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江山





  听到日浬浪的责骂,受到控制的天师军忍不住男儿泪,一时间泪流满面神智无疑地十分清楚,可是手脚却像是被人缠上绳子的傀儡般,完全不受控制,伤了自己人他们的心很不好受,但又莫可奈何,如今总算被阻止,他们已经分不清楚心中的感受,到底是悲是喜了。 
  突如其来的混乱让在场的人都有点惊慌失措,而莫名受到控制的人更是痛不欲生,只是他们越是痛苦,老天似乎就越要捉弄他们,只见未受到控制的盾步兵将不幸的受到控制的人,以盾牌围在一个大圆圈里,把不敢下重手伤人的伙伴全阻隔在圆圈之外。 
  “哼,我倒要看看你们能阻挡到什么时候!”天镜玄冷嗤一声推帘飞跃出马车,足尖在马头一点手中“银河苍茫”带起一道银光直扑月心蝶。 
  月心蝶亦自城垛上飞扑而下,娇喝道:“天镜玄,你好可恶!” 
  “银河苍茫”与“晨曙剑”在半空相迎激起如闪电般的光亮,一股菊花的清香亦自上空飘下。天镜玄吃亏在对方是由高处攻击,兵刃相交硬是被月心蝶的力道震得往下一沉,那不知来自何方的花香传进鼻头,浑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他怒瞪月心蝶,吼道:“找死!”重振“银河苍茫”挥手就是一记夺命的杀招朝月心蝶的腰际划去。 
  月心蝶眼神略微沉甸,施展出杀伤力最强也最弱的“无殇剑法”,轻吟道:“心无意,岂能伤?‘剑势无念’。”旋身,“晨曙剑”隐入衣摆之后,“银河苍茫”像沾了油似地从她腰际间滑过。 
  天镜玄猛地抽身后退,“银河苍茫”往身前扫去,“当!”地一声响他顺势转到月心蝶的身后,挺剑刺向她的后心。 
  月心蝶未料以衣服遮去剑光仍被天镜玄识破,反过来攻她一个措手不及,她亦不甘示弱与天镜玄反方向的跨步旋身,眨眼间她避过天镜玄的攻击来到他的身侧,她趁天镜玄的注意力集中在“晨曙剑”上,左手中的剑鞘迅雷不及掩耳地挥向他的颈后。 
  这一下月心蝶使尽了全力,著实快得叫人无从防范,因为用肉眼根本看不见,以在场内力最深厚的日浬浪也仅能看见初时月心蝶挥臂的动作,若是他面对此一击亦没有把握能躲过或接下来。 
  所以,看到天镜玄哼都来不及哼一声便被击昏从天上坠下来,实在不必感到惊讶。 
  底下,所有中了噬垩术的人早被月心蝶早先放出的药粉解去,那阵菊花香味便是噬垩术的解药,月心蝶早从朝中出现噬垩术术者一事预测出可能面临的情况,事先将解术的药粉放入“晨曙剑”的剑鞘里,果然派上了用场。 
  她托著天镜玄陷入昏迷的身子落地,以一对多而汗流浃背的日浬浪与天师军纷纷跪伏,日浬浪道:“宗妃大人,您要如何处置代宗主?” 
  月心蝶轻轻将天镜玄放下,道:“本宗妃此次只是来阻止天镜玄犯下大错,至于代宗主的责罚就要看宗主殿下如何定夺再做处置了。” 
  日浬浪闻言欣然道:“这么说来,宗妃大人已经寻回宗主殿下了,真是可喜可贺!” 
  “是啊。” 
  月心蝶藏住心里泛起的苦涩,道:“把天镜玄全身大穴封住再以金钢锁链扣起来,他中术已深不是解术粉可以解除,待此间事了就将他押解回朝,请天艺宗妃为其解术。” 
  “微臣遵命。” 
  日浬浪抱起天镜玄衔命办事去了。 
  月心蝶转身朝轻云城上呆望此处的宾.亚罗矮身一福,行礼道:“心蝶失职令亚罗大骑帅及扬舞国人等受到惊扰,心蝶深感愧疚不知该如何陪罪才好,且因心蝶身系重责大任不能久待,谨能诚心诚意的行礼请各位暂莫论罪,待心蝶国是告一段落再来向舞宗大人请罪。” 
  宾.亚罗用力地眨眨酸涩的眼睛,不敢相信一场足以亡国的战争,竟然在一名女子出现后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宣告解除,更对月心蝶歉然的话语引起自己心头的内疚无法置信,为什么自己会感到愧疚呢?真是半点道理都没有啊! 
  他心头猛然一震,失声叫道:“糟了!宗主殿下!” 
