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武士
「您所说的是他的力量?」将军问道,虽然并非力武士,但是在普通人里,他的剑技称得上是相当高超的了。
「是的,为了得到强劲的力量,他放弃了别的东西,他现在的样子就像是巨弩,您应该很清楚巨弩的强大和它的局限性,但是用来对付那些魔族飞船,确实没有比巨弩更加合适的了。」大师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那实在是太好了,其他的力武士有没有可能也这样做?」将军急切的问道。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当我们成为力武士的时候,我们已经选择好了修炼的方向,其后的艰苦修行,只不过是为了达到我们最初的目标,这是我们绝对无法改变的。」力武士大师简单的向将军解释了一下这些事情。
「不过,那位少年好像并不打算让力武士的身分约束他的自由……恐怕他想要当一个自由自在的力武士。」
坐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西塞大师突然间开口了。
葛勒特将军沉吟半晌,这件事情跟他并没有任何关系,他乐得装作不知道。
那两位大师看到将军默不作声,互相对望了一眼,也静静的坐在那里。
圣堂武士的规矩只对圣堂武士有效,如果一个人并不认为自己是圣堂武士的话,也没有人能够强迫他承认这个他极力想要避免的身分。
马车缓缓向前行驶,这将是一个不眠之夜。
塔特尼斯伯爵送别将军大人,回身向书房走去。
那位总管早已经乖乖的躲开去了,不仅仅是他,其他所有的仆人都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
从书房之中,传来一阵阵哭泣之声,不过那并不是悲痛的哭声。
塔特尼斯整了整衣服,他轻轻拉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伯爵并不想打扰母亲喜悦的心情,他静静的站在一旁观察着。
塔特尼斯伯爵越看越可以肯定,那确实是自己的弟弟,这是一种来自于血缘的感觉,比任何证明更加可靠。
对于弟弟的归来,塔特尼斯伯爵心中确实有一丝喜悦,不过更重要的是,既然弟弟能够穿越魔族的封锁,到达这里,那么他肯定也有本事从这里逃出去。
对于陷入绝境的自己和家人,实在没有比这更加值得庆幸的一件事情了。
「你答应我,以后绝对不能这样冒险,无论是为了什么事情,都不能这样冒险,你知不知道,这几天,我多么为你担心……」那位做母亲的一边哭泣一边说道。
塔特尼斯伯爵在一旁听着,他期待着弟弟怎样回答,在他记忆中,每当这种时候,弟弟总是装出一脸委屈的样子,然后信誓旦旦的保证绝对不会再这样做了。
这一套他早就看多了,不过对于母亲、姑姑和自己的妻子来说,这一招始终有效。
正如塔特尼斯伯爵猜想的那样,系密特又一次拿出了他一贯的伎俩,只不过这一次他的目的并不是减轻处罚,而是为了让自己的母亲得到安慰。
看着弟弟在那里表演,塔特尼斯伯爵的心中已经再也没有什么疑问了。
如果有什么人打算装成弟弟来进行诈骗的话,他至少得从弟弟很小的时候,便已经着手准备了,因为弟弟的那番谎话一向是因人而异的,对于不同的人,他总是有一番不同的说辞。
他用来对付母亲和用来对付姑姑的话,完全是两样的,不是长年待在弟弟身边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件事情。
放宽心的塔特尼斯伯爵,在旁边一张沙发上面坐了下来。
「母亲大人,您可以感到宽慰了,弟弟平安无事是最为重要的,从奥尔麦到这里千里迢迢,系密特恐怕已经很劳累了,更何况他身上的衣服全都已经破烂了,如果不换一身装束的话,仆人们恐怕会暗中笑话的。
「我去让管家准备一下,让系密特好好洗个澡,换一身衣服,再美美的饱餐一顿。」塔特尼斯伯爵笑着说道。
说着,他拍了拍茶几右侧放着的那个铃。
不一会儿,总管带着那些管家们走进书房。
总管走到塔特尼斯伯爵的身侧,那些管家们则靠着墙壁站成一排,他们个个双眼平视,好像根本就没有看到老夫人抱着那个自称是系密特少爷的小孩哭泣的样子。
虽然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不相信这位少年便是系密特少爷,但是主人既然承认了他的身分,他们也不能说什么废话。
