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江山
只听有失往昔风度潇洒、显得脸色青白笑容僵硬的南宫青枫道:“宗主殿下,按照往例在您继任宗主后的第一次生辰,身为司牧司的南宫家理应送上一匹吉良宝马,祝福宗主殿下长命百岁。”吉良马仅产于扬舞国,多为野生,人为饲养的吉良马寿命短,速度、体质也远逊于野生吉良马,所以南宫家以将捕获的野生吉良马驯服后送给宗主殿下,来表达他们对宗主的忠诚与敬爱,且吉良马生性爆烈,不易生擒,此次音梦宗主荣登大典,他们花了不少人力和时间,仅捕获‘千寿’一匹吉良,他们为了驯服‘千寿’已不知折损多少驯马师了,连他亦曾被‘千寿’颠下马背,折断腿骨,在家里养了三个多月的伤。
脸上浮现苦涩的神情道:“只恨臣无能,花了多年的时间依然无法驯服‘千寿’,以致宗主殿下无马代步……”倏然双膝一弯伏身跪下道:“臣无能,请宗主殿下责罚。”
扬音梦看着同样瞪大眼,好像在怒视着她的千寿,难掩惊讶的道:“这马…是要送给本宗主的?”目测下比她还高了大半个身体,壮硕健美的体态很美,还有一种自然焕发的霸气,光看就叫人心寒,说句实话即使牠被驯服了,自己也那个胆量去骑吧!
南宫青枫道:“是。”
扬音梦惊讶过后,笑道:“司牧大臣请起,本宗主并不缺少代步的工具,你的心意本宗主收下了,这马…嗯,千寿是吧,你就带回牧场里好好畜养就是,这样一匹刚烈的马儿能捕获牠已是十分难得,更何况要想驯服牠可不是件易事,既然你们已经努力过了,实是不能而非无能,又何罪之有?既然无罪本宗主又怎会责罚你呢?”
南宫青枫抬头眼眶里有点泪珠,哽咽道:“宗主殿下虽不怪罪臣,但臣身为司牧大臣,南宫一族承受宗主殿下之恩惠,却无法为宗主殿下驯服一匹宝马代步,臣不仅对不起宗主殿下,也无颜面见南宫家列祖列宗。”
“这……”扬音梦闻言不禁感到苦恼,虽然驯服一匹马对她而言实不是什么天大地大的情事,不就是一匹马吗?她又用不着。但对世代为司牧司的南宫家而言,不能驯服吉良马送给他们敬爱的宗主殿下,比天塌下来还严重。
“为什么要把牠关在这里啊?牠好可爱呢!”一把象是刚开始学说话,显得童稚,而听来有点口齿不清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
不知何时,失忆的天残缺好奇的站在铁笼旁,冲着千寿咧嘴笑着,伸手进铁笼里摸千寿雪白的毛。
“不……”南宫青枫对这个让宗主殿下在大庭广众之下倾吐爱意的忘尘公子可是印象深刻,此时惊见他将手伸进铁笼里,想起上一个这么做的人被咬断手,痛得昏过去的模样,不禁骇然大叫,可是接下来的情景,却让他惊讶的险些掉了下巴,底下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而分散于四周的南宫家家将原是以超音速飞掠过来,想能救多少算多少,没想到却看见令人难以致信的一幕,一时讶然过头一个个两脚打结,前后不一的扑跌在地上。
笼里千寿不仅没有咬断天残缺的手,反而瞬间平静下来,很享受的接受天残缺的抚摸,甚至低下来头来轻舔他的手,温驯的模样前所未见,让吃尽牠苦头的南宫一族既感动又难过的想哭,感动终于有人驯服千寿,难过驯服牠的不是南宫家的人。
南宫青枫从没有见过这种对动物拥有天生魅力的人,想起飞卫骑帅扬艳的一番赞扬忘尘公子的话,‘想他连臣那从不亲近他人的天鵰亦相处融洽的叫人眼红’,是啊,还真是叫人眼红、让人吃醋,一句不经大脑的话,毫不迟疑的嘴里吐了出来道:“忘尘公子,我们来结拜怎样?”
