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江山
天镜玄皱眉道:“战钟一响百官齐集,为何地位重要的三师府竟少了国师及智师,难道是本宫号召力不够大吗?”语气里隐含责备。
众官员何曾听过他稍微重了点的语气?心中不禁惶惶然。
国、智两府佐参跨步出列,典绶率先拱手道:“禀镜殿下,国师大人自昨日外出后至今未归,臣派人四处搜寻并无任何斩获。”不久前他集结府中所有观天族人取出定星图要就典飞玄的本命星找出他的位置,却发现他的本命星消失不见,分明是被镇石给遮住,只是不知这是国师自己所为,还是旁人的杰作?“典卿不知去向吗?这倒是件奇事。”天镜玄转望日洞笙,问道:“那智师大人呢?难道出征这么大的事,他仍要继续缺席吗?”
日洞笙取代退回长列中的典绶的位置,道:“回镜殿下的话,智师大人有如神龙见首不见尾,即便是臣也未曾一睹其真面目,故臣斗胆臆测,智师大人可能早不在国中。”他拱手弯腰时与月彤馨等曾聚在天镜玄房中的三人互换眼神,四人对天镜玄的反应感到不解,明明是镜殿下告诉月彤馨典飞玄最后同他在一起,现在他却一副感到惊奇的模样,镜殿下到底是怎么了?天镜玄脸色微沉道:“什么时候国人可以不请示本宫擅自离开国中?”他这个不太受人重视的代宗主,当得可真够窝囊。
“请镜殿下明鉴。”日洞笙见他面色不善,赶紧道:“智师大人也许是经由先宗主获准离国,毕竟早在二十年前智师府就不见智师大人的存在。”
“荒谬!智师地位何等重要,先宗主会派遣离国?!他分明是擅离职守,不敢回来面上了!”天镜玄重拍扶手一记,道:“既然国、智二府大人都不在,就由你们两个代为作决定。”
众官虽然觉得天镜玄的话很可笑,却没人敢直言,试想先天宗连视为左右手的天恕缘夫妇都能派离国中了,何况智师不过是先天宗咨询的对象,获准离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典绶再次跨出与日洞笙并肩而立,齐声应道:“是。”两人弯腰拱手退回列内后,重新笔直的站好。
殿上众官员在接下来一小段的沉默里,均对天镜玄不同以往温文有礼的语气、态度,感到万分的惊异,自四位宗妃离开世外桃源后,天镜玄就鲜少召集殿议,只是让人送上奏章,所以除了少部分他较亲近的大臣外,其余人都有半年多未曾见过天镜玄,对他简直变了一个人的样子,心里觉得意外,若说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倒没人相信,或者是他终于感受到肩上的担子,振作起来了吧!
铃……铃……声音很细、很小,微弱得跟一根针掉到地上一样难以引人注意,可这不该有的铃响惹起五个人的若有所思,和天镜玄的轻颤。
这五个人都是殿上第一流的高手,也是目前天朝最顶尖的人物,只见恩琯洵及四位岛主将目光往月开云站立处投去,疑惑的视线对着他藏在袖里的手,这种时候灵司祭酒大人还带着铃铛上朝吗?月开云的工作就是主持祭典,习惯随身携带祭典用的小工具,其中就有一只约姆指大小的黑色铃铛,往常上朝也没听它响过,却偏偏挑今天这个时候响起来,四大岛主给他一个要他收敛点的警告眼神,恩琯洵调回视线,眼底带着些许了然。
受到五双锐利的眼眸盯着自己,月开云心中感到惊慌,垂下脑袋暗想:四大岛主身为镇护天下四方军团的统率者,经年于自己的领域里钻研,武功内力过人并不出人意料,可是三师府的三位笕舜硬辉谖溲隙嘞鹿Ψ颍晁暌膊淮螅我远鳜g洵竟能听得到“醒迷铃”的声音?难道说他们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醒迷铃是噬垩术的术器之一,用法不一而足举凡噬垩术的邪术,只要使用得当每一种法术都适用,而它对天镜玄所中的两种邪法,俱有催发、操控的作用,若要脱离邪法的左右也要靠它,只是如此一来邪法仍是存在着,完全解除邪法需要施术师来解。既能让人醒,也能让人迷,所以称为“醒迷铃”
他脸上冒出一层的薄汗,天朝中最让人顾忌的首推未在朝中的天四女,在月心蝶暖风似的眸光下,没人敢为非作歹;在日心蝉仿佛如一泓清潭般的眼中可映照出人心的诡计丑恶;风心萤状似漠然,但她不经意投注在身上的视线,却能杀死人心中罪恶的细胞;面对云心蜻,大凡人都得忙着自保,否则被整得三天三夜起不了床,还不明白自己出了什么事。
他之所以等到现在才下手,最大的原因当然是天四女不在朝中,然而他万万没想到,向来被他视为无用蠹虫的药师恩琯洵,分明拥有不容任何人忽视的能力……她会不会看穿了他的诡计?一滴豆大的冷汗随着疑惑掉落,看着在地面绽开的汗珠,他的心狠狠抽了下,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被识破,否则就前功尽弃了,藏在袖里的手使劲捏碎“醒迷铃”。
“哼,站了这么久,众卿想必等本宫的战令等得不耐烦了。”天镜玄浑身一震,猛然站起,大睁的眼里有肉眼难见的红芒,道:“此次我朝要讨伐的对象,就是正霸占着我天朝故乡的──扬.舞.国!”
