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江山
此时早先跌在地上的人儿重新爬起来与黑衣女子并肩而立,厅中的月心蝶、日心蝉和西门琉穗也都抢了出来。
“萤!”
月心蝶和日心蝉见到黑衣女子同声欢呼,从苏珊英华左右抢出抱住她,让首次被姊妹如此热情对待的她微微涨红了脸。
功力不敌苏珊英华被一击跌倒在地上的人,不是旁人正是云心蜻,她此时也看见了苏珊英华手中的蛇牙,欢呼一声扑上去抱住她,道:“天啊!你果然跟我想象的一样帅气!”
苏珊英华只觉此刻她印证了人类的潜力无穷这句话,瞧刚刚连她一掌都接不下的女人,她现在使尽力气都无法将她缠人的双手掰开,道:“你这是干什么!”无计可施下朝一旁空闲的西门琉穗投去求救的眼神。
西门琉穗眨眨眼,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道:“你答应加入天心盟我便救你。”
苏珊英华瞪大眼,气道:“你……你……忘恩负义!!”
西门琉穗笑了笑,道:“没办法,谁叫天心盟是我主子的心血,开口邀请的人是我未来的主母,非是琉穗忘却英华的救命之恩,而是认为我这么做便是以最好的方式来报答你。”
本来云心蜻已经抱过瘾要放开苏珊英华,偏偏西门琉穗的话早一步一字不漏的传进她耳里,她敢紧抱刚稍微放松的手搂得更紧,差点没勒断苏珊英华的肋骨。
苏珊英华发觉自己全身上上下下全冒出鸡皮疙瘩,感觉是不自在加不舒服到极点,却怎么也推不开像血蛭般吸着自己的女人,她咬牙撑了半晌,最终还是不敌浑身难过的感受,挫败的道:“拉开她,我什么都依你了!”说完她简直欲哭无泪,天啊!枉费她纵横大海所向披靡,今天竟然败在一个只知死粘着她的女人手里?!
云心蜻立时放开她,抱怨道:“别人想让我抱我还不屑呢,瞧你现在是什么态度?”说着两手戏剧化的捧在心房,道:“真是重重的伤了我幼小、脆弱、不堪一击、捧在掌中会死,含在嘴里会不小心吞下去的心。”
转身奔进强忍着笑的月心蝶怀里寻求慰藉,道:“蝶姊姊,小妹需要你的柔情抚慰。”
苏珊英华看到云心蜻反应强烈,又见她埋在月心蝶怀里双肩抖个不停,以为她真的很伤心,道:“我……你……我……我不是有意的…我…我……”结巴了半天总算想到一句适用的话说,道:“嗟,你别哭啊!”粗鲁的语气吓人功效肯定不错,若说要安慰人可差得远了。
听完这句话云心蜻的肩抖得更厉害,苏珊英华皱起眉头不知该怎么办,倒是西门琉穗看不过去,上前抚平她的眉头道:“别老是皱眉头,不过是个女人在哭又不是会死人。”
“噗哧!”
这下月心蝶、日心蝉再也忍不住浓浓的笑意,掩口笑了起来,连风心萤亦不禁莞尔。
云心蜻从月心蝶怀里转过身指着西门琉穗,脸上有着两道笑出来的泪痕,颤抖着语气道:“你…你…奶奶你……”再次捧着心房道:“喔!好狠心的女人使我心痛欲死!”
