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灵之翼
小姐不提,她的确还真给忘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谁让那位圣兽大人,不光外表变化成五岁小孩的模样,就连个性也和小孩子一样撒娇胡闹。
现在整座矿山之中,除了知情的月灵、琉璃和普芮穆大师三人外,你要和其他任何人说小白是一只圣兽的话,对方绝对会笑破肚皮,外加回你一句:“小白要是圣兽的话,我还是奥菲大神呢。”
由此可见,这位圣兽大人多么不成体统,也难免让琉璃一时忘记它的“伟大”身分。
“小姐,你不再考虑考虑了?”
失望的垮下脸来,琉璃悲哀的发现,似乎永远不要指望自己,有一天能在言语上说过月灵,因此只好希冀自己的可怜表现,能够让小姐改变心意。
但是,月灵这一次心意已决,绝无半分更改的余地。
至于圣兽小白,当然不会反对这次的决议,早就在矿山中待腻的它,早就想出去外面的世界看看,现在没有举四蹄表示赞同就很端庄了,反对,更是大大不可能的事情。
三日后,收拾好一切事务的月灵,抱着圣兽小白,在矿山地下与众人告别。
其中,矮人阿桑更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不要误会,他舍不得的人不是月灵,却是圣兽小白,也只有小白闲来无事,愿意和这个老顽童的阿桑玩到一起去。
现在自己最好的玩伴离开,不知何年何月再能相见,可怜的阿桑就悲从中来,哭了个淅沥哗啦。
由于大师说过不来送行,月灵先同其余的矮人们挨个道别,最后来到了眼眶红通通的琉璃面前。
她伸手摸了摸小侍女明显红肿的眼泡,微笑说:“看,眼都肿了,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一哭就一夜?又不是以后再也不见面,最多只要一年,我们就可以相见。”
“一年……”
在小侍女的概念中,那是一个十分十分漫长的时间,又或许,因为分离,时间变得就更加缓慢起来。
事到如今,月灵的离开,和自己的留下都成了不能更改的事实,彻底放下这个心结的琉璃,注意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小姐,一年后,我怎么找你?”
“呵呵,我还以为你想不起问这个问题了。”
对于这个技术上的难题,月灵却有着独特的解决办法,她平身出手掌,召唤道:“……猎!”
白烟徐徐升起,在半空中凝聚出白鸦的形体,月灵点头示意,白鸦猎展翅落在琉璃的肩头。
月灵面对他们两个,郑重的说道:“从今天起,猎要好好守在琉璃的身旁,保护琉璃。琉璃也要注意猎的存在。
“一年之后,也就是神器打造成功之后,猎带着琉璃来找我。”
对于猎来说,寻找订立契约的主人,绝对不是一件难事。
白鸦和小侍女一同乖乖的点头。
两者一模一样的反应看在月灵的眼中,笑翻在了心底,但表面之上,为了安抚被留下的两者,她还是分别摸了摸他们的羽毛和发丝,最后叮嘱说:“我等你们,一个都不许出事。”
话说到此,月灵抱着小白随着戈比的身影,向外走去。
不过,这一次走的,却不是月灵三年来一贯出入的枯井通路,而是一条十分宽广的通道。
于是,月灵不禁露出诧异的眼光。
“你上次走的是个别出入的进出口,这一次,你觉得我们可能从那里出去吗?”