“什么?!”
众官员愕然惊呼道,声音之大连殿外的守卫也听得一清二楚,尽管心里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样天大的事,让平时令人尊敬的重臣们这般失态?但没人转头去看,仍是站得直挺挺。
月彤馨出班道:“镜殿下,当年离开候风大陆明言将国土赠与扬舞立国一事人尽皆知,今日殿下口称扬舞占领我国土地已是失言,竟还要出兵讨伐!臣请问殿下扬舞国可曾对天朝犯下弥天大罪?”
“是不曾。”天镜玄没有被月彤馨少见的怒气震慑,冷笑道:“就算本宫失言又如何?本宫让你们打就得打,谁敢再有第二句话?”
“我……”月彤馨身为辅翼绝不能让宗主做下错误的决策,待要再开口,恩琯洵一手掩住她的嘴,一手将她送回原处自己站到天镜玄面前,笑道:“镜殿下怎么说怎么对,谁敢反对呢?要攻打扬舞国臣举双手赞成。”
百官闻言一愣,忖道:难道今天吃错药的不止是代宗主,连药师大人也疯了不成?当下人人相对无语,殿上最具权威的人开了金口,又有极受尊崇的药师附议,这件事大概得就此定案了。
错愕不已月彤馨在与恩琯洵一次目光相交后,放松紧握的拳头,恢复冷静的静默下来,从恩琯洵的眼中她看到对天朝不变的忠贞,她明白药师此举一定有她的用意。
“那好,要出师远征光凭朝中的兵力略显不足,请药师大人前往异界黑域召回守军。”天镜玄无视恩琯洵已经掉到地面的下巴,续道:“为了方便进出,十日之内要将天朝四周布下的镇石全数捞起解除八方锁云阵。”
“什么?!”
现在除了大叫“什么”表达自己内心的震撼外,一向英明神武的众官员其他的词句都在脑海里消失。
恩琯洵拍拍胸膛确定心脏没有因为太吃惊而罢工后,深吸口气道:“殿下既然吩咐下来,臣定不辱命。”天朝三分之二的军力都投进封锁异界黑域,这才保住天下人免受妖兽的干扰,她不敢想像一旦天府退兵,天下百姓又将陷入的黑暗未来,而她这个令世界再度生灵涂炭的罪人,将会背负起满心的歉疚,可她别无选择。
恩琯洵望望始终神情不变的四大岛主,他们四个人是天朝四大军团的领导者,他们对上头的命令是绝不会有半分违背与怀疑,这是成为四岛主的首要条件,也是今天她要做这样决定的原因之一。
天镜玄满意的对恩琯洵点点头,道:“你们对本宫的命令有意见吗?”
