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续集
门外的鬼虎闻言,暗惊道:
哦?原来他就是凤舞之夫?
正在这时,陡听“哇”的一声婴儿哭音,屋内的龙袖忙掀帘进入侧室,从摇篮中抱起褪褓裹紧的一婴,疼爱地道:
“啊!龙儿……别哭……你娘虽弃你而去,但你还有爹啊!别哭……”
无名骤闻风抛夫弃子只为救他,不期然地泛起一阵内咎之情,又见龙袖已潜心归隐于此数子,更不忍把其师快意老祖的死讯道出,免他再受打击。不一会,龙袖己做好饭菜,摆到桌上,向无名道。
“阁下伤势奇重,不若多吃一些以求培元,粗茶淡饭,我又弄得不好,别要见弃。”无名谦虚了几语,正欲举著用餐,暮见龙袖怀中所抱的龙儿双目瞬也不瞬的好奇地盯着他,一直未眨一下,无名只觉此子目光隐透一股浩然之气,眉心的一颗朱仙胎记,更令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奇异感觉,心中不由陷入一阵深思……
此时龙袖亦已把衣服,饭菜送出;欲端给鬼虎,但见门边的椅子上却是无人,扫视四周一眼,惊疑地道:
“咦?他去哪儿了?”
无名的声音响起道:
“龙兄别要介意,只要把那些东西放下便行。”
龙袖只得道:
“那……这位朋友自便好了!我给他放起来!”
此时,鬼虎已闪身避在他的屋顶上,尽因其面罩刚被绝无神击毁,他不欲以自己的丑脸见人,是以避开了。
夜渐深浓了
无名步出屋外,向空中问道:
“鬼虎,有否发现龙王与凤舞今日并不在场?”
鬼虎从屋顶边跃下边应道:
“嗯,相信……他俩……给特别……囚禁了!”
无名关心问道:“你伤势如何?”
鬼虎忍痛道:
“嗯,我稍为……调息……已好了……不少。绝无神……那一掌并未尽全力,但主人你……伤势……似乎……甚为严重?”
无名点头道:
“不错,我妄使万剑归宗本己大耗真力,适才飞奔时更伤上加伤,如今伤势虽遏,但也要一个月方能施用内力。”
鬼虎惊道:
“一个月?但……绝无神……七日后……便要登基,我们……岂非眼看他霸业大成?”
无名摇头道:
“我们绝不能够放弃,放而,你虽仍负伤未愈,但还希望你替我去办一件事。”
“主人请吩咐……”鬼虎即伏地恭敬地问道。
无名沉声道:
“替我去找——步惊云!他看来并未遭无神绝宫众人所擒,相信尚在人间,你尽一切办法找他回来见我。还有,有可能的话,希望能把失散了的‘中华阁’众老及剩余武林群雄一并寻回,方能共谋对策,你要小心……”
鬼虎应声道:
“好!我立即去办……”
谁曾想到,他俩谈话之际,门缝暗处己有一人在旁听得明明白白,一字不漏,他就是—
—龙袖。
大事逼近眉睫,鬼虎不敢怠慢,·虽负伤在身亦顾及不得,即时动身行动。
无名暗道:
中原武林至岳王届一役之后,如今己元气大伤,唯今之策,只有尝试找他步惊云援手……正思时,无名陡觉心胸竟传来一阵刀绞般的剧痛,痛楚突如其来的快,无名双足一麻,软倒地上,惊骇万分地道:
“怎会……这样?”
门后闪出手执一把明晃晃的钢刀,满脸杀气的龙袖,又得意又狠的解释道:
“因为你己中了我的快意门最利害的毒——快意恩仇!”
无名骇然后退,捂胸惊道:
“是……是你……?”
另一面,风、云为救神州之危,已与猪皇往求高人相助,然而天下第一人亦有事发生……
步惊云刚冲至门边,陡觉一股强横无匹的劲凤袭、迅如闪电,出其不意,无从闪避,顿将他倒震飞出门外三丈,里面并传出如雷怒吼道:
“什么人?给我滚!”
小桐忙上前扶起步惊云,急解释道:
“师父,他……他是我爷爷带来的朋友,别要再伤他!”
乍闻小桐声音,屋内人迅即稍为平和下来,轻说道:
“小桐……你千万不要进来……”
众人正愣间,里面声音又起:
“猪皇,好!你一人进来好了,我有话和你说!”
猪皇向聂风等人扫视一眼,摆手示意,道:
“你们再等一会,待我先进去看看!”