戈比幽默的耸耸肩,向后比划了一下。
月灵回头,这才注意到他们的身后,还跟随着一架两匹马拉的四轮马车,马儿的眼上都戴着眼罩,纯粹依靠着戈比在前方的牵引,向前行走。
月灵会意,却也更加奇怪,不知他们这次走的,到底是哪一条奇怪道路……
很快,月灵的好奇再度升级,因为他们只走出几百米远,就看到了山壁的尽头。
戈比的表现却不像是走错路的反应,他训练有素地牵引着马匹和车辆,在固定的位置站好。
此刻,月灵方才注意到脚下的不同。
通道四周的地面自然都是山石,但是唯有马车此刻踩踏的位置下方,是一方金属的台面。
台面的面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恰好能够站得下一辆四轮马车和两匹骏马。
在金属台面的四个边角旁边,更有着四根金属的长条,镶嵌在四周的山壁之中,好不奇怪。
“月丫头,上来。”戈比率先爬上马车,坐在驾驶的前车板上。
月灵伸手,先把怀中睡得嘴角冒泡的小白递上车去,随后纵身一跃,也坐在车板之上戈比的身边。
“丫头,坐稳了,我们走了!”一声吆喝,戈比手中比一般马鞭更长的鞭梢,如灵蛇一般向着山壁上一个金属的把手卷去,随后一抽即收,一阵轰隆隆的金属巨响开始从身下传来。
“吱嘎、吱嘎……”金属台面伸出四个滚轮,在四周的金属长条上匆匆滑过,从低到高的升起速度飞快得吓人,就算走了多次,蒙上了眼罩,两匹马儿还依旧忍不住发出惊慌的悲鸣。
只不过,它们的缰绳被戈比牢牢的攥紧在手中,不让它们有一丝挣脱乱动的可能,也保证了上升的安全。
三分钟后,金属台面停止了上升。覆盖在他们头顶的岩石层壁却开始上升,像掀盖子一般,露出明晃晃的日光。
戈比凌空打了一个响鞭,听到号令的马儿抖抖耳朵,开始往行走,沿着唯一的道路和方向一路走了出来。
直到整辆车子彻底暴露在阳光底下的时刻,月灵回头望去,霍然发现居然是废墟上的宫殿遗址,掀开一旁,露出地下的秘密电梯。
就在他们出来后的几分钟后,整座宫殿遗址再度缓缓恢复原样,之前飞扬的尘土再度飘落下来,覆盖了移动的痕迹,此时任谁来看,都很难发现这座遗迹之下,隐藏着一个打造的世界。
“矮人的工艺还真是让人惊叹。”
数不清这是第几次的感叹,不过在一旁听到的戈比却非常高兴,给马儿摘下眼罩的他,哼着矮人族的快乐歌谣,向着远处的吉士城,奔行而去。
月灵单身的大陆之旅也就此拉开了行程。
第一站,她的选择就是故国剎月。
一个月后,又是春暖花开的时节,但是足下所及的剎月国土,却是一片潦倒萧条的景象。
村庄且不说,就是一些中等规模的小镇,也荡漾着沉沉的阴郁,好似无形阴云将它们的心头笼罩,让它们永远看不到属于春天的希望。
月灵就走在这样一个死气沉沉的小镇,一手牵着舔着棒棒糖的小白,一手抱着他们今天的晚餐。
黄昏的夕阳在天际的尽头拖拉出一片血红,昏黄的霞光倒映在两人的身上。
小白一边舔着棒棒糖,一边信口胡说道:“你看,我们这样还真的满像母子的。”
月灵装作听不见,对于这个问题,她实在是气愤了很久。
没错,就算她年龄渐长,同年的女孩大概早已嫁人、生小孩了,可是不能因为这点,只要她牵着一个小孩上街走,立刻就会被人误会,丧失未婚身分。
想到这一路来,每一次遇到那些误会的事件,月灵就有额冒青筋的冲动,对于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更是恨得牙根痒痒。
小白自然知道月灵是故意不理会自己,于是吐吐舌头,换一个话题,“我们在这个破镇子还要待多久?是不是可以上路了?”
真的不是他喜欢没有休息的奔波,实在是这座镇子太过无趣,镇中生活的人们个个表情麻木,态度冷漠,生活用品和食物种类都稀少得可怜。
总而言之,这是一座没有生机和活力的镇子,在这里待得时间长了,恐怕自己也会被传染上他们的麻木与沉闷,对于这一点可能,小白要坚决抵制。
“明天天亮,我们就走。”
月灵也很同意小白的感受,其实要不是他们迷路到这里,近乎虚脱的没有了力气,根本不会在这座镇子停下来。
得到月灵肯定答案的小白,高兴的蹦了起来,“太好了,太好……小心!”
最近由于长途旅行有些疲累过度的月灵,并没有注意到从后方窜出的数个身影,月灵的肩头被重重的撞了一下,手上的纸袋立刻散落开来,向着另一面的地上落去。
月灵一惊,连忙稳住身形,背后没有传来纸袋落地的砰然声响,却传来一连串渐渐消失的脚步。
她霍然回头,恰好看见一名少年急速奔跑的背影,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对方手中的长条面包,应该是她的晚餐食物之一吧?
