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十二亭
薛沉香却冷冷道:“他也没安什么好心,只不过想逼何公子听他的接收天冥宫对抗何天弃而已,倘何公子至死不答应,他还是会杀死他们的。”
婷儿听了不由急叫道:“那这么说,他们还是随时都会死?!”
赫天南不由点点头。
婷儿一听,立即直奔墙上挂的长剑,一把拿在手里就往外冲。
薛沉香一把拉住她问道:“婷儿,你做什么?”
“救何大哥,总不成让他在铁笼里过一辈子吧?!”婷儿急得又要哭。
“你疯了?!”薛沉香一把夺下婷儿的长剑叫道:“那儿高手如云,别说是你,就是现在咱们一起去也不成事。既然何公子和田大人暂时没事,等大家回来后一齐商量一下好不好!”
夜晚,红烛高照,福泰来客栈,薛沉香、婷儿、尺儿、慧香、赫天南、金碧良、钟晓年、江城月、李梦莲、六怪、云七在房间里坐了一圈。
薛沉香看看人基本到齐了,这才站起来朗声道:“今天发生的事,大家都已知道,现在栖霞门的‘栖霞仙子’李老前辈已去黄山赴‘五竹师太’的论道之约迄今来回,别的地方的高手短期内又无法赶到,看来救何公子和田大人的事,就得全靠咱们自已了。预计天冥宫方面的重要人物有齐过佛、天冥老怪、赫泉、何天弃、李汉成、陈长清、十六殿殿主共计二十二人,还有他们手下的高手及新收伏的紫昆帮小刀门总共不下百人;咱们的人手却全在这里了,另外我约了几名在此地附近的高手,却还是明显的敌众我寡,大家有什么高见就请说吧!”
江城月与李梦莲对望一眼相互一点头道:“既然这样,我先说两句,天冥宫下那百来人,咱们栖霞门抽调部分人手再加上你们天星楼、慕容山庄在此地分舵的人手应该能对付得了。赫泉缺了一臂,也不再可怕,李汉成不足惧,陈长清也不难对付,何天弃和十六殿殿主咱们咬咬牙也能扛下来,可关健的是齐过佛的‘炼狱七劫杀’和天冥老怪的‘天冥三绝神掌’,谁能接下来?”
众人不由都低了头。
钟晓年突然道:“当年‘海心逸士’死在‘彩虹七’下,咱们是不是要找‘彩虹七’的佳人?”
薛沉香却摇摇头:“当年沉西楼自己都承认不如‘海心逸士’,‘海心逸士’死在‘彩虹七’下只能算是奇迹,更何况咱们现在哪里去我‘彩虹七’的传人?”
酸书生突然叹道:“这要是武林十老或是天星楼薛老楼主在,那就好了。”
“龟儿子!他们若是在,还用得着咱们坐在这几份脑筋?!”却是怒道瞪着眼吼道。
“好了好了,两位前辈请不要吵了。我看这样吧,到时候我尽力缠住齐过佛,江少门主缠住天冥老怪,大家全力救人如何?”薛沉香沉吟道。
“可咱们不是去一沾即走,咱们还要砸铁笼救人,这需要足够的时间!”李梦莲道。
“大家放心,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给大家争取足够的时间!”薛沉香坚定地道。
“我们也去!”婷儿和田尺儿叫道。
“你们去做什么?”薛沉香不由奇道。
“咱们虽然帮不上大忙,可一人一把大斧砸铁笼总该行吧?”婷儿不由道。
“胡闹!”薛沉香不由大怒,喝道:“你们当那是玩杂耍呢?到时谁还顾得上你们?!”
婷儿和尺儿不由对望一眼,懊丧地坐了下来。
金碧良却突然道:“薛楼主若是为了搭救何天香跟田大人而把自己搭进去,还不如不去!”
怒道不由吼道:“放屁!你若怕了,大可不去!”
薛沉香却朝怒道一摆手,止住他的话,双目紧紧盯住金碧良道:“金兄既出此言,必有良计!”
金碧良却呷了一口茶,看了怒道一眼,缓缓道:“这是实力的对比问题,我又有什么良计?只是本帮总坛遭毁,家父已率同门下八大高手昼夜兼程急追天冥老怪,现在大概也快到了浙江境内了吧!”
薛沉香不由面上一喜:“真的?”
金碧良点点头:“我可以试着说服家父帮你们一次,毕竟,我的命是你们救的。”
“开门揖盗之举,我看不好吧?”赫天南不由小心翼翼地道。
薛沉香却深吸了一口气扬声问众人道:“可是,现在咱们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吗?”
