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江山
神风军布开阵式包围云淡风轻城的三处城门,以盾步兵当前、次之弓箭手、再次之枪兵,最后才是骑兵的形式为队形,像是巨大岩石般屹立不摇的雄兵,带给缺乏战争经验的士兵们极大的精神压力。
风或策马站在军伍后方,凝视城墙上逐渐增加的士兵,他们似乎被神风军的速度给吓到了,一个个脸上都带著惊慌,有些人像是刚从睡梦中醒来,脸上还残留著惺忪,虽然很快的携带弓箭就位,显然还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风或一时之间不知是该露出胜利的微笑,还是为这些生嫩的士兵们叹息,虽然尚未正式攻城,但他已经预见最后的胜利。尽管针对攻城战来说,未携任何攻城设备却身俱攻城之责的神风军,在敌军拥有制高权的情况下,己军无庸置疑的是居于劣势。
但是,神风军拥有强大的后援,困守云淡风轻城中的将士却只能坐以待毙,加上士兵都还是未曾受过战争之痛苦的新兵,相信在明知难有生路之后,士气必然会崩溃,纵使将领有振奋人心的能耐,在天朝强大军力的威胁下,想挽回流失的士气绝非易事!
可想而知,这正是城头上那几位将领们愁眉不展的原因。不过,风或之所以突然拔营包围云淡风轻城,并不是打著出奇致胜的主意,而是为了便于攻守。
他收到云辇的消息,其中特别提到月楷的海龙王突然失去联络,云辇怀疑月楷可能是接到天镜玄的密令,打算绕路追在他们的后面来攻打云淡风轻城。事情倘若真如同云辇料想,那天镜玄很可能会尾随在海龙王之后,风或便是担心这一点才提前拔营包围扬舞国的主城。
至于,被他们所俘虏的那些女人,则与作战能力较弱的士兵移到少量的长草区藏匿,以免因为主力的转移而沦为砧板上的鱼肉。
到时担忧若不幸成真,他才能藉此来个阳奉阴违,尽量保住云淡风轻城。风或抬头望望城头上戒备的人们,苦笑著想道:只是……处在这种里外不是人的尴尬境地,神风军可有一段未知的时间要熬了。
***
此时此刻在扬音梦一干人等的眼中,仅有一面面绣上神风二字迎风飘扬的军旗,至于风或的帅旗则因是书写天朝的古文字,所以被众人视同‘神风’。
扬音梦不得不摘下压得她头疼的头盔,一手揉著太阳穴不掩疲惫地道:“这就是神风军名扬天下的速度吗?真让音梦大开眼戒了。”原以为能够合上眼好好地睡一觉,没想到似乎眼睛才闭起来,就传来神风军包围城池的消息。
如果她没有记错时间,距离她回房休息到神风军的围城,竟只过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待她整装完毕来到城头,神风军已然布完阵,只待将领一声令下即可攻坚了。
亚罗姊妹陪伴在扬音梦的身后,向来穿著灵识师袍的琳.亚罗,面对即将来临的阵仗也不得不咫W令她感到别扭的甲胄,护具加在她的衣袍之外,虽然没有妹妹的美艳,却为她的柔添加几许英气。
两姊妹身旁则跟著披上带刺软甲和头盔的小星和小风,它们显然是现场最毫无紧张感的动物,小风好整以暇地舔著自己的毛皮,小星摆出一脸欣赏的表情,假装自己的小匕首是琴,两手十只正弹奏出动听的音乐。
再往旁边左方是武苍云、云光芯、文狂、武痴、西门耀,右方则是倪晓岚、北浪惊珂、肯尼.爱德华等人,缘慈双鹰却站在城垛上走来走去,嘴里唏哩呼噜的快速说著谁也听不懂的话。
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神风军身上,谁也没空闲去留意到这四只充满人性的动物,并没有应该具备的惊张感。更不会察觉小星和小风已经把头顶上刺刺地铁帽取下当球玩,滚动的声音也不曾引起全神贯注的人注意。
武苍云瞪著神风军,心底著实疑惑他们的目的,若说要发动奇袭,神风军绝不会等到他们已经准备完全才要攻击;若神风军想要将他们困在云淡风轻城里直到粮尽弹绝,就不可能留下一道城门──
而且那道城门还是扬舞国的产业道路,许多分布在云淡风轻城周遭的粮食和什物,全是从这连结那道城门的道路运送来的,只要那道门和路没有被阻断,加上云淡风轻城内原有的屯粮,要撑上一年半载并非不可能。
天朝人怎么说都曾经拥有过这片土地,土地上的城镇更大多数为其所建造,理当熟悉这个地方,没有道理会犯下如此明显的错误……神风军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吱!”
