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江山
尽管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只是一名浑身浴血,衣著破烂不堪的男子,然而他的出现不仅使气温骤降,胆小者更是生出想拔腿就跑的冲动,来人状似漠不轻心的侧头微笑,无邪的浅笑衬著一口白牙,竟让某些人惧怕得不但脚软得站不住还尿湿了裤子。
天亦玄道:“你们可真浪费了红姨的一片好心,现在想走已经来不及了。”摇著头状似惋惜,视线对准南启轩很开心地笑道:“对于人渣,是不用留情的。”
南启轩从血污里辨认出天亦玄的面貌,大惊失色道:“你没有死在王宫里?!”怎么可能!凭魔叶流那一身武功根本不能从仁德王布下的天罗地网里逃出生天,难道跟他突然像换了个人似地有关系?
天亦玄不理他那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道:“若非此地不宜久留,我还真想痛快一下。”“下”方才脱口而出,众人眼前倏然一花失去他的踪影。
再见到他时,天亦玄两手捏住南家兄妹的脖子,一脚踩在副帮主的心口上,道:“今天我只要他们的小命,”森冷的目光扫过其他诸人道:“剩下的,我数到十还没从我视线里消失的话,哼哼。”留给众人无数的想像。
“一!”
天亦玄的“一”才做出唇型南启轩三人带来的属下,一个个不管是狗爬式,还是滚地式,莫不卯足劲向后跑,光是天府军就够骇人的了,更何况天亦玄用眼睛看不见的速度一举制住身为领袖的三个人?
“哼!”
天亦玄缓缓举高南家兄妹,道:“什么样的人带什么样的手下,你们果然只是人渣。”语毕,南家兄妹两人的颈骨为他捏碎,脚下的人则让断裂的肋骨刺入心房,硬是挤出迟来的了悟道:“你…不……”头一歪,步上南家兄妹的后尘。
他随意将手上两人的尸身抛开,还残留腥红的眼眸冷视众人道:“还不快走,听不懂圣女国师的话吗?”
天亦玄如此干净俐落的手段,甭说逃命的人吓破胆子,就是对著妖兽面不改色的风、云,和初识其杀人作风的天眼族诸人亦是呆愣住了,一时竟没听清楚他说什么话。
“这位是……”
“这到底是……”
风彤香和云彤馡底下的问话硬生生被截断,红冰江和绿沙翁夫妻各架一人,忙不迭的道:“走,马上就走!”几乎是脚不沾尘的“咻”一声从大伙眼前移到天府军之前。
天亦玄问西门琉穗道:“你知道走什么路能用最快的速度离开凤凰王朝吗?”
甚罗夜胧不掩讶异的道:“怎么,我们真的要离开凤凰王朝,为何这么突然?”
西门琉穗则道:“主子,最快的一条路是走歌北运河再经北藏江出海。”
天亦玄道:“路上有何凶险?”
西门琉穗瞄魔堤及魔威一眼,道:“这就要看魔字世家其他人的反应了,就属…琉穗所知这一路上几乎都是魔家人在把守。”她在天亦玄不悦的目光下马上改了自称,暗暗责备自己不小心惹主子生气。
天亦玄道:“魔家人吗?倒是方便。”
此时,先前赶得风风火火的夫妻俩停止前进,原地踏著步,红冰江回头干笑道:“主子,这…这要走到哪去啊?”
天亦玄道:“一段时间不见,你们夫妻倒是改变了不少,怎不把怕死的个性顺便改一改?”像是没看见红绿两人当场惨白的脸,回答红冰江的问题道:“搭船。”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天今别凤~
天亦玄说完话突然觉得这情节好生熟悉,仔细一想不是跟离开拿德萨帝国时的情形差不多吗?冷哼一声:这倒有趣了,上次那一役被妖兽弄得自己灰头土脸,这一次总该轮到自己让别人凄凄惨惨了。
“等等。”
甚罗夜胧忍住哽在喉头的尖叫,问道:“你这样没头没脑的说要离开凤凰王朝,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你总该跟我们说个明白。”
天亦玄冷冷地看著众人道:“没有必要。”
甚罗夜曙气得抢白道:“你不说清楚就想叫我们跟你走吗?”
天亦玄睨他一眼道:“谁想你们跟我走了,不跟来本少爷乐得轻松。”迳自询问西门琉穗道:“你能调到军船吗?”
