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续集
捕神见对手如此情景,亦没继续进逼。
楚楚却终究忍不住仲过去,嘶喊道:
“步惊云,你快站起来!”
步惊云仍站不起来。
她却又流着泪,大声的说道:
“你连这样的痛苦都挨不住,又怎样去报仇?怎样去杀雄霸?”
这句话顿使步惊云整个人为之精神一振,“杀雄霸”三字恍如雷硕般轰进他的脑海里。
楚楚也感到了他的变化,继续鼓励道:
“这份痛楚必须要冲破臂上的三焦玄关方可解除,你一定要坚忍!”
说话间,步惊云那股仇恨之火己烧遍全身,使其身子深深颤抖……
无法忍受的悲痛及仇恨在他心内不断膨胀,相比之下,肉体的痛楚何其渺小!”
楚楚目睹步惊云以如此刻骨仇恨来压过痛楚,心中亦为之发寒。
她只见步惊云因过度抑压,指甲登时爆裂,鲜血狂飚,但想必那痛楚回而舒缓消退。
蓦地,步惊云站起,仰大情啸,啸声清朗无比,显见奇痛己退,战斗力亦立时恢复。
同时,脚下一挑,立时跳起一个酒坛,身形借此连纵十余丈高,宛如大神般凌空喝道:
“捕神,咱们再决高下!”
“很好!”
应声的不是捕神,而是楚楚。
于岳朝她望了一眼,楚楚立即垂下了头,脸上流露出无法掩饰的羞涩。
于岳叹了一口气,无话可说。
——哪个少女不怀春?况且女儿爱上的又是自己相中的人,他还有什么话说。
他只紧观着战局。
步惊云手一扬,斗蓬脱飞,再用掌劲一送,斗蓬立挟匹真气,向捕神攻击。
攻至半途,斗蓬突又化成五指巨掌,铺大而下般直抓捕神,势不可挡!
这一一招其实正是排云掌之——
殃云天降。
但在这间不容发之际,捕神碎然取出小龙泉闪电一挥,立时将那巨灵之掌劈至支离破碎。
步惊云一愕,冷冷道:
“想不到你还有一双用剑的手!”
捕神淡淡的道:
“你想不到的事情还很多,而且,你应该说一一用剑的好手!”
步惊云大笑:
“好!好手!却不知是什么剑法?”
捕神双指沿着剑柄轻抚,似全副精神都集中在这柄剑上,至扶到剑尖时,才道:
“家传剑法——…断剑诀!”
说完,双指夹住了剑尖。
…
第二十三章 断情断义
步惊云的手也重新握往了无双剑柄,将之慢慢的提起,慢慢的道:
“断剑诀?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捕神忽抬头,厉声道:
“那你就闻一闻,见一见吧!”
“铿”的一声,立将小龙泉折断几分,剑夹更激射而出!
步惊云道:
“好!”
横剑一挡,料此剑尖也无甚威力。
谁知“当”的爆出一声霹雳巨响,地面更震至陷裂。
小小剑尖的威力竟较其体积逾千万倍。
更令步惊云心惊的是:
一一无双剑刃上竟见一处崩缺。
一这是否正如剑贫所言,此剑已然衰老?还是小龙泉当真是匕首之王,步惊云不知道。
他只知道一切还没有完。
捕神双眼如尖刀般盯着他,道:
“步惊云!一个最强的剑手出剑时,就必须要——断情断义,接招吧!”
说着己使出断剑诀至绝一招,正是——
断情断义!
顿时剑气纵横,方圆三丈内所有物件尽为所断,无一幸免。
只有于岳见机极快,己拉着楚楚,退避到五丈开外。
这就是捕神必杀一着!
此招他己飞练多年,但非到必要时绝不使用,内里还有着不可告人的苦衷。
而这时推出,显然心知战局己到了胜负成败之关键。
步惊云亦不敢怠慢,随即运剑成圈,挡架来势。
但来势势如破竹,锐不可挡,眼见步惊云防线将及全面突破时,他长喝道:
“我真正最强的力量是一一一悲痛!”
“我现在就让你看看我心中悲痛所化成的力量,绝非断情断义之人可比!”
由此,战局突变。
步惊云己猛然运起偷学自无名的一式剑法
一一一悲痛莫名!