一声接近凄厉、令人寒毛竖起的尖叫,吓了心情沉重、疑惑的众人一跳,魂不附体地转头看去,却是使人险些喷饭的有趣画面。
好玩的小星这会儿正自食苦果,被铁盔的尖刺给扎伤了左脚,瞧它抱著伤肢单脚跳来跳去,一副龇牙咧嘴的模样,看了就让人几乎忍悛不住。更别提它的好兄弟──小风已经在旁边笑瘫在地上,露出不住抽动的肚皮来。
即便众人心情仍是沉甸甸,嘴角却被这对活宝给逗出笑。倪晓岚把眉一扬,伸手豪气万丈的扫开沾染晨露的披风,笑道:“咱们得振作点才成呢,要不连两只畜牲都比不上!”没见过大场面多少吃了亏,以往自己可怕过谁来著?现在却被眼前的千军万马骇著,传到娘亲耳里非取笑自己不可!
众人这一笑后再听了倪晓岚的话,觉得自己确实太过情绪紧绷了,均尝试使自己的情绪放松,但又不至于过于松懈。
琳.亚罗走近小星,眼里的笑意透露在她面纱下的表情,她低吟治疗术的咒语,散发自她掌心的温暖光芒,使人感到心中一阵平静稳定。
咱、咱……
振翅声中,慈鹰飞离城垛一尺余高,细语道:“来了。”它低而小地回飞三匝,道:“不太对劲,天音宗妃的气似乎有些混浊……”
缘鹰道:“难道宗妃在路上出了什么问题?”
慈鹰道:“也许,幸好情况并不严重。”日慈芯与日心蝉是极血缘相当近的血亲,加上她本身又是三奇人之一,天生和亲人有时会有如同双胞胎般的连系,这亦是她能察觉到日心蝉已经越来越接近大家的原因。
非天朝人的大伙儿虽然听得似懂非懂,但早已习惯学著去接受天朝人诡异之处的众人,现在都能很自然地一笑置之,反正时机若到人家就会解释给他们听了。
“不好!”
功力深厚却沉默寡言的钱彬突然轻呼道,言道儒直觉转头望向引起兄弟脸色发青的原因,他差点没瞪出两粒眼珠子,咒骂道:“该死!”
两人对视一眼,确定对方心意地点点头,正待一齐跃起,此时远方传来的喝叫显示两人已经晚了一步。
“统统不许动!”
雷声般的大喝传自一个高塔似地高壮汉子,他的蒲扇大掌捉小鸡似地拎著恩管洵的后领,亮晃晃的厚背大刀架在她白皙脆弱的脖子上。
疾飞到离雷行洲十步外的双鹰投鼠忌器不得不停下来,它们瞪著衣裳破烂得连乞丐都不屑穿的大汉,目光逐渐移到另两个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的雷三川、魏篱和受制的三名女子,它们的视线不禁为一张好久不见的容貌停顿。
“管妹?!”
双鹰齐声惊叫道。
恩管洵原本就苍白的面容在听到双鹰的惊呼后又白了三分,她眨眨有些酸涩的眼睛,试图忽视搁在颈部的冰冷物体,苦笑道:“老天爷最近给我的惊奇已经够多了,千万别告诉我…我眼前的两只大鸟会是前辅翼和师计。”
这世上会称自己为妹的人屈指可数,而其中可能做到附体再生的人,不用脑子也猜得出是谁。
“真的是你!”
慈鹰见三女如自己感觉的并没有受到重大的伤害,略微安下心来,更从恩管洵的话里证实了她的身份,能够一语道破它们身份的人同样少之又少啊!
缘鹰语气陡然沉重起来,道:“你觉得风岛主能看清楚药师大人的面孔吗?”
慈鹰先是一愣,旋即忆起恩管洵未入主药师府前,本姓为‘风’和天艺宗妃、风或岛主都有密不可分的血亲关系,倘若风或见著眼前这一幕,恐怕唯有天宗亲来才能阻止风或宰掉那个像座小山似的大汉了。
它忍不住发出一声哀叹,道:“就算肉眼看不见,他也肯定用观远筒看见了。”观远筒是每一支军伍里必备的工具,风或绝对不会疏漏了那引人注目的巨吼。
“果然…还是得实际点啊!”