  月心蝶道:“请大骑帅莫要惊慌,心蝶已另派两位姐妹前去阻止,相信此时云淡风清城和舞宗殿下都安然无恙。” 
  宾.亚罗闻言放下心悬已久的大石,道:“亚罗仅是享有军职的百姓,对此事的是非对错没有置喙的余地,在下相信阁下确实有心,不过恐怕唯有宗主殿下才有权力决定是否要接受阁下的请罪之举。” 
  月心蝶道:“心蝶明白了。” 
  显然扬舞国的军民并未对天朝四方军团怀上恨心,这让月心蝶放心不少,接下来她只要一边将原因丢到真正的祸首身上,再全力弥补四方军团所造成的损失,相信不会对未来亦玄的行事造成太大的防碍。 
  她转向歌帝大陆的方向,一手横胸双膝跪地低声道:“心蝶幸不辱命,衷心等候亦玄殿下归来。” 
  一场战事终在天四女的努力下消弭,但在一颗颗欢欣的心中,她们的心情却是沉重的,只因有太多的无奈所以只能期待再次重逢的日子…… 
 
 
 
  
 ~第一百二十六章 身分败露~
 
  凤凰王朝 
  翌日,是夜。 
  一只鸟从宫殿里飞出。它无声无息地划过寂静深幽的黑幕,钻进遮蔽星空的雨云中…… 
  魏开疆怒气滔天,浑身颤抖地捏碎手里的纸条,道:“可恶的魔字世家竟敢欺骗寡人!”他余怒未消的往地上一挥,数块地砖应声而碎,他瞪视碎裂的砖块,呢喃道:“连你们都要背叛寡人吗?到头来寡人谁都不能信任。” 
  “既然你们欺君在先,就不要怪寡人不念旧情。”他背转过身子迎向墙面一幅比人还高的凤临九州图,高声道:“来人啊,传寡人旨意要禁军首领立即入朝晋见!” 
  殿前侍卫应声离去。 
  魏开疆走到图画前,伸手轻抚过凸起凹陷的山河,面目狰狞地道:“这是寡人的江山,谁都休想从寡人的手里夺走。” 
  *** 
  魔家堡 
  “王上有旨,传召魔叶流立即进宫晋见,不得有人随侍。钦此!”侍从将圣旨卷起放到天亦玄的手里,道:“王上心情似乎不好,总宣尉使不可迟疑,越早进宫面见王上越好。” 
  天亦玄道:“是,多谢大人告知。”他话才说完,练如颖便知机地上前塞了个小钱包给侍从。 
  侍从掂了掂重量,眉开眼笑地道:“哪里,这是下官应该做的事。下官还有要事这就告退了。”临走前又叮嘱天亦玄快快进宫为宜,才搭车离去。 
  东方恋月忧心地道:“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夫君若真要进宫务必小心。” 
  天亦玄也觉得事情不大对劲,按理魏开疆不可能知道他已经没有大碍了,那么魏开疆在此时召唤一个病人入宫肯定有问题,难不成他曾露出过什么破绽而不自知吗?道:“既然是王上下诏不能不去,我离开后你们要加强警戒。” 
  众人见天亦玄和东方恋月的神情都相当凝重,心情顿时也轻松不起来,西门琉穗道:“让琉穗和无茕社取得联系,应可早一步得到消息好做防范。” 
  天亦玄自然信任西门琉穗和无茕社的能耐,点头道:“带练兄一起去吧,免得路上遇到麻烦事。”西门琉穗终是外来人,对王都的认识不如练如颖深。 
  “好的,有劳练公子了。”西门琉穗朝天亦玄行礼后,与练如颖一同出门。 
  天亦玄道:“我这就进宫,恋月的安危就拜托大家了。”在场诸人也只有东方恋月欠缺自保的能力。 
  “圣女的安危没有人会马虎,倒是你自己要当心啊。”魔威忧心忡忡地,虽然已经除去一个心头大患,可是目睹天亦玄多次险死还生后,他实在管不住自己不要担心。 
  天亦玄点点头算是对魔威有所回应,转身离开厅堂。 
  *** 
  天亦玄方才踏进皇宫的大门口,一股冷意打脚底窜起寒毛竖了起来,他环视一如往常的周遭,心中不祥的预感更加地强烈。倏然一抹冰冷的笑跃上他的唇角,不理采心底的警告大步往宫里走去:在这里受尽了鸟气,总该有个一吐为快的机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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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接近旭日升龙殿那股紧张的气氛就越浓厚,天亦玄的心情也就跟著兴奋起来。 
  他不动声色的用眼角余光察看周遭,发现埋伏的人数显然不少,许多的刀光、剑影都藏不住也就罢了,竟连亮晃晃的刀身都像怕人家不能发现似地露出半截来,在心底嗤笑著踏上旭日升龙殿的门槛。 
  “天亦玄,纳命来!” 