风云二人虽未知屋内是谁,但己感到他是二个异常利害与可怕的人,不期然的为猪皇忧虑,但又不能上前随其同进,唯有心中焦忧。
猪皇径走向那太极八卦黑白分明的石门,倘若黑代表了阴暗与邪恶……那么白,便代表了光明与正道、
猪皇只见室内一片漆黑,只听到一阵令人喘不过气的沉重呼吸声,但猪皇功力深厚,目光超凡,视漆黑如白昼,眼前的一人鬓眉霜须,长髯三尺,拂飘扬起,黑与白,正与邪尽皆写在他的脸上,他正是天下第一人——第一邪皇。
未待猪皇出声,第一邪皇却吐出一句让他惊疑不己之语来:
“猪皇,快带小桐离开这里!”
猪皇惊疑不解地问道:
“哦,此话怎讲?”
第一邪皇声音有些沙哑地道:
“因为……她不走己不行了。”
猪皇仍惊问:
“但,你不是一心想让她成为武林奇才的吗?为何又说出此话来?”
第一邪皇道:
“如今她还这么小,且又学艺未进……”
猪皇急道:
“邪皇,你向来决定要做之事绝不轻易更改,今次又为何改变主意?不妨向我但白直说原因吧?”
蓦地,邪皇面前的红烛骤亮,赫见第一邪皇双臂齐肩而断,鲜血正如泉泻泄,浑身大汗淋漓,看来痛非常,原来适才射出屋外的两条手臂,正是他的一双手。
触目心惊,惨不忍睹,猪皇“啊”的惊呼出声,道:
“你……你为何自断己手?”
邪皇沉声道:
“近半月来,我心绪又愈来愈乱,为免按捺不住这双手会再害人……我决定斩断它,而且,更唯恐我将会重蹈覆辙……你还是带她走吧!”
猪皇一时惊怔,似有所忆……
邪皇接道:
“小桐尚小,不应再留在这鬼地方,猪皇你应该最清楚,当我无法自制时,所干的事是如何可怕……”
不错!猪皇是知道的……
十一年前,第一、第二、第三三人原属世交,并且三人均好习武,自小已交情甚笃。可惜,亦因爱武,致使三人友情掀起波澜。
邪皇天性爱静,并不着意自身是否名利第一及名扬江湖,只爱钻研武学,而这些武学偏又令他第一个学会。猪皇则最懒,极爱游戏人间,寻欢作乐,能凭天资获得第三。己自觉甚为幸运,而最不快乐的,反是第二刀皇!他一直都鞭策自己挑战邪皇,务要成为天下第一人,可是每战皆差一招而落败,亦因如此,终于与邪皇割袍绝交。
邪皇亦深知刀皇性格,必会死心不息再来挑战,遂继续钻研能令其彻底由失败而死心的武学,终于有一天,他兴高采烈地来找刀皇要与他狂饮庆祝,原来他闭关一年苦思,最后悟出世上最理想的一套刀法,二人兴奋之际,痛饮庆祝,直喝至烂醉如泥,直至深夜,邪皇勉强站起,,正欲回家,岂料有一人拦路于前,细视之,正是邪皇唯一的儿子——第一求胜。
“爹,求胜己知你悟出了世上最理想的刀法,故急不可待的赶来欲向爹讨教一二。”第一求胜兴奋地道,边说边扔给一把刀与己父。
第一邪皇接刀在手,坚决地道:
“不行!这套刀法虽凌厉无匹,但还有一个缺点,就连猪皇亦不敢试,为父绝不能以你试刀!”
第一求胜年青好胜,见已父态度坚定,知软语难以说动,便架刀于脖,以死相胁道:
“爹,孩儿求胜心切,一直都在等你创出这套刀法让我一试!若你不允,我宁愿自刎当场!”
面对儿子以死相逼,邪皇只觉万般无奈,贵为第一,不单要接受别人的挑战,还要接受儿子的挑战,真是强者一他的最大悲衷,犹豫再三,邪皇只得应允道:
“好!那我俩点到即止!”