看到旁人笑到肚子疼的模样,苏珊英华不用脑子也知道自己被人耍了,恶狠狠的眯起碧绿的眼眸,右手食指在羽翎上弹了弹,道:“不如让在下代劳以免姑娘再受心痛之苦。”
“呃……呵呵呵……”云心蜻见她动怒立时不敢再闹,傻笑着躲到风心萤后头。
风心萤重伤初癒,因知苏珊英华来到此地想一睹风采之余亦想让两位姐姐早点安心,这才接受云心蜻的提议到前院来,没想到一来就和血盗团长对上两招,尽管对苏珊英华的功夫感到佩服,但那却抵不过对云心蜻的无力感,摇摇头道:“小妹子不知分寸得罪之处还请苏珊团长莫要见怪。”
苏珊英华苦笑道:“那里,是英华出手在先,应怪英华鲁莽才是。”她会受骗除了从没有人对她做过类似的事情外,更先入为主的认为天四女不该会做这种事,没想到……想象往往比现实美好……拧着眉想: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这么大失面子的事还是不要承认比较好……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月心蝶不给苏珊英华反悔的机会,抢在她开口之前截道:“从苏珊团长应诺的那一刻开始,你就有了与我们密不可分的关系。以后要请团长多多关照、协助了。”
猛瞪月心蝶唇边那抹旭日东升、初春雪融的微笑,此时比之狐狸的狡猾简直过犹不及!苏珊英华觉得自己脚下不知何时多出一处沼泽,而她正身陷其中皆在先前的挣扎里致使自己无法自拔,深深吸进一口清凉的夜风,风吹凉了胸肺却平抚不了烦躁,甚至助燃胸中怒火,道:“你们……你们……”
“我们将会是你不可多得的好伙伴。”日心蝉笑意盈然的打断她的话,兴致勃勃的道:“还未向团长介绍,我是”天音女“日心蝉,这位是天四女之首”天凤女“月心蝶,黑衣的是”天艺女“风心萤,那位则是”天织女“云心蜻。”
苏珊英华一一扫过四人的脸面,虽然在深夜里视线不明,但她看得这天四女果然个个都是美人胚子,不负“天人”的盛名,且个个似乎全是表里不一,愈温柔的人反而愈强势……好伙伴吗?还真是自负啊!既然收不回一时失言的承诺,唯有认了,皮笑肉不笑的道:“往后还请多多指教。”
月心蝶明知苏珊英华心底并非心甘情愿,但她说出的却是一定会做到,在现在也只能委屈她了,待相处日久后她相信苏珊英华会发自内心的留在天心盟,为宗主殿下的霸业出一分力。
转身对日心蝉道:“心蝉,以四方军的行军速度现在他们应早到了扬舞国,虽然不知道现在赶到是否还来得及,但只要一分希望就没有放弃的道理,你和心蜻明晨一早马上带着所有的天府兵往扬舞国去。”
接着又对苏珊英华道:“我和心萤则回到世外桃源主持大局,琉穗亦是病体初癒就与我俩同行,以便路上好照应。当然,这一路上要麻烦苏珊团长了。”
苏珊英华用尽力气才忍住不让嘴角抽搐、面部扭曲,乾笑道:“应该的、应该的,不麻烦、一点也不麻烦。”
~第五十七章再见千寿~
天亦玄等四人循着声音穿过连通四栋建筑的天井,一从客厅跑出屋外映入眼底的情景让四人不由得停下脚步,天亦玄是事不关己并无太大反应,其它三人显然不太能接受现实。
只见主屋前平时用来晒草药、衣服、棉被的广场象是被飓风扫过般凌乱,晾衣架倒下来衣服掉了一地,晒药的竹筛有的翻倒过来,有的不知被多大力的破坏碎得只见到细碎的竹片,想重组都不可能了更别说完全看不出它们的原形。
随魔威来的几个随从抱着头四处窜逃,一副巴不得把自己是灰尘的拚命缩起自己硕大的身躯,但那却是不可能的事,因此又想背插翅双翼呼啸一声飞天而去,这当然又是无法实现的奢望,于是几个大男人除了一脸的恐惧惊慌外,剩下的就是无尽的后悔,后悔为什么要跟当家主到这个鬼地方来!
场中一名男子头戴方帽,身穿一袭藏青色长袍外罩黑色背心,垂在额头的流海有几撮呈银白色,宽广的额上有两道粗黑的剑眉,眉心而下鼻高而挺,鼻下厚唇此时正不容妥协的紧抿着,脸是刀刻的刚硬线条,让他充满男子气慨,然而他却有一双美丽的丹凤眼,令他再男人不过的外貌凭空增添几许阴柔。
仅五尺近六尺的身裁看来细瘦如骨,左肩背负的寻常药箱在他身上显得特别沉重,不禁令人产生他会风吹走的错觉,而之所以还能站在原地是因为他正使尽吃奶的力量拖住一匹体积大得惊人的马儿。
不,不该说还站在原地,因为他正被马儿拖着滑走,头上的方帽歪了一边,一身衣袍又髒又乱狼狈不堪,他的眼中却没有慌乱不安只有无奈与冷静的睿智,嘴上叨念道:「秀才遇到兵的滋味烈焰大爷让如颖尝到索然无味了,求求烈焰大爷别再闹了,好吗?如颖是怕死你了。」