缘鹰就知道不能奢望会有奇迹出现,它懊恼的摇摇头道:“现在要怎么解决眼前的问题?”尖喙朝雷行洲的方向点了点。
慈鹰把双翼一摊,道:“见机行事,只要别让三位贵人受到难以挽回的伤害,都还是有商量的余地。”
雷行洲呆若木鸡地瞪眼看一对大鸟在半空以人类听得懂的句子,流利且具有思考的交谈著。虽然双方间还有段距离,仍能听出它们说的是人话!这……这是哪里来的怪物?!心中惊异栗然,他忙不迭地将大刀对著慈缘双鹰,捉紧手里头的肉票后退,冷喝道:“何方妖孽?!”
“妖…妖孽……”
听到雷行洲这么称呼著名的‘天仙双侣’、天朝精英里的精英,三名明了它们真正身份的女子错愕地道,投向雷行洲的目光仿佛在责备他做了万恶不赦的事情。
这一点从慈鹰突然竖起像是要自身上射出去的羽毛不难窥知一二。慈鹰尽管听多人家称它为妖、为魔,但这么直接了当式的发问仍然轻易令它芳心不悦,冷凝著嗓子道:“我还没问你是打哪座不开化的原始森林里来的怪兽,你倒先开口问了。”
慈鹰的声音尖锐地钻进雷行洲的耳里,他反射性的偏了偏头,瞪眼道:“怪物就是怪物,伤人的方式果然与众不同。”一振大刀道:“甭耍这些无用的小把戏,让开路给我们过去!”大有不让路就准备杀鸟来烤的架势。
双鹰对雷行洲命令兼威胁的语气有些反感,不过它们也挺欣赏他并未被慈鹰给激怒,他似乎不像外表般粗枝大叶易于遭人激怒,或许是因为他的心思都放在营救妹妹的事情上。对视一眼,以二对三胜算堪称渺茫,更别提慈鹰的灵心识法能帮上的忙并不多。
慈鹰道:“不必叫这么大声,我们可没有拦你们的意思。”它利眼不甘地扫过三名男子的面孔,与缘鹰仰天呼啸往云淡风轻城飞去。
雷行洲头也不回的道:“走了。”他的视线此时正胶著在神风军那亮眼的银铠上。
知道双鹰与天亦玄关系菲浅的雷三川和魏篱,看到彼此额头凝聚的冷汗,雷三川苦笑道:“他奶奶的,老子一时糊涂,怎么兄弟你就不像平时一样放聪明点?”
魏篱耸肩道:“老哥还不了解小弟吗?双拳难敌四手,何况你宝贝儿子的功夫老哥比小弟清楚,我那会跟自己过不去呢。”调了调抱在怀里的女子,喃喃自语道:“软玉温香在怀却是动不得的,真够折磨人了。”
天四女是何等动人的美人儿?除非是人偶才能不动心啊!鸣鸣,不过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他哥们二人也不敢对未来的主母稍动色心──又不是不要命了!
“说的也是。”
雷三川干笑道。终在儿子回头瞪大一双牛眼时,与魏篱抱著肉票心不甘情不愿地跟了上去。
日心蝉与云心蜻互换一道精光内敛的眼神,齐望向墙头上最显纵弱柔美的身影,那个人或许能成为她们解开穴道的关键。
~第一百一十九章 错在一著~
雷行洲等人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众人措手不及,几位对天朝人的行事风格有所了解的人莫不脸色败坏,其中云光芯的脸色最是难看,眸子里隐隐蕴酿著怒气。
言道儒和钱彬顿住动作后,言道儒神情相当恼怒的道:“失踪了段时间竟然挑这个时候出来坏事,拿天朝人心中不侵犯、如神般存在的人来威胁他们,简直是老夫有生以来见过最愚不可及的行为。”
云光芯闻言冷哼一声,心中对雷行洲等人的行为视不已,也对两位天妃沦为肉票的事实惶恐不安,道:“尽管我不能赞同他们的行为,但是在居于劣势的现在,他们出此下策也是无可厚非啊。”
言道儒道:“心理上咱们能体谅他们的举动,可事实上他们的不智之举已经将咱们给逼进绝境了,怎么叫人能够不气恼!”说著话,他的目光须臾不离神风军,仿佛稍一不注意大军就会来到城门前一样。
眼看雷行洲等人逐渐接近,云光芯毫不困难的看清楚雷行洲手中的肉票长什么模样,他的脸色在眨眼间血色尽褪,喃念道:“药师大人……希望能够有所侥幸免掉一场灾厄的想法,到头来不过是个妄想罢了。”
他神色有些茫然地摇摇头,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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