西门琉穗道:“是的,主子这并非难事。”
沉默多时的魔堤开口道:“这点小事不需要麻烦西门当家,军船魔家堡多得是。”他指向开在歌北运河上的港口。曾经猜测魔字世家有一天会因为无法在凤凰王朝立足而被迫离开,虽然眼前的情形或许还没有那么严重,不过换个环境也许对大家都好。
“喔?”
听出魔堤语气里的意思,天亦玄似乎感到意外道:“怎么,你不怕跟自己的子弟们为敌吗?倘若遇事时出不了手,本少爷可不要如此无用之人。”
魔堤以目光探询妻子和胞弟的意见,断然道:“我们既然打定主意跟随您,就已经有所觉悟了。”
天亦玄道:“很好,这样也省得我费力动手。”语气虽然平淡,但众人却听出他的言下之意,似乎是说魔堤夫妻不跟他离开,他便要让两人携手走上黄泉路。
众人对他的杀意感到不解,魔堤夫妻和魔威却知道天亦玄身为魔堤和路双霜的义子,这个消息目前并不广为人知,但日后很可能为其他人所知晓,而利用魔堤夫妻来威胁天亦玄,以天亦玄的性格他肯定是见死不救,可那样做对他的形象损害太大,为了确保秘密杜绝旁人能威胁他的条件,他自然要先下手为强,杀死其他知晓秘密的人。
不过,既然魔堤等三人愿意投效天亦玄,这个身份他若不承认三人也不好打主子嘴巴,等于是放弃了刚形成不久的亲子关系,也就是说主权是握在天亦玄的手上,他自然用不著多费手脚除掉已为己用的人才。
甚罗夜曙对魔堤的决定感到不解,道:“这可是连根拔起的举动,你们怎能如此坚决干脆?”
魔堤闻言,苦笑道:“因为国家已经从根部腐烂了,再过不久就会祸及每一个在这块土地扎下的根,现在离开或许是早了点,可是再迟些说不定就来不及了。”他深深注视甚罗夜曙道:“你比我了解这个国家,应该对情势的缓急变化更加清楚。”
甚罗夜曙道:“你们要放弃其他的家人?这真不像你们的行事风格。”说完瞥天亦玄一眼,像是对他说:这都是你的错。
魔堤道:“虽然我很想告诉你是为了日后能再次振兴魔字世家,但是事实上人都存有私心,现在我有了活命的机会,错过这一次也许就没有下次,换作是你会不想牢牢把握住?而要留在这里和其他人一起沉沦吗?”
甚罗夜胧的娇笑声掩盖甚罗夜曙的回应,道:“原来咱们都是同一类人。”踩著娆娇的姿态走到天亦玄面前,用涂了豆蔻的食指点了点他的胸膛,道:“算你的吧,人家可是跟定你了。”转身两手搭在他的肩上,轻吻他的下巴道:“你可要好好地待人家喔!”
开玩笑!现在仁德王要取自己的小命,阀里那票“忠臣”肯定会造反,不先学魔堤他们巴个保命符,怎行?!
天亦玄还不清楚甚罗夜胧的心思,毫不怜香惜玉的推开她想要钻进他怀里的脑袋,先前的达成的共识可不包括让自己的后宫再多一人,道:“等你的姐姐们同意你的地位,万事都好商量。”
“姐姐们?!”
甚罗夜胧和东方恋月不约而同的错愕道,甚罗夜胧迷糊的道:“哪来的?”
天亦玄用两手帮她把脑袋转个方向,道:“呶,那不就有一位。”
甚罗夜胧道:“西门当家?”
西门琉穗顿时觉得莫名其妙:怎么跟自己扯上关系了?
倒是东方恋月一愣后回过神来,很快明白到天亦玄在玩什么把戏,打趣的道:“你不是想当亦玄的妻子吗?西门当家可是你未来的六姐。”
“六姐?!”
这会儿换甚罗夜胧和西门琉穗同声惊呼,甚罗夜曙则是因阀主的意图被吓得掉下巴。
西门琉穗满脸通红,结结巴巴的连声否认道:“我不…不是…不……”
“嗯哼。”
她还没完整表达出自己的意思,一听到天亦玄不悦的哼气,马上就闭上了嘴巴,像从来没开口似地当起沉默的羔羊。
甚罗夜胧眨眨眼,风一样飘向西门琉穗,亲匿地拉著她的手臂道:“姐姐,小妹请你多关照了。”哼,这点小事可难不倒我。
西门琉穗虽然羞得要命,还是老实地告知甚罗夜胧道:“我不……嗯,这种事惟有心蝶姐准了才算。”鸣鸣,主子您干嘛不让我实话实说哪?我怎么配当您的伴侣呢!