此式原是无名伤痛于爱妻被杀所创,剑髓蕴含无限悲痛,故愈是悲痛,力量发挥便愈是强大。
步惊云自十岁始己习比式,迄今十数年,火候十足。如今更将灭门这悲,失孔慈之痛,融入无双剑内。
霎时,威力倍增,悲和痛交织成更为复杂,无法交割的剑网,慢而沉重的向捕神推去。
捕神与步惊云双目一触,立感他眼神沉重。
这沉重正是他满腔悲痛之情。
而悲痛,正是其力量源泉。
悲痛莫名藉此力量一出,渐将断情断义完全感动制时。
终于,这两式剑意各走极端的劲招相拼,爆出惊天巨响:
轰!
良久,树林中才回复一片死寂。
于岳看见三人相对屹立,象是还未分胜负生死,心中不禁担忧疑惑。
楚楚却乍见悲痛莫名,忽然间,仿佛从这一剑中领会了步惊云为了报仇而含的无限凄酸。
问足父女,于岳仅只见此剑威力,全然未觉当中那份情怀。
这,就是心意相通。
也就在这时,步惊云张嘴吐了一曰血,吐在剑尖上,艰涩道:
“好可怕的断情断义!可惜,你只是铁面无私,仅为秉公而断情,未能断主!”
最后四个字说完,屹立的捕神就如城墙一般忽然坍倒了下去。
但他仍在喘息,他没有死。
步惊云虽然无比哀伤,但与捕神无仇无怨,故此悲痛莫名未有将其置诸死地!
捕神亦心知步惊云手下留情,脸上暗露感激之他沉声道:
“没错,真正能够断情断义的人,根本不是人!”
步惊云接道:
“只有是魔!”
这时,捕神忽然用一种奇怪的声气,颤抖道:
“对……不是人,是魔!”
他的手也在颤抖。
他用这只颤抖的手,缓缓揭下了脸上的面具,说了一句:
“真正的魔,就在这里!”
步惊云怔住。
于岳父女亦跟着怔住,一齐望定了他露出的脸。
他的脸上赫然刻着四个永不磨灭的字。
一一剑魔之子!
至少有一盏茶工夫,步惊云才叹出一口气,道:
“你是剑魔之子?”
捕神没有直接回答,他只道:
“我脸上的字正是被剑魔所刻,若你有朝与他遇上,最好先避为妙!”
步惊云冷冷道:
“为什么?”
他一向不服任何人,自然不愿避什么剑魔。
捕神道:
“所谓魔由心生,剑由心控。剑魔的心己然着魔,他的剑也再非普通之剑,而是真正的魔剑!他绝对可以断情断义!”
“然而剑法纵可超凡入魔又有何用?此人己不配称为人!”
他说时情绪似乎异掌激动,步惊云不禁奇怪。
这时,于岳见战局己定,遂上前问道:
“若剑魔一如你所说般没有人性,那他为何又不杀你?”
捕神低沉的,缓缓的道:
“因为……他是我的——父亲!”
他说这句话前,每个人心里都有些准备,但是他一说完,每个还是不由得为之一愕。
只见捕神用指尖一划一划地轻抚着脸上的字,就如揭开旧时的伤疤:
“可是他为了要我摆脱不了是其儿子的命运,便在我脸上留下这四个字……”
他的话还没说完,步惊云便己转过了身,黯然道:
“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实在太多,我已不再想听。”
脚下刚踏出三步,捕神突然抬头唱道:
“别走!步惊云,我俩还未分胜负!”
随即纵身,凌空刺出一剑。
他早被“悲痛莫名”创至伤痕累累,这一纵身,拔高不及五尺,刺出的一亦平淡无力。
步惊云回祭起由霍步无所传的霍家剑法之“气字轩昂”迎格击去。
击手犹还留三分力,捕神亦抵档不住,颓然倒下。
步惊云淡淡道:
“捕神,你败了。”
捕神却又艰危的拄剑站起,恨恨道:
“可惜,我还没死!”
步惊云。楚楚,于岳三人脸色同时变了。
捕神虽然没有死,但他无疑是在求死。
楚楚忍不住叫道:
“捕神,别打了,再战下去,你无异送死!”
捕神却只朝她望了一眼,眼神又坚定的叮住步惊云道:
“多谢姑娘好意!”