第一求胜其实己尽得邪皇真传,造诣己这一等一的绝世高手之列,然而一经交手,他所有进路,去路、退路竟全给邪皇漫天刀势封死无隙,不出数招,他己无招架之力。
“爹!孩儿认输了!你停手吧!”求胜见己父的绵绵刀招愈来愈凶狠,势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汹涌澎湃,势不可档,而且父亲的神情己开始有了异样的变化,出手竞不留情,逼得他左闪右避,捉襟见时,几次险险躲过,心头大骇,冷汗洋洋,忙出言惊求欲退。
“我这招杀意未平,停不得!”邪皇赫然不肯收刀,刀锋魔气令他无法自拔,目光亦陡地大变卜充满了无穷杀机。中疯如魔的杀意己超出他所能预料,他自以为可以自控,可是他意外的会计错了,他根本就不能如愿控制,特别是在酒后。
“爹!哇”的凌厉惨叫,惊醒了醉意朦胧的猪皇,酒意全无,急扑而出,赫见血淋淋的第一求胜已身首异处,浓腥味直扑鼻而入,蓦地,“啊”的又一声惨曝,是从其孙女小桐房内传出的,门甫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疾滚猪皇脚下,注目一视,原来是照顾小桐的老婢之首。
而邪皇见老婢已死,即往榻边抱起嗷嗷待哺的小桐,只见邪皇半边面孔己泛现浓浓黑气,显见他杀意未尽,且愈来愈盛,这正是最理想的刀法最不怕之处。
“哇”的一声,年幼的小桐甫遭陌生人抱起,顿时吓得哭起来。
“邪皇!不要乱来!”猪皇如风冲进室内,骇惊万分地喝止。
毫发这间,最纯真无邪的哭声,最无罪过的弱小生命,唤醒了邪皇魔气下的良知,他登时清醒过来,小生命才得以保。
最后,他抱着惨死己手的儿子尸体,悲痛地落下了泪,自此以后,邪皇发觉所谓最理想的刀法其实也是最能指杀生命的刀法,心灰意冷下决定退隐,不再用武。而小桐能唤醒其本性,邪皇深觉与她有缘,望能纳之为徒,抚育成材。
猪皇一来见小桐竟能净化邪皇的杀意,二来邪皇本性非坏,遂答应把小桐给他为徒。为免刀皇再来挑战,邪皇带回冷老及小桐,觉得与世隔绝的生死门隐居下来。
多年以来,邪皇亦偶会重犯魔念,为怕终忍不往为害人间,遂立‘正邪道’以防自己重出江湖。
忆起往事,猪皇叹一声,上前为老友包扎伤臂,边将来意趁机说明,邪皇苦叹一声道:
“唉,国家大事本不应推辞,但如今我己弄至如此田地,只叹有心无力……”
猪皇亦叹一声,道:
“看来……我真的是来迟了。”
重遇敌人,邪皇刚才激动的情绪亦平息不少,愧疚地道:
“猪皇,真是抱歉,让你扫兴而归!”
猪皇略一思索,道:
“其实,你虽然双手己断,但还可把那套刀法传授给我,让我来解决绝无神。”
邪皇闻言,神色陡又变得激厉起来,双目喷出怒火,坚决的道:
“不行!这套刀法绝不可传给任何人!”
猪皇不由心头一震,素知他的脾性,但为了国家安危,形势危急,他也顾不得许多了,求道:
“我明白这套刀法的害处,不过……我甘愿牺牲……”
邪皇恼怒不已,痛心疾首,似又想起先前的悲剧教训,激动之时,一脚踢倒了身旁的木桌,烛参顿时摔倒,蜡燃即灭,四周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他坚决地道:
“不!你玩世不恭,杂念大多,根本不可能练成的!能练成这套刀法的人,必须要一心一意!”
乍见灯火灭熄,室内顿时一片黑暗,在外的聂风、步惊云二人及小桐心中俱不由担忧十分,又原有东西摔碎,更为忧虑,几乎欲冲身进去。
室内的邪皇语气深长而又斩钉截铁地道:
“那是一套最可怕的刀法,绝对不能重现……”
猪皇道:
“正因为它可怕,我们更要用它来为神州安危作最大的努力,虽然我不宜习此刀法,但你大可另传他人。如今有两个在当今武林资质极高的后起之秀,我相信,他们都有铁一般的意志,更甘愿为神州作出牺牲……”
邪皇没容他说完,便恼怒吼道:
“习此刀法只会误人误己,它的可怕由我而创,也应随我肉身深埋老夫家下!走!”
邪皇复再激动万分,浑身皆散发出凌厉气劲把猪皇逼退,两个腾空旋起,强劲之流中,猪皇已跃身门外,石门迅即合上。
猪皇急喝道:
“邪皇!大事为重!我们一定要以这套刀法才可扭转颓势,别再固执了!”
室内的邪皇没有回答。
小桐在旁插言道:
“爷爷,师父心乱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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