专心对付马儿的练如颖没有发觉天亦玄等人的到来,仍是一心一意的试着请手里捉着的大马别再折磨人。那马一看便知并非凡品,除了自头顶顺延而下的火红色鬃毛外,通体洁白胜雪,一双比星星还耀眼的金色眼眸令人赞叹。
马儿熟悉的外貌让天亦玄感到心惊,不由自主的呼唤道:「千寿?!」
一声轻唤使闻者之心皆重重一跳,音调很轻很柔,却饱含浓郁的喜悦和害怕伤害的不确定,人们瞪大眼盯着停下挣扎的大马紧张的屏住呼吸,心里油然而生的怜爱使他们担心天亦玄失望。
尽管被数对噬人的视线盯着大马只是傲然的甩甩马尾,慢步来到天亦玄面前低下头吐出舌头舔舔他的手,然后在他面前趴下来,乖巧的看不出先前火爆的样子。
天亦玄微微红了眼眶,蹲下身环抱住马儿的颈项,喃喃道:「好,乖千寿,这些日子委屈你了。」马儿舒服的叫了声,安稳的把大头靠在他的肩上。
「这……」
在场人人钧感到不可思议,烈焰……天亦玄口中的千寿是在半月前游过风歌海峡时,让在海上打捞的魔堤夫妇带回家里来,虽然牠的高傲不合群使魔堤夫妻常常为牠收舍烂摊子,可是牠的到来多少抚慰了夫妻俩寂寞的心房,头一次见识到比人还狂傲的马儿,所以他们替牠取名为烈焰,因为牠无时无刻都像正在狂燃的大火。
牠适合奔驰于山野草原之间,与他们宁静平淡的家居生活格格不入,牠从被他们带回来一天里只有睡觉的时候能看到牠的身影,牠不听任何的命令、请求,恣意放任自己渴求的无拘无束,不容任何带着善意或恶意的人亲近牠,孤傲的拒绝着人类,却又以自己的狂放亲近大自然,这样的牠此刻却安祥的靠在一个人的肩上,还让这个人环抱着牠……
旁人还没悟清道理,练如颖动容的低声道:「好一匹忠心为主的好马儿。」
曾经听闻候风大陆上有着统称吉良的绝世名驹,牠们桀骜不驯天生高大力大无穷,使任何一个想驯服牠们的人吃尽苦头,但也因此牠们对第一个驯服牠的人忠诚爱护,兼且有着传说能让人乘之千寿,自然让人趋之若骛。
想来眼前的马应就是那盛名不衰的吉良马吧?否则怎能先主人一步到这个地方来?世界上也只有充满神幻色彩的吉良马可能具有此等能耐。然而这天底下能驯服吉良马的除了南宫牧场外还没听到有谁办到过,这个人会是南宫家的人吗?
他打量着天亦玄,若不是天亦玄还穿着昨天的衣裳,他还认不出这个俊人儿就是那个肿得像猪头的男子。
练如颖的一句话引起天亦玄的注意力,他仰望练如颖,看着他若有所思的神情似有所悟,道:「你绝对不会只是寻常的郎中。」说完话一阵疲惫掩藏不住的涌上,怀抱着他所珍爱的千寿,知道这令他信任的朋友不会让他受到半点伤害,遂安心的枕着牠任睡意夺去自己最后一分意识。
不待路双霜请求练如颖已自动的捉起天亦玄的手来把脉,挑了下眉道:「虽然我不明白为何他的伤会突然全好了,但是他还很虚弱而且发着高烧。」松开手道:「呃……千寿大爷,请别用这么恐怕的目光瞪着我,我只是在替你的主子把脉,绝对不会伤到他半根寒毛。」
也许是以往练如颖素行良好,千寿收回从练如颖捉住天亦玄的手就瞪着他的铜铃大眼,闭上露出一嘴白森森大牙的厚唇,用大头磨蹭了下天亦玄略带苍白的脸蛋,大眼里闪烁着关切的光芒,怕吵醒主人而不敢乱动只好甩着尾巴表达自己的焦躁。
直到今天魔堤和路双霜才知道原来千寿这般的充满人性,路双霜道:「这里风大,我们把孩子抱回房间,免得加重了病情。」
魔堤、魔威两兄弟面面相觑,瞧见千寿保护的样子任谁都提不起勇气接触天亦玄,从过往几次经验他们知道纵使运足功力护住手臂也难保不会被咬断,千寿那口大白牙简直比削铁如泥的宝刀还利。
就在众人迟疑着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千寿用大头顶住天亦玄的腰腹一使力,他便轻巧的翻到千寿的背上,对着魔堤等人牠从朝天的鼻孔里喷出饱含耻笑的热气,站起身步履稳建的越过他们往屋里走。
魔堤等人脸色一下子青、一下子红,活到这把年纪竟然遭到一匹马的轻视及耻笑……这真是他们有生以来受过最使人难堪的羞辱,瞪着千寿左右甩动的马尾,老羞成怒的人很想放一把火烧了那碍眼的东西。
「哈。」
练如颖轻笑出声脸色却跟轻松扯不上边,反而显得异常的凝重,他道:「如果我没有眼花的话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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