许许多多有着各式各样姿态的凤凰。
西面有四道拱门供人出入,在拱门的上方各有一个长方形的石雕匾额,由左到右分别雕着青龙、白虎、朱凤、玄武等字和代表的图腾。凤凰王朝将这四种圣兽雕在拱门之上,用意在于当士兵们从拱门进出时可以因此受到圣兽的保佑和庇护,希望能借助圣兽的力量打胜战争。
此时广场中心铺上一张宽约十尺的正方形红毯,红毯的南北两侧各摆三具兵器架,架上尽是琳琅满目的兵器,每一件兵器虽比不上削铁如泥的宝剑但件件都是经过精挑细选打造精良的武器,为的是希望让每个参与比试的人都能处在相当的条件下。
除此之外,不给参赛者使用自己用习惯的武器而使用不熟悉的兵器,虽然多少会让参赛者的实力下降,但是在战场上不知包含多少无法测度的凶险,没有人知道何时会遗落、损毁自己的贴身兵刃,如果没有迅速掌握陌生兵器之特点并加以发挥的能力,将如何在一场场的险恶情况下增加存活的希望?
红色的地毯被晨雨打湿看起更显鲜艳腥红,与两侧的兵刃营造出肃杀之气,晨雨后空气中没有清新的感觉,反而充满湿热的凝重。
一阵载重的车轮滚动之辘辘声打破笼罩阅兵广场的沉重,却添加几许一触及发的紧张感,因为那是四面置放在两轮战车上的战鼓和击鼓的鼓手被马儿缓缓从西门拉到红毯的四个角落。
鼓手们赤膊着上半身露出精实的肌肉,背后各自纹上不同的圣兽图腾,粗大的手掌握着红色的鼓棒,头系红色的一字巾,严肃刚硬的脸上有一双神气焕发的晶亮星眸。
他们在战场上扮演相当重要的角色,战时不论胜败他们的鼓声除了负起激励的责任外,还必须替主帅将他急迫的命令传达给己方所有的战士们。而此时他们的工作是在增加比试的气氛和干扰参赛者。
鼓声能让人热血沸腾也能使人心烦意乱、难以集中精神,每个上到沙场的战士除了要能分辨己方的鼓声外,很可能会在心慌意乱之时被敌人的鼓声影响而导致可怕的命运。
所以身为一个领导者必须能做到不受鼓声影响,甚至他必须视情况控制鼓手如何击鼓,而非听从鼓声行动。
跟着鼓手后面进到场中来的是一个个身穿红色劲装、手持大旗的男子,他们是皇城中的禁卫军,今天是来维持现场秩序的。
紧接在禁卫军之后的便是这次比试的参赛者,一身银灰色软绸便服的天亦玄手里把玩着路边摊买来的表面摺扇,一派轻松悠闲的信步走在所有参赛者之前。
其后除了东方展寅、七星剑士和南启轩等熟面孔外,还有一些远从各地赶来的菁英分子,只是这些人不是跟东方世家有关系,就是甚罗门阀的亲戚,要不然也跟魔字世家牵上边。
由此观之与其说这是各地菁英,倒不如说是三大势力已经卯起来明争,不过这种情形并不是三大势力预期的情形,而是因为除了想要掌握更多权势的三大势力之外,举凡有脑筋的人都不会想要争取总宣尉使这个摆明送死的位置。
凤凰王朝的人不论他们有多强杆,都无法令他们不对妖兽感到恐惧,即使是王朝土生土长两大支柱──东方展琴及甚罗夜曙在面对妖兽时仍会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发抖。
而从来自天朝的三位大将无疑是众人眼中的曙光,因为他们可以轻易借助天府驻军的能力,加上三个人都拥有能轻易斩杀妖兽利器和无所畏惧的勇气,在他们的带领下人们能奋起捍卫家园。
可是如今三位天朝大将皆已逝世,有谁能够像他们一样拥有与生俱来的优势,让畏缩的人民奋勇杀敌?再强再厉害的人一旦想到要与妖兽作战没有不未战先怯的,自然也就无人敢来争这领有全朝重兵的重权之位。
总宣尉使这么位高权重的分量,是用无数战士和将领的鲜血堆积起来的,若担不起牺牲者的残念就挑不起总宣尉使这个职位,所以在场的参加者莫不是有着强大的欲望、或是有力的支持者,唯有如此这个位置才不会显得太过沉重。
只是在场的参加者也不全是心甘情愿,其中不乏被人拿着刀逼来、或仅仅是前来为家族里菁英中的菁英壮大声势,代其先行扫荡敌手。
因此,我们可以清楚的看出来参赛者当中唯有天亦玄显得最自然自在,其它的人若不是阴沉着脸,就是频频举袖抹去滑下额头的冷汗,还有人勉强露出僵硬的笑容……大体而言,看起来似乎不是要上比试台为家族争光,而是被无形的枷锁铐住被推着上断头台……
~第八十五章战前会试(中)~
前行的禁卫军在离场地十步远的地方塔起几座临时的凉伞,伞下铺上几块防水的帆布,并在伞骨挂上参赛者的编号……这简陋的凉伞下就是各个参赛者的位置。
参赛者们十有八九是贵族出身,看到这个随时可能倒塌的简单布置,有大半都皱起了眉头在家族荣誉的驱使下勉强着对号入座。
参赛者纷纷坐定后,四道门外推进数架以木板钉成阶梯式的座位,一架架井然有序的围绕在距比武场地的红毯三十步遥的地方,安置固定完后前来观赛的民众才在士兵的引导下一一入座。
“王上、王后驾到!”
伴随着内侍高亢的声音,分别乘坐在两辆辇车上的魏开疆和甚罗无懁一前一后的逐渐接近高台。场上的众人纷纷起身拱手弯腰地行礼。
两人之后则跟着依官阶排列行进的文武百官,此时举凡受封有军职的人都穿上象征他们身份的轻便软甲,因随侍在仁德王身侧的缘故,武官们只能象征性的在腰间系上刀、剑之鞘。
身为主办者的东方知礼并未领有军职,所以他只换上绣有官阶的锦袍和在头顶上绑了一个发髻,较他上朝时华丽的官袍和至少一斤重的冠轻便许多,因为现在并不是要上朝面圣而是担任比试的众多裁判之一,倘若穿完整的官服来岂不是自虐?
走在他左手边的是甚罗夜胧,她以一巾粉红薄纱幪起鼻下的脸部,长发挽起用一支金步摇簪住仅留下颊边微卷的两撮长鬓,身穿粉色系轻纱裁制的衣裳,衣裳上唯一的花样是绣着宛如云朵般的银色滚边。
她的穿着打扮使其充满神秘感和倍增慵懒的模样,然而人们尽管一时心甘情愿疑迷得想要沉沦,但是这些都会在撇见她左腰系着的长形物后消失殆尽。
那是比一般的箫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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