这个提议自然是不了了之,南宫青枫忆起自己若和忘尘结拜,不成了宗主殿下的舅子,这样很容易被人误以为是在攀权附贵,而且让宗主殿下叫自己舅子…不知道有多别扭,当场垮下一张脸,对一头雾水的天残缺道了声谢,便沮丧万分的向她辞别了。
这件事让她想到一个适合忘尘的位置,就是替她驾马车,因为她不会骑马,千寿又不接受忘尘以外的人触踫,所以只好让他当马车夫了,只是用吉良宝马来拉马车实是太奢侈了点,也有点大材小用就是了。
现在她们已经出了扬舞国境,取道意舒国。
意舒国同样是以女子为宗主,不同的是他们的朝政为天下四大世家之一的北浪世家所把持,以女子为宗不过是为了方便为家主操控,有名无实。时日一久难免因为权势大如天,而被权利侵蚀,致使朝政腐败。
此时扬音梦一行人正策马急赶,希望能在天黑之前到达能够落脚的城镇或村落。
“驾!驾!”
天残缺兴高采烈的坐在御座上,嘴里猛喝,控马的缰绳被他剪下来结花绳,马鞭则被他拆解开来挂在头上当假发,尽管此时满脸的尘土,他依然未显疲态,仍和出发时一样,兴致高昂的当他不用驾马的马车夫。
因为千寿显然是匹充满灵性的马儿,行进时该快该慢自己控制的十分妥当,即使是到了叉路,也像识途老马一般,不用人指示亦不曾走错,所以天残缺的工作就是坐在马车上做他自己的事,当个自得其乐的马车夫。
他的左右两侧紧跟着亚罗姊妹,随时待命,以备不时之需,或是突如其来的危险。
一出云淡风轻城进入郊区,天残缺像从鸟笼里被放出来的鸟一样,脸上绽放的笑容亮得让人睁不开眼,惹得众人不由自主的跟他一起开心起来,就连依旧对他不甚满意的琪。亚罗也忍不住勾起嘴角。
只是经过这一路赶赶停停后,除了他之外人人皆筋疲力尽,连笑都笑不出来了,实在很钦服他充沛的精力,彷佛都不会累似的,一路上也没见他流过半滴汗水。
“停!”
琪。亚罗惊见前方有人拦路,赶忙喊停。
倏然停住的行伍,带起一阵漫天的尘土。
尘土散去。
双方人马俱清晰的看见对方。
阻路者是一群黑衣人,人数约在五十之数,当头一人白发浩浩、一脸长须及胸,两眼象是太阳一样射出灼人的神光,身着黑色儒衫,手执乌金制成的乌金扇,面对扬音梦一行人的扇面上写着‘唯我独狂’四字,令见者色变。
“‘文狂’言道儒!”琪。亚罗以修习武功为主,对江湖上有那些武功高手自是知之甚详,现在见着江湖上公认的二个高手中的高手之一,霎时面若死灰。
言道儒合起摺扇,拱手作揖道:“老夫言道儒,乃元阀阀主座下左参军,奉本阀阀主之命特来邀请扬宗主前往敝阀为小姐的婚礼献艺。”
所有人除了天残缺之外闻言都不禁眉头一皱,琪。亚罗更忘了害怕,立时气得脸红脖子粗,道:“什么?让我们宗主殿下为你们小姐的婚礼献艺?你以为我家宗主殿下是江湖卖艺的不成!”
已方纷纷撤出兵器,怒视敌人,就连琳。亚罗亦取出魔法杖,因为她明白以宗主殿下的身份,不可能为一场私人的婚礼献艺,即使是拿德萨帝国的国君大婚也不可能,且元阀谁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货,宗主殿下肯定不会同意,一场恶斗在所难免。
言道儒缓缓打开摺扇,傲然一笑道:“小姑娘们可真有胆量,见到老夫还敢动刀动枪,想要反抗,未免也太天真了。”言道儒表面虽狂,心里却不免感到一阵心烦意乱,因为这些个小姑娘一个也不能伤着,否则若没办法在小姐的婚礼上献艺,可就麻烦大了。哼!钱彬那死家伙就懂得把这种棘手的事情丢到我头上,回去非连本带利讨回来不可。
琪。亚罗眉一挑正想说话,扬音梦甜美的声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道:“言老,我们并非要反抗,只是音梦虽是一介女子,但亦是堂堂一国之君,您要音梦去为你们小姐的婚礼献艺,岂不是强人所难吗?再说音梦要远赴拿德萨帝国参加新年会,若同你们去了岂不是对天下人失约?这失信之罪音梦一介纤弱女子可承担不起。”
言道儒闻言道:“哈哈,这天下迟早都是我元阀的,找你去算是看得起你了,你不欣喜若狂便罢,怎么说是强人所难呢?再说对天下人失约又如何?他们若有不满,尽管冲着本阀来就是了,本阀可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软柿子。”
“言老,言之有理,只是恐怕要叫您失望了。”
这声音竟是近在言道儒的耳畔响起,他大惊失色,往发声处猛地一掌轰出。
“碰!”一声巨响,众人眼前再度烟雾弥漫。
“你是谁?”