她无奈的转头,对着小白摊摊手说:“对不起,我被抢了,我们的晚餐没有了。”
“晚餐无所谓啦……”
因为对于小白来说,吃东西本来只是一个享受的过程,而不是必需。
他望着已然消失的数个身影,兴致勃勃的建议道:“我们追过去,好像很好玩!”
月灵想了想,无所谓的说:“好啊,反正我也想看看是谁抢了我的晚餐。不过现在追,来得及吗?”
小白拍拍小胸脯说:“看我的,没问题!”
于是,一人一“兽”展开晚餐小偷追捕行动,沿着纵横交错的小镇街道,缓缓深入,直到来到那家的门口。
第九集 抗魔联盟
第一章 故人重逢
阴冷的风,吹过腐朽了一半的木窗,带来了沙哑的合音,墙缝间新生的杂草,也摇摆着身躯,舞出黄昏的凄冷。
这里是小镇被遗弃的所在,如果说,之前的小镇给月灵和小白的感觉是疏冷、漠然,此地的感觉,就是彻底的没有人气。
在越发黯淡的天色中,整片街区无声无息,只有远处枯树的枝杈间,传来老鸹的声声哀叫,血红的霞光倒映下,一片浓浓的阴影。
“小白……”
月灵微微皱起眉间,看着圣兽小小的身形快速转过前方的街口不见,连忙提气轻身,加快几步赶上前去。
看这四周景象,她心中不禁微微一动,这个并不大的小镇,怎么会有一整片空荡荡的街区存在?
“嘻嘻,小露、小鱼、小米,看我给你们带什么回来了?”
“小天哥哥!小天哥哥!”
“看!这可是新鲜的长条面包,还热呼呼呢。”
“面包!面包!热呼呼的面包!”
少年变声期的粗嘎嗓音,和孩童们惊喜的欢呼模糊传来,让拐过街角的月灵,迅速辨明了方向。
不远处的前方,有一座带着小院的破落房子,围墙用木板粗陋搭成,一米多高的院墙内,隐约可以看见高高举起长条面包的一只手。
月灵定睛,在院落门口的附近,赫然就站着圣兽小白的身影,他感应到了月灵的到来,转过身,招招手。
此刻,院子中,少年和孩子们的嬉闹仍在继续,小小的院落中,三双小小的脚丫追逐着前方一双草鞋,摇摇晃晃。
孩子们嬉闹的笑声如同欢快的小鸟,清脆动人的在这个凄冷的黄昏悠悠回荡。
“小天,你回来了,咳,你手上的东西哪里来的?”
一个喘息连连的女声,从房屋内侧响起,虽然微弱,但是院中的嬉闹却戛然而止。
少年当下煞住了脚步,使得身后的孩子们一个接一个的跌在他的后背,发出“哎哟”的痛叫。
少年的后背,也被这不小的冲击力压得一痛,但是,此刻的他却顾不得这个,讪讪的缩回高举在空中的手臂,结巴的回应:“叶姐姐,这……这是镇上的人送我的。”
“送?咳,既然是送的,那你身后的人是怎么回事?”
“身后人?”
少年闻言大惊,霍然回头,果真看到一黑一白,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立在了远门口处,他们的样貌如此熟悉,不正是自己手中面包的失主?!
“你们要干嘛?这面包不是你的!”
少年嘶哑的叫喊,充满了心虚和欲盖弥彰。
此时,站在院门口的月灵却不发一语,目光清冷的扫过对面的景象。
这真是一个破落的宅院,几块破碎的石板,拼凑起从院门到屋门之间的短短小路。小路尽头的右侧,有口破了瓷的水缸,从缺口望去,隐约可见微微的水光,水缸盖上更搁置着一个“眼熟”的纸袋。
这个小院,或许曾经也如一般家庭一样,在院中养过鸡。紧挨着左墙根的鸡舍中空空荡荡,只有一排堆积着鸡屎和些许鸡毛的稻草,证明那些“咕咕”叫的家禽曾经存在。
事到如今,却早已灰尘满布。
此刻,站在水缸前方,石板小路上的少年,依旧僵立在那里。
他那褐黄色的短发如同杂草一般,在头顶肆意生长,紧张的神情,让他将本来细小的眼睛撑得溜圆,满是雀斑的扁平鼻子,轻轻耸动不已。
在他握住面包的手臂的另一端,却是一截打着补丁的空空袖管。
他,是个独臂少年。
月灵一楞,目光再向他的身侧扫去,三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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