众人不由低了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谁了不出声反对,看来这次的行动也只有以金碧良作为中间人利用天冥宫与天残帮的矛盾才能有那么一点儿的希望了。
“他们什么时候能到达这里?”薛沉香转头问金碧良。
“最迟后天早上!”
“好!后天中午,劫笼救人!”薛沉香大声道:“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声震屋瓦。
“龟儿子!只要大伙儿都有这股劲儿,后天就算金万里那批王八蛋们不来,老子也照样要去!”怒道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耳朵也要给人震飞了,忍不住低声道。
小桥流水今尚在,血泪红唇黯故园。
故园小筑,一个面目黑幼黑的年轻人正在看两封要求同时同地却是不同内容的拜贴。
突然,年轻人站起、伸手、床下是一只破旧的箱子,打开、是一把锃光瓦亮的长剑,无鞘!
剑已别在腰上,他开门。
“秋远,求求你,不要去!”门开处,是一个形容憔悴,满面是泪的弱女子,双手紧紧把着门口。
年轻人紧闭着嘴唇,挤出门外。
“你知不知道,这一去,你就再也回不来了?”弱好哭叫道,手上有血渗出。
年轻人不回头,依旧往前走,脚步声沙——沙。
“难道为了我,你就不能不去吗?!”弱女子弯着腰,双手招着胸口看着他笔挺的背影哀求道。
年轻人的身子猛一震,但脚步依旧迈了出去,沙一沙。
“好!以后你就永远永远不要再来找我——!”弱女子绝望地喊着,瘫倒在地上。
年轻人的脚步依旧,沙——沙。
背后有火光亮起,是故园;背后有女人凄烈的狂笑声响起,是故园;但年轻人依旧不回头,腰板挺得笔直,沙——沙。
日已暮,残阴如血……
冥老怪等人都已睡熟了,夜里野外篝火熊熊天,铁笼边一条黑影蒙着面悄悄地向正在重伤熟睡着的何天香与田大人摸来,手中的尖刀在篝火中闪烁着夺目的寒光,已经近了,黑影缓缓地举起了刀,双日中流露出诡毒的笑容,猛地一刀扎了下去,突然,黑暗中一条黑影闪出,一把就牢牢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举刀的黑影不由惊呼道,眼光中露出骇然的色彩“别出声,跟我来!”第二个黑影牢牢地握着他的手腕压着嗓子道,两条黑影又悄悄地消失在了黑暗之中。何天香却突然睁开了眼,盯着两人消失的地方,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远处,三爷和天冥老怪的眼睛也在黑暗中闪烁着讽刺的寒光,夜更深了……
第三天的中午艳阳高照道上行来一长串的人马,中间是两只铁笼,一大一小。
何天弃在天冥老怪身后急道:“师父,养虎为患,留之不得呀!”
“这是老夫的事!”天冥老怪连看也不看何天弃一眼。
“可是上面三令五申……”
“那是你的上面,不是老夫的上面!你以后少拿他们来压老夫,老夫不吃这一套!”天冥老怪今天火气特旺。
天冥老怪的左面是“三爷”和赫泉。
“他真有那么厉害?”赫泉吃惊地道。
“五年前他杀人的技巧已经超过了你!”三爷冷冷地道。
赫泉脸色大是难看:“可是他那样的人会肯入伙吗?”
“他入不入伙不重要,重要的是‘彩虹秘笈’!”齐过佛的眸子突然收缩。
“什么?传说中的杀神秘录《彩虹秘笈》在他手里?”赫泉的嘴巴突然张的好大。
多少年来杀手中的高手虽说层出不穷,也不乏绝顶高手,像当年的任孤虹、楚湘寒,现在的齐过佛,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但自古以来能被尊为“杀神”的却只有一位,那就是二百年前的沈西楼,他杀人从不偷袭也不用阴谋诡计,而是定下日子与对方决战,然而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回来,包括当时已名列天下第一杀手的“海心逸士”。传说中的沈西楼已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尊神!据说他的“彩虹七”划出的时候,满天流虹,彩帛满空,人便在慢天流虹中倒下,永不再起来。然而当他死后,留下一本“彩虹秘笈”却无人能练成,也就‘没人再敢用“彩虹七”。“杀神”之名也已成为历史,乍听到“彩虹秘笈”竟在张秋远手里,赫泉又焉得不惊?