言道儒大吃一惊,发言之人竟接下了他的掌劲,引起一阵尘雾弥漫。仔细一看是位从未见过的陌生的女子。
接下此掌的女子,眉目如画,神情动人,一身高贵典雅的鹅黄女剑士服,紧贴在她穠纤合度的娇躯上,背后负着一把凤头剑,轻启樱唇道:“小女子‘天凤女’月心蝶,向言老问好。”其声音让人如沐春风,霎时斗志全消。
“天朝人?!”言道儒骇然后退,皱眉道:“你不在世外桃源里继续过你与世无争的生活,跑到外头来淌什么浑水!”他只觉自己的头都痛起来了,怎么天朝竟跑来保护扬音梦?帮主只交代不管是那路人阻挠尽管杀了就是,但是这天四女四人形影不离,光是天凤女一人已可挡下自己六成的功力,若再加上其它三人自己可没有必胜的保握,要杀此四人谈何容易!
其余各人都吃了一惊,谁也没想到天朝竟会派出新一代的天四女来相助。
惊讶之余谁也没注意到,天残缺的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显得有点呆然的盯着背对他的月心蝶。
月心蝶露出令人心情平静的笑容道:“心蝶奉命保护舞宗安然到达帝都,还请言老莫要让心蝶为难了。”
言道儒脸色一下青,一下白的不停交错变化,道:“老夫有令在身,就算拼了这件老命,也要带走扬宗主,废话少说,动手吧!”
“言老,请三思,钱老不在这儿,凭您一人绝不是我姊妹四人的敌手。”月心蝶语重心长的道。
二人谈话时四周飞扬的尘土平息,二人所站之处总算让人看清,只见场中除了对恃的月心蝶和言道儒,离他们约十余尺处,成品字型站了三名女子。
三人凝神注视月心蝶和言道儒,三人心中都暗暗钦佩月心蝶,因为她们都很清楚这一掌除月心蝶以外,她们之中没有人接得下来。
天四女虽各有专长,武功却理应在伯仲之间,但几年前月心蝶修练完成外出回来后,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毫不松懈的更加紧练功,武功跟内力都突飞猛进,她们三人拍马也跟不上。
言道儒摇头将摺扇收进怀里道:“小娃儿说的没错,不过老夫可不能因此空手而回。”两边太阳穴高高突起,双手横在胸前,无风自动的衣摆猎猎作响。
月心蝶神情凝重,轻声道句“得罪了。”向姊妹们使个眼色。
其它三人散开来,与月心蝶恰成四个方位,将言道儒团团包围。
言道儒仰天发出狂笑道:“好,老夫今天能和名动天下的天四女交手,不论胜败都是件令人开心的事!”
直视月心蝶道:“小心了!”两手一圈,双脚在地上画了个八字,喝道:“天地八式。接着。”
四女齐声娇喝,月心蝶反手抽出背后的凤头剑,一式‘凤点头’点向言道儒轰来的右拳,其它三人不愿围攻一人,仅是在一旁小心掠阵,注意战况,随时可以支援月心蝶。
“嘿!”
言道儒轻吐一口气,化拳为掌,击出一记内劲。
月心蝶迅速以左手解下剑鞘,在胸前一挡,挡住言道儒击来的掌劲,身子微微一顿,言道儒便离开她长剑所能及的范围,绕到她的身侧。
原来言道儒一眼看出月心蝶手中剑仍是天朝有名的双圣剑之一,凤头剑‘晨曙’,不仅削金如泥,吹发可断,而且还专破人内功,练硬功夫如金钟罩、铁布衫一类的人,最怕的就是这把剑,这把剑正是他们的克星,也唯有晨曙剑才能不由罩门破了他们的内功。
这样一把连练硬功夫的人都怕了的剑,更何况言道儒是个未经鍜练的寻常血肉之躯,自然要对晨曙剑多避着点,要不然可是会莫名其妙的缺手断脚。
言道儒眉头一挑,道:“你的身份可真不小,竟然让你配上了圣剑晨曙,你该不是天朝宗主正选的天后吧?”他少年时曾因一时年轻气盛,艺高人胆大,独自破了天朝的八方锁云阵,其时天朝人因为过惯没有战争的日子,防卫难免松懈,所以他很轻松的就到了主岛天外仙境,但当他看见京城神风时整颗心立时凉了半截,依他的功力是绝不可能闯进去,幸好他已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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