百官经他开口一问个个面面相觑,对于重新加入外界的浊水里谁也不感兴趣,可是镜殿下的命令不能违背,且原本激动不已的辅翼大人也不反对了,又有药师大人全力支持,四大岛主是不可能持反对意见,六神无主又自觉无能为力的众人只得恭声道:“臣等谨遵殿下旨意。”
天镜玄看众人恭敬的模样,一股从未有过的自得油然而生,唇边牵出一抹浅笑,一抹使众人怀疑眼前人是否真的是代宗主的得意笑容。
风或阴郁难解的眼神与恩琯洵仿佛潜藏无数心思,而把旁人的探视完全阻隔的眼眸相遇,他在心里轻叹:先宗主果然没有猜错,天朝的平静结束了,失去八方锁云的守护,三奇人的劫数也到了,希望三师府的三位大人不会首当其冲。恩琯洵明白他的忧心,除了少数年岁较长的天朝人和三奇人外,并没有人知道三奇人一出生就命带三次死劫,八方锁云阵有另一个不为人知的名字唤作“逆天化劫”,只要三奇人不走出阵式就不必经历任何劫数,她并不想拿无数的人命冒险,可是她也是个人,是人都会有私心,她好想亲眼看看自己在外面四处奔波的妹妹是否平安无事,也想看看差点成为她夫婿的亦玄宗主长相如何?殿上只听得到呼吸声的凝重气氛,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一名蓝铠侍卫两手小心翼翼的捉紧一封信,欣喜若狂的冲进殿内,跪倒将信件高举过顶道:“禀镜殿下,四位宗妃有飞鸽传书送到。”
天镜玄怔愣了下,大跨步上前将信一把夺进掌中,回座位坐下摊开详读。“字示代宗主天镜玄:心蝶等人幸不辱命已经寻得亦玄宗主殿下,并安全护送舞宗到达拿德萨帝国,然而于新年会上适逢帝国叛军作乱,我等一行人为宗主殿下拯救后仓皇逃离,如今我等评估风险后拟由广洋江出海,由海路先行护送舞宗、雷宗及凤凰王朝二皇子回国后,再领宗主殿下返天外仙境正式继位,本宫唯恐遇上海盗造成无可挽回之憾事,故书信一封望镜殿下看后派员一路相护,并告知国人已经找到宗主殿下的好消息。
天凤宗妃
月心蝶”
众官见天镜玄的脸色十分的凝重,不禁伸长脖子想知道他们敬爱的宗妃究竟写了些什么?天镜玄先是盯着信末属于天凤宗妃的御印,又转望那个令人欣喜欲狂的好消息,脸色明显的更加难看,在所有人措手不及的情况下他一把将手里的信揉成灰烬,任灰烬在掌中飞失的同时拂上众臣跟他一样难看的脸色。
“事不宜迟。”天镜玄冷冷的道:“药师大人马上出发到天府领驻军退兵,并传令给车骑将军月舜寒封锁广洋江,只要有船只经过一律扣押等候本宫发落。”解下系在腰间刻有“代宗”二字的玉佩掷给恩琯洵。
恩琯洵上前接下,恭声道:“臣领旨,臣这就立刻去办。”说完长袖一甩转身奔出殿外,她怕如果走得不够快,会让自己心里的恐惧流露出来,天镜玄不让大家知道信件的内容又马上派人封锁广洋江,他安的是什么心?她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辅翼大人,”天镜玄对着月彤馨道:“撤阵一事就拜托你全权处理,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环视众人,道:“其他人回去好好想想,这次天朝重现要怎么做才能夺回扬舞国,退朝。”
望着天镜玄大步离去的背影,众臣此时就像置身于冰天雪地岛上,不但身子冷连心也被冰冻起来,心里只有一个疑问,到底天朝发生了什么事?
~第三十六章 南星夜话~
在南星镇上的夜晚,
“姊姊,你们也下来嘛,只是泡泡脚怎么够凉快?”
云心蜻从清澈见底的河里冒出头来,无数透明的水珠自她的发梢滴落,滴滑过她凝脂般的乳白肌肤,未着片褛的娇躯上身露出水面,不解的望着坐在河岸边的三位姊姊,和被她以“不识得路”为由死拉硬扯来的西门琉穗,只是捞水洗洗手、泡泡脚。
夏夜里天气仍颇为闷热,而南星镇离沙漠并未太远,一天下来身上积满随风而来的沙子,虽然在落脚的客栈里就洗过了热水澡,不过没两三下又是一身热汗,这苇河位在镇东郊外,地理位置偏僻不说,四周尚有树林环绕,是西门琉穗心烦时独处的胜地。
既然知道不会有人来,哪还用顾忌?下水清凉一下才是正经事。盯着西门琉穗染上一层红晕的脸颊,心里想:这又什么好脸红的?我就不信你没趁着一个人下水玩过,都是女人被看的都没脸红了,看的人反而快烧起来,真奇。
西门琉穗确实多次下水浸泡,但是她会另带一套干净的衣物,她可是每次都连人带衣的一起下水,上了岸才再到更隐蔽的地方换裳,像云心蜻这样赤条条的“壮举”差点把她吓坏。
面对云心蜻的邀请岸上四人敬谢不敏,月心蝶宠溺一笑道:“你玩你的,姊姊们帮你把风,免得春光外泄。”虽然她的作法很令人心动,可是实在太大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乖乖用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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