「汤米,你去将裁缝找来,并且告诉他带几件现成的衣服来。普塔,你让厨师准备一些菜肴,精致一点的。宾果,去准备洗澡水。总管,你去看看夫人是不是已经休息了,如果她还没有睡下的话,请她到客厅来,就说小系密特回来了。」伯爵吩咐道。
那位总管挥了挥手招呼管家们出去之后,也跟着出了书房。
现在时间虽然还不算太晚,不过伯爵夫人很有可能已经睡着了,虽然伯爵夫人是自己表姐,但是真的已经睡觉了的话,将表姐从床上叫起来总不太合适。
虽然这位总管始终对于那位系密特少爷的身分有所怀疑,不过他很清楚伯爵大人有多么精明,他既然接受这位少年,自然有他的用意。
一边想着,总管快步走上二楼,那是伯爵和伯爵夫人住的地方,靠着左手第二间房间便是伯爵夫人的卧室。
总管低下头张望了一下,看到门缝中还透出亮光,他总算放下一颗心了,夫人还没有睡下。
轻轻的敲了敲门,虽然身为表弟,但是他也不敢造次,这个家的规矩很严,丝毫都不能够弄错,以前那些老仆人就是因为让伯爵看不上眼而给赶走的。
听到伯爵夫人的召唤之后,总管这才敢走进房间。
「是为了系密特少爷的事情?」伯爵夫人问道。
总管看了一眼夫人背后站着的女仆,显然她便是消息来源。
「伯爵想问问您,愿不愿意下去和那位少爷见见面?」总管说道。
「真是太好了,我已经多年没有见到小系密特了。」伯爵夫人满心欢喜的说道。
因为夫人是自己表姐的缘故,总管倒是敢稍微放肆一点。
「这位少年是不是系密特少爷,现在还不敢肯定,至于是什么原因,我想就用不着我说了,现在伯爵承认这位少年的身分,也许只是为了安慰老夫人,您知道,最近老夫人担忧成什么样子。」
「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我想不大可能是你的那种猜测,先生的为人,我比你清楚,他绝对不会为了安慰母亲而做出有损家族体面的事情,你难道能够想象,伯爵和别人对簿公堂?」伯爵夫人的语气显然不太恭敬。
总管早就知道,表姐和伯爵之间感情并不融洽,她会说出这番话来完全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有些事情要一清二楚,但是却得显得一无所知。
对于这一点,总管是相当清楚的,反正遵照伯爵的吩咐,只要请夫人到客厅去就可以了,他实在没有必要多事。
看着表姐郑重其事的梳妆打扮,总管心中寻思着,也许对那位小少爷,他应该表现得更加不偏不倚一些。
即便怀疑他的身分,也没有必要表现出来,反正这个世界上虚假的东西多着呢,多一件也算不得什么。
虽然晚妆要简单得多,虽然家庭聚会不能够和正式宴会相提并论,但是换好衣服、化好妆,仍旧花了半个多小时。
跟在夫人身后走下楼梯,刚好看见汤米带着老裁缝从门口进来。
看到伯爵夫人,老裁缝自然要点头哈腰恭维一番。
大厅是在宅邸的东侧,这座圆形大厅既能够召开宴会,也可以召开舞会,地方绝对宽敞。四周倒有三面开着窗户,因此采光和通风绝对良好,不过因为现在是晚上,因此那些高大的落地窗户都拉上了窗帘。
大厅外面就是草坪后边是花园。那个精致的小花园,是塔特尼斯家族宅邸最知名的一部分。
大厅正中放着一条长桌,两边各摆着十几张椅子。
那位系密特少爷正坐在中间的主座之上,在他的左侧坐着老夫人,伯爵坐在右侧。
可能是因为心情特别高兴,因此老夫人将那条黑色的面纱给摘掉了。
总管这才发现,原来老夫人那么年轻,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脸上增添多少刻痕,反倒是表姐,这两年显得有些苍老。
那位小少爷显然刚刚洗完澡,头上湿漉漉的,身上还穿着浴袍,按照家里的规矩,这样的装束是绝对不允许的,不过想想这位少年原本穿着的那身破烂,好像更不体面、更无法让伯爵接受,而伯爵又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弟弟穿佣人的衣服,想来浴袍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看见人都已经到齐,总管自然知道应该怎样做,虽然,他完全可以吩咐一位管家到厨房里面去将菜肴端上来,但是为了让这次家宴显得郑重其事,总管最终决定还是自己亲自跑一趟比较合适。
「那不是系密特小少爷吗?」老裁缝突然叫了起来。
他的声音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你居然能够认出我的弟弟!」伯爵笑了笑说道,今天他的心情比较好,因此没有计较这个老裁缝随便开口说话。
「喔,伯爵大人,我当然忘不了啦,系密特少爷的衣服,从小就是我做的,我怎么会认不出来呢?