“什么心蝶?!”
突如其来的尖锐叫声险些没叫破大伙的耳鼓,只见风、云两人闪电似地冲到西门琉穗跟前,挤开甚罗夜胧两人各捉住西门琉穗的一只手臂。
典飞玄看到两人激动的样子,生怕她们一个不小心捏伤西门琉穗可就不妙了,赶紧把握机会道:“两位大人快来拜见宗主殿下。”
风彤香及云彤馡心中俱是大吃一惊,丝毫没有心理准备能够见到宗主殿下,两人顺著典飞玄的指示望去,瞪著与天宗形象完全两样的天亦玄片刻,两人缓缓握拳横胸跪地道:“臣府君风彤香、副府君云彤馡,参见宗主殿下!”
已经围在众人左近的天府亲卫军见状,毫不迟疑地甩蹬翻下马背,一一跪地齐声道:“参见宗主殿下!”
天亦玄道:“都起来。”
尽管大多数人都知道了天亦玄天宗的身份,但真正见识到天朝人衷心臣服的模样,还是被他们的气势给吓了一跳,至于其他人──可以预见甚罗夜曙接连受创的下巴,会有好一段时间合不起来了。
这下甚罗夜胧可娇笑不起来了,自语道:“看这个阵仗,那位后宫大权在握的大姐,肯定是天四女之首了。”正气凛然的天朝人似乎不可能接受自己呢,可怎么办才好?狐媚的眼眸盯著天亦玄:嘻,有办法了!
天亦玄仿佛感应到甚罗夜胧的视线,回头看她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儿,不禁纳闷这么短的一段时间里自己是否漏掉了最重要的部分?
“喀!”
甚罗夜曙满心不悦地接合掉落的下巴:无庸置疑的阀主大人是要跟随“天宗”离开,为了一个男人竟然放弃苦心经营的阀主之位和整个甚罗门阀为敌,值得吗?他不认为自己真的想得到答案。
因为他希望答案是肯定而非否定,即使天亦玄并不被自己认可,但是那怕只有一瞬间他都希望阀主能有像个平凡女孩的时候,不再为前人交付的责任用尽心机却让自己露不出一朵出于真心的笑容。
狠狠的瞪天亦玄一眼,他在甚罗夜胧面前跪下道:“夜曙誓死守护小姐。”这个誓言代表从今以后他亦随甚罗夜胧背弃甚罗门阀。
至于始终沉默不语的姜辰,没有人会去询问他的意向,因为他是甚罗夜胧的影子永远都不会离开本体的身边。
甚罗夜胧明白誓言的严重性,她收敛起一惯娇媚的模样,沉声道:“夜曙,你很清楚跟了我以后就是甚罗门阀的叛徒,不但会一生都受到甚罗门阀追杀,总有一天会与凤凰王朝兵戎相见,你能坦然接受不后悔吗?”甚罗夜曙热爱这块生养他的土地,所以不顾一切的保护它和甚罗门阀,她不想让他因一时冲动让自己日后痛苦。
甚罗夜曙以坚定的目光仰视她,道:“夜曙与姜辰一样都是为了小姐而存在,无论小姐要守护什么夜曙只懂得全力以赴。”
甚罗夜胧背转过身子掩饰自己发红的眼眶,道:“你们这三个傻瓜!”还有那个远在天边却始终从远方捎来关心之意的甚罗夜檠……明知不会得到任何回报,为什么还能如此的死心眼呢?
“咳,各位,要走的请算我一票。”
东方展琴不必等到有人来问乖乖的自行表态道。他今天未经大脑的听到魔家堡遭人攻陷,想起现在是他的上司兼勉强算救命恩人的魔叶流,在还无法调兵遣将的情况下,和甚罗夜曙眼巴巴的赶来搭救,已经是把自己归类到跟叛徒同国了。
就算东方世家还愿意接纳自己,也不再会是从前那样的信任,更可能会为了证明自家的清白将他斩首示众──更重要的是照眼前的情形,自己若表示死不归顺大概也没命活著离开。
天亦玄见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便往港口走去,心里略感气闷,原本猜测只有魔家最有可能跟来,其他人迟早夹著尾巴逃开,没想到竟然会出现让自己不得不与全歌帝大陆为敌的局面,虽然都是人才但一个个居心叵测,不论是否想收为己用都要多费功夫,怎么算都感到有点得不偿失。
走了几步问亦步亦趋跟在自己后方的西门琉穗,道:“千寿跟练如颖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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