“要不然上面要老夫来做什么?”齐过佛阴阴地道。
“那他练成了没有?”赫泉不由问道。
“他若练成了,老夫还来做什么?”齐过佛转过头来盯着赫泉:“更何况老夫的七劫杀”。也未必就真弱了他的“彩虹秘笈”,二百年前‘海心逸士’会死在沈西楼手里本就是一个迷!”
赫泉立觉全身冰凉,有如一柄利剑顶在眉心,幸亏那柄剑很快便拿开了。
“七劫杀对彩虹七,这戏可真好看了。当年的沈西楼只是险胜‘海心逸士’,而今天的张秋远却早已退出江湖,被柔情磨钝了剑锋,他还能赢吗?”赫泉不由摇了摇头,却又听得何天弃还在和天冥老怪吵个不休,不由问道:“三爷,咱们真的不杀那个何天香吗?”
齐过佛却冷笑:“跟李相国划分江山是左执法的事,咱们不用管;只是那个李相国和他的主子好蠢,江山是可以划分的吗?哼哼!”
赫泉却恨恨地道:“可是他却废了我一条左臂!”
齐过佛却冷笑:“哼,你还好意思说,这次叫你出来,就是为了那三千两私房吗?”
赫泉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不由道:“三爷……”
“哼,要不是老夫亲自在右执法面前替你求了情,只怕任统领和楚统领也护不了你!走吧!”
“谢三爷,谢三爷!”赫泉这才惊魂初定,连忙跟上。
路边的草从里,江城月悄悄地问薛沉香道:“薛楼主,咱们的人都带了暗器、弓箭,是先打他们的后队,还是前队?”
薛沉香略一沉吟,突然咬着牙道:“不!宁杀大将一员,不杀赢兵三下。咱们把所有的暗器和弓箭都照着齐过佛打,我就不信打不死他!!”
江城月不由吓了一跳道:“这样好吗?”
薛沉香不由笑道:“又不是打你,你害怕什么?还不传令下去?还有,告诉金万里,待会儿请他拦住天冥老怪!”
人多势大,天冥宫的人毫无忌惮地进入了伏击围。草丛中,一支支的暗器扣在了手上,一排排的弓箭拉开了弦,都一齐对准了最前面的齐过佛。
怒道拣了一张最大号的弓,上面一次就扣了三支长箭,瞅着齐过佛骂骂咧咧地道:“龟儿子!老子就不信你是铁打的!这次还射不死你,老子就把这张弓吃了!”
喜僧手上却扣了一支紫金镖,听得怒道说话,不由轻声道:“臭道士,小心风大闪了舌头!”
怒道却一调箭头,怒骂道:“闭上你的乌嘴!要不然老子这一箭先让你吃了!”
喜僧还想说话却看一看弓弦上闪着寒光的三支长箭正对准了自己的嘴巴,不由连忙闭了嘴。
眼见齐过佛越走越近,怒道手心里已渗出了汗,不由暗骂道:“薛楼主怎么搞的还不发令?!”
薛沉香手里扣了一把碧血神针,见剂过佛已到了最佳位置,立即叫道:“打!”手中的碧血神针立即打了出去,嗡——几乎就在同时,三支长箭呼啸着从她耳边飞过。
嗡——嗡——嗡——嗖——嗖——嗖——
到处都是弓弦的颤响,到处都是暗器破空的声音。天冥宫的人不由抬了头向天上看去,却见天空中遍是晴器,长的是长箭,袖箭、连环箭;短的是紫金镖,金钱镖,火龙镖、飞蝗石、柳叶刀;细的是碧血针、子年针、蜂王针数不清几百枚、几千枚、遮天蔽日、黑压压一片飞蝗般乱响着向齐过佛飞去。
天冥宫的人不由都看呆了,天冥老怪立在齐过佛身边,乍见一片黑云般的暗器铺天盖地罩来,也不由吓得把嘴咧到了耳朵根儿。
齐过佛一抬头,马聚见数不清的黑点朝自己奔来,不由脸色大变,一伸手,身上的黑衣已捏在了手里呼呼呼一阵乱舞。
叮叮叮……暗器长箭射在黑衣上都如同射在了一堵铁墙上,纷纷坠了下来,不一时已在齐过佛身边堆了三尺厚的一堆,黑衣骤住,最后一颗飞蝗石也在齐过佛的一弹之下,啪的一声轻响,碎成粉沫。
惊呆!惊呆!所有的人都已呆住,不管是天冥宫的人,还是薛沉香的人,怒道的两个眼珠子更是要掉了出来。
没有惊叹声,没有赞叹声,唯有瞠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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