「少爷喜欢拉袖管,这个习惯到现在都没有改变,所以我做衣服的时候,袖管内侧就做得短一些,而且不敢缝那种不牢靠的花边,您看,浴袍的袖口内边不就已经给拽出来了吗?」老裁缝笑着说道。
听老裁缝这样一说,塔特尼斯伯爵心中的疑虑又去掉了一层。
系密特这时候也注意到有人走进大厅。
老裁缝他是认得的。
嫂子虽然仍旧那样漂亮,但是和当年比起来好像有些苍老,而且精神也不佳,虽然化着很浓的妆,晚上的光线也很黯淡,但是仍旧能够看到她的两腮有些凹陷。
「系密特,你终于回来了,一路上你是怎样躲过那些魔族的?我真是很想知道。」伯爵夫人刚刚在位置上面坐定下来,立刻说道。
看到嫂子急躁的脾气仍旧没有丝毫改变,系密特笑了起来。
这就是他熟悉的家,这就是他熟悉的家人。
「嫂子,这可不能乱说,我已经答应了那位将军大人了,事关军事机密。」
系密特和嫂嫂斗嘴起来,他们俩一向如此,以前自己想要什么东西,嫂嫂就是不肯立刻给自己,总要引逗自己一阵子。
当然作为报复,自己也是同样如此对付嫂子的。
重新玩起这种游戏,系密特感到极为温馨。
但是他的哥哥却绝对不是这样认为,作为一个小心谨慎的人,他确实不希望系密特和将军大人所说的事情被第二个人知道。
「亲爱的,系密特说的一点都不错,事关军事机密,怎么可以随便探听呢?」塔特尼斯伯爵轻声说道。
伯爵夫人冷冰冰的看了丈夫一眼。
等到她回过头来,突然之间一把揪住系密特的耳垂,轻轻的往下拉着,这是她和系密特早就做惯了的。
塔特尼斯伯爵虽然心中老大不高兴,但是出于体面,他在仆人们的面前不能显出夫妻不合的样子来,因此他自顾自的低着头,喝着杯子里面盛着的葡萄酒。
「好了好了,我说就是了,其实这也没有什么,我只是一路上都沿着维琴河走,一旦遇到魔族便跳进河里,那些魔族就发现不到我了。」系密特嘻皮笑脸的说道,他既没有撒谎,也没有将真相完全说出来。
所有的人全都看着系密特,他们的感觉各自不同。
那些仆人们在琢磨着这种事情的可能性,毕竟他们仍旧认定,系密特是一个想要诈骗主人钱财的冒牌货。
伯爵夫人和系密特的母亲则楞楞的看着系密特,品味着这一路的艰辛和重重危险。
而塔特尼斯伯爵则独自一个人在那里琢磨着,他能否忍受住那刺骨的寒冷,沿着维琴河逃到其他地方去?也许到了万不得已,这是唯一一种逃生的机会……
想到这里,他看了看周围的那些仆人们,伯爵心中盘算着,怎么让这些仆人守口如瓶。
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第四章 反击~
清晨,淡淡的雾笼罩在勃尔日的大街小巷之上,将周围的一切渲染得就好像是水墨淡彩。
隔着雾望去,无论是街道房屋,还是树木花草,都朦朦胧胧的好像在眼前化开了般似的。
因为雾的关系,天空的颜色看起来有些黯淡。
系密特走在久违的勃尔日的街头。
因为这座城市是建造在维琴河边上,因此每天早晨总要起雾,而春天,更是雾气厉害的季节,至少得等到过了晌午,雾才会飘散。
系密特很怀念故乡的雾,除了那种朦朦胧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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