  魏开疆不给他任何机会,早已待命的弓箭手在魏开疆开口之前松手放箭,箭雨伴著魏开疆的话声来到天亦玄面前。 
  天亦玄立即向后暴退,劲贯双袖扫开袭来的箭雨,道:“你就是这么不分青红皂白才保不住自己最疼爱的孩子。”冲著魏开疆铁青一片的脸大笑起来,转身在石阶上一点跃起身子避开毫无章法劈来的刀枪剑戟。 
  他在半空中顿住身子,仔细看著身下黑鸦鸦的一群人,忖道:这该不会是典沨湥略摹俦稹裎锇桑空馀嘶拐嬗刑祝豢上Р晃宜谩!?br />   两眼里闪耀著浓郁的杀意使眸子发红了,他低声道:“就是要这样打起来才过瘾啊!”手掌缓缓褪去色彩直至能透过它们看到夜空,他右手轻挥扫下一排箭矢,再略施巧劲使箭矢无一落空地各钉入一人的脑子里。 
  他与魏开疆双眼对视,道:“魏开疆,我可不是吃素长大的,你这么点人也想置我于死地,未免可笑!” 
  魏开疆对天亦玄浑身散发的杀气感到心惊,这与先前的‘魔叶流’迥然不同不说,又那里像是天朝的宗主殿下?暗忖:一不做二不休,今夜绝不能放走他!冷声道:“你也不过是个人,寡人就不信有人能脱出眼前的天罗地网。” 
  天亦玄露出招牌的微笑,如大鹰般地扑下,以庞大的气劲扫得一干人等东倒西歪,两手各拾起一把刀也不卖弄自己懂得剑气,一刀刀扎实的砍在人身肉体上,禁军无法破除天亦玄的护身真气只能任他宰割。 
  一时之间,令人感觉自己正置身炼狱里,而那冷血无情的修罗满不在乎地把他们当成草芥,视沾染他全身上上下下的鲜血如甘泉,那抹无邪的笑容、一口洁白无暇的牙齿,更加强众人对天亦玄的恐惧。 
  魏开疆只觉得怒火随著倒下的人数高涨,他看出禁卫们的退却,吼叫道:“不许退,谁敢退后一步,寡人就摘下他九族的脑袋!” 
  刹那间,禁卫们的恐惧冲破了临界点,无数人扭曲的脸上带著绝望和疯狂,他们盲目地挥动手中的兵刃,踏著尸首前进,甚至砍杀会使自己后退的任何人。 
  倒下的人数不断增加,但却有半数不是伤在天亦玄的手下,天亦玄见状大笑著将护身气劲大量释放,周遭方圆十尺内的人、尸全数被震开,一股冻透每个人浑身里外、压迫住他们心魂的寒意不停地扩大,眼前的人…根本不是人…他是厉鬼、是罗刹…… 
  天亦玄任意丢弃手中齿痕累累的刀,面对魏开疆道:“想杀我,何不如你亲自来试试有没有这个本事?”轻蔑的看他一眼,续道:“还是你的身手都被君王的权势给磨灭了?” 
  魏开疆冷哼道:“想激寡人跟你这个垃圾动手?你不值得。”两手一扬,喝道:“给我射!” 
  天亦玄森冷的目光一凛,如暴雨般降临的箭矢全数在以他为圆心的三尺方圆外粉碎,当那掩盖住天亦玄身影的粉末缓缓落下,众人发现眼前失去了他的行踪,心中的惊惧耍时倍数攀升。 
  倏然, 
  “可恶!” 
  “砰!” 
  在魏开疆忿怒的叫骂声中,他如遭重击般向后疾退,止不住退势地重重撞上螭殿,“呕!”的喷出一口鲜血来,两手胀得又红又紫形状可怖。 
  天亦玄站在魏开疆原本站立的位置上,极其缓慢地勾起嘴角,道:“凡是听过我的人,绝不会用只懂得打仗的军队来对付我,显然你若非仓卒成事便是众叛亲离了。”他像在看待最可怜的动物似地看著魏开疆,道:“你真是个可悲的君主。” 
  魏开疆厉声道:“放你的狗屁!”接著,他冷冷地邪笑道:“再怎么仓卒,寡人都能让你无法活著离开这里。” 
  天亦玄道:“只可惜我不能杀你。”他不喜欢魏开疆说话时的表情,让他有时不安。 
  像是在印证天亦玄的不安一样,他的身后传出骚动,“吼!”熟悉却引人作呕的叫声灌进他的耳里。 
  天亦玄霎时挺直腰杆,转头看见五道巨大的黑影在人群中起落,他冷嗤道:“魏开疆为了一个天宗,你倒是不惜一切。”妖兽,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跟这样的怪物有所勾结,凤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