楚楚转而求助于岳:
“爹,你劝一劝捕神吧,他实不宜再拼了!”
于岳额头己微见冷汗,却只叹道:
“也许……捕神宁愿如此殉职,亦较临阵退缩好过得多!”
楚楚一跺脚,正待跑过去,于岳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摇摇头。
楚楚立时动弹不得。
捕神再次扑杀而出。
但未及数步,便又力竭而倒。
楚楚失声叫道:“捕神!”
步惊云扭头就走,就算有人砍断他一双手,他也绝不会杀一个毫无抵抗能力的人。
可是,如果有人想要他的命,那就不同了。
捕神厉喊道:
“步惊云,只要我仍有一楼气,也未算败。看我的销魂环!”
臂上的六个铁环随即串联,如飞龙般攻向步惊云背心。
步惊云没有办法,他只有反臂一剑。
这一剑,他只想碎尽铁环,然后就走。
谁知剑碎铁环后,余势未止,直向捕神胸膛刺去。
捕神居然没有闪避,就让这柄剑穿心而过。
步惊云想收手都来不及了,只有叹了一口气道:
“你这样做又何苦?”
捕神慢慢的摇头,道:
“纵然……仅余……一分力,我仍会……阻止你……去报仇,我……明知此战……
必死却……为之,是希望……”
鲜血己从他口中狂涌而出,看得出他连喘气都甚是艰难,却竭力吐道:
“能感动你……珍惜生命,正如……你适才……不想……杀我……一……样……”
他一直用凸出的眼睛望着步惊云,步惊云却在这时缓缓的说了一句:
“可惜,此仇一日未报,我就绝不会罢手!”
说完,捕神栽倒。
尘世间,又少了一个铁面无私的人。
步惊云随即黯然生火,将其尸首火化。
火光亦照亮了于岳父女的脸,脸上满是敬意,心内却又一片侧然。
于岳望着久久仁立不动的步惊云,总算感到一丝安慰:
“步惊云似乎亦非冷酷无情,只是被他心中仇恨驱策着,不断杀人……看来,我的麒麟臂并没有错付非人!”
火化过后,步惊云遂将捕神骨灰及其遗物和铁面放在“流星”之上,再解开缰绳,拍拍马背道:
“走吧!回到你主人的家乡去!”
落叶归根,人死归摔,这本就是最好的归宿。
步惊云明白这一点,流星也似明白人性,凄然踱步而去。
楚楚忽然道:
“爹,捕神已死,你还要去自首!”
于岳无比坚定道:
“是的,这是我一生最后一个心愿。”
楚楚顿时深明了父亲心意,知道多说无用,没有阻挠。
步惊云更不会阻挠,他什么也没说,正欲慢慢的离去,于岳忽道:
“步兄弟。”
步惊云顿足,等着于岳的下话。
于岳道:
“你三焦玄关仍要耐心待破,故此别再妄使麒麟臂,否则会异常痛苦!”
步惊云点头,说了两个字:
“谢谢!”
于岳又道:
“还有……若然可能的话……希望能照顾一下楚楚……”
楚楚的脸立即红了,但只羞怯的望着步惊云,没有说话。
谁知步惊云抬脚就走。
于岳急道:
“步兄弟……”
步惊云没有让他说下去。
步惊云道:
“放心吧!”
与岳长吁了一口气。
楚楚暗吁了一口气。
两人都知道,步惊云说出的话,就如射出去的箭!
晚秋,天气己凉,官道上更刮着寒风。
在这种时候,八个抬一顶轿子,即使轿子里装满石头,抬桥的也绝不会流一滴汗,可是这八名轿夭却偏偏个个汗流满面。
其中一个体形略胖的终于忍不住叫道:
“哎呀,真是奇怪!怎么热得要命?可不可以休息一下?”
前面领路的人不疾不缓,连半滴汗珠子也没有。
正是断浪。
断浪断然拒绝:
“不行!我要于三日内抵达拜剑山庄,你们加紧赴路!”
胖轿夫以眼一翻,正无可奈何,旁边一个轿夫又发生了异议:
“行了这么久也没歇过,我们可否找些水解解渴?”
那胖轿夫立时萌起一条生机,又叫起来:
“是呀!就算我们不渴,轿内的大爷也会渴的,是不是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244 245 246 247 248 249 250 2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